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很好,那開始吧。」風晉北張開雙臂站在她面前。
「開始?」她怔怔地看著他。「從哪開始?」
「從幫我月兌衣服開始。」他半似嘲弄地看著她。「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會吧?這樣我可是很吃虧。」
「不過就是月兌衣服,怎麼可能不會?」夏葉真是被他激到了,上前一步,便伸手替他解上衣的鈕扣。
鈕扣不難解,難的是每解開一顆就會多露出他的胸膛一分,別看這男人生得如花似玉,卻擁有肌理分明的馬甲線,擺明就是練過的。解開最後一顆扣子,她要踮起腳尖才能構得到他的肩膀,幫他把襯衫月兌下。
風晉北沒有幫她,任她在他胸前手忙腳亂,她的發香縈繞鼻尖,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卻只是讓她更加迷人。
月兌完上衣換褲子,夏葉臉紅紅地看著他下半身的低腰牛仔褲,緊繃有型,還隱隱看得見人魚線,不禁猶豫地看他一眼。
「罷了,換我幫你月兌吧。」
幫她?「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他低笑,輕扶著她的腰,手又移上她。「轉過身去。」
夏葉羞紅了一張臉,慢慢轉過身去,感覺到他的指尖把她背後的長拉鏈給緩緩拉下,然後,他的吻印上了她的背……
拉鏈每往下拉低一寸,他的吻就跟著低一寸,從她的頸背到腰間,無一錯漏。時間緩慢的像是靜止了般,她從來不知道衣服還可以這麼月兌的。
……
這一覺,夏葉睡得很沉,一直到日上三竿,太陽都灑到臉上了,才從床上爬起身,一時之間還沒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卻率先看見自己被子底下赤|luo|luo的身子,不由輕叫出聲,又忙不迭捂住嘴。
昨她雖然有點小醉微醺,才能借酒壯膽,但所發生的一切,她全部都記得一清二楚,包括她找他求愛,要他抱她,他幫她月兌衣服,徹頭徹尾要了她……噢,光想到昨夜的一情一景,她就害羞到想把自己埋起來。
用被子包住luo|身,夏葉本想下床找自己被他丟在地上的衣服,眼角卻看見她的衣服已經整整齊齊地放在床後方的床尾椅上。不只如此,他還準備了一套運動服放在她衣服的旁邊,似乎是要給她穿的。
是啊,如果她現在穿著昨的小禮服從這里走到對街,應該會惹來所有人的注意吧?穿運動服就好解釋多了。
想著,她連忙穿上內衣褲,再套上他替她準備好的運動服,雖然褲腰有點松,褲子也有點長,但她在褲頭往上卷了幾卷,就勉強可以解決。
找了個提袋裝上昨晚的衣服,本想直接沖下樓去,卻忍不住打量起他住的地方。
果真如他花一樣的外貌般,是個愛干淨且有品味的男人。走出大門站在他家露台,往旁邊一看,竟然可以看見她家屋塔房前的小院子,如果再拿個望遠鏡,鐵定將她在院子里的一舉一動瞧得清楚萬分……
偏偏,還真的有個望遠鏡杵在那里!
這男人偷窺她多久了?還是這男人非常熱愛星星月亮?
「你不會是想要直接跳過去你家吧?」
她被他的話嚇一跳,忙轉過身來。風晉北對她笑的一臉清純,她臉紅了,越過他要走,卻被他攔腰抱住!
她驚喘出聲,被他壓在牆上,下一秒又落入他激情纏綿的吻中……
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昨夜的余溫未散,她被他這一吻,吻到整個人都快要沸騰起來,直到他放開她,她才軟腳地跌進他懷里,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抱著她也不催促,微笑地享受這片刻的寧靜,直到她回過神來,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
「那個,你不要誤會……」她從他的懷里退了開來,笑得很不自然。「昨天是我喝多了,才會跟你上床……可我們根本就算陌生人對吧?我不打算對你負責的,你也不需要對我負責,我們都是成熟的男女,這一點應該算我們兩人的共識吧?嗯?」
真是……利用完了,就想馬上把他甩掉啊?
很好,真是太好了,這女人大概是天底下第一個剛跟他上完床,就主動開口要甩掉他的女人!而他剛剛還熱情的吻了她!
