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就是愛八卦 第四章

作者︰美言類別︰言情小說

「劉經理,那我現在馬上就把這些垃圾拿去燒掉。」艾妍晴再也受不了多看他一秒鐘。

喔喔喔!累積近一年的傾慕,再加上數不清的夜里單相思,雖然當初很有信心的保證絕對不會為了感情而沉淪,不過如今看來,她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

「等一下!」劉軒宇原本秉持著不與人交惡的想法,打算默不作聲的盯著她將垃圾送去焚化爐銷毀也就算了,偏偏他眼尖的瞥見一道紅光閃爍,馬上伸出手攔住她,深邃的眼眸看著她胸前口袋里的那枝鋼筆,「可以請你把那枝鋼筆借我看一下嗎?」

「鋼筆?」艾妍晴的一顆心猛地往下沉,心虛的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聲音顫抖的說︰「這枝筆是我兒子的,我……我買來要送給他……」

「是嗎?可以借我看看嗎?」劉軒宇別有深意的看著她。

艾妍晴心里有鬼,馬上搖頭,「不行。」

「為什麼?只是借看一下,也不行?難道那枝鋼筆存著什麼古怪?」劉軒宇挑眉,本來還想要繼續當一個謙謙君子,怎麼知道這個女人竟然如此不識相?

艾妍晴原本還想繼續蒙混下去,可是听到他這麼追問,知道自己的小把戲就要被揭穿了,心里一急,連忙想從劉軒宇的逃開,她的腳步才動,他已氣定神閑的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似乎早就料定她沒辦法跟他就這個話題僵持太久。

「你不把話說清楚,想去哪里?」他的口氣溫和,眼神卻是少見的精銳。

「你放手!」艾妍晴的內心微微震動,一邊嚷叫,一邊使力想要掙月兌他的掌握,可是事與願違,她非但無法離開,還在一拉一扯間,不小心被絆到,她的身體無法控制的壓向劉軒宇。

本來只是單純的想制止她離開,讓她交出那枝鋼筆,怎麼知道她居然會轉過身往他撲過來?

情勢逆轉得太快,眼看著她哇哇大叫的逼近自己,劉軒宇僅以眼角余光瞥望身後,確定沒有其它的障礙物後,為了避免自己閃開,而讓她跌個狗吃屎,甚至受傷,他只好硬著頭皮,不由自主的張開雙臂,將她輕輕的摟進懷里,手法巧妙的將那枝從她胸前口袋滑出來的鋼筆拿在手中,然後等到兩個人一起跌落地面時,劉軒宇感覺到肩背撞擊到堅硬的地板產生強烈的痛楚,不禁緊皺眉頭,同時逸出一聲輕哼。

「呃……」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重。

艾妍晴本來料想自己會跌得很慘,卻在小臉硬生生的撞上一堵肉牆後,怯怯的睜開眼皮,雙目瞠大,與眼前的他四目相對。

此刻劉軒宇熱熱的氣息就噴灑在她的臉上,彼此的距離近到她認為他可以用眼神燎燒進她的靈魂深處,並感覺自己將要沉淪在他所設下的溫柔情火里,正當她覺得面頰燒紅,想要縮回手時,瞠目結舌的看見劉軒宇居然露出微笑,然後伸出一只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下她臉上的口罩。

「啊!不要……」艾妍晴的反抗只是徒勞無功。

劉軒宇在看清楚她的長相後,有種被人暗算一刀,還要硬擠出笑容的感覺,他完全沒有想過會跟這個在記者招待會上嗆他的人在這種情形下再次見面。

記憶回到那個記者招待會上,他看見一個留著俏麗短、長得甜美可愛,身上的穿著簡單合宜的女記者,當她舉手發言時,他還以為她像絕大多數仰慕迷戀他的女人一樣,僅是開口問些無關痛癢的瑣碎問題,沒想到滿場的記者,第一個拿石頭砸他的腳的人居然是她?!

