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吩咐準備的飯菜很快被送上來,在他們面前的小桌上擺得滿滿的,在他目光的示意下,士兵默默地為他和伊璐面前的酒杯都斟滿了美酒。
「伊璐……」他忽然輕喚她的名字,而她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顯示出心中的些許不安。為什麼呢?當自己的名字被眼前的這個金發的男子叫出來的時候,竟會讓自己回想起另一個人輕喚自己時的模樣,讓她的心中頓時起了微瀾。
「伊璐,請陪朕喝一杯酒吧。」菲爾格斯淡淡地接著說下去,端起她面前的酒杯,送到了她的唇前。她美麗的雙唇輪廓,令他雖然還沒有喝一口酒,體內卻似已經開始灼熱起來,他凝視著她那不薄不厚恰倒好處的唇,而她緊閉了嘴,把頭向另外一邊側過去。
他微笑著放下酒杯,絲毫沒有動怒地拿起面前的銀筷,「或者,你可以先品嘗我們暗之國度的美食。」
「請不要白費心機。」伊璐終于冷冷地開口,雖然她已經被他們俘虜,或許也已經難逃被他污辱的命運,可是,她至少還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死。與其要這樣忍受他的侮辱,自己不如就用這樣的一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心中最深的憤怒。
「你真是一個倔強的女人啊,伊璐。」他不願意再稱她為將軍而只想這樣柔聲地輕喚她的芳名,她不是什麼騎士,不是什麼將軍,她只是他,灼熱英偉的太陽王菲爾格斯所想要得到的一個女子而已。當然,他也絕對不會允許她傷害她自己的身體,威脅她自己的性命。
「帶進來。」放下了手中的銀筷,菲爾格斯淡淡地開口,而伊璐不解地望著他,隨即就因為看見了被帶進帳中的人而臉色大變,顫抖著開口︰「你……」
全身是血,被緊緊地捆綁著拖進帳中的,是她手下被擒的兩名騎士。
「將軍……」因為看見連自己所崇敬的上司,竟然也被反綁了雙手跪坐在帳中,兩人用比自己被俘時更痛楚萬倍的聲音低喚了一聲。
帝國之花!在閑談時,他們這些普通的騎士和士兵就是這樣暗地里稱呼他們的統帥,並且以光之國度能有這樣既美麗又驍勇的一員大將而驕傲和自豪,更為他們可以直接隸屬于她而感到無比地興奮。現在,看見她那憔悴的樣子,令他們的心中產生極痛苦的感覺,或許當祖國被敵國佔領時他們所能感受到的痛楚,也不過如此吧?
伊璐的心也同樣有種快要破碎的感覺。這些,全都是直接隸屬于她的騎兵隊中的成員,跟隨她出生入死,早已像她的親人一樣,現在,全是因為自己得罪了權臣,才連累他們也遭到被敵軍俘虜的下場。她猛地轉過頭去,憤怒的目光直投向菲爾格斯,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
「伊璐,因為你的緣故,朕才沒有為難他們。但是現在,你的桀驁難馴,令朕感到不滿。因此,朕決定處死這兩名騎士,作為對你的警告。」不容她反駁,他已經極有威嚴地揮一揮手,「拖下去。」
「住手!」雖然明知道自己此刻的舉動正是對方所希望的,可是伊璐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來。他們的性命,也許對于暗之國度的君王來說無足輕重,甚至可以不問緣由地隨意處死可對于她,卻是極珍貴的啊,她絕不能冒因自己的過失而失去他們的危險。她終于把臉轉向她一直不願意面對的金發男子,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開口︰「菲爾格斯王,請您寬恕他們。」
菲爾格斯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有那蒼冰色的眼眸中燃起的一絲火苗才泄露了他內心的喜悅,「你要朕寬恕他們?你能夠保證平息朕的不滿?」
遲疑了一下,伊璐帶著听天由命的絕望開口︰「是,只要菲爾格斯王能夠向我保證,絕不會為難光之國度的所有俘虜。」「將軍……」
「閣下……」兩名騎士同時開口,不要!他們不要自己所崇敬和愛慕的女子,為了救他們的性命而屈服于暗之國度的yin威之下。可是幾個重重的耳光立即打斷了他們的聲音。
菲爾格斯用滿意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部下,「夠了,把他們帶下去。」
所有人都退出營帳,再度只剩下他和她兩人。伊璐臉色蒼白,黑色的雙眸因為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而失去了神采。默默凝望著她的菲爾格斯,這一瞬眸中竟也掠過淡淡的痛惜神色,然後他緩緩開口︰「伊璐,你應該已經明白自己的處境。如果你用其他的方法傷害自己,那麼,朕就會懲罰光之國度的俘虜們。朕希望,你能夠記得你剛才答應朕的事情,不再妄想反抗朕。」
木然地點頭,伊璐不再說一個字。這就是自己可悲的命運嗎?即使明知會生不如死,卻也還是要咬緊牙關生存下去?「伊璐,」他再度輕輕地喚,聲音中竟有著從來沒有過的溫柔,「朕不會難為你。來,請你陪朕喝了這杯酒。」
麻木地張開口,喝下他送到自己唇邊的那杯美酒,這一刻因為頭一次感覺到自己身為一個女人的軟弱和無助,而令得伊璐如墨玉般的烏黑眼眸中,流出了水晶一樣晶瑩的淚珠。
暗之國度軍營中,因為夜深而是一片寂靜,除了守夜的士兵和仍然燃燒的篝火,所有的營帳中都漆黑一片。
暗之國度的君王菲爾格斯的寢帳中,也是這樣的漆黑寂靜。伊璐倚在一個角落中,望著前方已經沉沉睡去的菲爾格斯,心中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早已準備會有一個屈辱的夜晚的她,在被菲爾格斯用那樣的方式脅迫下,只能順從地陪他用完晚餐,可是想不到這個強橫的暗之國度的帝王,卻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而是自顧自地躺進了鋪好的被中,呼呼大睡起來,反而是她提心吊膽地,在遠離他的角落中一直坐到現在。
