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天,白芸跟主管去拜訪了客戶,臨近下班時,直接讓王司機送她回家。
回家上樓進房間後,她才想起,今天在百貨公司買的東西還在易允寬的車里。
白芸走進浴室換上的外出服,穿上舒服的兩件式家居服,將臉上的淡妝卸干淨後,她才回房間。
從地上包包拿出手機,看著手機螢幕,猶豫著要不要撥電話給易允寬。
他回來這幾個月,她很少見他回家用晚餐,天天除了加班還是加班,身為工作狂,他的生活除了工作之外,似乎再無樂趣。
不過畢竟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白芸也知道他除了工作外,早上有慢跑的習慣。相較于她,她是個會賴床的人,鬧鐘怎麼吵也吵不醒,都是在上班前一小時,由家里佣人親自上樓敲門,喊她起床。
十年前,易允寬住進家里,白芸都曾懷疑,這人是不是她爸在外面跟阿姨生的私生子,因為他的各種習性都跟她爸太相像,說是父子應該沒人不相信。
起碼她像她媽,跟她爸連相像的邊都沾不上。
正在她拿著手機猶豫時,房門被人敲響,以為是佣人喊她下樓用餐,白芸走過去,房門才打開,想跟佣人說她下午陪客戶吃過了,晚一點再用餐,就被房門外的高大身影給愣住,所有的話都在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這麼盯著對方瞧。
「我幫你把東西拿回來了,要放哪里?」易允寬兩手拿著她中午買的大袋小袋,白芸連打電話都省了,人家直接送上門。
「謝謝你,我自己拿進房間就好。」 她的話直接將人給擋在房門口。
「我幫你提進去,袋子有點重。」在易允寬的印象里,白芸從沒提過重物,應該說她出門跟在家里,都有人隨身在側,以前念書時,怕她踫上壞人,連外出都請保鏢陪著,跟朋友出去玩,也要司機開車接送。
後來白芸上班,不讓保鏢跟著,但上下班都是司機接送,因為自小養成的習慣,白芸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從來都是動口後,就會有人幫她代勞一切。
易允寬在白家待了這麼多年,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也曾經陪白芸逛街游玩,自然而然所有重活都是他負責,白芸只負責打扮得漂漂亮亮逛街就好。
一直以來,白芸的身子就屬于清瘦型,不算干扁,而是骨架偏小,明明有肉,卻不顯胖,反倒多了股縴細感。
從少女時期到現在,好像怎麼吃都不長肉,月兌下高跟鞋的她,身高只及一八五公分的下巴,以女生來說不算嬌小,但因為清瘦縴細,自然給人一種弱不經風的錯覺。
「那好吧。」白芸也不跟他爭,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反倒是大方地往房間里退了一步,讓易允寬可以走進她房間。
易允寬大跨步進房間後,隨意將袋子放在床邊,同時抬頭打量一下這個曾經十分熟悉的房間。
高中時,他為了幫白芸惡補功課,三天兩頭就被白父拜托,只好硬著頭皮幫功課爛到全校倒數的白芸補習。
或許是惡補有用,最後不用白父拿錢走後門,白芸順利考上大學,雖是三流大學,科系也偏冷門,但白父已十分滿足了。
這個房間在十年後,並沒有多大改變,公主風的家俱擺設,放眼望去,色調維持白色跟粉色,十分女性化,甚至還帶了點少女味,他听白父提過,這房間是白母幫白芸裝潢布置的,所以白芸舍不得更改房間的任何擺設,想要保有白母對她的愛。
「你的房間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改變。」易允寬看到床邊幾個毛絨絨的玩偶,知道她曾經有一段時間十分迷戀這些,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沒改掉這個習慣。
「嗯,我念舊,況且我也喜歡,沒必要改動。」
「剛才我上來時,白叔讓我問你要不要下樓吃飯了?」易允寬這人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冷清高傲,在她面前,也一直都是安靜少語,本以為他放下東西就會出去,他卻出聲了。
「晚點吧,我現在吃不下。」白芸站在門邊,她的意思很明顯,擺明是在下逐客令。
易允寬是聰明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的意思,他勾了勾嘴,大步走到門邊,「忘了跟你說,我打算搬回家住了。」易允寬大學就搬出家里,每個月回家一趟,這次從國外回來,他一直就近住在大學買下的市區公寓。
