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蒹睜開眼楮,頭好重,也好暈,昏昏沉沉的,第一眼睜開時她有點不知身在何處,愣了半天,已當機的腦袋瓜才開始運轉,她回來了。可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一點記憶也沒有。
「小姐,你醒了。」
秋葉端著藥碗坐到床邊,只手將李蒹扶起,準備讓她喝藥。
「小姐,昨天你可嚇死我們大家了,幸好沒事。」
李蒹畏縮地看了看黑黑的藥碗一眼,喝藥可是她的一大克星,她無力地皺緊了小鼻子,低低地說︰
「我可不可以不要喝?」
「不行。
秋葉一言否定。
「可是,好苦。」
李蒹可憐兮兮地說,企圖博取她的同情心。喝藥真的是件苦差事,她寧可抄書賦也不要喝藥。
「好了,小姐,快喝吧,不然你的病就不會好了。」
秋葉忍住笑說,沒想到小姐會像小孩子一樣,都怕喝藥。
「哦。」
利益權衡之下,李蒹準備喝藥,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抬頭說。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嗯。」
秋葉不置與否,反正她不讓小姐喝藥,殿下也會逗她喝。贏的還不知是誰呢。
好不容易喝完藥,李蒹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外面風雨大作,不知花漠出門做什麼,但她已無力思索。
「你可以說了。」
「是,少爺。昨日屬下去牢中看過,蘇爾果然只是個文弱書生,看樣子不像會殺人,並且屬下看到他時,他已遍體鱗傷,恐怕是逼打成招的。」
「可有人證、物證?」
「有當地富戶高家的一名下人作人證,物證則是殺人現場的一只鞋,被殺者為高家待女小紅,生前與蘇爾素無瓜葛,僅一面之緣而已。」
「看來,這件事與高家極有關系?」
「少爺高見,高家老爺與縣官來往甚密,前些日子縣官女兒出嫁,高老爺備厚禮一份,平日里更不用說。這件事說不定另有內情。」
遺北說完,向南接著稟告。
「在暗查時,從百姓口中知道這個縣老爺愛錢如命,為滿足個人私欲,他濫收租稅,使人民苦不堪言。」
想起詢問那些人時他們有苦難言的樣子,向南就氣憤不平,這樣的狗官落到殿下手中就倒大霉了,等著報應吧。
「好,我們出去吧。」
龍漠打算親自去看看事情的進展,交待秋葉好好照顧蒹兒,留下何東、肖西及所帶的八名侍衛待在客棧中擔任警戒工作,龍漠帶著遺北、向南出門了。
再次醒來,李蒹的精神好多了,頭不會那麼昏昏沉沉,她感覺有人將她扶起來坐著,又墊了一個枕頭,是龍漠,她的心里涌上了歡喜。
「你回來了。」
「嗯。」
李蒹看見龍漠的衣服還有未干的雨跡,桌上的蠟燭在輕輕躍動。
「現在什麼時候了?」
「晚上。」
「天哪,我睡了一天一夜了。」
「你得了風寒,這樣是正常的。現在好多了嗎?」
龍漠伸手去探李蒹的額頭,雖只是一瞬間,兩人卻都有了觸電的感覺,李蒹不好意思地避開龍漠的視線。
「我沒事。」
「臉色還很蒼白,再吃幾副藥就好了。」
龍漠作決定。
「什麼?」
李蒹瞪大眼楮,再吃幾副藥,那麼不是要她的命嗎?
「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不可以不養好身體。知道嗎?」
「我。」
李蒹有苦難言。氣氛忽地沉默下來,過了一會,龍漠忽然開口。
「對不起。」
「為什麼?」
李蒹不解地問。
「因為我而讓你一直怕水,更讓你昨天受到了那麼大的驚嚇。」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給大家帶來這麼多的麻煩,我才該說對不起呢。」
「好了,從今以後,我們不要再向對方說對不起,好嗎?」
「嗯。」
李蒹點頭,交換的眼神傳遞著彼此的情意,畫下今生的約定。
「呢,我的肚子好痛。」
李蒹突然皺緊眉頭。
「怎麼了?我去找大夫。」
龍漠拔腿就要往外走。
「不是啦,是我肚子好餓,我已好久沒吃東西了,都餓得發病了。」
李蒹啞然失笑地說,知道龍漠這樣關心自己,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淚從眼中滑落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走出門交待秋葉去準備食物,回身來卻看見蒹兒在落淚,龍漠的心都擰疼了。他快步走到床邊坐下,擁住梨花帶淚的可人兒。
「怎麼了?!」
李蒹用雙臂摟著他的腰,好安全的氣息,似乎不久前感受過,也是她一直尋求著的,可以完全放縱地依賴著他,多久了,自從她背上了姐姐的責任,當她背負著雙親的期望,當她孤身入宮,也當她承擔起一個家的責任,她一步步地努力的獨立著,內心卻尋求著溫情。
沒有人知道堅強的面具下她是如何地軟弱,渴望著一個遮風蔽雨的地方,渴望著能讓自己任意展現情緒的人出現,她已經好累、好累了。
盡情發泄自己的情緒,李蒹在龍漠懷中泣不成聲,盡力地吸收著他的安全氣息,他並不冷清,真的,他只不善于表達而且,李蒹這樣相信著。
「別哭了。」
龍漠抬起她那張梨花帶淚的小臉,在李蒹錯愕得沒有反應過來前,輕輕地在她臉上刻下無數個小吻,用他的心,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沒有甜言蜜語,吾愛,請用心感受我的愛。山盟海誓,是我們無言的話語,我們攜手共至永遠。
