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陸劍丘懷疑的目光不斷的在元易身上大量著。
他搞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竟然帶著一名小表上門要替蔣輕雪臉上的傷口施針,說每隔半個月都得施一次針,以活絡她臉部的傷疤,要不然臉上的疤會壞死變得更難看。
他原本打算把元易給趕走,但是蔣輕雪那個倔強的小女人,她總是用不服輸的目光瞪著他,讓他越看越生氣。
于是他想用讓她見到心愛的人,卻不能接近他的痛苦來折磨她,再說,她臉上的疤已經夠難看了,要是變得更丑,說不定他連打罵的力氣都懶了。
他不信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這個男人還能玩什麼把戲。
「那就麻煩元公子。」陸劍丘假惺惺的道。
元易點點頭,走了過來,淡淡的對著蔣輕雪命令道︰「請夫人躺在床上,讓在下替你施針診療。」
听著他淡漠得有如陌生人的語氣,蔣輕雪的心好痛,尤其听到他喊她夫人時,她的心就像被撕成兩半。
她默不吭聲的點點頭,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看到蔣輕雪難過,陸劍丘得意的勾起嘴角,眼中閃爍著狠毒的光芒。
她閉上眼楮,感覺到元易的手掌輕輕撥開她的發絲露出右半邊臉頰,她的心湖頓時泛起陣陣漣漪。
好幾次她想睜開眼,想要認真的看看元易,然而思及陸劍丘在一旁虎視耽耽的盯著她,她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沖動。
沒錯,她不能給元易添麻煩了,他對她的好已經夠多了,她不希望再造成他的困擾。
陸劍丘一看到蔣輕雪的右臉頰,就覺得不舒服,他強壓下反胃的感覺,望著元易在蔣輕雪臉上施針,動作一絲不苟,沒有任何多余的舉動,讓他不禁疑惑是不是自己顧慮太多?
元易真的只是單純來幫蔣輕雪施針診療?
很快的,他的動作結束了,他收起金針。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蔣輕雪那丑陋的疤痕似乎看起來沒有那麼可怕了。
陸劍丘點點頭,知道元易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只是單純來幫她的臉做治療,讓她臉上的疤不再壞死。
「謝謝元公子還特地跑一趟,替我的娘子施針,這是在下一點小小心意。」陸劍丘走向前,塞了一個金元寶給元易,眼里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他在測試元易,普通人不可能對金元寶不心動,如果元易不收下來,就代表元易可能另有所圖。
「錄公子,夫人是我的患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元易淡淡的道,沒有說不要也沒有說要收下。
「所以這金元寶是我對元公子的敬意。」陸劍丘的笑容很虛偽,眼楮直盯著元易的情緒反應的一舉一動。
可惜令他失望的是元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動作倒是很干脆的把金元寶收了下來。
「謝謝陸公子的賞賜。」元易的聲音清冷,沒有帶任何情緒。
听到這句話,陸劍丘心情大好起來,尤其是他看到蔣輕雪見到元易把金元寶收起來的那一剎那,臉色變得雪白,他的心情更加愉悅。
「好說、好說。」陸劍丘哈哈大笑,滿面春風。
蔣輕雪咬著紅唇,看見元易收起那塊金元寶時,她的心像是碎成了兩半。
她覺得自己被出賣了,元易被那塊金元寶給收買了嗎?
「蔣姑娘,你要不要緊?」小童在一旁關心的問道。
陸劍丘並沒有理這名小表,在他的眼底,只有元易是個威脅極大的存在,至于他帶來的小表,兩手空空,看起來沒什麼威脅性。
「我還好。」她露出空洞的笑容,已經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現在的元易像陌生人,她根本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悵然若失的感覺讓她的心好痛。
小童突然壓低嗓音道︰「等到我們回去之後,你記得把我給你的東西吞下去。」
吞下去?蔣輕雪一臉茫然。
還好陸劍丘被元易給絆住,無暇管她與小童,要不然她怪異的神情一定會引起陸劍丘的疑慮。
「蔣姑娘,你知道了嗎?」小童小聲問道。
縱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她知道這時問不恰當,于是點點頭應允。
「小童,我們回去了。」元易回頭叫喚道。
「是的,先生。」小童蹦蹦跳跳的回到元易身旁,向蔣輕雪揮揮小手,「蔣姑娘,有空我再來見你。」
「好。」他擠出一抹笑容,心中充滿疑慮,手緊握著小童給的那一包東西。
「來人,送元公子及小孩出去。」
「是。」
在僕人的帶領下,一大一小的身子即消失在眼前,她痴痴望著他們的背影,心里一酸。
突然間,她的下顎被人扣住,強硬的轉過頭望向陸劍丘那張令人厭惡的臉孔。
「怎樣?看我多麼大方讓你見到你的心上人。」
「你到底想做什麼?」蔣輕雪冷冷的問道,眼里充滿絕望與恨意。
她不懂他為什麼在這樣虐待她?明明他嫌她的臉,卻不肯放過她,還以折磨她為樂。是因為她的逃婚,讓他心有不甘嗎?
