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臥室里，顧父看著江宇瀾，緩緩開口，「我這個佷女，從小就懂事、听話。我因為很忙碌，所以也沒有太多時間教導她、關心她，但是她一點都沒有學壞，一樣乖巧、懂事。」
江宇瀾垂眸，不語。
「所以江先生，我還是厚著臉皮，以一個長輩的身分拜托你，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她。她是個好孩子，希望你可以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這也是顧父唯一能為顧盼煙做的事情了。
顧盼煙嫁到了江家，以後無論幸福與否，他都不可能再插手。他用了顧盼煙父母親的遺產，讓他們家富裕起來，後來更是犧牲了她的婚姻選擇權，換取了公司周轉的援助，這些的種種，他在內心深處還是有著一些愧疚的。所以他還是希望，江宇瀾能夠對顧盼煙好一點。
但也就能這樣而已了，以後就算顧盼煙在江家受了委居，他也不可能也沒有立場為她出頭。
江宇瀾听著，沉默了許久，勾唇笑了，「我會的，您放心。」
這個顧家可真有意思，女主人對顧盼煙裝模作樣，男主人倒是還有幾分真心，只是也就嘴上說說，實際什麼也做不到。
顧盼煙以前到底過的是什麼生活？
「爸，你好些了嗎？」顧笙霏敲門，走進來，對著顧父笑得乖巧。
「好多了。」顧父慈祥的笑著，「你啊，照顧好自己才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是我爸，我不關心你，關心誰啊？」顧笙霏嗔怪，「以後不準再這麼拼命工作了。」
「好好好，爸爸知道了。」
顧笙霏裝得像是剛剛才注意到江宇瀾坐在一邊，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姊夫，讓你看笑話了。」
「沒什麼，女兒孝順父親，理所當然的。」江宇瀾站起身，正欲出門，就看到顧盼煙端著茶壺、茶杯進來了。
「煙兒，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江宇瀾狀似不經意的低頭看看時間，「爺爺那邊在催我們。」
顧盼煙愣住，沒听說今天要去爺爺那里啊？
可是她還是很配合地點頭，「好，那我們走吧。」
「叔叔，你自己照顧好身體，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顧盼煙看著顧父，認真的道。
「好，不用擔心我，你過得好就好。笙霏，你送送姊姊跟姊夫。」
「好。」
顧笙霏起身，不經意的站到顧盼煙和江宇瀾身邊，「姊夫，姊，我們走吧。」
三人下樓的時候，顧母正好迎上來，「怎麼了，飯都沒吃，就走了？」
「嗯，家里還有點事，下次吧。」江宇瀾客氣地笑笑，「下次，我再和煙兒一起回來看你們。」
「好吧。」顧母有些遺。
「姊夫，我們互相留個電話，以後有什麼事也方便聯系。」顧笙霏說著，已經拿出了手機。
顧盼煙抿著唇看著，沒吭聲。
江宇瀾對顧笙霏倒是沒有想多，主要是他先入為主地認為顧笙霏是個熱情助人的女孩，自然不會想太多，只是點頭，就告訴她自己的電話號碼。
兩人離開顧家，坐上車，顧盼煙的情緒一直有點低落，在車上一直很安靜，車子不知行駛多久，顧盼煙才終于回過神，「今天要去爺爺家嗎？」
「不去。」江宇瀾控制著著方向盤，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剛剛為什麼……」
「你還想繼續待下去嗎？」江宇瀾反問。
顧盼煙搖頭。
「那不就對了。我幫了你，你該怎麼感謝我？」江宇瀾側首盯著顧盼煙。
「謝謝你。」顧盼煙吶吶的道。
「真是沒誠意，一句謝謝就想打發我了。」江宇瀾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顧盼煙有點愧疚，她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江宇瀾才好。
她好像也沒有什麼能給江宇瀾的，因為他什麼都不缺。不，也不是這樣。江宇瀾唯一缺的，大概就是一個他心愛的人了。
于是顧盼煙猶豫沉默許久，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她知道江宇瀾是喜歡顧笙霏的，自己該成全嗎？可是顧笙霏明明不是真心喜歡江宇澗的，顧笙霏只是見不得她過得好，所以想要搶走江宇瀾的。
「你對顧笙霏……」
「你和顧家的關系……」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江宇瀾看踩下剎車，看著紅燈，漫不經心的問道:「我和顧笙霏怎麼了？」
「你覺得顧笙霏……怎麼樣？」顧盼煙遲疑的問道。
「她很好。」江宇瀾言簡意賅。他對顧笙霏不了解，但是江宇瀾覺得，願意在大街上對陌生人伸出援手的人，基本不可能會有壞心腸。
顧盼煙卻誤會了江宇瀾的意思。在顧盼煙看來，她很好這三個字，代表了最喜愛的心情。因為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形容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所以才只能用她很好這三個字。
看來，江宇瀾是真的很喜歡顧笙霏。
「你在想什麼？」江宇瀾斜眼看著顧盼煙，「從顧家出來就一臉的若有所思的，心情這麼不好？」
「沒有啊。」顧盼煙搖頭，想粉太平。
