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甜,好巧,你在這里用餐?」熟悉的嗓音,用最熟悉的輕快語調跟她打招呼。
「什麼?」施甜甜頓時反應過來,一抬頭便見身旁的蕭臬遠,「你……」他怎麼會在這里?
「這麼久不見,一見到我就這麼興奮,興奮到連話都說不出來?」蕭臬遠扯出微笑問著,帶著灼熱情感的沉黑眼眸在她臉上停留了短短兩秒,隨後便轉向她對坐的男人,並且眸光變得越發冷冽。
「施小姐,這位是……你的朋友?」
遇上這種狀況,男人也唯有表露出滿臉疑惑向她詢問。
「不是,我和他是……」
施甜甜想要說話,不過立刻便遭到蕭臬遠的搶話,「是啊,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他不止搶話,還一手按在她的肩頭作為警告,一手拉開她旁邊的椅子,不請自來地一**坐下,「不介意我跟你們一同用餐吧?」
「不介意,你請。」男人和善地同意蕭臬遠的要求。
他們不介意,她介意!她甚至懷疑蕭臬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話說回來,他到底是如何知道她今天會在這里的?
不行,她感覺好亂,而在她混亂之中,他一坐下就已經開始急著跟男人嗆聲和進行各種冷嘲熱諷了。
「我很好奇,你們是在相親?」蕭臬遠看了一眼被施甜甜放在桌上置之不理的寶石胸針,隨即視線轉移到男人臉上。
「是的。」
「那麼,我想問問這位先生,當你不了解一個人時,你會在幾次交談與見面約會之後便決定跟對方執手一生?」還好這個男人送的是胸針,若他送的是鑽戒,蕭臬遠他很可能會忍不下沖動,一見面便給他來上一拳。
「這……我認為因為不了解,才會想要了解,隨著見面與交談的次數漸漸變多,兩個人自然會走得越來越近。」
「你覺得你們是走得越來越近,那你知道她心里其實從頭到匡都住著另一個人?她或許只是把你當成一個替代品,用來忘記她心里想著的那個人,她根本就拿你當成一個傻子……」
「夠了!」施甜甜听不下去,她倏地站起,同時用手狠拍桌面,「蕭臬遠,你給我閉嘴!」
「小甜,你怎麼了?我只是踫巧來這里,踫巧跟這位與你見面吃飯的先生閑聊幾句而已。」蕭臬遠問話問得很無辜,言語間卻充滿了無視她惱怒的不以為意。
「你這是閑聊?」她很確定他是來攬局和搗亂的,絕對是這樣,「你到底想怎麼樣?」到底要怎麼樣,他才願意不再糾纏她?
那天她沒鬧也沒跟他哭,不是嗎?她都那樣默然退出,默然把他還給那個女人了,他還想要纏著她做什麼?
「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地問我,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好了。」蕭臬遠用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作為回應,並且身體力行,驀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槍,然後將黑漆漆的槍口抵在旁邊男人的太陽穴上,手指一動就要扣動扳機。
「你……你瘋了?你快給我住手!」
這個送給你,祝你繼續單身快樂,但是,若今日過後你還敢打她的主意,下一次,我用來指著你腦袋的恐怕就會是一把真槍。我非常樂意讓你的腦袋開開花,給你那漿糊一樣的腦神經說說教,讓你明白搶奪別人女人的行為有多麼令人感到痛恨。
這是蕭臬遠在餐廳那時對男人所說的話。
他用來指著男人太陽穴的那把槍也並非真槍,而是會變出一束花,類似變魔術一樣的玩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里弄到手的。
「怎麼不說話?以前就算跟我鬧脾氣,你也不是那種會玩自閉的人,現在這是怎麼了?」蕭臬遠在成功帶走施甜甜之後就把她塞進車里,自己坐上駕駛座,現在他們正在回家的路上。
「當然是被你嚇的,你還好意思問我?」她沒忘記,剛才她幾乎腦袋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就跟他走了,現下是想逃跑都來不及。
「你覺得受到驚嚇?是為了那個男人?」
不可能,她跟那位陸先生只是初次踫面,她是擔心他會變成殺人凶手!