「你很愛那個男人對吧?」
蔣輕雪抿著雙唇,一言不發,不承認也不否認。
她知道不把她的身心折磨到疲憊不堪,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如果我把那個男人給殺了,你會不會傷心?」看到她的小臉驀然變白,陸劍丘哈哈大笑。
「不準你動他一根寒毛。」蔣輕雪吶喊道,雙肩微顫。
「你憑什麼命令我?」陸劍丘狠厲的道︰「我給你吃、給你住,你的心竟然向著別的男人!」
他的冷言冷語,蔣輕雪全忍了下來。
她不想向他求饒,也不想在這名喪心病狂的病魔面前掉眼淚。
陸劍丘望著她,笑容很燦爛,「元公子是你最後一線希望吧?但我告訴你,你別想與他雙宿雙飛,我把他給宰了的話,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你不行這麼做。」蔣輕雪心一悸,眼中布滿驚慌。
陸劍丘眯起眼眸。這女人對于他的打罵,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然而一提起元易那小子,她卻比任何人還激動。
他冷笑了,用著如惡魔般的嗓音向她命令道︰「我要你跪下來求我。」
跪下來求他?蔣輕雪臉色雪白,感到萬分屈辱。
「怎麼?不想求我?你是不要元易那條小命了嗎?」他迫使蔣輕雪的小腦袋仰起來看著他。
她發出一聲啜泣,分不清楚是心靈的痛楚還是上的折磨。
「好,我求求你,求你別對他下手。」蔣輕雪跪了下來,拼命對著他磕頭,淚水模糊了整張小臉蛋。
看著她的動作,他有一種快意,笑得更猖狂,「你求我了,你終于求我了。」
蔣輕雪頭撞擊著地,撞得頭昏眼花。她已經不知道這是磕第幾個頭,只知道不能讓陸劍丘的魔爪伸向元易。
他已經帶給元易夠多麻煩了,她不想讓他的生命受到威脅。
「好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就饒了他的小命。」陸劍丘滿意的離去。
蔣輕雪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小腦袋隱約傳來銳利的疼痛,淚水模糊眼前的一切。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她的小手顫巍巍的拿出小童塞給她的東西,小小的紙里包著一堆藥粉。
她沒有任何猶豫的吞進肚子里,就算這是毒藥,她也甘之如飴。
藥粉一咽下去,突然間,她感到疲累極了,她臉上露出笑容,知道元易會來接自己,等她醒過來之後,她就會看到他。
「先生。」在回程的馬車上,小童突然開口。
「有事嗎?」元易問道。
「蔣姑娘的笑容好勉強,她一點都不快樂。」
元易聞言身子陡然一僵,聲音驀地變得低沉,「我知道。」
小童怯生生的道︰「蔣姑娘一直看著先生,表情好難過……你會救她出來吧?」
元易冷著臉點點頭,眼中散發出冰冷的光芒,承諾道︰「我會把她救出來的。」
他也不想將蔣輕雪交到陸劍丘手上,但是為了一勞永逸,這是最好的辦法。
只要讓蔣輕雪恢復自由,陸劍丘就會得到他應有的報應。
元易露出冰冷的笑容,眼底寒光更甚。
他手里握著陸劍丘賞給他的金元寶,用力一捏,金元寶頓時在他手掌上變形。
小童用力的點點頭,「我相信先生一定會把蔣姑娘救出來。」
先生的本事比任何人都還要厲害,沒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他。
陸劍丘簡直不敢相信,蔣輕雪竟然死了!
