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楚君衍冷冷地看著她,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仍舊面無表情,捏著她後頸的手轉而掐住了她的脖頸,不重不輕,剛好環住她縴細的脖頸,她立馬無法再哭哭啼啼。
「你,說的可是實話?」他挑了挑眉。
「當然是……」她話音剛落,只覺得脖子上的大掌用力地捏著她往水池一摁,下一刻,溫熱的水從她的眼楮鼻子嘴巴里灌了起來,一股窒息的感覺狠狠地攫住她。
無法呼吸,她驚慌失措地雙手揮舞著,握成拳頭的小手揮在水面上濺起一浪一浪的水花,她似瘋了一般舞動著手,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掙月兌那有力的大掌。
漸漸地,她的小手垂了下來,直直地落入水中,濺起了浪花,唰的一聲,她又被他從水面上抓了起來,她立馬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長長的羽睫上掛著水珠,她睜開眼看向他,對上他涼薄的水眸,她的唇顫了顫。
「說實話。」
三個字就如巨石一般壓在了她的心頭上,任憑她再如何機智聰慧,遇上了惡人,也無可奈何了。
她的小臉上猶帶著崩潰之後的慌亂,他神色卻紋絲不動,絲毫不覺得他剛才的行徑對于一個小泵娘來說是何等過分。
敏兒不敢在老虎嘴邊拔毛,忍著輕顫的嗓音,乖乖巧巧地說︰「我不知道我是誰,這府里看起來王爺最大,我怕我不巴結王爺,會被王爺扔出府去,而且王爺若是對我有幾分好顏色的話,那府中的下人也會高看我幾分。」
「嗯。」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若是在王爺旁邊得了寵,那自然日子就會過得舒適一些……」她話說到一半,神色微變。
為何這些話會這麼耳熟?似乎誰曾在她的耳邊這般嘀咕過。
「想到什麼了?」
「好像這些話曾經有人對我說過,可……」她抱住腦袋,「我想不起來了。」
他的眼一如既往的波瀾不興,伸手將她兩手從耳邊拽了下來,「既是個有心眼的,以後也不用在本王面前裝作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本王不屑看。」
她?*??乜醋潘??α誦Γ?巴躋???檔目燒媸嗆眯Γ?冶糾茨曇途托。? 寐?潛拘匝健!包br />
聞言,他笑了,「本性?」低低地笑出了聲,「你的本性就是一只小狐狸,還想裝成純良的小白兔?」
她漲紅了臉,「我這樣有什麼不對?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麼人,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不努力巴著王爺這座大山,我靠什麼?」
他挑了一下眉,眼里帶了笑意,伸手捏起她的下顎,「你這副模樣倒是順眼很多。」
總而言,他不準她在他的面前玩心計,她默默地咬牙,最後頭一扭,直接從他的手里移開,身子沉在水里,打算不理他。
「你還留在這兒不走?」他靠在大理石上,一臉的愜意,彷佛剛才那可惡的人不是他一樣。
她惱怒地瞪他,「為什麼走?」水眸一轉,收起了怒容,「我要好好討好王爺,抱緊王爺的大腿。」
她就是如此的勢利眼,此刻不好好把握機會,還要什麼時候得了他的好臉色看,于是她從池邊拿了香胰子過來。
他挑了一下眉,「你,可知道孤男寡女……」
「反正王爺是柳下惠,我身上幾斤肉也不夠王爺看。」她自暴自棄地說。
倏然間安靜了,楚君珩唇角揚起一抹笑,他不知道原來她真的很有自知之明啊。
「呵呵。」他低低地笑了。
她一怔,再抬頭看他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已經斂去,可她沒有忘記方才那驚鴻一瞥。
美人在骨,不在皮,這位珩王真的一笑傾城啊。
她收回了眼饞的目光,再美,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可她如今人小勢微,還是乖乖地听話才好。
楚君珩閉上眼楮,感受著那雙小手殷勤地在他背後擦背,如此識時務為俊杰的人許久未見到了,不過比起她故作爛漫的模樣,他更喜她坦然有目的的模樣。
她倒也是機靈鬼,知道待在他的身邊,益處多多。若是她一直能保持下去,他倒是願意順她的心思,左不過是養一只寵物罷了。
敏兒在珩王府的地位忽水漲船高了。
說她是奴婢又好像不是,她每日跟在王爺的身邊,貼身伺候著他,他一個小動作便知道他想要什麼,渴了還是餓了,她都了若指掌。
