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軒夔不知道自己一時的遲疑居然會讓她有了這般誤會,可是他也敏感得察覺到她的確不高興了,他連忙抓著她的手,語氣堅定的解釋道︰「我不是因為有病才等著你的,我沒病,真的。」
宋冬雨听到這話,實在很想翻白眼,果然!男人可以私下說自己「不行」,但是真要拿到台面上來討論,卻沒有半個人願意承認。
就是這該死的自尊心才會讓她的考核之路如此的漫長!
他努力回想那天他和林兒說的話,覺得宋冬雨可能是誤會他和林茉兒姊姊的關系,又解釋道︰「我之前沒有想成親的心思,一部分是因為和你有婚約,一部分也是因為愧疚。」
每每想起那個為他而死的姑娘,他的心還是有著說不出的黯然。
「那天那個讓我娶她的姑娘的姊姊,當年如果不是她擋在我面前,還推了我一把……她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武軒夔深吸了口氣,幽幽地道︰「那姑娘是個好姑娘,可我沒辦法回應。」
宋冬雨倒是沒想到他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對于他的說法完全相信也不可能,可是要說他是編造的,他哀傷的表情和語氣也未免太過真實了。
「我倒不知道你還是個多情人,因為這樣,就寧可不娶守著一個婚約?那如果我沒回來呢,你難道真的終生不娶?」她突然又丟了一個難題給他,就是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那我就守著這間屋子一輩子。」武軒夔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語氣堅定得讓她一時間想不出任何話語來反駁。
他的眼神很認真,是那種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沉溺其中的深邃,讓她無法直視,她微微偏過頭去。
宋冬雨始終對人性抱持最大的惡意,無法相信真的會有這麼傻的人,死守著一個不知生死,甚至不知道會不會歸來的。
她有些疑惑,難道在訂下婚約的時候,她真的跟他許下了什麼山盟海誓嗎?可是不管怎麼想都沒有這段記憶的宋冬雨,決定不再多想,她忍不住啐道︰「你是不是傻了?當年的事情都過了多久了,更何況我也早就過了及笄之年了,你就沒有想過,我有可能早就忘了這個婚約,嫁給其它人了?」
武軒夔微微一笑,寵溺的握緊了她的手,「可是最後你還是回來了。」
沒有像他想象過的那樣,可能出了意外,或是早已忘記了這個婚約而另嫁他人,他這麼多年的等待終究沒有白白浪費。
不是沒有人勸過他,年幼的情誼、曾經的約定,說不定只有他一個人記得,但是他既然應允了她一輩子,即使她再也不回來,只能說兩人今生無緣,他又怎麼能夠因為那些猜測放棄承諾?
幸好,那些猜測如今都失去了意義,現在的她終究在他手中了,雖然她可能對他有什麼誤會,還有兩人之間到底還不是真正的夫妻,不過這些都可以慢慢來。
他的笑太過溫柔,宋冬雨不知不覺紅了臉,甚至連心跳都微微加快,被他握住的手更是熱燙得讓人覺得曖昧。
「你……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回題,你知道我不是單純為了婚約回來的,還有別的目的,就這樣你也不介意?」她有些惱羞成怒的抿著唇,想讓自己看起來不要表現出那麼不爭氣的樣子。
她看過的男人還少了嗎?比他好看的男子多得是,更別提那些人的身分哪不比他高,不是有錢就是有權,連王爺都有。
可是沒有哪一個人讓她有這樣的感覺……她心里有一道聲音小小聲的這麼說,像是戳穿了她不能見人的小秘密。
「我不介意。」武軒夔真心實意的回答。
宋冬雨冷笑道︰「就算我招惹的麻煩夠大,還牽扯上知縣夫人也行?好話人人會說,可別把牛皮給吹……」她感覺到他的手突然放開,她不解的看向他,就見他突然扯開了衣裳,露出精壯的胸膛,還有月復部那兒一塊塊結實的肌肉,她上看下看都不知道該把眼神往哪兒放了,怒嗔道︰「你你你……你這是要做什麼?!這好、好好說話著呢!」
就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她的手又被緊緊扯住,下一瞬,她的掌心就貼在一片溫熱的肌膚上,還可以感覺到那一下又一下急促有力的跳動感。
「你做什麼?!」她的小臉瞬間染紅了一大片,小手掙扎著,可是卻抵不過男人的力氣,被死死壓在他的胸口上。
縴縴素指貼在他黝黑的膚色上,更顯得兩人的不同,宛如剛與柔的交錯,讓她難得的慌張起來。
她沒想到兩人相處時一直佔上風的自己,居然還有反被他給調戲的時候。
「你模模我的心,若是我的話有半絲虛假,你太可以像對付剛才那些人一樣對付我,甚至把我的心給剜出來都行。」武軒夔一臉嚴肅。
宋冬雨這時候還分不清他這樣做的用意是完全為了表明他的真心,還是兼有登徒子的調戲成分在,她只覺得這男人真是傻透了,從剛剛那話到現在這些動作來看,她覺得也多虧了當初兩個人定了婚事,要不然就這樣的二愣子,哪個好姑娘願意嫁給他?