他看著她,淺淺一笑,「如果我沒有記錯或是看走眼,你應該是哈密瓜周刊的記者艾妍晴小姐,對吧?」

哼,這個女人那天害他差點下不了台,幸好他是公關經理,一向擅長的就是跟這些媒體記者溝通。如果今天讓他擺月兌公關經理的職餃,一定會有一百種以上的方法可以好好的「報答」她。

艾妍晴吞了口唾液,知道遮掩的動作無濟于事後,長長的羽睫就這麼無辜的眨啊眨,看著劉軒宇那俊秀的臉龐,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速度飛快。

她勉強露出招牌笑容,「劉先生真是好眼力,我們才見過一次面,你就記得這麼清楚啊?」

她的雙手貼著他起伏的胸口,可以感覺到他徐緩深沉的呼吸,嗔聞著陌生的男性氣味,沁入她的心肺之中,好舒服,好宜人,好……享受的感覺啊!她竟然不太想從這樣的身體接觸中離開。

相對于艾妍晴的「享受」,劉軒宇卻有種極為無奈的感觸,他雖然是出于好心不忍讓她跌得太難看,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也得要全然的接受她的「侵害」啊?

他屏住呼吸,禮貌的微笑著,「艾小姐,你是不是可以先站起來,我們有話再慢慢聊?」

意會到他的眼神正訴說著她的姿勢不雅,艾妍晴滿面羞紅的馬上站起身,面對笑容可親的劉軒宇,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打著戰栗。

待身體上的「重物」消失,劉軒宇這才輕吁口氣,緩緩的站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眸光當然也沒有錯過她羞到無地自容的窘樣。

也許是想報她那天在記者招待會上故意找他麻煩的仇,劉軒宇故意說話挖苦她,「像艾小姐這麼特別的記者,我想只要是見過你一面的人,應該都很難忘記你的風采,只是不曉得為什麼你要放著小姐不當,而自稱是個歐巴桑?我可以請問一下原因嗎?」

听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追問她原因,艾妍晴羞到全身上下所有的血管都在暴沖,可說是從頭紅到腳趾頭,也因為尷尬而說不出一個字。

看到她啞口無言,劉軒宇有種說不出的快意,他裝作不在意,把玩著那枝鋼筆,還故意涼涼的問︰「其實最令我不解的是,為何艾大記者要拿著這枝鋼筆型攝影機來我們公司,而且還偽裝成掃地的歐巴桑?請問,你到底有什麼意圖?」要不是他眼尖,看到這枝鋼筆型攝影機上閃動的電源紅燈,龍門內部的信息不知道會外泄多少?

艾妍晴瞧著劉軒宇那笑里藏刀的刻薄樣,從原先的難為情變成惱羞成怒,漲紅了臉,牙根暗咬,故意流露出挑釁的目光。

「劉先生,我想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要再拐彎抹角了。其實你對于我的這些行為早已心知肚明,沒錯,我就是想潛入你們公司找新聞挖八卦,維護廣大民眾知的權利。」

身為記者,她的工作就是將事情的真相報導出來,如果她會因為三言兩語的嘲弄就輕易退縮,那麼干脆轉行算了。

原以為出言給她一點小教訓,她應該會慚愧到抬不起頭,沒想到她居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我從來就不知道台灣的法律允許一個女記者用像你這樣的手法,潛入他人的公司,意圖竊取機密文件,以及未經過同意,偷拍畫面,這些行為難道都是合法的?」劉軒宇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外,所以看著她的眼神里,除了防備,還多了點審量。

「就算我的行為可議,可是只要你們公司合法營利,沒有任何不法行為,又何必要管我潛入的目的?」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剪水雙眸。

劉軒宇不自覺的被她那雙水眸吸引,刻意維持溫和與理性的一貫表情,言詞卻非常犀利,「強辭奪理,顛倒是非黑白,你們這些擁有無冕王之稱的記者就是這樣濫用權利嗎?」

他被自己說的這些話微微震撼住,因為他一直以為不管在面對任何事情,皆能表現出練達的態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像艾妍晴這樣的八卦周刊記者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他卻禁不住對她大動肝火,他到底是怎麼了?

