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郭靜嵐好不容易煽動了俞夫人前往俞府要把梅水菱趕出門,她可不容許有任何阻礙,因為她接下來還有一步又一步的計劃,要讓梅水菱走投無路,她遣了一批奴僕跟著,說是為了怕梅水菱不肯離開,俞府里的奴僕又不敢趕人,這才由城西俞府帶人過去,然後又與俞夫人共搭乘一輛馬車,說她接下來還有事要辦。
果然,她們來到俞府後,李總管前來相迎,一听說俞夫人要趕走梅水菱,就看見李總管臉上出現了為難。
俞夫人說要去梅水菱的院落,也被李總管勸阻,說是梅水菱受了風寒,為了不讓俞睿淵擔心,硬是撐到他離開,卻將病情拖得嚴重了,如今正躺在床上歇息,要俞夫人先前往廳里休息讓人奉茶,他會命人去請少夫人來廳里。
跟著來看好戲的郭靜嵐當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她上前怒瞅了李總管一眼。
李總管不敢得罪,為她們領路前往梅水菱居住的院落。
梅水菱在房里就听見外頭的吵鬧聲,她從床上微探出頭,正想問問伺候的丫鬟外頭發生了什麼事,便有人大力的踹開了她的房門。
郭靜嵐來到寢房前又遇到了阻攔,俞睿淵離開前似是交代了什麼,這些奴僕竟膽敢攔在她們面前,她讓她帶來的人拉開了俞府的奴僕,踹開房門,這才得以進入。
「郭靜嵐!你竟敢擅闖我的院落?」
郭靜嵐上前就扯住了梅水菱的手,看她病懨懨的好欺負,用力把她扯下床。「你還以為你是俞府的主母嗎?你不配!」
被扯落在地上的梅水菱艱難的坐起身,怒目瞪著郭靜嵐。「你竟敢在這里撒野?」
「我撒野?你不貞的事我姨父姨母已經知道了。」
梅水菱這才循著郭靜嵐的視線,看見了她身後的俞夫人,她撐著病體站起身,走到了俞夫人面前。「娘,水菱不明白……」
「卓孟哲都上門來要人了,你還說不明白?」郭靜嵐走上前來,替俞夫人斥責梅水菱。
「我從來就不是他的,他憑什麼要我?他空口說白話,有證據嗎?」梅水菱謹記著俞睿淵的話——若一個男人覬覦一名有夫之婦,只消隨意放出謠言,就能如願嗎?
郭靜嵐見梅水菱不承認,用力推了她一把,兩名丫鬟連忙上前扶住梅水菱,她才能勉力站直身子。
「梅水菱,你若不是不知檢點與卓孟哲有染,卓孟哲怎會知道你胸側有顆紅痣?」
「那、那是他胡說!」
「胡說?那你就將外衣月兌下來讓我看看,以證明你的清白。」
郭靜嵐上前就要扯開梅水菱的衣裳,梅水菱奮力抵抗著。
俞夫人蹙眉看著郭靜嵐當著眾多小廝的面要扯開梅水菱的衣裳的舉止,斥責道︰「靜嵐,別胡鬧!」
郭靜嵐知道俞夫人畢竟不是這麼狠心的人,所以她早有防備,今天她就是要讓梅水菱受盡屈辱的離開俞府,于是她讓小廝退出寢房,喚了她帶來的幾名嬤嬤上前架住了梅水菱,緊接著就要去扯梅水菱的衣裳。
俞夫人看不下去,喝斥道︰「夠了!靜嵐。」
「姨母……」
「瞧梅水菱這死活不肯的樣子,也知道卓孟哲說的是真的,我就留她最後一點尊嚴不驗了,讓她有自知之明離開便是。」
見姨母居然在緊要關頭心軟,郭靜嵐哪肯同意,「姨母,不驗清楚梅水菱不會認。」
說完,她不給人反駁的機會,用力扯破了梅水菱的外衣,露出了她的抹胸,接著便扯著她的抹胸掀開尋找,果然看見了那顆生在胸側的紅痣。
梅水菱受此羞辱,過程中一直不停掙扎大喊。
見到主子的目的已達成,那些嬤嬤放開手,梅水菱一時失了重心跌坐在地。
梅水菱難掩羞憤的質問著俞夫人,「娘,我真的是清白的,你怎麼能讓靜嵐如此羞辱我?!」
「你清白?那卓孟哲怎麼會知道你胸側有顆紅前?」俞夫人不悅的問道。
「這我真的不知,娘,請你相信我,睿淵真的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你問他,他會為我證明的。」
「他都已經讓你迷了心智,替你隱瞞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娘……」
「好了,既然證據已經清楚明白,我要你立刻離開,再也不許踏進我俞府一步。」