窗外的雨聲漸隱去,風中傳來隱隱的闕詞。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燕,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是中更有痴兒女。君應不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景,只影為誰去。
「你好美。」
龍漠用沙啞的聲音低語,有著誘惑人的吸引力,他們在干什麼,李蒹不解男女之事,但她知道這已有違禮教。可她覺得渾身輕飄飄的,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只能用手緊摟著龍漠的脖子,接受他的親密輕吻。
從她小而翹的鼻頭下移,龍漠挑逗著她開啟的櫻唇,探索著這一塊芬香的處女地,而蒹兒被動地回應著他的動作。
不知什麼時候,李蒹身下的枕頭已被抽掉扔在地上,她被放在床上,美眸半醉,臉泛桃花。龍漠的身子壓在她身上,形成一幅十分曖昧的畫面。
「漠,漠。」
她無助地要求,漠的眼中似乎有一團火焰,她也覺得自己心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燒,卻不知自己在要些什麼,她開始學著龍漠的樣,用自己的後去畫他臉上的輪廓,也試著用自己的丁香去挑動他的情。
但,她做錯什麼了嗎?漠深邃的眼中,火焰的顏色似乎更亮了,而對她的需求也更加急切。
「你這磨人的小東西。」
單手解開她的衣扣,露出絳色的肚兜,龍漠急切地扯下。感覺到了涼意,李蒹想伸手阻止他,全身卻傳來一陣陣麻酥感覺,讓她沒有力氣去推開他。
「啪。」
門口傳來的一聲巨響喚回了兩人的理智,秋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蒹兒羅衫半褪,而龍漠整個人壓在她身上,笨蛋也知道這兒正發生什麼事。
「我……我先下去。」
畢竟是個黃花閨女,秋葉不禁也臉紅耳赤,匆匆退了下去。
李蒹一把推開龍漠,粉臉上紅潮未退,又羞又氣地說。
「都是你害的啦。」
這下子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別害羞了,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呢。」
龍漠柔聲安撫,若蒹兒知道他已看過她的身子,不知會怎麼樣呢?不過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大雨終于在第三天早上停息,推開窗戶,雨後的空氣清新的讓李蒹精神一振,她滿意地吁了口氣。
在這個小鎮已盤桓三天了,李蒹從未過問過那件案子,因為她相信以龍漠的能力,能讓這事情水落石出。
想到龍漠,李蒹的俏臉紅了起來,天啊,她居然與他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還被人看到,好丟臉。但她的心頭卻別有一番甜蜜的滋味。
秋葉一進門就看見李蒹倚在窗報前,一臉的甜蜜,分明是陷人戀愛中的小女人模樣,可人極了。
「小姐,今兒一大早就有人思春呢。」
看著好不容易才被她喚回神的小姐,秋葉調謔。這兩天殿下與小姐可是進展神速,而殿下對小姐的溫柔可都是人所共睹的,令她羨慕不已呢。不過,也只有才貌雙全的小姐能讓殿下露出溫柔的一面。
「你這個壞丫頭,居然敢笑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李蒹佯怒要追打她,心中不住地打著小蹦,自己的心事表現得如此明顯嗎?好丟人哪!
「小姐,饒了我吧!」
「我才不呢!」
「小姐,救命。」
兩人繞著桌子追跑了幾圈,都氣喘吁吁的。最後,還是李蒹體力不支地敗下陣來,她無力地坐在椅上,轉了那麼多圈,頭也暈了,腳也軟了。
「小姐,你沒事吧!」
秋葉趕緊沖過來,擔心地問。都是她不好,明知小姐大病初愈,卻讓她做這麼激烈的運動,李蒹搖搖頭。
「我好渴。你倒一盅茶給我。」
秋葉趕緊倒了盅茶給她,李蒹喝後定了定神,覺得不適的感覺消失了才開口說話。
「這兩口可有從京中傳來的消息?」
她離家數日,不知葭兒可曾安好,會乖乖听劉嬸的話嗎?說起來,劉嬸還算是她和葭兒的女乃娘呢。
「沒有。」
「哦。」
李蒹嘆了一口氣,也許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吧。
過了一會兒,秋葉才遲疑著問。
「小姐,二小姐還不知道這事呢?」
李蒹一向寵這個惟一的妹妹,這從李蒹身邊只有一個侍女而葭兒身邊卻有三個侍女便可看出來了。自老爺夫人過世後,家中就只有李蒹宮中俸祿這項收入了,實在不算什麼殷富之家。
小姐所著的衣裳都是宮中所發,自己根本就舍不得到外面買,但對二小姐所要的東西,小姐卻從不吝嗇。
「秋葉,你說葭兒會同意嗎?」
李蒹有些不安地問。自己的終身大事卻不能全由自己決定,實在有些可笑。但葭兒是她惟一的親人啊,秋葉與她情同姐妹數年,她應該明白。
秋葉搖搖頭表明自己不知道答案,心中卻暗自明白,為了喚回李蒹,二小姐不惜讓自己故意惹上風寒來通她回家,這種事已經不是發生一回兩回了。以二小姐的獨佔欲之強,怎麼可能容忍有一個人會奪走她的姐姐,尤其是她看到李蒹對殿下的全心投入後。
而季公子則不同,因為李蒹不愛他,所以二小姐不擔心他會奪走姐姐對她的關愛而促成此事。
「如果二小姐不同意,小姐會與殿下成婚嗎?」
秋葉反問,李蒹愣了一愣,無意地捻著茶盞蓋,過了一會才說。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