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被那匈奴人打橫放在馬背上,一路馬不停蹄,顛得她差點沒將腸子都吐出來,就在她快撐不住暈過去時,馬兒終于慢下來了,她勉強睜眼一瞧,眼前是遼闊的草原,不遠處扎著十幾個蒙古包。
三陽村是最靠近匈奴地界的村子,快馬加鞭只需一個多時辰便能到達匈奴最近的一個牧場,雲英就是被帶到此處,牧場雖然看起來不大,但畢竟是匈奴的一個據點,有一半的牧民是兵士,不打仗時,他們便與普通牧民一樣。
「臭娘們,真他娘的嬌弱,吐得爺一身!爺去洗洗就回來,你可別想趁機逃跑。」那匈奴漢子很是粗魯地將雲英扔進其中一個蒙古包里,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她頭暈眼花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哪還有力氣逃?雲英癱靠在坐榻上,微喘著氣,過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一名穿著匈奴服飾的大娘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雲英任由那大娘替自個兒擦臉,換了外衣後,那匈奴漢子也換好了衣裳走了進來,隨後又有幾個大娘端著幾盤子羊肉、羊湯和大餅進來。
聞著撲鼻而來的肉香味,雲英的肚子立時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想吃?」那匈奴漢子拿著一塊羊排,揚起一抹邪笑問道。雲英哼了聲,撇過頭去。
「你可知爺抓你來是為了何事?」那匈奴漢子一邊啃著羊排,狀似隨口問道。
「不知道,我還正想問你呢!」她心里很是驚慌,但表面上卻強裝鎮定地反問道。
那匈奴漢子沒想到她會這般回答,怔了怔,隨即朝她狠瞪一眼,「哼!少跟爺裝傻,你現在不說沒關系,待會兒你師傅來了,讓他說也是一樣。」
「你、你抓我師傅來做什麼?!」聞言,雲英心下一陣慌亂。
「你若現在告訴爺,你們將那男子藏在什麼地方,或是將他的尸體和他身上的東西藏在了哪里,爺不會為難你們,只要找到東西了,爺就放你們回去。」瞧她一臉驚慌,那匈奴漢子揚著一抹笑,哄騙道。
「什麼男子?什麼東西?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雲英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強壓下不安,繼續裝傻。
那匈奴漢子見她面上雖有驚慌之色,卻無半點心虛之態,如鷹般銳利的眸子在她臉上來回掃視,而她那雙清亮的眸子不避不閃迎視著他,令他有些愕然。「哼!你少給我裝傻,你們師徒倆醫術如此高超,連瘟疫也治得了,我不信你們沒救過那男子!」
「我與師傅本就醫術高明,治得了瘟疫並不奇怪,但與救沒救什麼男子有何關系?」雲英反問道。
那匈奴漢子一時回答不出來,過了一會兒才哼道︰「那男子不但受了傷,還中了我族的秘毒,你們師徒倆就是醫術再高超,想必也解不了他身上的毒。」
「所以呢?」
「所以他這會兒早就毒發身亡了,他臨死前想必會交給你們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只要你現在乖乖將那東西交出來,我不但會放了你,還會贈與你無數的金銀財寶。」那匈奴漢子改為利誘。
「金銀財寶人人愛,只可惜我真沒救過什麼男子,更沒拿過什麼東西。」雲英故作一臉遺憾地說道。
這會兒她驚慌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見那匈奴漢子听完她的話後,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她心里很是解氣,想她剛剛在馬背上被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現在只是小小的回禮。
她這會兒咬死不承認救人一事,一是想保護劉公子,二是想著匈奴人若真將師傅抓來了,只要他們沒見著那劉公子,她和師傅就能否認到底,再想辦法逃出去,可若是老天不開眼,讓他們瞧見了劉公子,那她也只能認命了,大不了再死一回。
那匈奴漢子被她淡定自若的表情徹底打敗了,忍不住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個兒弄錯了,回想起當日他們追上那男子騎的那匹馬時,只見它在一處懸崖邊吃草,四周並沒見到半點血跡,因此他們認定那男子是中途棄馬逃走了,便帶著人一路搜查,後來搜查到三陽村時,其實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那男子就藏身在此。
難道他們白忙活了一場,說不定那男子落下了懸崖,或是被其他人所救?