早知道以他公關經理的身分,一定很討厭像她這樣的八卦周刊記者,所以就算她心里仰慕他又如何?還好她早有自知之明,知道她跟他是分屬兩個世界的人,而且她也沒打算讓自己輸掉與韋浩騰的賭約。

「我覺得所謂記者的權利,其實是一般民眾對我們新聞媒體所賦予的輿論監督權,比起這些,我倒覺得像你們這些企圖粉飾太平,掩飾你們所做的犯罪行為的財團,才是真正該要反省的人才對。」因為知道彼此沒有發展的可能,她索性拿出真性情跟他辯駁。

「反省?你怎麼不說像你們這種到處拍人家的照片,挖人家的私事,只為增加雜志的銷售量、閱讀率,不顧一切的以謀求商業利益為最高原則的行為,才是真正該值得反省的?又或者你根本就是以身為八卦周刊記者為榮?」

不同于他言語間的犀利,劉軒宇的內心正以相反的角度解讀著艾妍晴。

他覺得她是屬于慧黠聰穎型的女人,那雙含笑的眼楮里隱含著俏皮的光彩,這種女人通常屬于外柔內剛的典型……想到這里,他好像有些懂了,原來他被她吸引了。

沒有察覺他正在打量著自己,艾妍晴不服氣的跟劉軒宇講理,「既然你講到商業利益,那麼請問劉先生,你之前召開記者招待會不也是為了謀求最大利益嗎?同理可證,我們這些記者會的也都是『商業』的東西,試問,天底下有幾件事是完全不帶商業目的而做的?」除非你做的是公益事業,可是就算是公益團體,沒有錢,也是萬萬不能啊!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希望這個道理你能了解。」劉軒宇輕輕的閉上眼楮,幽幽的嘆口氣。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不要對眼前的女人使出心機,只因為在某些方面來說,他對她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了解,我當然了解,可是我更以自己的工作為榮。」她的理想是借由記者這份工作改變這個社會,讓社會變得更好。

「你……你真是我見過對自己的工作最有榮譽感的八卦周刊記者。」劉軒宇抬起眼,鏡片後溫和的黑眸閃過精光。

「好說,其實記者的工作就是揭露不法,維護民眾知的權利,可是往往淪為八卦狗仔的稱號。而你身為公關經理,明明心里討厭我們,仍得強顏歡笑,跟我們這些記者維持表面的和諧。既然我們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不如各退一步,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如何?」艾妍晴笑彎了眼楮,很高興她的主動出擊終于讓劉軒宇對她再一次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她另一個小小的心機則是前面說得天花亂墜,最終的結論就是希望劉軒宇能高抬貴手,放她一馬,不要追究她擅闖龍門集團的過錯。

艾妍晴的月兌罪之詞,听在劉軒宇的耳里,不禁發出會心一笑。這個女人才一下子就將他們之間既矛盾又重疊的關系明白的點出來,這樣子他好像也很難狠下心拒絕她的請求,只是……撇除個人的考慮,他又無法成全她。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如果我還刻意的刁難,似乎也說不過去,但是我得把話說在前面,今天我放你一馬,改天艾小姐你在下筆的時候可也得對我們公司多留點情面,這樣子可以嗎?」

「好,怎麼會不好呢?只是,可以麻煩你把那枝鋼筆還我嗎?」那枝鋼筆型攝影機可是公司花了將近四萬元買的「狗仔配備」,為了出這次任務,她還特地千拜托、萬央求的請徐姊借她,如果弄丟還是摔壞,回去準會挨徐姊一頓臭罵。

轉著手里的鋼筆,劉軒宇望著艾妍晴的眼神很是善良,「還當然是要還,不過在還給你之前,還得先經過一道手續。」

「什麼意思?」看到他莫測高深的笑容,艾妍晴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