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軒的豌豆黃,是鞠清子吃過最好吃的點心,過了今日,待她離開京城恐怕再沒機會品嘗了,于是她拈起一大塊塞進嘴里,滿口皆是這點心軟糯的味道,還有沁入心脾的甜。
「清子——」門簾打起,司徒功遲疑地走了進來,對著她過好地笑道︰「姑母一給我傳話,我馬上趕來了……以為,你不肯見我呢。」
「坐吧。」鞠清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隨意。」
她依舊吃著她的豌豆黃,沉浸在美好的享受里,一時半會兒也懶得招呼他。
「慢點,吃慢點。」司徒功瞧著她,「原來你這麼喜歡吃這兒的東西,早知道,當初應該天天帶你來的。」
「以前的事,我都不太記得了。」鞠清子坦言道︰「搬離你家後,我便病了一場,記憶模模糊糊的。」
「我听姑母講了。」司徒功嘆氣道︰「或許這樣也好,你不必太傷心了。」
「夏蓉來找過我。」鞠清子忽然道。
「她?」司徒功一怔,「怎麼,她又去棧你的麻煩了?這個婆娘,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
鞠清子並不理會他,只道︰「她也挺可憐的,听聞隋縣有位小姐鐘情于你?夏蓉也是有苦沒處訴,才來找我的。」
「她……真是多嘴!」司徒功不由尷尬地道︰「你別听她的……」
「所以,真有此事?」鞠清子抬眸盯著他,「那位隋縣的小姐真的想嫁給你?」
司徒功有些心虛,支吾道︰「八字還沒一撇呢,不過兩家做生意,有些來往罷了。」
「我問你,假如那位小姐真的想嫁給你,你是娶她為妻,還是納她為妾?」鞠清子趁機道︰「你要置我于何地呢?」
「清子,你是原配……」司徒功有些手足無措,「放心,就算我娶了她,也不會虧待你的。」
「我為妻,她為妾嗎?」鞠清子挑挑眉,「她能答應?她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嗎?」
「這個……」司徒功亂了方寸,「其實我也沒想清楚……」
「要不然,做平妻?」鞠清子故意道。
「平妻?」司徒功如遇救星,順著她的話道︰「好,平妻好!清子,假如你不覺得委屈,平妻再好不過了。」
「就算我答應,她也同意做平妻?」鞠清子道︰「別忘了,人家是黃花大閨女,而且家境富庶,你做生意大概還要倚仗她家吧?」
「我也沒倚仗她家,」司徒功強撐道︰「做生贏嘛,百惠互利,有什麼倚不倚仗的……」
「功哥哥——」鞠清子想到姑母曾說從前她是這麼喚他的。
「哎!」司徒功立刻答應道。
「說句實話,」鞠清子語氣慎重地說︰「你多我這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你這一生,也不可能只娶我一個妻子,何必強迫我呢?」
「清子,我從小就喜歡你,」司徒功委屈道︰「你家道中落時,我也沒嫌棄過啊,還是勸服了家里,娶你為正妻,可你……動不動就發氣,就為著我跟夏蓉那點事,成親半年了還不讓我親近,我幾時敢強迫你啊?」
他這一說,鞠清子就明白了,說到底,還是沒有到手的緣故,所以他才對她念念不忘,否則,哪里會求什麼復合?
「功哥哥,我實在無心與你家中那些麻煩糾纏,什麼夏蓉,還有隋縣的小姐,說不定將來還有別的女人……想起來我就頭痛,你放過我吧,讓我自自在在的一個人過日子,可好?」
「清子,我一想到將來你可能會嫁給別人,我就受不了!」司徒功捶著胸口,「我這心里,堵得難受!」
鞠清子暗暗冷笑,呵,果然是老虎男,自己多偶,卻想把配偶管得死死的,難怪說老虎男喜歡娶棒子女,因為棒子女會對他死心塌地。「若我發誓一輩子不嫁人呢?不再嫁給你,也不嫁給別人。」
「什麼?」司徒功一怔。
「若我一輩子不嫁人,你可否別再來找我?不要再叫姑母來勸我?」鞠清子鄭重道︰「功哥哥,你放過我吧。」
「可是……」司徒功腦中一片混亂,「不嫁人?你真甘願?這會苦了你啊……」
「這樣對你也好啊,」鞠清子道︰「將來不論你是娶隋縣的小姐,還是其他什麼的小姐,為妻為妾,都隨便你,根本不必在乎怎麼安置我,不好嗎?」
「我……」司徒功有些猶豫。