白芸有些驚訝,她以為一個成年的男人,不太會想跟家人同住,更何況易允寬應該是習慣一個人獨居才是。
「你要搬回來住?」
易允寬勾嘴的角度更深,「事實上,我今晚已經搬回來了。」因為要搬家,他才會提早下班,不然這個時間點,他一般都還在公司加班。
不過他的私人物品不多,只簡單帶些日常用品,其他東西可以另外購買。
他拿行李下車時,也瞄到白芸那一堆大包小包的戰利品,花了不到一小時整理好衣物後,又進浴室沖了個涼後,換上輕便的家居服,這才找上白芸。
「為什麼沒人跟我提這件事?」
「我也是今早被白叔叫進公司時才決定的,所以從明天開始,接送你上下班就是我的責任,這一點我跟白叔提過,他不反對。」意思是從明天開始,他還是白芸的貼身司機了。
「我不要!」
近幾年來,白芸跟易允寬都處在井水不犯河水的立場,易允寬搬出去住時,白芸還為此偷偷松了一口氣,沒想到他竟然又搬回來住了。
「白叔說王司機年紀大了,由我接送你上下班,他也放心。」
「那王司機呢?我爸要辭退他?」
「不會,王司機依舊是白叔的專屬司機,只是從明天開始,你上下班由我接送。」
「你的意思是,早上你幾點出門,晚上你幾點下班,我都要配合你?」
易允寬笑了笑,似乎不見白芸皺得像包子的臉蛋,那表情寫著清楚的不滿跟懊惱,這個表情在他過去當她的家教惡補功課時,天天都上演,沒想到這麼多年後,又能再次回味。
「似乎是。」他的工作忙碌,會議不少,不像她天天打扮漂亮擺在公關部就可以領薪水,自然下班時間就不定了。
白芸听完氣得一把推開他,當她要跑出房間下樓時,手臂被易允寬快手地扯住,整個人因為沖力往後撞,下一秒,被一個轉身,她的背抵在房間的牆壁,兩人鼻息相混,熟悉的氣息再次充斥鼻息。
「易允寬,放開我!」白芸被他突來的粗魯嚇了一跳,驚叫地要他放手。
但伴隨她的驚叫聲,耳邊傳來的是房門被重重踢上的聲響。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白芸一點都不想要,特別那個人是易允寬時,那會勾起她一段不堪的過去,一段她一直想要遺忘,卻常在夜深人靜時浮上腦海的畫面。
「是不是想起來那一段日子了?」易允寬低頭在她耳畔邊低語,炙熱的鼻息噴在她皮膚上,教她全身發顫發了雞皮疙瘩。
「你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呢?你要去跟白叔告狀?」人前總是一副不冷不熱,自負又高傲的易允寬,早撕下那斯文的外表,此時的他眼眸深沉,炙熱得像是要將她拆吃入月復。
「易允寬,我跟你早就一刀兩斷了,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嗎?我怎麼記得我曾經是被人勾引到了床上,那個人還一字一句地在我的耳邊說著情話,難不成那只是我的妄想?」
「你住口,那些都過去了,我跟你現在就只是同住一個屋檐下,在公司就只是公司同事,其他什麼都不是。」白芸否認他的話,不想他再多說一句過往的事。
「過去了?那如果我說我不想讓它過去呢?」易允寬表情平淡,看不出他的情緒,但略眯的目光帶著狠勁地盯著她看。
「你……」
「這些年來,我從沒有同意分手。」
「那又如何,我跟你已經分手了,這三年里,難道你要跟我說你沒交過女朋友,沒有跟哪個女人上過床?還是你要我告訴你,我還在等你,我沒有跟哪個追求我的男人約會,沒有跟他們交往過?你不要忘了,我爸一直想要我嫁個疼愛我,會照顧我一輩子幸福的男人。這些年,只要有任何機會,他就幫我介紹身邊好友的兒子,你以為我還是那時少不經事的我,不可能!」白芸仰頭挑釁的說著,本是白皙的小臉則是因為掙扎而泛紅。
「既然白叔幫你介紹這麼多對象,為什麼你還是單身,連個交往約會對象都沒有?」易允寬似乎被她的話給惹怒了,語氣雖說的輕,但他的手勁卻一點一點地加重,一把摟在她腰際,像是要將她的腰給摟斷似的,而另一手則是將她掙扎扭動的手給箝在身後,不讓她有反抗的機會。
「那跟你無關,剛好最近有個追求者,我爸也鼓勵我跟對方試著交往,你這麼想看我跟誰交往嗎?那好,我明天就找他……唔……」白芸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張口的小嘴已被封住,而後吻上來的是易允寬熱得像是要燃燒的唇瓣,還有屬于他的獨特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