眼前這小泵娘年紀並不大,若她真的說謊,怎麼逃得過他的眼楮?但他仍有些不死心,在身上模了模,掏出一塊精美的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小泵娘,你只要說出那男子的下落,這塊價值連城的玉佩就送給你。」
雲英瞧著那塊通透晶瑩、雕工精致的龍鳳玉佩,立即露出很是垂涎的樣子,甚至還伸手模了模,接著卻是一臉惋惜地搖頭道︰「唉,真是塊難得的美玉,可惜我沒救到你說的那男子,不然它就能歸我了。」
那匈奴漢子見她垂涎貪心的樣子,內心不安起來了,他憤憤地一把收回玉佩,煩躁地來回踱步,思索著他們是不是真找錯方向了。
雲英瞧他那苦惱疑惑的樣子,心里很是暢快,側頭瞧著桌上那一大盤羊肉和羊湯,肚子又不爭氣地咕嚕叫著,她心想,萬一這回真不幸命喪在此,她不如趁現在好好吃上一頓,也好過做個餓死鬼,于是她便不客氣地坐到桌前,拿起一塊羊肉大口吃了起來。
那匈奴漢子見狀,來回走動得更快了,頻頻朝帳外望去,只盼派去抓那老大夫的人快點回來。
那匈奴漢子左等右等,再也等不下去了,正準備派人前去查看,就听見帳外響起了刀劍交擊聲,緊接著一名男子沖了進來。
等他看清對方的長相後,下意識喊了一聲,「鬼啊!」
雲英也被突然出現的劉宗軒嚇了一跳,不等她回過神來,又沖進來不少匈奴人,將他團團圍住,兩方交起手來。
這時那匈奴漢子也回過神來,見劉宗軒手持利劍,幾個回合就解決掉包圍他的兵士,心中雖然震驚他的毒竟然被解了,但他此時可沒時間追問,轉身一把抓住想逃走的雲英,將彎刀橫架在她的脖子上,陰惻惻地瞪著劉宗軒。
「真沒想到你小子的命如此的硬,中了我族的秘毒竟然還能好好地活著,倒讓爺這些天白白替你擔心!」那匈奴漢子大聲冷笑,「哼!不過你小子既然又送上門來,這回老子可不會再讓你活著逃走了!」
說話間,外面又沖進來一批手持彎刀的侍衛,將劉宗軒團團圍住,而帳外雖有刀劍踫撞聲,但也听得出來劉宗軒帶來的人已大多被殺害。
劉宗軒持著帶血的劍,冷冷盯著他,沉聲道︰「放了她。」
「要爺放人可以,只要你把偷來的地圖交出來。」
「地圖就在我身上,只要你放了她,我就將地圖給你。」劉宗軒此時身上別說地圖,連塊破布也沒有,不過他依舊淡然從容地跟那匈奴漢子談條件,心里則快速思索著如何從對方的刀下救出雲英。
那匈奴漢子見他那淡定的樣子就來氣,自個兒這大半天心急如焚、煩躁不安就是被這小丫頭淡定從容的神情給耍得團團轉,這會兒他再不信這兩個騙子了。「小子,你現在小命都難保,還有什麼資格跟爺我談條件?還是識相點趕緊將地圖交出來,省得爺親自動手!」
雲英看著銳利冰冷的彎刀就架在脖子上,雖然驚恐得心跳加快,但仍努力保持冷靜,而且她猜想劉宗軒身上只怕根本沒有地圖,就算他真有,只要他交出來,她也不可能逃走,她快速地在心里思索著該如何自救。
「你別管我,快走,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雲英突然出聲喝道,見劉宗軒看向自己時,她偷偷朝他眨了下眼楮。
劉宗軒先是一愣,但隨即便似意會過來。
那匈奴漢子沒想到雲英倒是個膽大不怕死的,氣得將彎刀逼得更緊,雲英馬上感覺到脖子傳來一絲疼痛。
「哼!要麼你交出地圖,我放了她,要麼你們一塊死!」那匈奴漢子不耐煩地喝道。
劉宗軒瞧著雲英脖子上的血,心一緊,「好,你先將刀放下,將她送出去,我就交出地圖。」
那匈奴漢子瞧著滿屋子的兵士,而外面的打斗聲也逐漸小了,料想他的武功再高強也無法逃出去,便同意他的要求。「放她出去可以,不過你得先將地圖拿出來,讓我確認是不是我找的那塊。」
劉宗軒爽快地點了點頭,左手探入衣襟里模索著,那匈奴漢子見狀,雙眼不由得直直盯著他的動作,而四周圍著的兵士也都將目光緊緊鎖在劉宗軒身上,以防他使詐。