顧盼煙那點裝模作樣的能力在江宇瀾面前實在不值得一提，只是江宇瀾也知道，顧盼煙和顧家的關系並不是外面所知道的那樣好。他無意揭開顧盼煙的傷疤，只是也不可能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若是顧家真的對顧盼煙不好……江宇瀾眯起眼楮，眼里閃過一絲狠戾。
顧盼煙現在再怎麼說，也是他江宇瀾的妻子。他的妻子，怎麼有在別家受委屈的道理。
就這樣，兩人一路上懷著各自的心思回到家里。
回家後，顧盼煙心里就一直沉甸甸的，總是想事情想得出神。
這看得江宇瀾心里很是不舒服。他的小妻子，就該是整天快快樂樂的，好好想著怎麼對他好就夠了。現在卻因為顧家的事情而變得低落，江宇瀾默默在心里的小帳本上又記了顧家一筆。
自從那日去顧家後，顧盼煙心里一直在糾結，自己該怎麼退出才讓大家的臉上都不至于太難看，也讓自己走得不要那麼狼狽。
她不在意顧笙霏的事情，但是她想要對江宇瀾好。而她能夠對江宇瀾好的唯一辦法，就是騰出位置讓江宇瀾和顧笙霏在一起。
「夫人，少爺說今晚有個應酬，要晚一點回家。」管家站直身子對顧盼煙說道。
顧盼煙縮在沙發里，听到管家這樣說，愣了一下，點頭，「好，我知道了。」
江宇瀾公事繁多，偶爾也會有這樣不回家吃飯的時候，不過一般都會提前告知她，不會讓她傻等。
雖然江宇瀾從來沒有對她表現過很柔情的一面，但是不得不說，很多細節小事上，江宇瀾真的做得很好。
顧盼煙嘆息一聲，苦笑。
這樣的男人，就算顧笙霏現在沒有喜歡上，肯定也總有一天會喜歡的。他那麼好，誰會不喜歡？
現在自己的糾結，可能有極大部份是因為自己還舍不得吧。
顧盼煙再次嘆氣，起身，「管家，我今晚沒有胃口，請廚房那邊不用做飯了。」
管家有點遲疑，「少夫人是身體不舒服嗎？不然我請醫生過來一趟？」
「不用，我就是單純沒有胃口而已。」
「那我讓廚房做一點清淡易消化的粥備著，少夫人什麼時候有胃口了，說一聲就好。」
「好，謝謝你管家。」顧盼煙點點頭。
因為江宇瀾還沒有回家，顧盼煙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索性翻身起床準備拿本書看看。
這時院子外面傳來車子引擎聲，顧盼煙瞄了一眼時間，接近十一點了。
江宇瀾從車上下來，管家連忙接過他手上的外套和公文包，有點擔憂的問︰「少爺，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喝一點解酒湯？」
江宇瀾勉強點頭，「好。」
他快步走進大門，就看到顧盼煙已經等在入口了，身上穿著粉色兔子的睡衣，睜著晶亮的眼楮看著他，簡直可愛得要命。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江宇瀾的臉色是真的很難看。
「沒事，就是空月復喝了一點酒，不太舒服。」江宇瀾揉著眉頭，走近了，聞到顧盼煙身上淡淡的香氣，才覺得眉心松了一些，頭昏腦脹的感覺輕松了一些。
「空月復喝酒很傷胃的，正好廚房還備著一些粥，我去給你盛一點。」顧盼煙連忙說道。
「不急，讓佣人去就行了，你陪陪我。」江宇瀾擁著顧盼煙的身子，將身子的大半重量都落在顧盼煙身上，理首在她白的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江宇瀾勉強說道︰「你這麼晚還不睡。」
「反正也還不困。」顧盼煙眨巴著眼楮，「我先扶你去臥室躺著，你喝了好多酒，不能洗澡，我幫你擦擦身體。」
江宇瀾愛干淨，根本受不了自己一天不洗澡。但是喝酒的人自己去洗澡也不太好，她想她也扶不住他來幫他洗澡，因為他太重，所以只能勉強幫他擦一下澡。
「嗯，好……」江宇瀾閉著眼楮，任由顧盼煙為自己擦拭。
他身子重，顧盼煙想，果然根本扶不住他，還好江宇瀾自己還有意識，配合著顧盼煙慢騰騰上了樓，躺在床上，翻了個身，鼻腔里都是顧盼煙身上好聞的氣息。
管家的動作很快地將解酒湯和粥端上來了，顧盼煙裝了水，管家想一起幫著伺候江宇瀾。
「不用，你出去。」江宇瀾命令道。
他不愛別人近身，顧盼煙和他兩人不知坦誠相對多少次了，自然沒關系，但是管家可不一樣。
管家愣了一下，立刻退了出去。
顧盼煙也沒覺得哪里不應該，她將臉盆放在床頭櫃上，湊到江宇瀾面前，「你先把解酒湯喝了，我再幫你擦擦身體。」
江宇瀾唔了一聲，很享受顧盼煙這樣圍著他團團轉的模樣，見顧盼煙將小碗遞到他嘴邊，江宇瀾才勉開尊口，咽下解酒湯。
然後顧盼煙就開始看著江宇瀾出神。
「愣著干嘛？不是要幫我擦身體？」江宇瀾眯眼。
顧盼煙有點手足無措，「可是……」她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什麼？」江宇瀾定定地注視著顧盼煙，「你是我的妻子，難道不該照顧我嗎？」
「話不能這樣說的。」顧盼煙一跺腳，咬牙狠下心，「可是你這樣躺著，我、我不好月兌衣服和褲子。」
江宇瀾淺淺的笑了，特別听話配合的起身，「這樣呢？」
「你明明就還有意識，你自己月兌、自己擦不可以嗎？」顧盼煙嘟囔。
「可是是你說要幫我擦身體的啊，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江宇瀾的身子微微傾斜，靠在顧盼煙身上，顧盼煙怕江宇瀾一個沒站穩摔倒，連忙雙手抱住江宇瀾的勁腰。
「好啦、好啦，真是的。」顧盼煙無奈，很認真的抬手，一顆一顆解開江宇瀾的襯衫扣子，緩緩露出他的胸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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