星期六一大早,李筱暖就跑去買菜了,因為從朱助理那里套到了不少消息,她知道紀方岩喜歡吃海鮮,肉類其次,蔬菜的話會吃,但吃的比較少,以及有些東西他是不吃。
她昨天上睡覺時就想好做什麼菜了,所以去菜市場的時候,她動作很快地買好了。
回到家里,她隨便吃了中飯之後開始炖牛腩,想將牛腩炖爛,入口即化,所以得提早做。接著她又將魚用刀切成薄薄的魚片,又將西紅柿切好,放在一旁備用,她打算做一道茄汁魚,酸酸甜甜。
她還買了螃蟹,決定做一個清蒸螃蟹,再做一個蒜蓉蝦,四個菜,剛剛好,最後再做一份蔬菜色拉。
她將菜該洗的洗了,該切的切了,全部準備好,她就去洗衣服,打掃公寓。到了五點,她先將螃蟹蒸了,蒸好之後,拿菜刀切好螃蟹,最後用菜刀背將一些關節處敲碎,吃起來也方便一些。
接著她做了蔬菜色拉,將這兩樣端上了桌。炖牛腩已經做好了,等一下端出來就好,等紀方岩過來直接做茄汁魚就好。
五點四十分,門鈴響了,她跑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紀方岩,她甜甜一笑,「紀大哥!」
她想,他既然不承認,那她就當不知道,還錢的事情也先放著了,畢竟他真的錢很多,但是她還是要報答他的,想一想她能做的,就是做好吃的。
「筱暖。」紀方岩笑著提了水果進去,將水果放在了一旁。
李筱暖看到他買了水果,忍不住說︰「紀大哥,你怎麼還買水果過來?」
「女生吃水果,皮膚好。」他很自然地說。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需要我幫忙嗎?」他月兌了外套。
搞什麼!還想搶事做?她連忙往廚房走,「不要,你不要過來,我這里很小,你進來太擠了。」
紀方岩就這樣被嫌棄地丟在了客廳里,無奈地笑著看了看她的公寓,整理得很干淨,很簡潔。
李筱暖很快就燒好了菜,將牛腩和茄汁魚端上來,又盛了飯,純方岩就幫她擺筷子。
兩人坐了下來,李筱暖的家里比較小,她買的餐桌是折疊式吃飯的時候打開,不吃的時候收起來,只是這折疊桌也有點小,紀方岩的大長腿伸過來,一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腳。
「對不起,有沒有撞疼你?」紀方岩低頭看她的腳。
李筱暖耳根子紅紅的,「沒有,不疼。」
「嗯,我會注意的。」說著,他收起了大長腿。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咬著筷子,「那個我家有點小。」
「不會,你一個人住,剛剛好。」他溫聲道。
長腿叔叔真的……應該喊他長腿哥哥比較合適,長腿哥哥真的好好啊,她朝他一笑,「嗯。」
李筱暖做的菜很合紀方岩的胃口,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動作,他哪一道菜多吃幾口,她記了下來,下次再做給他吃。
吃完了飯,李筱暖像一個渴望得到老師表揚的小孩子,仰著小腦袋看他,「紀大哥,我做的菜還可以吧?」
紀方岩拿紙巾擦了擦嘴,「好吃。」微頓,「很好吃。」
她喜上眉梢,心情瞬間好了,「有機會我再做給你吃。」
「下次我們去外面吃,自己做太麻煩了。」他說。
「外面吃的多也不好。」她笑著說,最重要的是,外面的餐廳不像她這麼用心,她做的每一道菜滿滿都是心意。
紀方岩笑了笑,「我去切水果。」
「我來。」
「筱暖,坐下。」他看她,語氣溫和中帶著霸道︰「听話。」