「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鞠清子態度變得強硬,「要麼,此刻你放我自由,要麼,你將來再想娶妻的時候,我將是個很大的障礙——你自己選吧!」
「清子……」司徒功沒有再糾纏,「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啊……但既然你如此決絕,我也不敢再強迫你了。」
他是聰明人,懂得選擇,對干老虎男來說,家大業大才是最重要的,她不過是他萬千女人中的一個,雖有些不舍,但失去也終究沒有損失。
「功哥哥,你一言九鼎,想來不會再反悔了。」鞠清子端起桌上的杯子,「以茶代酒,我敬你。」
司徒功縱然不甘心,但話已至此,他亦無話可說,只得默默同意,仰頭將茶一飲而盡。
「說來,我還有事想求求功哥哥。」鞠清子忽然笑道。
「說吧。」司徒功低聲道。
「你也知道,最近我常常出入雅侯爺的府邸,侯爺他……似乎對我有意呢。」
「什麼?」司徒功頓時惱怒,「我早就瞧出來了!你……你說了這半天,原來是想嫁給他?」
「恰恰相反,」鞠清子道︰「司徒府我都不想再回去,又怎會願意入候府?比干酪徒府,侯府豈不是更麻煩?別說侯爺與高蘭郡主早訂親了,延國夫人也未必喜歡我,還有宮里、朝里的議論,我怎會願意受這個罪?」
司徒功連忙道︰「也是,這確實是個大麻煩。」
鞠清子道︰「所以我想拜托功哥哥,替我去做一件事。」
「什麼事?」司徒功凝眉。
其實,這才是鞠清子今天找他來的真正目的,司徒功對她的糾纏,她本不必在意,反正打算遠離京城,他也再找不著她,不過她希望把一切理好,至少不能懸著奚浚遠的心……
奚浚遠,她如今唯一牽掛的人。
月老廟真的靈驗嗎?榕樹真是愛情之樹?在樹上系的紅絲姻緣帶,真的能保佑一世姻緣?
鞠清子站在樹下,微冷的風涌入衣袖,結緣的絲帶在枝葉間飄飄蕩蕩,她忽然感到非常惆悵,或許是就要離開京城了,她有些舍不得。
「清子——」奚浚遠獨自騎馬而來,老遠便看到了她,翻身下馬時,滿臉喜悅。
這樣俊美的容顏,大概她日後也不能再見了,趁著現在多看兩眼。
「我還以為你會避而不見。」奚浚遠笑道︰「收到書信,我立刻就來了。」
「侯爺,」鞠清子行禮道︰「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他眉間一凝,身形微怔。
「這賣婆的行當,我怕是不會再做了。」鞠清子道︰「之前侯爺吩咐我物色的東西,現怕也沒辦法交貨了。」
「不做這一行了?」奚浚遠疑惑道︰「不做就不做了吧,你方才一聲道別倒嚇著我,我還以為你要遠行,再也見不著你了。」
「恐怕是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鞠清子道︰「從今以後,民女不能重拋頭露面,怕夫家不高興呢。」
「夫家?」奚浚遠瞠大眸子,「什麼夫家?你……哪兒來的夫家?|
「我家相公,司徒功,」鞠清子道︰「侯爺也見過的。」
「司徒功?」奚浚遠錯愕,「你不是……不願意回到他身邊去嗎?他和那個小妾三番兩次糾纏你,你對此厭惡不已,不是嗎?」
「民女已經想通了。」鞠清子直視著他道︰「畢竟再嫁難遇良人,好歹司徒功與我青梅竹馬一並長大,知根知底,從前也怪我太任性,他其實待我不錯。」
「他那個小妾呢?」奚浚遠問道︰「你不介意?」
鞠清子道︰「大戶人家總有個三妻四妾的,從前,是我太小氣了。」
「你怎麼忽然……」這顛倒的態度,讓奚浚遠難以置信,「你不是說自己是棒子女嗎,怎麼能忍受夫君還有別的女人?」
「如今民女真覺得無所謂了。」鞠清子道︰「其實居家過日子,多一個小妾,也多一個幫手,日後若沒有生養,小妾的孩子也可以當自己的孩子。」
「你該不會……」奚浚遠懷疑地道︰「是故意為了避開我,才這樣說的吧?」
呵,他倒也不笨,但鞠清子有備而來,自然也備好了說詞。「侯爺你看,我家相公今日也來了。」她指了指廟門口的解簽處,司徒功果然站在那里。
她求司徒功辦的事,就是此事,幫她欺騙奚浚遠。
「從前,我與相公在此結過紅絲姻緣帶。」鞠清子仰頭看著樹間,「今日打算再結一條,再續前緣。」
「你捎信叫我來,就為了說這個?」奚浚遠抿唇道︰「這才蹊蹺,像是故意做戲給我看。」
「民女只是覺得,那日侯爺對民女的一番話該有所回復才對。」鞠清子道︰「今日確實是故意帶我家相公來此,為著給侯爺一個明確的答復。」