「怎麼可能?」他怒吼著。
站在他面前的婢女嚇得渾身顫抖,「少爺,奴婢說的全是真話,我早上進少女乃女乃房間時,發現她已經斷了氣,全身變得冰冷。」
「我不相信!」陸劍丘盛怒的走進蔣輕雪的樓閣內,看到她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女人,你少裝死,給我起來!」
他將蔣輕雪拖在地上,叩的一聲,她的頭撞到地面,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陸劍丘臉色微變,因為他模到的手腕溫度是冰冷的,他將手指探往她的鼻間,發現她沒有了呼吸。
「少爺,怎麼辦?」婢女在一旁慌了手腳。
「哼!我不信,這一定有問題。」陸劍丘恨恨的道。
元易才上門,隔天蔣輕雪就死了,這里面一定有什麼問題。
「少爺,難道不準備喪事嗎?」
「準備個屁,我不相信這女人死了。」
「但少爺……少女乃女乃已經沒了呼吸和心跳……」婢女怯生生的道。
少女乃女乃生前被凌虐,死後還不能入土為安,她不禁替少女乃女乃感到可憐。
「去把大夫找來!」陸劍丘鐵青著臉孔,命令道。
「找大夫?」婢女不解的問道。
「我叫你去就去,還給我嗦什麼!」他對著婢女怒吼,婢女嚇得差點站不穩。
陸劍丘滿臉陰霾的看著躺在地上疑似死去的蔣輕雪,他的嘴角微勾,發出冷笑聲。
「蔣輕雪你以為我會這樣就放過你嗎?除非你真的死了,要不然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他發下毒誓。
「先生!」小童急匆匆的跑進房間,他氣喘吁吁,臉頰通紅。
「有什麼事慢慢說。」元易正在調配磨制好的藥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陸府請了好多的大夫。」
「是嗎?」元易沒有任何的反應。
小童卻是一臉不安,「那些大夫會不會發現什麼?」
「照理來說不會。」元易眼瞼低垂,繼續調配藥粉。
「什麼叫照理來說不會?」小童迷惑了,這個答案有點模稜兩可。
「如果對方的醫術比我想得還高深,就有可能會看破我的計謀,但如果是一般的大夫,他們診斷的結果也只是這個人已經死了,畢竟我調配出來的斷日魂,是可以完全暫停身體所有的功能。」
「先生好厲害。」小童一臉崇拜的道。
「比我厲害的人還很多,人上有人。」元易搖搖頭,至少在他的印象中就有個人比他還強。
「還有比先生更強的人?」小童眼楮為之一亮。
「當然。」
「是誰?」小童一副急著想知道的模樣。
「我的師父。」
「先生的師父?」
元易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的師父比我厲害多了。」
「陸公子,恕老夫直言,這位姑娘已經死了。」老大夫斬釘截鐵的道。
「不可能!」陸劍丘皺起眉頭。
「陸公子怎說不可能?這位姑娘沒有呼吸和脈搏,怎麼看都不像是活著,難不成你懷疑老夫所說的話?」老大夫氣得吹胡子瞪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劍丘強擠出笑容。
他找了不少大夫,他們都異口同聲說蔣輕雪已經死了,但是他仍覺得這個女人不可能這樣就死了。
他想起元易,他在他的眼皮底下到底做了什麼?
元易只是替蔣輕雪施針,而他也請教過大夫,沒有任何可疑的穴道在她的臉上,但他就是覺得太湊巧了。
元易來的隔天,蔣輕雪就死了。他認為元易一定在玩什麼把戲!
然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心里開始不確定了起來。
因為元易沒有任何的動作,被他派去盯著元易的人回來都說元易表現得一如往常,讓他感到疑惑。
為了不讓蔣輕雪死的消息漏出去,陸劍丘對屋內的上上下下下了封口令。
陸劍丘以為元易忍不住,可是一天、兩天……連續七天過去了,蔣輕雪還是靜靜的躺在床上,這七天里,她沒有進食也沒有喝水,就算是裝的,也裝得太真實了。
現在莊里的人又傳出蔣輕雪尸變的消息,因為這七天她的尸首沒有腐爛,但是體溫一樣冰冷,弄得人心惶惶。
因此消息開始走漏,現在城里的人都知道蔣輕雪已經死了,陸劍丘還是不肯讓她入土為安,各種譴責的聲浪紛紛響起。
在陸家門口聚集著大批人潮,大罵著陸劍丘狼心狗肺,因為他不肯把蔣輕雪下葬,會危及到城里的人的生命。
「少爺,還是把少女乃女乃給埋了吧!」婢女鼓起勇氣勸道。
雖然她怕少爺發脾氣,但她更怕躺在床上死去的少女乃女乃,是不是如傳聞中所言,已經開始尸變?
「我不相信她已經死了。」陸劍丘怒斥道。
對于莊內及城內的耳語,他也有耳聞,他的心也是忐忑不安。
他堅信蔣輕雪沒有死,要是死了的話,尸首為什麼不會起變化?但是如果她真的死了呢?
