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轉眼的功夫,秋天也快過完了,雲英準備要回京了。
馮大夫考慮了一個月,終于決定跟著她去京城瞧瞧,至于合伙開醫館的事,他仍有些猶豫,打算先在京城待一段時間,若真確定留下再說。
雲英見師傅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勸,到時若師傅真不願意留在京城,她還是會開醫館,只是得另請其他大夫坐堂。
離開前,雲英還有其他事要辦——
「唉!老婆子我原本還在高興咱們這邊城能出個醫術高超的女大夫,咱們這些婦道人家有病也不愁了,沒想你卻要離開,這一回你進京城去,只怕咱們以後也難有機會再見了。」黃老夫人拉著雲英的手拍了拍,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老夫人別難過,等那邊安排好了,我只要有空一定會回來探望您的,至于這三伏貼的用法,我也教給董嬤嬤了,等時間差不多了,我會派人給您送來,只要您堅持個三、五年,這哮喘雖然不能根除,但只要保養得當,一般情況是不會輕易發作的。說句不好听的話,倘若您真有個什麼其他病癥,只須一封書信,我一定會趕來為您醫治。」
黃家雖是城中首富,但一家人都很和氣,黃老爺貪吃,本性並不壞,若是遇上打仗或是災荒之年,黃家更會帶頭捐銀捐糧,黃老夫人也是相當和藹慈祥,雖與她短短相處三個多月,但雲英真將她當成自家女乃女乃一般喜歡,所以這些話她並不是隨便說說敷衍人的。
「有你這句話,老婆子我就像吃了一劑定心丸,等我這身子骨好些了,說不定我還能去京城看你呢!」黃老夫人這話也不是講假的,她的外孫便是現在的鎮西侯,他一直居住在京城,以往她每年都會上京城去瞧瞧外孫,只是這兩年身子骨弱了,才沒精力前去。
「好呀!其實您身子也沒什麼大病,只要不是大冷天出遠門,平常多多四處走動走動,既能散心,又能鍛鏈身子,反而好。」雲英笑道。
「好,就听你的。」黃老夫人笑咪咪地應道,朝一旁候著的董嬤嬤看了一眼,董嬤嬤立即進里屋拿出一個精巧的檀木盒子。
「這白玉蘭花簪跟你很相襯,你可得收下。」黃老夫人親手將盒子交給她。
「好,多謝老夫人,我真真是每回來瞧您,都沒空著手回去的。」雲英笑嘻嘻地接過。
與黃老夫人道別後,雲英還去了幾家常去看診的官府和富戶內宅,與那些夫人小姐們一一辭別,沒想大家竟都有禮物相送,如此一圈走下來,她兩只手提了滿滿的各類禮物,若是全都換成銀子,恐怕上百兩不止!
果然做大夫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一門非常吃香且受歡迎的職業。
終于到了離開的時候,馮大夫的院子請了一個婆子幫忙照看,偶爾王瑞山也能回來住上一晚,雲英的鋪子全權交給掌櫃打理,等她需要藥材時,只須寫封信告知他便可,掌櫃人選是黃老夫人听聞她要開藥材鋪子時,親自推薦的,非常值得信賴。
陳勇本要派士兵護送他們進京,但雲英早想好了,大家不著急進京,一路邊玩邊行醫,正好可以一路打廣告至京城,到時她的醫館一開,不愁沒有病人上門。
馮大夫與李氏和王蘭听了,也都同意,特別是王蘭,她從小生長在山村,除了到鎮子賣鞋,也很少進城里,自然最是興奮。
至于路上安全問題,他們花些銀子跟著要上京的商隊同行,一般大型商隊都會花錢聘請十幾個保鏢,倒也不用擔憂。
