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發現客房不對勁的人,就是楚嵂淅。
楚嵂淅快速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後,在房里四處瞧著,這房間相當簡陋,一眼就可以看了個全,他很快就發現靠牆的櫃子後頭似乎不大對勁。
他想到某些黑店會在牆後弄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心中一陣惡心,連忙把櫃子給移開,把那片虛虛靠著的板子給拉了下來……
他本掛著一抹冷笑,打算瞧瞧這對老夫妻在後頭弄出什麼花樣,卻沒想撞入眼中的卻是一幅美人半luo轉身的畫面。
他怔住了,然後在下一瞬瞧著洛晴衣像是要轉頭的時候,快速的把板子給放了回去,他則是定定地看著那板子,像是能透過板子,看見另外一頭美人沐浴的身姿。
她一頭如瀑的黑發松松的盤起,白皙的手輕掏起熱水往身上澆,水珠從她赤|luo的身子滑落,勾勒出美好的體態……
他不過是匆忙看了那麼一眼,可是那畫面在他腦海里反復播放,一次次的似乎都能看見更細致的地方,讓他渾身都火熱了起來。
越是不去想,那畫面就越清晰,甚至連板子後頭她每一次掬水的聲音都更加清楚,讓他心頭騷動難耐。
直到他听見她人似乎從浴桶里站起來的聲響,他想著她應該洗好了,他也得看看該怎麼把板子放好才行,絕對不是有什麼下流的心思……
他在心中如此說服自己,接著將板子輕輕挪開來,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瞧見,就迎來一大盆溫熱的水。
他猝不及防,被潑了滿頭滿臉,人也拿著板子 地往後退了兩步,好不容易甩頭把眼前的水給弄了干淨,就看到洛晴衣透過那個洞,似笑非笑地瞅著他……
「等一下把板子給我釘死了,再讓我抓到你偷看,我就把你的三條腿都給斷了!」
楚嵂淅難得覺得有些窘迫,臉色微微泛紅,下意識低著頭,看著剛換好的衣裳上頭的水痕,他突地想到她剛剛說的那句威脅,五官不免有些扭曲。
這小泵娘是從哪里學來這些亂七八搭的話?
他奔到洞前,咬牙切齒的低問道︰「你給我好好說說,那三條腿什麼的是哪兒學來的?」
洛晴衣正隔著一道屏風穿衣裳,听著他的追問,隨意把衣裳一套就走了出來,一臉不以為然的瞅著他。「就是知道,又怎麼了?你還能來打我不成?」
或許是洗了一個熱水澡,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倒也沒顧慮太多,挑釁的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可是她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不能挑釁,一種是心眼小的人,一種就是名叫楚嵂淅的人。
楚嵂淅一听這話,也不管其他,直接出了房門往她的房間去,她不開門,他就一直敲門。
連南風都開門出來瞧瞧是什麼情況,看到是兩個人的花招,連忙又縮回房里去,當沒看見。
洛晴衣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就能夠把人給勾來門前發瘋,她可不想剛住進來第一天就招惹老夫妻圍觀,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門讓人進來。
楚嵂淅大爺似的,一進她房里就當自己的地盤,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然而一看到那個接著他房間的大洞,他一時之間也有些心虛。
可是也就只有那麼一瞬間,因為他可還記得自己是為什麼過來的。
他看著那個外裳只是隨意搭著的小泵娘,還有松松盤在頭上的黑發,幾樓垂下的發絲在耳尖晃蕩,連他的心髒也跟著曳起來。
「有什麼好看的?剛剛偷看還沒看夠?」洛晴衣沒好氣地瞪著他。
其實他剛剛一開始移開板子的聲音她就听見了,也不小心瞧見了他,才特意轉過身去,只留下一個背影給他,原本想著那洞不可能是他弄出來的,就當作不知道算了,誰知道他居然還敢看第二回,實在怪不了她用洗澡水潑他……
可沒想到他居然還敢自己過來找罵,她懶得理會他,他倒是敲門敲得越發起勁,讓她對他的臉皮真是嘆為觀止。
「我剛剛看了什麼了?」頭一回她又沒抓到他偷看的證據,第二回他可是真的什麼都沒瞧見,說起話來自然理直氣社。
洛晴衣差點被他這樣光明正大的無賴態度給氣笑了,她簡單利落的下了逐客令,「給我滾!」
罵完,她轉過身,才剛彎下腰把換下來的衣裳給拾起來,就發現身後站了個人,她驚了下,正想要轉身,楚嵂淅卻早她一步攬住了她的肩膀,低下頭貼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吹拂在她頸邊。
「我說……既然剛剛都讓我瞧過了身子,何不就從了我?我們今日也能夠成就好事。」
他是突如其來想起那本小冊子里的畫面,一時沖動攬住了她,可說出的話卻是有一半的真心。
老實說他也有些忐忑,可想起昨夜兩人相處時候的氣氛,他又覺得或許只差這臨門一腳就可以讓她點頭。
洛晴衣對于他突如其來的背後擁抱,尤其是他溫熱的氣息從耳尖掃過,讓她的身子和芳心都忍不住微微顫動著,也連帶想起了昨夜那曖眛的氣息。
可是,所有的悸動都在他說完話的下一瞬消失殆盡。
這話太過老套,讓她原本那一點點的曖眛情動全都只刺下嘴角噙著的一抹冷笑。
好事?她會成全他的。
洛晴衣輕握住他的手,微微側過頭去,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腳往後一踢,正中胯下紅心。「我剛剛不是說了,不安分的話,三條腿都給斷了!」
她看著他臉色僵硬的彎下了腰,悶哼聲也真實得很,忽然一股不安漫上心頭。
她剛剛會不會踢得太大力了?不會真的踢壞了吧?