現在,當確信菲爾格斯已經不會再有進一步的行動,而確實是在熟睡了之後,她心中忍不住又產生了大膽的念頭。她看得很清楚,臨睡前的菲爾格斯解下了腰間的佩劍,放在了他身體靠帳篷的那一側。如果,如果自己能夠持劍在手,逃離這里,甚至,殺了他,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就這樣束手待斃,實在是不符合她的個性,更何況又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出現在她的眼前?思慮再三,伊璐還是決定冒險一搏。悄無聲息地站起身來,她慢慢地向他走過去,他的身軀是她所要越過的唯一障礙。再次確定了他睡得正熟,伊璐背過身去,用被反縛住的雙手努力地越過他的身體,去觸踫他身側的那柄長劍。
手還沒有踫到那柄劍,身下的他已經忽然一個翻身,于是被他的身體狠狠地撞了一下的伊璐,再也保持不了平衡,而摔到了他的身上,轉眼之間,她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緊摟在了懷中。
菲爾格斯並沒有睡著,帳中有著他所想要得到的女子,在這種情形下他又怎可能輕易地睡著?可是,當看見她在自己的強迫下,邊麻木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邊默默地流淚的時候,他心中竟然會產生那麼強烈的憐惜之情,以至于他打消了隨後就用暴力佔有她的念頭,而只是溫存地囑她一句「早點休息」,便鑽入了被中。
自己竟然也會有這麼懦弱的時候?他對自己有點生氣,可是卻又無法制止自己這樣去做。算了,來日方長,只能這樣去安慰著自己,他強壓住身體里一波比一波洶涌的欲 望浪潮,想要咬牙度過這一個不眠之夜。可是,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感到她在偷偷地向他靠近。
好個大膽的女人!自己已經決定在今夜放過她,可是她卻還要湊上前來,她是想要挑戰自己所能忍耐的極限嗎?他假裝熟睡,想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于是就發現她竟然橫越過自己的身體,想要去拿自己放在身側的長劍。
想要殺自己?還是想要逃走?與她身體如此地接近,令得菲爾格斯無法再去深思她的真正企圖,猛一翻身,他撞得她失去了平衡,于是就順理成章地伸手接住她向自己壓下來的身體,緊緊地擁抱在了懷中。
是她主動來惹自己,那麼,就不能怪他了。抱住她一個翻滾,已經變成了他在上而她在下的曖昧姿勢,他蒼冰色的眼眸中閃過熾熱的火花,對上了她因為震驚而已經無法轉動的黑色眼眸。
陷阱!這一刻伊璐立即在心中大叫,這就是他設下的陷阱嗎?叫自己自動地投入他的懷抱中?因為發現對方眼中的神色太過危險,她極力地掙扎起來,「放開我!」
他的眸中現出幾分好笑的神色,「是你在挑逗朕,伊璐。現在朕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你卻又叫朕放開你?」她遲早都會是自己的女人,因為自己對她的興趣與日俱增,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壓抑自己心中的激 情,為什麼還要浪費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
「住手!住手……」心膽俱裂地發現對方在解自己的衣服,伊璐忍不住駭然驚呼,而她的聲音立即就被他用雙唇封緘,于是她只能夠用身體表示自己最激烈的抗議。然而,雙手仍然是被反綁在身後,這令她的掙扎和反抗都顯得軟弱和無力起來,反而更激起了菲爾格斯想要征服她的強烈欲 望。
「菲爾格斯王!」當他的唇終于從她的唇上移開,開始探索她身上更為美妙和神秘的地域之時,伊璐終于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大叫起來,「這樣做的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君王,不是一個貴族,也不是一個騎士!」
「不錯,不錯……」他入迷地親吻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熾熱的同時又盡可能地小心翼翼。他不想傷害到她,他希望能夠留給她一個浪漫而又美妙的回憶,而不是被殘忍和粗魯地傷害了的記憶。雖然,也許他采取的方式的確是粗暴了些,但是,誰叫她是如此深地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強烈欲 望?誰叫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聲音里的每一個音節,都會叫他如此的動情?
從來都只是高高在上,讓自己的光芒和熱量灼痛了所有膽敢靠近的人的眼楮和身體的菲爾格斯王,這一刻竟然也甘願自己就在她那美麗而又神秘的黑發和烏黑的眼眸中沉淪下去,即使會讓自己也燃燒殆盡。
「伊璐……你說得對。」他喃喃地開口,「朕不是君王,不是貴族,也不是一個騎士。在這一刻,朕,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是個想要听憑自己情感的驅使,去擁抱自己所愛的女人的普通男子……僅此而已。」
如果真有天堂,那麼他的天堂,也就在此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