陳勇听她的安排,想了想覺得也成,這些年邊關雖時常遭受匈奴侵擾,但整個大燕沒遭遇什麼嚴重的天災,老百姓日子過得安穩,境內治安並不差,倒也不堅持,不過還是送了兩匹腿力強健的好馬,以及一輛全新的馬車。
此時已是十月,天氣漸漸冷了起來,等他們到達京城,只怕已進入冬月了。
選了一個吉日,十月初六,他們一行人便朝京城行去,雲英這些日子常坐馬車,已慢慢習慣,不再暈車了,加上陳勇送的馬車又穩,車廂內又寬闊,他們四人坐在里面,一點兒也不覺得擁擠,負責趕車的漢子,也是他在軍營里選出來的好手,趕起車來很是穩當。
于是他們每到一座城,便會停留十日左右,在最繁華的市集租個位置,擺個小攤子,豎了個幌子,寫著「名醫看診」。
剛開始自然沒人,雲英與王蘭便在一旁吆喝,「若是瞧不準、治不好,一分錢也不收!」
有幾個大膽的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坐下來,而馮大夫也並未先開口探問,而是先觀其面色和舌頭,把脈後準確地說出對方的病癥,這下子對方便信了七、八分,待馮大夫開了藥丸,有的謹慎一些的,先拿著藥丸去別的醫館找大夫瞧了瞧,確定沒問題才敢服用,也有那膽大的,直接找了碗熱水就服下。
剛開始,一天下來,只有五、六個膽大的敢嘗試,但等過了三、四日後,之前服用過藥丸的病人竟全都再次來到攤子前,個個一臉感激,並將上回的診金和藥錢給付了。
「馮大夫,您這藥丸可真見效,以往我若是得了風寒,少說也得服用五、六日的藥湯才能好,沒想到我服了您這藥丸,當晚發了一場汗,第二日便感覺身子舒爽不少,鼻子也通暢了。」一名男子激動地說道,瞧了瞧馮大夫,又有些疑惑地道︰「只是馮大夫您醫術這般好,怎麼不到醫館坐堂,要在這大街上攤擺呢?」
「我們是準備到京城開醫館,因為不著急趕路,便一邊行醫,這才臨時擺了個攤位。」馮大夫笑呵呵地道。
「原來如此,你們這是打哪兒來的?」
「我們是從邊關來的。」
「听聞半年前邊關一個村子發生瘟疫,一對師徒出手相救,不但治好了瘟疫,還不曾病死一人,兩位莫不是那對師徒?」那男子又問。
「正是。」馮大夫淡然回道。
「那你們怎麼不早將這事說出來,害得我們還當你們又是騙子呢!」
「這位老兄,就算馮大夫真說了,咱們也未必會相信,前段時日不就有一個號稱是邊關來的大夫,咱們還以為是你們呢,個個花銀子爭著買他手里能預防瘟疫的藥丸,後來一位坐堂大夫買了回去研究後,才知道那是假藥。」旁邊另一名男子插嘴道。
「可不是,除了那假大夫,時常還有些假道士假神醫來咱們城里擺攤騙人,可真真是害苦咱們這些老百姓了。」不少圍觀的百姓也紛紛出聲。
于是乎,雲英與馮大夫還未到下一個城鎮,名聲便已傳了過去,他們再到集市攤擺時,再沒被懷疑,來看病的人,得知他們的攤位設在何處,每日一早就排起了隊伍,時常忙得他們連午飯都只能隨便吃幾個包子。
如今雲英在藥理上雖比不上馮大夫,但面對一些尋常病癥,把脈問診、開藥方已不成問題,若是遇上疑難的病癥,便交由馮大夫看診。
邊關距離京城,快馬加鞭也就十日的路程,若是坐馬車,二十日便能到達,雲英他們這樣每到一個大城便停留個十日左右,等快抵達進京前的最後一座城時,已花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此時已進入十二月,天氣越來越冷,連著下了幾日小雨,今日終于放晴了,雲英一行人便跟著一支送年貨到京城的商隊同行,然而走到半路時,因道路濕滑泥濘,十幾輛載著滿滿各類山貨的車輛中,有五輛車的車輪深陷泥濘之中,一時難以移動。