「他從前如何待你的,你真不介意了?」奚浚遠焦急道︰「你就不怕重蹈覆轍,又換來一紙休書?」
「從前的事,民女漸漸記起了一些。」鞠清子低下頭道︰「當初是民女賭氣在先,強迫相公寫下那封休書的,並非他情願。」
「怎麼可能?」奚浚遠覺得不可思議,「你真的記清了?是他說的嗎,他在騙你吧?」
「侯爺,」鞠清子抬頭與他四目相觸,「侯爺對民女也算有幾分了解,憑著民女的性子,我若不願意的事,別人能強迫嗎?」
他身形一僵,一時間得他無言以對。
「民女是真心想回到相公身邊,即便刀山火海,亦無怨無悔。」鞠清子道︰「侯爺,雖然你是出于一番好意,但也別再勸了。」
奚浚遠還想說什麼,卻喉中阻塞,滿懷希望而來,此刻卻無比絕望。他低聲道︰「清子,你真的還喜歡他嗎?」
「別忘了,我是棒子女,」她答道︰「一生只愛一個人。」
他的眉心忽然涌起痛楚之色,仿佛白晝的強光突遇陰霾,揮之不散。
其實,她的理論,只對他說了一半,棒子並非一生只愛一個人,比如她,從前愛著她在現代的未婚夫,可現在,心里卻全部都是眼前的他。
棒子專情,正因為如此,當一段感情瀕臨絕境,便會毅然斬斷情絲。她的許多讀者都曾過她,棒子是否不會離婚?她都口答「不,如果棒子發現自己的婚姻走不下去了,會馬上離婚,而不會像老虎或者雞那樣,腳踏兩條船」,所以,棒子的感情是最純粹的,也是最實際的。
假如奚浚遠真是棒子,她便不擔心他了,或許他會為了她痛苦一時,但絕不會一世,因為當棒子 現自己愛慕的對象「不可得」時,他就會放棄。
剛才,她在他面前展示了最大的「不可得」,告訴他自己另有伴侶,他定會知難而退。
假如,他知難而不退,那麼他就肯定不是棒子,而是老虎,或者雞。
多偶的男人才不會管你可不可得,反正他們追求女人的方式就是廣撒網,逮著一個算一個,逮不著他們也有別的女人,不必付出成本代價,也沒什麼損失。
而棒子是實心實意追求一個人,付出自己現階段的所有,因此當他發現「不可得」的時候,他會撤退。
此時出刻,她希望浚遠自難而退,但願她的判斷準確——
從前,每當讀者問到「怎麼樣才能得到幸福的愛情」,鞠倩倩總回答「別看羅曼史」。
她所推崇的進化心理學,一切以基因為出發點,戀愛、結婚是為了延續自己的基因,換句話說,她堅信人類的本質是自私的,愛情只是為了自己,但羅曼史里往往寫的是犧牲,因為愛對方,不顧自己的利益。
假如相信了羅曼史,那人就忽了人類的自私本性,當與伴侶發生爭執的時候,就會非常憤怒,覺得他不愛你。
其實,他仍然愛你啊,只不過,他肯定更愛他自己。
所以要認清這一點、接受這一點,才能真正和睦地與對方相處,不會作他為你犧牲的白日夢,心態才能真正的平和。而當你不索取、不無理取鬧的時候,你的伴侶反而會敬重你,所謂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如此,兩性關系才會得到真正的和諧。
鞠清子拒絕奚浚遠,正因為如,他若跟她在一起,勢必會做出巨大的犧牲,而人性本質自私,越是犧牲,他對她的怨念就多一分,天長日久,愛會變成憎……
坐在船頭,河面上涼風四起,她雖然穿著棉襖,但依舊瑟瑟發抖。
離開京城已經大半日了,這個時候姑母應該已經發現她失蹤了吧?大概牽掛她的人,如今也剩姑母了。這一刻,她內心累積的安全感片甲不留,又恢復到她墮入這混亂時空的最初日子,無比倉皇。
滿是薄霧的天氣,陽光微弱,隱約只看到岸邊的蘆花,稀稀疏疏的。
「這位娘子,前面是隋縣。」船夫對她道︰「今夜我們這條船要停靠在隋縣,你大可上岸去走走。」
她本來也沒有目的地,只想南下便好,去一個暖和點兒的地方,如此且行且停,倒也愜意,就問︰「那我今晚就在縣城找個客棧住了,請問明兒什麼時候開船呢?」
「巳時一刻。」船夫答道。
說話間,船已停靠在碼頭,鞠清子收拾了包袱,便跟著人潮往前走去。
隋縣算是京城附近一個大縣,從商者雲集在此,十分富庶。
已至黃昏,鞠清子急需個地方落,她抬眼看到一間客棧,環境還算整潔,便匆匆邁了進去。
「這位娘子,打尖還是住店?」櫃台後坐著一位老板娘,熱情招呼道。
「住店,」鞠清清子答道︰「不過,先要幾個小菜填填肚子。」
「你是從京城來的?」老板娘笑道︰「放心,我們這里的菜色,絕不比京城差。」