「沒有人可以七天七夜不吃飯、不喝水,少爺,你還是趕緊讓少女乃女乃入土為安吧!」婢女求道。「就算不是為了死去的少女乃女乃,也要為府內的人想想,每個人都說……」
「說什麼?」陸劍丘銳利的眼眸掃向她。
婢女渾身一顫,臉上帶著驚恐,「說……是因為……」
「因為什麼?別吞吞吐吐,快點說!」他脾氣暴躁的道。
「因……因為少爺凌虐過少女乃女乃,所以大家都說是少女乃女乃死不瞑目,又沒有入土為安,所以她的尸首開始尸變……」婢女吞著唾液,害怕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蔣輕雪,嚇得渾身顫抖。
「一派胡言!」陸劍丘的臉色變得鐵青,但是心中卻是半信半疑。
蔣輕雪真的死了嗎?如果沒死,她是如何度過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的生活?如果死了,她又是怎麼不會腐爛發臭?難不成真的如下人們所謠傳的她死不瞑目,開始尸變了?想到這里,陸劍丘變得不安。
他凌虐過她,她滿懷恨意及怨念他並不意外,如果她真的尸變,第一個找上的人就是他!
「少爺,再不把少女乃女乃給埋了,我們會抵擋不住城里人的怨氣,他們也在怕呀!」婢女苦苦哀求道︰「現在城里的人都說再不把少女乃女乃的尸體給埋了,他們就要沖進府里。」
陸劍丘的臉色越變越難看,最後他咬牙,下定決心。
「來人,把她拖出去埋了。」
「先生,我看到陸府的人抬著棺材走出來了。」
「有動作了嗎?」元易放下書卷,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是小童頭一次看到元易臉上的笑意。先生明明就很在意蔣姑娘,可是他不懂,當初先生為什麼要把蔣姑娘送到陸府去?
「小童,你知道他們把人埋在哪嗎?」
小童用力點點頭,「我知道,我看到他們抬著棺材走到後山那邊大樹下面埋起來了。」
「晚上你也找得到?」
「當然。」小童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在大樹的樹枝上綁了一根麻繩當記號。」
「聰明的孩子。」元易露出笑容,大手撫著他的小腦袋。
小童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先生,我拜你為師好不好?」
「你為何想拜我為師?」
「因為先生很厲害。」
「你怎麼知道我很厲害?」元易似笑非笑的道。
「我就是知道。」小童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這麼覺得。
元易睨了他一眼,「拜我為師會很苦。」
「小童不怕吃苦。」
「好吧!」
「你真的答應收我為徒?」小童一臉興奮,像是得到什麼贊許般,高興的跳上跳下,隨即他想起什麼,皺起眉頭問道︰「先……不!師父。」
小童先是看元易一眼,見元易點頭後,才繼續問道︰「蔣姑娘被埋在地下,不會窒息嗎?」
「你放心,我給她的藥藥效可達一、兩個月,沒有我的解藥,她是不會醒過來的,就算埋在土里,也不會窒息而亡。」
「那就好。」小童拍拍胸口,然後仰望著元易的臉孔,「師父,你喜歡蔣姑娘嗎?」
元易笑而不答。
夜黑風高,小童守在元易門口等待著。
「你在干嘛?」元易走出來時,看到小童全身穿得烏漆抹黑,臉上還覆蓋著一條黑色的布,肩上扛著鋤頭,害他差一點就笑了出來。
「師父,你怎麼沒準備?」小童大驚小敝的望著他兩手空空的。
「準備什麼?」
「當然是挖掘的工具。」小童理所當然的道,一副「你要是沒工具怎麼挖掘」的模樣。
「不用那些。」元易胸有成竹的淡淡的道。
「不用工具?」小童的表情寫滿好奇。
他模模小童的小腦袋,「你回去吧!我去就行了。」
「但師父你又不知道地方。」小童抗議道。事實上他也想去參一腳,要瞧瞧師父如何不用工具就把人挖掘出來。
「你想去湊熱鬧?」元易一眼就看穿小童心中的想法。
小童臉頰一陣火辣辣,干笑了笑。
「小孩子回去睡覺,我去去就來。」
「師父……」小童開口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
「我還沒說地點。」
元易莞爾一笑,「你不是說在埋藏的地方做了個記號嗎?」
「但很多樹……」小童吶吶的道。這麼多樹,師父怎麼找?更何況後山這麼大,天又這麼黑。
「你放心,我有我的方法。」
小童凝視著元易消失在黑夜里,滿心的好奇。
就在一個時辰之後,讓小童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元易真的把蔣輕雪給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