運送貨物的王姓商人來到馮大夫馬車旁說道︰「馮大夫,咱們這車就算拉出來,也要耽擱兩個多時辰,就不能在天黑城門關閉前趕進城去,而且瞧著這路面,只怕前面也不大好走,我們準備調頭回前一座城,等路干一些再上路,你們要隨著我們一起回城,還是繼續趕路?」
「咱們走了快有一半的路程了吧?」馮大夫看了看前方的那座大山。
「正是呢,翻過這座大山,再行二十幾里路就能到達運城了,只是咱們這十幾車山貨,雖不多,卻都是極貴重之物,情願多花費些時間和人力,也不敢有半點差池。」這十幾車山貨,除了少量干果外,大半都是各類山珍和皮草,因著貨物極貴重,請了足足五十幾名保鏢護衛。
馮大夫瞧了瞧天色,正值中午,若不出意外,他們倒是能在天黑前進城,正在他猶豫時,前頭的一輛馬車上走來一名侍衛問道——
「馮大夫,我家小姐問你們可要繼續前行,若是要,咱們便一起走。」走在他們前面的是一輛官家小姐的馬車,身邊帶了二十名侍衛。
「英兒,咱們要不就跟林姑娘一起走吧,不然退回去,明日再出發,就得白耽擱一天。」馮大夫轉頭問著雲英。
雲英非常怕冷,此時裹著披風,手里抱著一個手爐,還覺得有些冷颼颼的,想著都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再回去的確浪費時間,至于安全問題,那林姑娘是個官家小姐,她都敢上路,加之身邊又帶了二十名侍衛,瞧著也都身手不凡,何況他們這一路從邊關行來,雖是一路跟著商隊同行,但都很順暢,此地離京城也不遠,應該不會再出個什麼土匪強盜的,便應道︰「好。」
「那我們便先行一步,到時咱們在京城相見。」馮大夫朝王姓商人一笑道。
「好勒,馮大夫一路走好。」
「肖爺,咱們這都等了大半天了,那送山貨的卻遲遲沒見著,是不是他們今兒個並沒出城?」埋伏在山腳的一群土匪,遲遲見不著目標出現,其中一名土匪實在冷得緊,上前問著頭領。
「你急什麼急!再等等,昨日咱們城里的兄弟可是親眼瞧著他們正在裝車的,加上又下了這麼幾日的雨,這兩日天氣好不容易放晴,他們怎會不趕著送貨進京?只怕是路上太泥濘了不好走,走得慢了些。據說那十幾車山貨大半是極其貴重的山珍和皮草,咱們若是劫了來,今年定能過個大肥年。」被喚作肖爺的男子狠狠打了問話的男子一巴掌,罵道︰「你他娘的這點苦都吃不了,還來做什麼土匪,回去種地算了!」
「是、是,肖爺教訓得是。」那小土匪撫著被打得發紅發燙的臉,連連點頭。
「若那些車里都是些山珍皮草,就是讓兄弟們白白等上兩天也值得。」其中一名男子雙眼放光道。
「若不是車里都是貴重之物,怎麼會請了足足五十幾名保鏢護送?」
肖爺為了成功劫得貨物,傾巢而出,這山里足足埋伏了兩百多名弟兄,路上也設下不少陷阱,但因著天氣太冷,他們一大早就趕來埋伏在此,這大半天過去,大伙兒連口水都沒得喝,自然是又冷又餓。
這里正說著,負責在前方探察情況的一名土匪急急前來稟報,「肖爺,從山上駛下來了兩輛馬車,身邊跟了差不多二十名侍衛,咱們要不要劫?」
「跟了二十名侍衛?那必定是官宦人家了,這時節多半是進京探親的,手里定然也帶了不少年禮,不劫倒是可惜了。」
「肖爺,兄弟們在這里蹲了大半天了,個個都叫著冷,不如讓我們出去活動活動,順便向他們打探打探那隊運貨的到哪兒了。」
「好,咱們還是老規矩,只洗劫錢財,不傷人。」