「那就清炒兩個小菜,再要一盅湯吧。」她瞧著老板娘是個精明人,想來不必細說,也能把招菜給她端上來。
「好,我就這吩咐廚下去做!」老板娘答道。
鞠清子抬眸之中,卻見老板娘手里拿著一本像是《周易》一類的書,這讓她十分好奇。「怎麼,老板娘對風水八字之類也有研究?」鞠清子不由問道。
老板娘道︰「哦,我閑著沒事,也幫這縣上的人家算算,談不上有多大研究,不過在我們這里也夠用了。」
這麼說來,這老板娘不只開店還兼算命?呵,生意做得挺廣啊。
鞠清子飲了一口熱茶,饒有興趣地與對方閑聊,「在京城算命的太多是先生,鮮有女子。」
「其實啊,我不過是替人算算姻緣。」老板娘道︰「比如這里哪家姑娘要出閣,就替她與未來的姑爺合合八字,如此而已,跟京城的先生可差得遠呢。」
她這麼一說,鞠清子也就明了,想來,算得準不準倒在其次,姑娘家大半是來找她聊私房話的,傾訴一下婚前的苦惱,或者對婚姻的恐懼,借著算命的由頭,緩解的卻是人心。
「老板娘——」忽然,門外有人喚道。
「喲,是墨玉啊。」那老板娘立刻招呼道,看起來對方是相熟的客人。
這墨玉一副丫鬟的打扮,不過周身服飾倒很得體,就算是丫鬟,也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丫鬟。
只听墨玉壓低了聲音,「我家小姐來了,店里可方便嗎?」
「今日沒什麼客人,就一個小娘子,剛從京城來。」老板娘笑道︰「請你家小姐進來吧,別怕。」
墨玉點點頭,又看了鞠清子一眼,確定四周無礙,這才轉身出去,扶進來一位縴縴弱弱的美人。
老板娘連忙迎去,「黃小姐,快,快請坐,日暮風寒,可別著涼了。」說著,她合上了店鋪的大門,四周頓時暖和了許多,她又殷勤招呼,「我叫伙計去生炭火,再煮碗姜糖湯圓,待會兒咱們坐下慢慢聊。」
一時間,伙計忙進忙出,沒一會兒,東西便齊備了,鞠清子的菜也端上來了,她一邊動著筷子,一邊偷听鄰桌的動靜。
老板娘道︰「黃小姐,你的八字我已經替你合過了,怎麼說呢……有好也有不好。」
「這麼說,不算太合?」那黃小姐緊張道。
「我呢,實話實說,是有些犯沖。」老板娘道︰「別的還在其次,卻見有一道血光之災的跡象,這倒讓我迷惑了。」
「血光之災?」黃小姐與她的丫鬟不由瞠目結舌。
「怕不是算錯了吧?」墨玉連忙道︰「我們未來的姑爺是在京城做生意的,家里開錢莊的,哪里會惹上什麼血光之災?」
「這紫微斗數上說,與他的生意無關,終歸是家宅不寧的緣故。」老板娘道。
「家宅不寧?」黃小姐凝眸。
「他家里還有什麼人呢?」老板娘問道。
黃小姐與墨玉面面相覷,猶豫了好一陣子,方道︰「實不相瞞,他原娶過一個娘子,後來休了妻,我總擔心這里邊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鞠清子心中一緊——她們說的,該不會是司徒功吧?
這里是隋縣,眼前這位小像像是富賈之女,而司徒功家在京城,又是開錢莊的,也有一個被休的前妻……假若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老板娘一臉難以置信,「黃小姐,恕我直言,黃家也是咱們隋縣首富,小姐要嫁什麼樣的人不成?對方縱然是京城的人子,可家里不清不楚的,如何嫁得?」
鞠清子覺得這位老板娘也是個熱心人,一般幫人算命,都會說些好听的,拿了錢便成,可她竟敢道出其中利害,想來很有良心。
「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家都是做生意的,門第相當。」黃小姐咬唇道︰「他為人也甚是大方,待我很不錯,除了有個前妻之外也沒什麼錯處,男人妻四妾是正常的,何況一個前妻?」
「話雖如此,可他休妻的理由是什麼?」老板娘苦口婆心地道︰「黃小姐,你終歸要打听清楚啊,男人若待前妻不好,十之八九會同樣待你。」
「想來,是他前妻不妥吧。」墨玉幫腔道︰「我看司徒公子挺好的。」
鞠清子听到這里,一顆心都快跳出來,果然,她猜的沒錯,她們此刻議論的便是她的前夫司徒功,而她,就是那個讓人猜來猜去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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