雲英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劉宗軒吸引過去,迅速抬起右手狠狠朝那匈奴漢子持刀的手臂一劃,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她一把推開他的手臂,迅速蹲,隨即只感覺到一股強風從頭頂掠過,就听到那匈奴漢子悶哼一聲,身子便直直往後倒。
四周的兵士慢了一步才反應過來,大部分的人都揮刀朝劉宗軒砍去,另外幾人則是要對雲英動手,她驚慌地往後退,一邊揮舞著手里根本起不到半點威脅、用來削羊肉吃的小刀。
劉宗軒縱然武功高強,但也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殺死了一批人,帳外隨即又涌進一批,他試著一邊擊退匈奴人,一邊想向雲英靠近,但總是被敵人阻擋。
就在雲英退無可退,眼睜睜看著一把彎刀直直朝自己砍來時,她認命的閉上眼楮,卻沒料到她預期的疼痛並未發生,反而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但隨即她耳邊響起一聲悶哼,她驚恐地猛然睜開眼楮,還來不及看清,就被劉宗軒用一只手抱了起來,打了個轉,而他另一只手持劍繼續抵擋著不斷圍攻過來的刀劍。
她用雙手緊緊摟抱住他的腰,手掌心明顯感覺到一股濕意,她知道這是他剛才為她以身抵擋那致命的一刀所致,只怕他後背的傷口不比他上回受的刀傷輕,心里頓時又驚慌又難過,可她卻幫不了他半點忙。
本來以劉宗軒的武功對付這些武藝平平的匈奴人是綽綽有余,然而,他替雲英擋下的那一刀雖沒傷到要害,但也傷得不輕,何況他還得分神護著懷里的人,不一會兒,他身上、臂膀上便受了不同程度的刀傷。
雲英雖埋首在他懷中,但也能感受到他不時遭受的刀傷,她一邊配合著他的腳步移動,一邊急得眼淚直掉,她很想讓他將她放開,可又怕自個兒一出聲害他分了神,反而讓他受到更大的傷害,只好緊咬著嘴唇。
就在雲英感覺劉宗軒快抵擋不住時,原本安靜的帳外突然響起了喊殺聲和刀劍撞擊聲,就在帳內交戰的眾人疑惑間,沖進來一批手持柴刀的男子。
「英兒,你沒事吧?」王瑞山一邊砍向匈奴人,一邊急切詢問。
雲英一怔,隨即抬起頭來朝後看去,只見王瑞山與村民們正滿臉激憤地與匈奴人交手,他們雖沒學過武功,但常年在山里打獵,也練就了一身本事,何況他們這些年早受夠了匈奴人的欺壓。
不過,雲英還沒來得及回話,又听見帳外響起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而後是喊殺聲、喊著快逃的聲音交雜在一起。
情勢大逆轉,帳內的匈奴人有些招架不住,驚慌地想逃,卻為時已晚,死在王瑞山等人的手下。
帳外又沖進來一批兵士,為首的是陳勇,見到劉宗軒渾身染滿鮮血的樣子,驚嚇不已,趕緊請罪,「世……」他一開口,就見劉宗軒冷冷掃來一眼,他又立即改口道︰「劉公子,您還好吧?都怪我來得太遲了。」
「一點小傷,無礙,那些逃走的匈奴兵士也無須追得太遠,只要將他們趕進大漠便可。」劉宗軒仍一手摟抱著雲英,一手持劍,沉聲吩咐道。
陳勇看向他懷里的女子,微怔了下,才點了點頭。
當他正準備出去執行命令時,一旁的王瑞山有些激動地道︰「陳大人,可否讓我們也跟著前去?」
前些日子陳勇在調查瘟疫時,與王瑞山打過交道,對他印象不錯,听他這般說,想了想便道︰「好。」他知道這些獵戶們對匈奴人早就恨之入骨,給他們機會發泄發泄也好。
「瑞山哥,小心點。」雲英這時才緩過神,出聲提醒道。
「好,你們先在這里等等,一會兒馮大夫就到了。」王瑞山朝她點了點頭道。
「什麼,師傅竟然也來了?」
雲英的話音方落,就听見一道熟悉的怒喝聲響起——
「怎麼,你能來,老夫就不能來嗎?」馮大夫背著一個大藥箱,一臉焦急地走進來,身後還跟著王蘭。
「你們怎麼都來了?萬一要是……」雲英心里很是感動,更多的卻是擔心,就怕若王瑞山他們並未打敗匈奴人,那他們跑來豈不是白白送命?