雲英頭靠在王蘭肩上,閉著眼楮、皺著眉頭,表情看起來有些難受。剛才他們翻越這座大山,一路上山下山,道路坑坑窪窪的,顛得人的骨頭都快散架了,這會兒她終于感覺馬車平穩多了,知道已下山來,心里正松了口氣,沒想馬車一個急剎停住,隨即外頭一道喊聲傳了進來——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一名長得高大壯實的土匪,用黑布蒙著面,手中拿著一把長槍,站在林姑娘的馬車前,他一喊完,四周樹林里也陸續沖出上百名蒙面的土匪,將他們團團圍住。
二十名侍衛見狀,紛紛拔刀對峙,瞧著這四周約有兩百多人的土匪,心里估算著該如何沖出去。
「各位請先不要驚慌、動怒,且听我們把話說完。」長得同樣高大魁梧的肖爺,蒙著面,一邊走上前一邊笑道,「我們只是想劫些錢財過年罷了,並不想見血,各位若是識相的話,只要乖乖交出身上所有的銀錢和值錢的東西,我們便會讓你們毫發無傷的離開,否則,就別怪爺不客氣下狠手了。」
「怎麼辦?咱們若交了銀子,他們真會放了我們嗎?」王蘭驚慌地抱著雲英的手臂,小聲問道。
「別急,再等等看。」雲英也同樣驚慌不已,只能等著看看林姑娘是怎麼打算,若是她打算交銀子,他們也只得跟著交出身上的錢財。
「林姑娘已遞出身上的銀子和首飾盒子了,咱們也得準備……」車夫楊叔小聲在簾外說道。
他話音方落,一名土匪便來到了馮大夫一行人的馬車前。
「前面那位姑娘已識相地交了銀子,你們……」
「我們也交,你等等。」楊叔忍著怒氣,黑著臉道,想他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人,今日竟然被一幫土匪要脅,心里早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但無奈對方人多勢眾,只能忍下。
雲英與馮大夫這一路行醫而來,不僅賺了名聲,也賺了不少銀子,但為了安全著想與方便攜帶,便將大部分的銀子都換成了銀票,分給大家一人幾百兩貼身藏著,只留些碎銀子吃飯住宿,所以他們現在身上能瞧見的銀子總共也就三十兩左右,但為了怕銀子給得少,引得土匪不滿,要來搜他們的身,雲英又從自個兒的小衣里拿出一百兩的銀票交給馮大夫。
沒想到這幫土匪見了竟然還嫌少了。
「你們這是打算要錢不要命啊?前面那位姑娘可是交出了整整三百多兩銀子,而你們卻只交出一百三十兩?你們這是打發叫化子是不是?」那土匪不滿地沖上前,一把掀開車簾。
「我們不是故意不交,只是我們總共就只有這些了……」楊叔好聲好氣地說著,一面阻止他爬上馬車。
李氏只好將頭上的銀釵、手上戴的銀鐲都取了下來,所幸她成親得的幾套金首飾都放在家里沒帶出來,而雲英與王蘭都是隨意之人,不太裝扮自己,平時也就買幾支銀釵用來固定頭發,手上為了方便行醫,連個銀鐲子也沒買來戴。
那土匪瞧著他們這身寒酸的打扮,知道他們與前頭那官家小姐不是一起的,接過遞上來的銀釵、銀鐲一瞧,很是嫌棄的撇了撇嘴,但卻眼尖的瞧見車廂櫃上擱著一個精致木盒子,「將那盒子拿來爺瞧瞧。」
「那盒子里的都是些你用不上的東西。」馮大夫怒喝道。
「用不用得上,你給爺拿來瞧瞧就知道了。」
馮大夫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只得忍著氣將盒子遞出去。
那土匪打開一瞧,都是些瓶瓶罐罐,打開一個聞了聞,很是晦氣地道︰「你恕?呢!這都是些什麼藥丸?」說著,他一把將盒子扔在地上。
「好了沒有?若都識相乖乖交了錢財,就放人吧。」肖爺站在一旁朝這邊喝道,他們今兒個這般大陣仗可不是為了劫這點小錢,還等著劫更大的獵物呢!
