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還是不懂,
現在已沒有太大的差別,
因為若不點頭,
一切就真的沒救了。
「該怎麼辦也不必跟你報告吧!你又不是我的親人,不必管我!」情鼓足勇氣的嚷道。
「哦?那你就是要我通知你老媽來處理羅?小孩。」
被稱做「小孩」,令情產生極端的不悅,正準備開口反駁,卻被他的下一句話嚇得臉色刷白。
「那麼,就不知道你媽在這種消息傳遍家中後,還可不可以隨意在家中大呼小叫?」
由于盂楓美異常的受寵,因此,她的地位之重要很快就和元配弘子夫人並駕齊驅,最近,孟楓美更開始命令起家里的佣人做這做那的,端出架子來了。
「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說完他就付諸行動,手機按鍵按得飛快。
情倏然搶上前想奪下手機。
西村難和眼捷手快的將左臂呈半弧狀揚至身後,右臂則順著椅子的轉向一把圍住她的腰際,雙腿則緊挾她的腿後,右手再將她的雙腕攫住,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意!
情震詫地睜大眼。
強中自有強中手,她還算利落的身手在遇上西村難和,就什麼也不是了!
「這麼細小的手啊……」他原本的柔語變成陰驚的恐嚇,「只要我這麼一用力,就可以折斷了。」
情的心跳得好快,嘴半張,說不出任何話,只能搖頭。
「怎麼?不相信是嗎?」
她的頭搖得更用力了,「我信、我信!」
她相信,她也害怕,她多後悔惹毛這個陰晴不定的家伙啊!
「你……你打算怎麼辦?」
心底隱約有些覺悟了,但西村難和就等著她自投羅網的問這一句。
「通知你老媽?」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帶著少見的激動,她猛搖頭,自然地月兌口懇求,「不可以讓她知道這件事!」
燈不點不明。剛剛在西村難和蓄意的提醒下,她已經明白這種事千萬不能在西村家傳開,尤其是母親才開始受寵,地位會遭受很大的打擊的!
盡避母女之間的相處冷淡,但血緣卻是不可置疑、也無法切斷的……
母親是多麼渴望著這魚躍龍門的機會啊!她等候了如此之久,她萬萬不能害了母親!
眼光在無言中不停交換著、流轉著、波動著……
西村難和緊盯著她千變萬化的表情,明白她終于了解這件事的「嚴重性」是可大可小的,就端著他如何處置。
「考慮得如何?」含笑的魔鬼只給一次機會喔!
咬下自尊和淚吞,情徹底地在他面前屈服了。「求你。」
「求我什麼?」
「求你幫我」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小孩。」西村難和把話說得溫吞吞的,「求我,你打算付給我什麼樣的代價?」
「你是什麼意思?要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情感到很不安,因為,他如炬的目光愈來愈露骨了。
「有,我要你成為我的人。」他法外施恩般的拍拍她慘白的臉頰,巨大溫熱的手掌和冷冰冰的話里極度對比。
成為他的人?情突然覺得世界要崩潰了。
「你……你要我……要我……」她不是小學生,現在就連幼稚園小朋友也知道什麼叫做「那個叔叔對我做了很不好的事」,他……而他……
「別想歪了,我對你這個小孩一點胃口也沒有。我要的是一個奴隸,完全听我的話的奴隸,放心吧!」
放心?她可是一點放心的感覺也沒有。為什麼是她?情不解的看著他。
「為什麼是你?」西村難和從她的神情里解讀出問題,狀似悠閑的告知答案,「因為這是替我母親討的補償。你以為我母親對楓子住進家里,真的都不在意嗎?你看過她長年在夢中飲泣,就只是因為丈夫不在枕邊嗎?你知道當她生病住院,最親密的人卻在情婦的床上的滋味嗎?你明白她的兩個小孩都是在危險的狀態下剖月復產下的嗎?也因為她的體質太虛弱,為了養身體而將子宮拿掉的苦楚嗎?」
不!她不知道。情白著臉。「但是……那並不是我媽媽……」她什麼都不知道呀!