喔,那個听見他「胯下有疾」就放棄的林茉兒不算的話。
听完了他的解釋,她想氣但實在氣不起來,只得認命的瞪著他,「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還不松手?光天化日之下就做這月兌衣裳的事情,知不知羞啊!」
武軒夔嘴角噙著笑,乖乖的放手後,順著她眼神的指揮,把衣裳給重新穿上不說,還在她的督促下,把衣帶給仔細扎緊了,絕對不會像他剛剛一樣,手一解,衣裳就跟風中落葉一樣快速的散開飄落。
看著他終于把衣裳給穿好,渾身上下看不見半點肉色,宋冬雨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坐了下來,喝了口涼水,想把臉上莫名冒出來的熱意給散散,就見他也跟著坐在她對面,然後一臉嚴肅認真的問道——
「所以,你回村子里和我成親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的回題太過直接,讓宋冬雨好生尷尬,還被剛剛喝進去的一口茶水嗆到,大半都噴吐到他臉上,自個兒也咳個不停。
咳咳!罷剛她才讓人把衣裳好好地給穿回去,現在她能夠說,其實她想要讓他月兌褲子嗎?
也不是什麼不正經的事情,就是看一下病,然後可能要上手模模是不是哪里有問題而已……
這理由光明正大,她絕對沒有不能說出口的道理,可是看著他認真又純真的樣子,又想起他剛剛月兌掉衣裳後,那結實的上半身還有肌肉的線條。
不知怎地,她那原本光明正大的理由,怎麼好都摻雜了一點別的心思了呢?
「沒事,小事,等用得到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說的。」宋冬雨轉過頭去,試圖讓自己的語氣更加光明磊落。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反過頭去的瞬間,武軒夔露出了然的笑容,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遮掩般,反而更想要追根寵底去了。
「那我等著了,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絕對萬死不辭。」說到最後,他的嗓音越發低啞,帶著一抹隱晦的曖昧。
她低著頭,輕啜著杯盞中早已剩下不到半口的茶水,干笑道︰「當然當然,我絕對不會客氣的。」她說是這麼說,卻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她那尷尬的要求,還有不小心想入非非的想法要怎麼老實告訴他呢?
武軒夔望著她不敢面對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了,隨即情不自禁的模了模她的頭發。
宋冬雨驚嚇得馬上叢椅子上彈了起來,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了,她又馬上故作鎮定,隨即放下茶盞,說道︰「我……我累了!我先回房睡一會兒。」
她邊說,邊快步回到房里,那背影怎麼看都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他沒追上去,只是笑得更歡了,他拿起她剛剛用的茶盞,將方才她的唇貼著的那一邊邊緣,輕輕踫觸自己的唇。
呵呵!他很期待,到時候,她又要怎麼告訴他她的請求呢?
武軒夔會知道宋冬雨回村子里的目的,其實很簡單。
因為她那丟三落四的性子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改變,而這些日子兩個人不說共享一間屋子,就是他臨時整理出來的一張放筆墨的桌子也讓她給征用了。
只是她似乎以為他是個不識字的,寫寫畫畫也不避著他,他就反復的看見她把關于男人那話兒的詞語寫了一次又一次,邊上附注的不是陽痿就是花柳病之類的男人病。
後頭常常又寫著許多自己的推斷猜測還有藥方,如果這樣還不能夠說明什麼的話,他還注意到她常常莫名看著他身下那處,雖說不到明目張膽的地步,可是他對于她的視線本來就敏感,配合她寫的那些東西,哪里還有不了解的?
雖說不知道她怎麼研究起這些來,但是身為醫者,又是一個女大夫,他大約也能夠猜到她肯定是在外頭遇到了一些問題,或許成親或者是他這個人……的身體,就是能夠解決她這問題的方法。
他失態的笑了笑,他也是破天荒頭一回听說,當人家媳婦兒的整天琢磨著男人那話兒,偏偏他們還沒真正的圓房,她又整日往他那兒瞧,瞧得他都以為自己是不是哪里得了病了。
病……武軒夔突然想到剛剛她說的那句不能,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他臉色黑一,想到那日林茉兒的目光也不太對勁,還有林家人最近瞧著他的眼神居然還帶著憐憫,頓時都要讓這兩個女人給氣笑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不過就是一句簡單的話,居然也能讓她們想歪到了那個方向去!他只是不近而已,難道這世上守身如玉的男子一個個都要讓人懷疑那話兒不中用了嗎?
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了有關于這猜測帶來的一些情緒波動。
說回來,不管宋冬雨想要做什麼,或者對他有什麼誤會,他即使知道了,也只能當做不知道,因為目前他想要的是留住她的人,但是最終,他想要留住的是她的心。
他長吁了一口氣,握住了隨身攜帶的個荷包,那里頭有他珍藏了好些年的東西,他想,或許是這東西支持著他活了下來。
回憶起過去的時候,就順帶想起了關于這樣東西的承諾,一天一點,或許是移情作用,也或許是那一點的執念在歲月中被加深,但不管怎麼說,隨著這些年月過去,她已經成了他心中割舍不掉的一塊肉。
若是她再也不出現也就罷了,可如今既然已經成了他的妻,那麼他想要的多一些,應該不為過吧?
多一點點就好,就那麼一點點……補償一下這些年來他日夜不斷的相思吧!
至于她那一點懷疑,還有需要他幫忙的事兒,他想,她總有一日會明白她的猜測是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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