「英姊姊你別擔心,我們得知陳大人會帶兵前來,才敢跟著來的,還帶來了一些急救藥丸。」王蘭見雲英除了脖子上有輕微的傷口外,其他都好,一直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羅唆什麼,還不趕快讓我瞧瞧他的傷勢!」馮大夫一瞪眼,上前要查看劉宗軒的傷勢。
雲英扶著劉宗軒在一旁坐下,見他一身灰布衣裳全被鮮血浸染,馮大夫查看過他的傷勢後,讓他服了一顆止血丹,再清理傷口上藥,王蘭則幫雲英的脖子上藥,用一小條布巾包扎起來。
處理好自己的傷口,雲英從腰包里掏出針包,讓王蘭點了蠟燭消毒後,解開劉宗軒的衣襟,快速在他背上最嚴重的刀傷旁施針止血。
看著那皮開肉綻的傷口,雲英握針的手不由得有些顫抖,眼里盈滿淚水,她努力吸了一口氣後,施了幾針。因著傷口較深,不好留太久的針,只過了一會兒她便收了針。
馮大夫與王蘭也在帳外替剛才那些與匈奴人交戰受了傷的獵戶包扎傷口,因著他們到來之前,劉宗軒已解決了不少武藝高強的匈奴人,所以他們雖然不會武功,但靠著一腔熱血、拼著一身蠻力,加上陳勇帶兵隨即趕到,他們大多只是受了點輕傷。
替劉宗軒包扎完畢後,雲英正準備扶著他走出帳子,抬眼一瞧,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還氣勢洶洶圍著他們的那些匈奴漢子,此時都已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氣絕身亡,看得她胃里一陣翻騰,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她強壓下胸中的不適,瞧了眼綁架她的漢子,突然想到什麼,朝他的尸體走去,蹲,伸手在他的腰間翻了翻,掏出一塊精美的玉佩。
「你拿他的東西做什麼?」劉宗軒不解地問道。
「他剛才拿這玉佩哄我供出你,既然他人都沒了,要這玉佩也沒用,就這樣白白丟了多可惜,就當補償我,給我壓壓驚。」雲英將那玉佩握在手中,上下打量,越瞧越喜歡。
「不就一塊玉佩,我這里也有一塊,你要喜歡,我送給你。」他瞧著她那歡喜的樣子,不知為何有些不悅。
「我要你的玉佩做什麼?」她想也未想就回道,下一瞬思及在古代,男女互送禮物是表達情意的方式,心里猛地一陣慌亂,隨即假裝不明白地岔開話題,「剛剛那匈奴人說這塊玉佩價值連城,你幫我瞧瞧它是不是真這麼值錢?」前世她雖有一個女乃女乃留給她的玉手鐲,但她不懂得如何分辨玉的好壞,不過這塊玉佩真真是質地通透,雕工精美不凡。
劉宗軒沉著臉接過玉佩,冷眼瞧了瞧,說道︰「的確是塊難得的羊脂玉佩,看它的做工,也只有京城最大的玉器齋里的師傅才有這個手藝。只是他一個匈奴人,怎麼會有這般貴重的玉佩?」
「只怕是他搶來的吧。」
劉宗軒點點頭,將玉佩還給她的同時,從自個兒身上模出一塊雕刻著一對龍鳳的玉佩交到她手中。
雲英瞧著手里一白一綠的兩塊玉佩,她就是不懂得監賞,也看得出劉宗軒那塊碧綠通透的翡翠玉佩,比她手中這價值連城的羊脂玉更加難得珍貴,頓時讓她覺得燙手,愣了愣,就要將玉佩還給他,然而一抬頭,便見他轉身朝外面走去。
她連忙跟了出去,她的膽子雖大,可也無法跟一屋子的尸體待在一起!
馮大夫與王蘭也都忙完了,見他們出來,馮大夫指了指旁邊他們來時坐的騾車。「扶他到騾車上吧。」這會兒劉宗軒渾身是傷,不便騎馬。
此時天已黑透,但四處的蒙古包都被點燃了,火光沖天,照亮了大半天際,雲英扶著劉宗軒坐上騾車,馮大夫與王蘭也跟著上來,留下的兵士正將牧民的牛羊一一斬殺,一些沒來得及逃跑的牧民被圈在一旁,也不知等待他們的是怎樣的命運。
雲英不忍心再看下去,只怕不久的將來,這平靜了十幾年的邊關就要重新燃起戰火了……對于王瑞山他們來說,這正是他們期盼已久的事,而她只是一個外來客,還是個階下囚,無法改變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更精進自己的醫術,這樣將來才能救治更多傷兵。
離開了草原,騾車雖然沒騎馬那麼顛簸,但道路不平,駕車的士兵已減慢速度,遇到大的坑洞時,車身還是會不穩搖晃,可即便劉宗軒渾身是傷,依舊坐得直挺挺的,一只手緊緊握著雲英的手不肯松開,對面的馮大夫與王蘭見狀,一個氣呼呼的瞪直眼,一個羞得滿臉通紅,轉過頭不好意思瞧他們。
馮大夫還不知曉雲英真正的身分之前,就不看好她與劉宗軒,這會兒更加不贊同,畢竟他的身分如此尊貴,就算有一天雲家沉冤得雪,雲英也很難嫁入王府。
雲英幾次想將手抽回來,可他面上雖沒表情,卻把手握得更緊,讓她心里有幾分羞憤,但想到他剛剛舍命相救,又忍不住一陣感動,但隨即又感到心酸。
他為了她如此奮不顧身,這樣的情義教她如何不動容?可是她的身分這樣尷尬,只能逼著她將心里的那點喜歡之情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