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若藹到底是有多美,讓閻煒天還有X春三姊妹可以一直對她開嘲諷?
坐在涼亭內的季念瑤低頭看著水面,想著安小緹在小說中的形容,再對照自己的,實在拼湊不太出來。
但是水面倒映的臉孔長得跟她原本的容貌一模一樣,難不成安小緹一開始就是拿她的長相去寫稿的?
所以,既然孔若藹跟她長相有幾分像,那大概就是再把她現在的五官畫得更美一些就是了嗎?
「是眼楮更大,還是鼻子更挺呢?」為了要看得更清楚,季念瑤整個人改趴在椅面上,「下巴更尖嗎?其實我這樣明明已經夠美了啊,我還是系花呢……」但在這邊卻被嫌得一無是處啊。
雖然系花上頭還有校花,有人比她漂亮是理所當然的,但就是覺得很憋屈啊。
在原來的世界可沒人嫌過她丑,追她的人也不少呢。
「哼!也是有很多人喜歡我的!」她不爽的低嚷。
「誰?」
一聲明顯有著不滿的質問,嚇了毫無防備的季念瑤一跳,失去了平衡,差點就要摔下湖去。
閻煒天眼捷手快自縴腰將她整個人撈起來,帶往自個兒的懷中。
這府中個子這般高大的,氣息又是唯一她熟悉的,也就只有一個男人了。這人不見了許久,今日總算過來看她,或者,作是路過而已?
季念瑤不知為何覺得眼眶有些酸酸的。
雖然他吩咐過來春準備涼水、糕點等等好吃的東西來解她的饞,但再好吃的東西也比不上一個真人的出視啊!
「你剛說的是誰?」
「什麼誰?」她被問得一頭霧水。
「就是……」很多人喜歡她……「你是我花錢買進來的,不可跟其它男人有任何接觸!」
「什麼啊?」他是在命令她還威脅她?
「我每天被關在這里,是能遇到什麼男人?不就只有你一個?」
听到「只有他一個」,他心中舒坦,白個兒卻沒發覺這情緒的變化。閻煒天松開手,但是季念瑤還抓著他的衣服,昂起小臉詢問,「你是路過還是專程過來看我的?」
她的直白讓閻煒天有些微錯愕。
那直勾勾的視線沒打算給他規避的機會。
「……路過。」他給了口是心非的答案。
棋癮犯了的太子殿下今天總算放過他,未再將他召進宮,在商行忙了一上午的他,中午回來用膳休憩,一踏入大門就想著先過來看看她。
畢竟這些天所看到的她都是躺在床上睡覺,不知已經有許次沒听到她甜脆的嗓音了,前幾天,他曾經抽空過去,沒想到剛好听到她與兩個小丫鬟在討論他,他平素最惱丫鬟說背後話,才想踏入教訓一番,她的回應卻讓他止了步。
她說他是個正人君子。
她說他值得敬佩。
她並不知道他人就在門外,所以她說的是真心話。
嘴角不由自主泛起笑意,可想到她那日的表情,他握了握拳頭,認為不該在這個時候走進去。
那日,她問,「如果我喜歡上你怎麼辦?」
在那個當下,他因這突如其來的提議愣住了。
他當初會花錢將她買下,純粹只是因為他無法坐視一個跟義妹長相神似的女子過著辛苦生活,她的確就如下人們盛傳的——她只是個替身、冒牌貨。
今天若是別人不是季念瑤,他也一樣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她不是孔若藹。
閻煒天心底是很清楚的。
可能在近看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人真像若藹,但若是放遠一點,面貌看不清楚時,是完全聯想不起來的,尤其在她表現得更為活潑出挑,大膽粗魯之後,孔若藹的臉在她面上就更是模糊一片。
她是季念瑤,不是別人,就是季念瑤。
所以他才會回她,「別有非分之想。」
他曾想要的結親對象是孔若藹,不是她。
她听了他的拒絕之後,失落的神色讓他不知怎地很是不忍,但也決定以後少跟她接觸,免得她當真起了非分之想。
但是他仍然無法克制自己的腳往她的方向邁去,莫非他還是想在她身上找尋義妹的影子嗎?
他自己也搞不請楚了。
「我就知道。」季念瑤嘟起小嘴來,松手放開了他。
他克制著想把小手放回衣上的沖動,漫不經心地看往周圍,「來春她們呢?」怎麼放她一個在這?
「她們準備午膳去了。」
「準備午膳需要三個人?」有沒有這麼不濟事?