「不是你媽媽的過錯是嗎?」西村難和冷笑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如果現在你不答應替她贖罪,日後我將加倍討回這些。父債子還、母欠女償。我母親心太軟,自然由我這個兒子為她出頭。我不信公平,也不信無辜,如果這世上真有公道,像我母親這麼好的人就不應該被父親冷落!你知道她有多好嗎?好到居然想收情敵的女兒做干女兒?狗屁!我才不會有你這種妹妹,你連舌忝她的腳趾頭也不配!你懂嗎?」
懂還是不懂,現在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了吧?情心想。她只要懂西村難和對她們母女倆是抱持著非同小可的憎恨情緒就好,但如果現在不答應他,不立刻點頭,一切就真的沒救了。
「我答應,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可教他意外了。「什麼?」
「我要得到保證,我媽媽的第二夫人的位置不能受到動搖,不然我……我……」情的個性偏向沉默,也因為自己的不擅言詞,如今就連威嚇于人也得絞盡腦汁。「不然我也會要你付出代價的!」
「哈哈……」短暫的沉默後,西村難和仰頭放聲大笑。要他付出代價?
「我是說真的!」
「好了,小孩。」他站起來,算是默許了。「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就這麼決定了。」
就這麼決定了?情問道︰「可是學校這邊——」
「你不必擔心。」他說,只要年終時多對學校樂捐一些就沒事了。
趁著他背過身,情偷偷吐了一口氣,心中有一絲荒謬的勝利感。她也算是贏了,贏了西村難和一小步,對吧?
仿佛背部裝有電光眼,西村難和像是看見她此時的神情般,竟突然開口,「怎麼?以為自己贏了嗎?別想得太美了,小孩,不要以為這樣就是贏了。」
時光在尊,情進入號稱最多愁善感的十七歲。
「我喜歡女人留長頭發,不準再剪短!」
西村難和這麼說,所以,現在的情是一頭黑發披肩,盡避她不喜歡。
「我不喜歡女人多嚼舌根,不準在我面前多嘴。」
西村難和這麼說,所以,本來就寡言的情在一日之中竟說不到五句話,面對他時只會說「是」與「不是」。
「我媽媽相當喜歡你的陪伴,周末你都得抽出空來陪她。」
西村難和這麼說,所以,周末情便留在宅邸陪著弘子夫人泡茶與賞花,溫馴而不曾埋怨,也不曾抱怨為何不能像一般的青少年出去逛街。
她變了,但是這種變化似乎沒有一個人察覺,只有她自己最明了。
做母親的孟楓美就不曾注意到女兒的異樣。
她也很忙的,在這一年內,由于西村家正牌的女主人無法擔負起社交的責任,因此全都由她代為打理。
而且,西村靖不論大小宴會都帶著這個如夫人出席,所以,許多名流紳淑亦不敢有所微詞,不敢看輕她。如雪片般寄送來的大大小小邀請函上,燙金的名字寫的是「楓子夫人」,這是令她顏面多麼光彩倍增的事啊!她哪還有閑情去管其他的。
更何況,她這個女兒也很守本分,吃得好、穿得好,學校或功課又沒出什麼問題,這不就夠了嗎?
遵守兩人的「約束」,打架事件被西村難和一手遮天的壓下了。
情並不清楚他是怎麼解決的,也不關心。她只知道自此之後,石黑玉子果真沒再來找過她的麻煩,只會用恨恨的眼光在一旁盯著,不然,就是在她經過的時候丟下一句「賤人」。
她會裝作什麼都沒听見,對同學們無言卻明顯的排斥也無動于衷。只要無風無波,什麼都無傷大雅……
如果說生活中起了什麼最重大的變化,那就是西村難和為她請來一個老師,教導她一些防身技術。
為什麼?
當她產生如此疑問時,他只是皺了皺眉,居然給她一個很荒唐的答案——因為,他不會允許別人欺負他的奴隸。他不在的時候,她得學會保護自己。
所以,每天放學後,有一個小時的光陰,便是她鼻青臉腫的開始。
「記得,當還擊對方的時候,將他當成假想敵,就什麼力量都發揮得出來了。」
老師是個很好的人,第一課便如此教導情。
或許是因為老師的諄諄建議,她練得格外勤奮,不為什麼,只因為西村難和的臉孔總會浮現在她眼前,似嘲似諷。她之所以進步神速不是沒有道理的,斐然的成績或許可以歸功于西村難和吧!
夜風習習,這一天直到半夜,情仍在眾人皆入眠的時刻,孜孜不倦的練習著老師教授的招數。
女性因為天生體型較弱小而吃虧,所以一些專為女性量身打造的招數,大都以靈巧及速度取勝。
穿著雪白的功夫服,情的一拳一腳認真而利落的劃過清冷的空氣。
「啪啪啪啪!」
半開的拉門邊不知何時倚靠了一名觀眾,西村難和拍著掌,一見情發現他,便施施然月兌下鞋踏入道場內。
他站在那里看著她多久了?而她竟毫無所覺!情有些悚然,看著他大剌剌地來到眼前站定。
他要做什麼?她以眼神懷疑著,謹慎地往後退,他卻偏偏不合作地往前逼近。
「過來。」他勾勾手指。
她哪敢啊!