但她卻不是丫鬟的待遇,鄰著王爺院子有一處小院子,那小院子便賞給了她,身邊還有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鬟打理她的小院子,如此一看,她又不是丫鬟了。
更不要說她每日都是與王爺一同用膳,處在一起,閑暇時,王爺還會教她識字作畫,更是請了女先生教導她彈琴。
然而,楚君珩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敏兒一腳踢開了楚君珩書房的門,一馬當先地闖了進去,「我不想學琴!」
坐在紫檀木桌案前的楚君珩淡淡地將手中的公文放下,側向一旁站著的楚二,「此事交給李大人便可。」
「可王爺……」
「李大人知道如何做。」楚君珩道。
「是。」楚二不再多說,得了令便快速地退出書房。
敏兒手腳端正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剛才是在氣頭上,一進書房里,便知道她打擾了楚君珩的正事。
楚君珩好似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繼續看下一份公文,時不時地拿起狼毫筆寫幾個字,又換另一份公文,直至那角落里的人兒站了許久,他才將公文放下,端起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
「王爺……」她怯怯地喊他。
「你剛才用哪一只腳踹的門?」他聲音溫和地說。
她只覺得大禍將至,「我、我錯了!」她深吸一口氣,態度良好地說︰「王爺,我錯了,我不該在您辦事的時候闖進來,如此莽撞無禮粗魯,實在是罪該萬死,請王爺責罰。」
現在連苦肉計也用上了?他笑了,「罪不至死。」
她松了一口氣,他又道︰「總歸是做錯了事情,罰還是要罰的。」
她忍不住苦笑,「是。」
「今日不準吃飯。」
她哭喪地垂下雙肩,糯糯地應了一聲,「是,敏兒知道了。」
「方才這般的行色匆匆,可是有什麼事情?」他神色一正,又是一副善良的模樣。
她實在想哭啊,「沒、沒什麼特別大的事情,只是我不想學琴了。」又咬牙切齒地道︰「什麼都不想學了!」
這話說出來便有些嚴重了,他神色莫測地看著她,「哦?為何?」
她的唇抿了又抿,好似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在他黑眸之下,她無處遁逃,心中一嘆,「今日听人說起,王爺這般地培養我,是準備用我賄賂臣子。」
說完之後,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瞅著他,沒有錯過他臉上一分一毫的神色,就怕錯過了什麼。
他輕輕地笑了,「誰說的?」
「拂綠。」她悶悶地說。
「以本王之見,拂綠應當比你更適合賄賂臣子。」他說。
「是啊,拂綠比我長得妖艷,身材豐滿……」說到最後,她的臉拉了下來,「王爺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
「王爺就不能爽快地說一句,您不會拿我作交易,犧牲我,這麼簡單一句話為何不說!」非要繞個圈子說,還要順道鄙視她一番。
他笑了,笑得更加的和藹可親,「本王為何要讓你稱心如意?」
她一時間無話可說,他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不過她心中仍有疑慮,「那王爺為何讓我學習琴棋書畫?」
他淡淡地看著她,「這麼大歲數的姑娘家,什麼也不會,說出去不是丟本王的臉嗎?」
「我怎麼會丟王爺的臉呢?」她不悅地說。
「學了也有三四個月了,你學得如何了?」他反問。
她瞬間噎了下,她學的不好,很不好,這麼說,會不會被嫌棄?她委屈地垂下了腦袋。
一只大掌伸了過來,揉了揉,弄亂了她的發髻,他仍舊笑眯眯的,「待在本王身邊的人,可沒有一個是廢物!」
她心中一凜,立馬正色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的。」說完,她便行禮轉身回去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薄唇微微一張,「楚大。」
「王爺。」楚大迅速地出現在書房里。
「拂綠年紀大了,听說王管事近日想替他小兒子娶媳婦……」他涼薄地說。
楚大即刻意會王爺的意思,兩手一拱,「屬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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