「還有一個上街去買東西,還有一個嘛……」她想破頭找理由,「在擦桌子。」
這一听就知道是謊言。
閻煒天看著她原地來搖去那輕佻的模樣,也不想戳破她了。
「中午日頭大,回房去歇息。」
「我一整天被關在房中好無聊。」搞不好原來的季念瑤就是因為這樣才一直哭。「來春她們說我不可以隨便出門。」
「好人家的小姐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我不是好人家的小姐,」她賭氣的道,「我是個冒牌貨。」
所以他才鮮少理她嘛。
還把她冷落在偏院,十天半個月都沒出現過一次。
「不要亂說話。」閻煒天沉下臉來,「我送你回房。」
「我自己會回去。」她快速步下涼亭階梯,走上湖上的曲橋,來到橋中央時,回頭看著他往她的方向慢慢走來,方又往前快步走了幾步,接著又回頭,像是在確定他有沒有跟上似的。
就是個孩子啊。
閻煒天好氣又好笑。
都超過及笄的年紀,十八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季念瑤在橋上輕盈的跳躍,立定,回頭,朝他燦燦一笑,「有只青蛙。」
那笑容竟比頂上的日陽還要光燦,閻煒天莫名心口一窒。
季念瑤小心翼翼的蹲,雙手往前,想抓那只青蛙,反應靈敏的青蛙立刻跳了開來。
「別跑啊,讓我抓你來當我的寵物。」
她追著青娃亂跑,也沒在看前方,一頭撞著閻煒天。
閻煒天扶住她,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我剛見到你時,你不是這般的毛躁性子。」
「後悔了嗎?想送我回去了嗎?」
閻煒天望著她,薄唇輕吐,「不後悔。」
「噢。」季念瑤小臉兒不由得紅了紅。
她臉紅的嬌羞模樣讓閻煒天莫名覺得尷尬起來,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找了話來教訓,「你都十八歲了,大人了,別老像個孩子。」
她其實二十了呢,連投票權都有了。
「十八不是可以嫁人了,你要讓我嫁給誰?」
「嫁給……誰?」閻煒天的腦中像被啥擊中了。
「你不是叫我不要有非分之想,那就是不能嫁給你,那我要嫁給誰?」
季念瑤心口如擊鼓般跳得急。
看他呆愣的模樣就表示他壓根兒沒想過這問題,他會不會因此被點醒呢?會不會覺得自己也可以將她列為考慮對象呢?
情意升起,是他對她的好,雖然後來他沒再來看過她了,擺明就是想斷絕她的糾纏,可他沒忘過她的。
要不也不會把那些點心一直往她房中送了。
雖然她也很清楚,他只是把她當成孔若藹的替身,但就因為如此,她更表現自己原本的個性,想讓他清楚的將兩人分開來。
她不是孔若藹的替身,她就是季念瑤,她就是她自己。
獨一無二的季念瑤!
「我會……」
「季念瑤,吃午膳了!」那毫不客氣的語氣來自沒大沒小的盼春。
她未發現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是閻煒天,喊完人就走了。
「你會怎樣?」季念瑤連忙追問。
該死的盼春何時不出現這時突然出現?
「你該回房用膳了。」閻煒天眉頭倏地一皺,「盼春直呼你名諱?」
「你搞錯了,她是叫我季小姐。」她可不會讓他轉移話題去。「你剛說你會怎樣?」
「你為什麼一直維護她們?」三姊妹不知被他抓到幾次態度無禮了,但苦主怎麼一直在替她們說話?
「她們才幾歲,正是中二病的叛逆期,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嘛。」干嘛這樣計較呢。「所以你剛剛到底說你會怎樣?」
中二病?
叛逆期?
她在說什麼?
「什麼會怎樣?」她又是為何一直問他會怎樣?
「我嫁人的事情啊,你剛說你會怎樣?」
「我忘了。」他原本是想回她會再幫她找個人家,但他現在卻不想這樣回了。
「忘了?你金魚嗎?」
「什麼?」金魚?
「金魚只有七秒的記憶,你也差不多。」才沒兩下就忘了?恐怕是不想回答她吧。
就把她當個擺飾,擺在偏院一輩子,想到妹妹的時候就來看一下,撫慰一下相思之情,直到她人老珠黃嗎?
「金魚只有什麼的記憶?」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她生氣了。「我都說我喜歡你了,你還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我不是你義妹,我叫季念瑤,我不是孔若藹,我是季念瑤,孔若藹不喜歡你,但季念瑤喜歡你!混蛋!」
她惱怒的跑了開去,一個不小心在下橋時摔倒了,她很快的就自己爬起來,沒有半點給閻煒天過來扶她的機會,縴細的身影沒入廂房內。
閻煒天站在橋上,凝視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方才輕聲道︰「你當然不是若藹。」你是念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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