「好了,好了,你們可以走了。」那土匪一把將簾子放下,拿著銀子朝肖爺走去。
「肖爺,這里只得了一百三十兩和幾樣銀首飾。」
「你扔在地上的是什麼東西?」
「一盒子藥丸。」
「藥丸?」肖爺沉吟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朝從身邊經過的馬車喊道︰「等等,攔著後面那輛馬車。」
雲英心里原本就不太相信他們只劫錢財不傷人,直到馬車又動了,繼續跟著林姑娘的馬車前行,她驚慌的心才稍微安下一些,她本以為他們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這一劫了,卻沒想到後頭有人急急喊著停車。
楊叔一听,以為土匪反悔了,準備揚鞭打馬快跑,只是前面的馬車車速不快,加上道路又窄,只能眼睜睜看著幾名土匪沖上前,圍住馬車。
肖爺快步上前,一臉驚喜地掀開車簾子問道︰「請問馬車里的可是近來大名鼎鼎的名醫馮大夫與雲大夫?」
雲英聞言,很想否認,但馮大夫先一步回話了,「找老夫什麼事?」
「我想請雲大夫為我夫人治病,若是她能治好我夫人的病,爺我不但退回你們的銀子,另外還有重金酬謝。」
雲英與馮大夫對視一眼,這會兒他們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好,銀子我們可以不要,但治好了病,你得答應放我們走。」
「這是一定的。」肖爺爽快應道。
雲英打開車簾,瞧見前面林姑娘的馬車也停了下來,還派了一名侍衛前來詢問,便走下馬車。「我們與前面那位姑娘雖只是同路,但可否讓我去與她道個別?」
「可以。」
雲英快步來到林姑娘的馬車旁,悄悄將一樣東西交到她手中,「多謝林姑娘一路照應,等我們去到京城時再相見,這塊玉佩麻煩你幫我交給我哥哥,讓他還給劉公子。」
她與林姑娘並不只是同路相識,他們這一路行醫而來,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癥,除了普通百姓會來攤前瞧病,城里的富戶們也會出重金請他們師徒倆過府看診。這林姑娘本是京城的官家小姐,因著外祖母生了重病,才會在這麼寒冷的天前來陽城探望,雲英因為被請去給她外祖母看病,兩人因此結識,成了朋友。
「你放心,等我一回到京城,一定派人來救你。」林姑娘握著她的手,小聲說道,心里很是自責自己為了急著趕路,害得他們被土匪劫走。
「我們只是大夫,那土匪應該不會為難我們,只要我替他夫人治好了病,他應該會信守承諾放了我們的。」雲英雖是這麼說,但心里卻沒底。
「說完了沒?」跟著過來的一名土匪很是不耐煩地催促道。他們還等著劫持那批貴重的山貨呢!
剛才這些土匪已向林姑娘的侍衛打探運山貨的走到哪里了,侍衛看出他們今兒個在此是為了劫持那批山貨,便謊稱他們就在後面不遠,土匪才這麼著急放他們離開。
「叫我哥哥不用擔心,我們會小心自保的。」雲英快速又道。
如今雲家的案子才剛平反,雲清也只是一名小小的翰林院編修,哪可能請動朝廷出兵前來營救他們,至于那劉世子,他們雖有恩于他,但自己一再拒絕他的情意,導致他憤恨離開,就算得知他們被劫,只怕也不可能前來相救。
至于這玉佩,她本想進京再還他,可他們進了土匪窩,實在無法保證身上的財物不被搶奪,何況這玉佩一瞧就知不是凡品,她可不願玉佩落入了土匪手中。
「好。」林姑娘緊緊握了握她的手。
送走林姑娘後,雲英回到馬車上,楊叔也被趕進車廂里,改由一名土匪趕車,四周也跟了幾名土匪,馬車朝著一旁的樹林小道駛去,其他土匪則留下來繼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