「過來陪我打一場吧!我正想疏通、疏通筋骨。」他再一次朝她勾勾手指,站在原地等待著。
「過來啊!傍你這個機會打我,你還不要啊?」西村難和笑道︰「快一點,不然就換我動手了。」’
真的嗎?情不再猶疑,小心地邁著步伐,趨至他身側,出其不意的向他撲打過去!
「好!」西村難和迅速而輕松地側身,以致她的攻擊偏差,踉蹌的跌跤,再被他的腳臨門一勾,就趴在地上吃灰塵了。
她不死心地從地上撐起身子,不顧肌肉疼痛的往前沖去。
西村難和也不廢話,再次閃過她的下一波攻擊,手肘一拐子敲到她背上,這回她是真的爬不起來了。
「出手得快狠準,你太三心兩意,遲疑不決,這會是你的致命傷。下一次別再讓別人有時間做準備,懂了沒有?」
「是!」情終于從喉嚨逼出聲音回答。
西村難和看了她一眼,然後腳跟一並,一轉。「起來,跟我走。」
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提得起吃力的步伐,跟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
太安靜了,外頭庭園的水車清澈的轉動聲規律地刺入她敏感的耳膜,那是一種很透明的波紋,潺潺流流,催眠著她的心智。
西村難和的房間在二樓,是典雅的歐式布置,書桌的前面地上鋪著金黃色的豹紋地毯,仿佛是和牆上掛著的狩獵風景畫相互呼應著。
「坐下。」西村難和將西裝外套一月兌,隨手披掛在沙發上。
哪里?情有些遲疑地按照他所指的地毯盤膝坐下。
「把衣服月兌了。」
什麼?
情尚未反應過來,迅速來至她身後的西村難和已然蹲跪在地,一把瑞士小刀秀出他手,一口氣劃開她背部的衣料,連同腰帶全都破壞殆盡。
「啊!」她倒抽一口氣,開始掙扎。
「不要動。」他可不愛她的掙扎,盡避對他而言是可笑的徒勞無功,但是也不容許。
情只覺得背部一涼,然後是割破布料的聲響,最後是他專橫的命令。
不論是哪個正常的女人,一旦要被人看光時,哪一個不會死命掙扎?不會被嚇到的就真的是傻子!
「不要!」
「你敢不听話?」
西村難和索性將修長的雙腿朝她一挾,她立刻全身僵直地不敢再動,就怕他會做出什麼更過分的舉止。
情的眼眶熱熱的,許久未見的淚霧竟選在此時朦朧了雙瞳。
西村難和挑掉的小背子,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小鞭藥膏。挖滿了一指的藥膏後,他準確地朝剛剛被他所擊中的部位肌膚抹去,輕抹慢捻的力道拌隨著涼涼的清香,藥膏很均勻地滲入她褐膚的紋理。
肌肉的疼痛驟減,情這才明白,他居然是想替她上藥,以減輕她的疼痛,這才有些松懈下來。沒想到他也會有這麼好心的一面哪!
他的拇指以徐緩有力的速度按摩著,她不禁發出舒服的喟嘆……
「啊……」
西村難和劍眉頓時一挑。
喲!瞧不出這個小孩外表男孩子氣重,呻 吟起來的聲音卻比嬌媚的成熟女人還好听,低沉而沙啞,猶如在真絲床褥上所發生的一場美夢……
他男性凸出的喉結不禁上下滾動了一下。
現代的女高中生有些放蕩得連酒女也要汗顏,偏偏以他一年多來對情的觀察結果卻不是如此。
她的功課很好,卻是個形只影單的獨行俠。
她平常很沉默,也很听他的話,一頭秀發留長了,目前已經到背部中央,卻依然不減半點英氣。
她是美麗的,卻美得另類,只有有眼光的人,才會以不同的角度來欣賞她。
情因為他驀地靜止而不安,下意識回頭想看個究竟——
「啊!」她居然忘了自己衣衫不整的狼狽樣了!她立刻想趴回去。
但太晚了!他已經順勢將她翻轉過來,xiong罩在她搶救不及下被他粗魯地一把摘掉,接著便目光如炬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