她立刻坐下,膝蓋並攏,乖得不得了,他笑著看了她一眼,轉身去拿水果,每一樣水果都洗了一些,放在盤子里。
他端著水果出來,「吃水果了。」
「去客廳嗎?正好現在有一個蠻有趣的綜藝節目。」她提議道。
「嗯。」他沒有異議。
沙發是雙人沙發,兩個人坐下來差不多就滿了,前面放了一張小桌幾,紀方岩將水果盤放在桌幾上,拿了一顆櫻桃給她。
李筱暖接過來,放人嘴里,驚呼一聲,「好甜!」
「嗯,他們家的水果都還不錯。」
「什麼店?」
「你想吃下次我再給你帶。」他沒提是哪里的店。
李筱暖想了想,有錢人的水果說不定都是迸口過來的,價格不菲,于是她搖搖頭,「不用了,偶爾吃吃就好。」
紀方岩又拿了一顆櫻桃給她,自己則是拿起一旁的橘子,橘子切成了一塊一塊的,他慢慢地吃著。
李筱暖吃完,又拿了一顆櫻桃吃,邊吃邊看他,「紀大哥,櫻桃很好吃,你怎麼不吃。」
「你喜歡,你多吃一點。」他淡淡地說。「女生好像吃櫻桃比較好。」
「是嗎?反正吃水果都好。」她聳聳肩,拿著遙控器找綜藝節目,一手去模櫻桃,模到一顆往嘴里送,正好要找的綜藝節目找到了,結果場景是一個很嚇人的墳墓,一片漆黑的夜里,隱約有綠光在閃動。
「啊!」她尖一聲,嚇得她嘴邊的櫻桃嘩地一下掉下去。
紀方岩剛好拿紙巾在擦手,听到她的尖叫,看向電視,笑著戲謔,「很有趣的節目?」
「天啊!這一期居然是鬼屋探險!」還是那種在墳墓旁的房子,看得人毛骨悚然,她整個背脊都涼了。
李筱暖的膽子也是大的,一開始是沒有防備,經過最初的驚嚇反而冷靜下來了,她想起了自己的櫻桃。
她低頭找櫻桃,發現櫻桃正巧卡在一件休閑褲上,她呆在原地,心想怎麼辦呢?
櫻桃掉哪里不好,偏偏要掉在紀方岩的身上,掉他身上也就算了,為什麼一定要掉在他大腿根處,她想拿也不好伸手去拿!
她尷尬地快要抓光自己的頭發了。
「咳!」紀方岩也有一瞬間的尷尬,可他畢竟在商場打滾過的,什麼事情沒見過,于是很鎮定地自己拿起那一顆櫻桃,隨手丟到嘴里,半開玩笑地說︰「我自己來就好,你不要喂我。」
誰喂他啊!誰這麼傻能喂到那個位置?李筱暖紅著臉說不話,胡亂地點點頭,又拿起一顆櫻桃。
「啊!」
這一次不是她叫而是旁邊的人在叫,嚇得她手里的櫻桃掉了,她一瞬間繃不住臉,大笑,「哈哈哈,紀大哥,你干嘛!」
「你嚇我一次,我嚇你一次,扯平。」他難得調皮地朝她笑道。
李筱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因為櫻桃恰好掉在他的腳邊,她松了一口氣,還好是腳邊,再來一次掉在那不可言喻的地方,她只怕是要切月復自殺,表明她的清白。
「切!」她哼了一聲。
紀大哥怎麼這麼幼稚?她憋笑地彎腰去撿那一顆櫻桃,巧合的是,紀方岩也彎腰去撿。
「啊!」
「啊!」
兩聲痛叫不約而同地響起,李筱暖笑著捂著額頭,「紀大哥,我來撿就好了。」
紀方岩的臉頰被她的鐵頭給撞了,「筱暖,你練鐵頭功的?」
李筱暖這時發現他的臉紅了,她情不自禁地笑,「嗯,我從小練到大!」
紀方岩無奈,李筱暖伸手撿起櫻桃,跳下沙發,嗒嗒地跑去廚房將髒了的櫻桃洗洗,然後放入嘴里吃,一邊在冰箱里找到了冰袋,又貼心地拿了一塊毛巾捂著冰袋。
「敷一下,別讓我的頭覺得罪孽深重。」她笑嘻嘻地將手里的冰袋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看她過來,很順勢地抬頭,像一只受傷的小狽,她看得先是一怔,等她反應過來時,她的手拿著冰袋順勢貼在了他的臉上。