她扶著他的肩,想要問問他是不是還好的時候,她腳下一個懸空,腰肢被他緊緊地摟住,瞬間成了被他摟在懷中,一腿還被他拉高的舞姿模樣。
由于上半身往後半懸,她只能雙手緊緊攀著他的肩,也更清楚看見他那可惡的笑容,且臉上半點痛苦的神色也沒有,她不悅地道︰「你騙我!」
「無詐不丈夫,何況我也不是詐,只是略施小技罷了。」他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剛剛真是有驚無險,如果不是他馬上反應過來急急往後退了一些,又抬腿擋住了胯下,說不得如今真的就是他倒地痛喊了。
「放開我。」她壓抑著怒氣道。
「我就是不放手,你又能夠拿我怎麼辦?」他慵懶一笑,像是安撫著炸毛的貓咪一樣,順著她的背脊輕撫著。
洛晴衣覺得這男人真的是被那些奇妙的套路給洗腦了,真以為她一個人出門,沒有半點防身手段不成?
昨晚的山洪屬于天災,她的確沒辦法應付,可是現在他只有一個人。
她冷冷一笑,「最後警告,放不放開?」
「我就是不放。」楚嵂淅說得無賴,身子卻不由得緊繃起來,怕她又來剛剛那一招。
那招的陰損程度只要是男人都會有陰影,他可不想親自體驗一回。
洛晴衣微勾起唇,毫無預警的貼上他的唇,雙手改為攀著他的後頸。
她剛沐浴後的香氣緊緊纏繞在他的鼻間,她柔軟的唇瓣像蜜一樣在口齒之間泌出甜味,他一開始是驚愕,可是男人的本能讓他馬上成為主動的一方。
他加重扣住她的力道,讓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合,兩人唇齒間的糾纏,讓他忽略了頸後微微的疼意,以為只是她手指甲割劃過的刺激。
可是直到他視線開始模糊,甚至覺得腦子有些暈眩的時候,他終于明白有些美人恩可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你……」
洛晴衣趁機掙開他的箝制,抹了抹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眼里還帶著**的迷離,站直了身子後,她的手輕輕地揮了揮,隱約可以見到她的指甲中有一點亮光。
「好好的睡一覺吧,睡醒之後,希望你的腦子能夠清醒些。」她沒好氣地看著他眼神逐漸放空,然後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听見她最後的勸告。
她拔掉藏在指甲里的短針,那是她一直都會隨身準備的,以備不時之需……她很想就這麼讓他在地上躺一晚,可惜她還沒狠心成那樣,而且……她抬手用指月復輕撫過微微刺痛的唇,那是他剛剛吸吮得太過用力而留下的證據。
她的心微微悸動著,看著正對著她的銅鏡上那模糊的面容,她好似看見了一個逐漸踏入心動深淵的女子。
隔天早上,楚嵂淅一出房門就看到洛晴衣剛好也出來,她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便徑自下樓了,雖然他對于自己昨天被一個小泵娘放倒有點別扭,可是想得更多的還是她昨晚主動送上紅唇的那一瞬間。
轉頭,看到南風也從房里走出來,還一副睡得飽飽,舒服寫意的模樣,他氣惱得馬上垮下臉來,從懷里掏出那本小冊子,直接扔了過去,要不是南風反應夠快,就直接砸在了臉上。
南風一臉怔愣,不明白自己也沒做什麼,怎麼一大早的主子看起來就對他很有意見的樣子?
「爺,這本冊子你不看了?」南風有些困惑的問道。
「看?再看下去,我這輩子大概只能長伴古佛了。」楚嵂淅冷冷一笑,想起昨天被放倒的倚形,忽然有些後怕。
這小泵娘的手段,要是哪一日她男人犯在她手上,只怕她說的什麼斷三條腿真是有可能的。
「蛤?」南風覺得主子這話太過夸張了,憑主子爺這副長相,別說是姑娘了,就是男人也不能眛著良心說一句不好,加上王爺的權勢,還不是招招手就有一大堆姑娘往身上撲,怎麼也跟長伴青燈古佛扯不上關系。
楚嵂淅不想跟他多加解釋,反正昨日被放倒又被威脅,已成了他心中的一塊陰影。「總之,那本書沒效,以後你也少看這些亂七八槽的東西。」說完,他甩袖就走。
南風一頭霧水的撓撓頭,但也沒有多想什麼,「算了,主子說沒效就沒效吧。」他隨手把冊子塞進懷里,連忙跟了上去。
吃完了早膳,洛晴衣想到附近走走,看看還能不能打听到什麼,楚嵂淅自然要跟,南風當然也得跟著主子,可是當他們三人走出大門,就見莫老頭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莫老頭微微抬了抬眼皮,問道︰「這水看起來清了,你們要今天走,還是等明兒個?」
「今天走。」洛晴衣想都沒想就給了答案。
越靠近目的地,知道越多上一輩子不知道的事情,她對于完成兩位老人家的遺願的心就越發熱切,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彌補一些上輩子沒完成的遺憾,所以能夠早一日出發,她自然求之不得。
莫老頭點點頭,把岸上的小船往渡口的方向拉,一邊淡淡說道︰「既然決定今天要走,就去把行李收拾收拾,我這船等一下就能行。」
他虛無的眼神看著掩蓋在水道兩旁的遠方,像是借此可以看見那座被人稱為不祥之山的山頭,也是他們即將要去的目的地——樊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