「不說話?你想用這種方法讓我生氣,將我逼退?」
「你哪來的車?你之前不是都不用車的嗎?」他要她說話,她說了,不過她並不想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這車是我跟別人借的,這邊交通方便,出門走幾步就有交通工具,我本來打算再看看情況再決定買車,不過經過今天這件事,我認為明天我就很有必要去買車。」買車後方便用來逮住她,不管她跑去哪里,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把她逮回來。
「所以你現在要帶我去哪里?」他方不方便她沒興趣知道,她不期待他會放她離開,但至少讓她知道他的目的地。
「當然是你之前住的地方的隔壁,我的家。」
「你知道我討厭那里。」
「你討厭的是我,你只是討厭隔壁住著我,才會一個人偷偷拿著大包、小包回叔叔、阿姨那里去,然後還跑去相親。」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剛才那家餐廳?」他會知道她離開原先的住處肯定是回爸媽那里了不奇怪,以他對她的了解,他輕易便能猜到她的思緒與行動方式,唯一令她不解的,是他的出現。
「之前我還傻傻送你幾天照片,直到前天,你隔壁那位胡須大漢告訴我,前幾天他看見你拿著行李走了,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你回來,我立刻猜到你回去那邊的家了,我跟阿姨通過電話,讓她幫我問了你一些事,當然,還包括那間婚姻介紹所的事情。」提到婚姻介紹所,他不自覺地咬牙切齒了一下。
「原來是你,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老媽前天會突然找我談話,還問我婚姻介紹所的事……」等一下,她覺得問題的重點應該不是這個,「蕭臬遠,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樣你不是很清楚嗎?我一直在跟你說,我們必須面對面好好談談。」
「那你現在就說。」
「不行。」他趁著等紅燈的時間,忙里偷閑地看了她一眼,眼陣里,有隱忍的神色在暗暗浮動,「我堅持等回到家里再談,不然,你會生氣跑掉。」
「我只能告訴你,你回到家里再說和現在說沒有任何差別。」他總是這樣,總是重復著要跟她兩個人好好談談的話,卻從不說原因,這樣只會教她除了懷疑,依舊只能對他抱持懷疑。
「差別很大,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她當然馬上就會知道,因為他們已經到了,回到她原來住的地方。
「你可以說了。」
被蕭臬遠用那麼大禮請過來,施甜甜一進屋便自個找了張椅子落座,打算姑且听一下他的鬼話連篇。
「首先,我要表明一下我跟淑妤的關系,就是你在醫院看到的那個女人。」蕭臬遠也拉過來一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眼神毫無半點閃爍地看著她。
「你說。」
「我跟她是認識了許多年的好友,但是我們的關系真的只是像朋友那樣普普通通,一點也沒有像你所想的那樣。」
「你們是多年好友,你們之間的關系清白普通,那在醫院那時,她會死死抱著你,嚷著叫你別離開她,說你要敢走她就馬上去死?」
她相信,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因為一個男人的去留要生要死,除非那個男人是她所愛之人。
「對,我一直想跟你解釋的就是這件事,淑妤她精神上有點問題,行為舉止才會那樣。」
「精神上有點問題?你是說……她是個精神病患?」
「沒錯。」
「你……你這個混蛋!」施甜甜听不下去,干脆倏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用眼楮瞪著他,「她都已經住院了,她是為了你才進醫院的吧?結果你現在竟然告訴我她精神有問題,想用這樣的說法來掩蓋你劈腿的事實?」
「你看,我一把淑妤的事告訴你,你就生氣,之前我就知道你相本不會願意相信,才一直不把真相告訴你。」蕭臬遠苦笑了一下。
「我何止不信?要找借口你也找個好一點、正常一點、正經一點的啊!」無恥,在她看來,他真的是無恥到了極點。
「我沒有說笑,那是千真萬確的事。」
「你……」她受不了了,他根本毫無悔改之心,這麼辛苦把她帶到這里,就算稍微哄哄她,用甜言蜜語騙她說想要重修舊好也好,對他有所期待的她才是個傻蛋,再待下去她一定會被他弄瘋掉,「我要回去了。」
「你不相信我,是嗎?」她想走,他不讓,他搶先一步控在她面前。
「我信,我非常相信你,你的說法字字可歌可泣,句句教人感到動容,我相信你相信得不得了。」鬼啦,她會信才怪,快給她讓開,不然,她就哭給他看,告訴他,得知他的背叛她到底有多難過,她只是一直在忍耐。
「別說謊,在我面前你的謊言起不了任何掩作用。」
是哦,他對她太過了解,她蹩腳的謊言一旦說出口就會被他看穿。
他說她喜歡她,從小就喜歡,這次他回到她身邊,是為了敲醒她這個愚鈍的家伙,讓她明白他們之間可以存有愛情。
可是那個女人呢?那個不知從何時就出現,並且時不時把他從她身邊搶走的女人,她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才不相信她是精神病患的說法,換作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相信那種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