她站著,他坐著,她瞧見他那長得讓女生都嫉妒的睫毛一下一下地眨著,好似有一只蝴蝶飛進心口。
她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男人的肌膚很細膩,和嬰兒的肌膚一樣吹彈可破,她的腦海里浮現一個成語,秀色可餐。
「嗯,舒服了。」他彎了彎唇角。
李筱暖深吸一口氣,心跳加快,听到他的聲音,沒听清他說什麼,快快地點了點頭。
她站得直挺挺的,手和他的臉頰之間就隔了一個冰袋,如果把小袋拿掉,就好像一個不要臉的紈褲在調戲一個良家婦女。
她望天,無語,這都是什麼鬼想法!他們兩個人的位置好像調錯了。
電視里在播什麼,她都不知道,而他目光直視前方,看得很認真,倒顯得她不認真了。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她細細地想。
突然手機響起,她一下子被驚醒,看紀方岩鎮定地從長褲口袋里拿出手機,她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為什麼紀大哥讓她拿著冰袋站著?他不應該拿過冰袋嗎?奇怪。
紀方岩看了看來電,接通,「喂,爺爺?」
「臭小子!你在耍著我玩,不是說好了今天跟你李爺爺的孫女一起吃飯,把人家女生扔在餐廳里,你去哪里了?」
紀爺爺的聲音很大,大到站在一邊的李筱暖听得很清楚很清楚,她神色一凜,今天紀方岩要相親?
紀方岩冷靜且有耐心地听完了老人家的咆哮,慢條斯理地說︰「爺爺,對不起。」
「你這個臭小子!」
李筱暖唇角動了動,這種霸道總裁的話真的很不適合出現在一個古稀老爺爺身上,違和感太強烈了。
「你說,你說一個原因出來!」
紀方岩手指輕輕地彈了彈褲子,漫不經心地說︰「忘了。」語氣無辜又認真。
紀爺爺差點被氣得暈過去,最後直接掛了電話,他怕自己再講下去要腦溢血了。
紀方岩放下手機,李筱暖小聲地問︰「沒事嗎?」
「爺爺現在很生氣,等過一會又會生龍活虎。」紀方岩淺淺一笑。
「不是那個女生怎麼辦?」李筱暖忽然覺得那個女生好慘,好可憐。
紀方岩抬頭看她,「什麼怎麼辦?」
當她什麼都沒有說。
但她心里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當她心跳加速,手心開始冒汗的時候,他的手伸了過來,拿住冰袋,他的指月復不經意地掃過她的手背。
看似尖銳的指甲被他修剪得很圓潤,而他的指月復很柔軟,讓她想起了棉花糖,她整張臉不經意間紅了。
他終于想起來是她一直幫他拿著冰袋了。她低頭看他,沉默地回了沙發上,他突然動了,將一旁的水果端過來放在她的手里。
她接過來,默默地吃著,吃到肚子撐了,今天的綜藝節目,她什麼也沒有看,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紀大哥,你幾歲了?」
「三十歲。」
比她要大好幾歲,她想了想,確實到了要被家中長輩催婚的年紀了,余光又瞟了他一眼,這麼優秀的男人一直沒有女朋友,慘到要相親。
她偷偷地動了動坐姿,努力裝出一副端莊的樣子,心,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著,她深吸一口氣。
「紀大哥,你覺得我怎麼樣?」
這句話一說出口,她忽然覺得心情不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