俞睿淵離開前,的確如他所說的交代過府里的奴僕要保護她,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俞夫人會領著人硬闖,奴僕又被人隔開沒人保護她,但不代表梅水菱就得听從這完全不合理的命令。
梅水菱不肯收拾,郭靜嵐就命俞府的丫鬟收拾,丫鬟沒人肯動,惹得郭靜嵐更加不快。
「你們不收也可以,那就不用收了,直接把梅水菱趕出去。」
幾名丫鬟互相看了看,總覺得由她們來收拾,至少能幫少夫人拿些值錢的東西讓她帶著,少夫人也能找個棲身之處等到少爺回來,便去為她收拾起來。
「姨母,這里就交給我,不耽誤姨母的時間,請姨母先回府吧!」
俞夫人看著還癱坐在地上的梅水菱,總之能將人趕出去就好,她也不想郭靜嵐做得太過,便提醒道︰「靜嵐,這事就交給你處理,不過別搞得太難看,到時反弄得像是我們俞府的錯。」
「姨母放心,靜嵐知道怎麼做。」
看著婆母離去、看著郭靜嵐那得意的嘴臉,梅水菱不明白郭靜嵐才多大年紀,心腸怎能如此狼毒,過去的自己到了她面前,只怕都還不及她十分之一。
梅水菱緩緩撐起身子,知道自己這一回不走不行了,她拉著衣裳,一名丫鬟見狀,立刻拿來新的衣裳為梅水菱替換。
郭靜嵐緊接著又頤指氣使地道︰「梅水菱是失德被趕出俞府的,不能帶走俞府的一分錢。」
丫鬟們一听全傻住了,捧著要放進包袱里的首飾盒不知所措,如果連這點東西都不帶,少夫人怎麼捱得到少爺回來?
見丫鬟們不動作,郭靜嵐上前把首飾盒一把搶走,並拿起收了一半的包狀,丟到梅水菱身上,東西因而落了一地。
丫鬟趕忙上前來撿,把東西收拾進包袱里。
梅水菱看見了那只她由梅府出來就帶著的錦囊也被丫鬟收進了包袱里,那里頭的銀票她都沒動過,與俞睿淵兩情相悅後,她更沒想到會有需要用到的一天。
她的雙手緊緊握成拳,看來她被趕出俞府已是必然,俞睿淵不在,她必須忍,她會離開,但這回她不會讓自己流落街頭,不會的。
「梅水菱,你斗不過我的。」郭靜嵐睨著她,得意地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嗎?你想要睿淵。」
郭靜嵐大方的坐到梅水菱的床上,輕撫著上頭的錦被。「那又如何?我才配得上表哥,你不配,很快的,這個院落就是我的了。」
「很可惜,那張床我已經先躺過了,不是獨守空閨,是與我的夫君一起。」
見梅水菱還敢與她叫陣,郭靜嵐氣得站起身,想到他們在這張床上溫柔繾綣的情景,她恰怒難耐。「你以為能用你的身體束縛住我表哥嗎?」
「我們之間的系絆又何止是身體而已?」還有心,那是郭靜嵐永遠也得不到的,俞睿淵的真心。
听她這麼說,郭靜嵐起了懷疑,「莫非你有身孕了?」
梅水菱抬手覆上月復部,她倒希望自己有孕了,那麼她或許還有最後一絲機會讓婆母收回成命。「或許很快就有了也不一定,到時你覺得你在你姨母心中的地位還保得住嗎?」
「梅水菱!」郭靜嵐盛怒尖喊,多想在這里就掐死了她,但她告訴自己,為了她的計劃,此時此刻她一定要忍。「梅水菱,現在落魄的可是你,你等著看,我會住進這個院落,到時我會把整個院落重新布罝,你的一切將永遠被抹殺!」
「郭靜嵐,睿淵曾經告訴過我他自小的願望就是娶我為妻,睿淵的心思是你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他妻子的地位也是你永遠無法佔有的。」
「來人!把她趕出去!」郭靜嵐落了下風,只得喊了她帶來的奴僕,讓他們把梅水菱給趕出俞府。
梅水菱不掙扎,因為那是給自己難堪,她幾乎是被架著來到了俞府大門,甚至還被無情的推出門外,俞府的奴僕看著,個個愁得不知所措。
「別忘了方才我姨母的命令,誰也不許讓她回來!」郭靜嵐命令道。
梅水菱抱著包袱站直了身子,這才對李總管說道︰「放心吧,這事不會牽連到你們,等你們少爺回來,我會對他說明。」
「少夫人……」
「沒事的,我還有地方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