這是不是就叫報應?因為他也常常這樣跟女人上完床後就轉身走人,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女人都知道他與她們之間只是一夜,從沒人對他死纏爛打過。
他,當然也不會!那完全不是他風大少的風格。
風晉北的嘴角勾著笑,眼底卻浮上一抹淡淡的冷意。「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不會因此纏上你的,放心好了。」
噢,听了心好涼……明明剛剛還燒成一團火……
夏葉抱歉地看他一眼,提起掉在地上的袋子,轉身快步沖下樓去。
總覺得做錯的人是她……
她是不是不該對他說那些話?她只是不想他覺得對她虧欠,她只是希望彼此都不要抱持有愛情的幻想……錯了嗎?
她很懊惱,因為她對這個男人心動了,不管是他那日的早餐還是他的美色,尤其是昨晚他在俱樂部外頭看著她的溫柔眼神、吻著她的纏綿,根本是瞬間便擄獲她的心,讓她悸動不已!
想要他抱她的心,如此迫切及渴望,甚至是不顧一切的……
既然不是愛情,那當然要說清楚講明白啊,她是這麼認為的。
錯了嗎?但如果是對的,為什麼她會對他方才那冷淡的眼神如此耿耿于懷?甩甩頭,夏葉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了!她天生爛桃花命,就算那個男人再帥、再美、再好,對她來說,也只會是最大的那朵爛桃花。
越帥的男人,她越不該踫的!一夜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不能再期待更多。只是,沒想到她夏葉也會有跟男人一夜的一天……
她的第一次呵,竟不是獻給最愛的男人,而是給了一個可以說是陌生人的男人,這大概是以前的她料想不到的吧?
「早啊,夏葉。」
突然有人跟她打招呼,害她嚇了一跳,抬起頭來望向來人,原來是餐廳的大廚大衛。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大衛關心地問,順道瞄了眼她身上的男性運動衣褲。
「沒有……剛好在想事情,沒听見罷了。」她笑笑,提著袋子就要上樓。
大衛壓低嗓音問︰「我看見你從對街走過來的……沒事吧?」
夏葉聞言,臉紅了。「沒事,我只是去跑回來,遇到紅老板所以聊幾句……我先上樓了,晚一點下來用餐。」
她匆匆奔上樓,把袋子丟在一邊,立刻沖進浴室月兌衣服沖澡,邊沖澡邊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給遺漏了……
該死的!恍然想起的夏葉低咒一聲,伸手敲自己的頭。
是床單!她竟然忘了床單?噢……如果被風晉北發現了,那該有多糗?不行!她得趕快去把床單收回來!
想著,夏葉隨便沖了一下澡,連頭發都沒吹,就快速地沖下樓——
花酒吧通常到下午五點以後才開門營業,而五點以前的白天時段,基本上都歸風晉北一個人使用。他在酒吧里親自做早餐,偶爾也會做做午餐,不管是開車出門吃飯還是自己做飯都很隨意。
他一向是隨意的人,在父親生前就是如此,父親過世接手公司之後依然如此,就算眾人對他虎視眈眈,怕年紀太輕的他接不下這重擔,無法順利將業務推廣出去,尤其每當有新藥上市時,總是有一些老藥商等著看他笑話,父親不提,他也假裝不在意。
與那些大規模派遣業務推銷的藥商不同,風氏走的是專業高端路線,大規模投資新藥臨床試驗,每年度的國際醫療學術研討會及醫學年會,才是他們最看重的重點,因此短短兩、三年便在國際醫界打出東方第一的名聲。
但他並沒有因此過得更忙碌,反而把可以權力下放的工作都往下丟,自己樂得清閑,平日除了看看報表,關心一下國內外經濟大事,裁決一些公司比較重大的投資事項外,他基本上都不太管事。
除了和某些人吃喝玩樂,紅花酒吧算是他近來比較常待的地方。
在台灣,認識他的人極少,當個高調張揚的紅老板,算是他近期的樂趣。
三十一歲,卻活得像退休老人,開酒吧但愛泡茶,酒吧十分時尚現代,住的卻是隨意自在的屋塔房。沒人說,不會有人知道鼎鼎大名的中國最大藥商老板,在台灣的落腳處竟會選在這里。
風晉北邊翻著報紙邊享用他的早午餐,眼角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街沖過來,沒進酒吧,反而在側角消失了。
看來她的目的地是他住的屋塔房,那個二十幾分鐘前她才剛剛離開的地方。
這是什麼狀況?她有遺落什麼東西在樓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