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何珍珠忽然笑了,笑聲在靜謐的屋子里顯得格外的突兀,「同是天涯淪落人?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可憐。」她突然就長了刺,像刺蝟一樣亮出了武器,「韋智文,我和你是很像,但是我一點也不可憐,把你該死的憐憫的目光給我收起來!」
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自以為是的可憐,她一點也不可憐,更不需要找一個人跟自己同病相憐的人一起抱怨,她好得很。
「我沒有可憐你,你想多了。」
「是嗎?」何珍珠激動地伸手推韋智文,推不開他就捶他,「韋智文,我很好,我長得漂亮,又有能力,還有錢,我一點也不可憐!」
「你不可憐。」
「我媽去世了,我有爸爸跟沒爸爸一樣,我照舊不可憐,我自己有能力把我自己的生活過得好。你沒看到嗎?想打我主意的人,我能毫不客氣地反擊回去。」
「你不可憐。」
「是,別人有爸媽疼,我沒有,但我不可憐!」說到最後,何珍珠的聲音幾乎要喊破了。
韋智文感覺到耳膜一陣陣地生疼,心也跟著疼。看她眼楮發紅,倔強的模樣,他輕嘆一聲,溫柔地在她的臉上親了親,「沒有人可憐你。」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何珍珠兩眼發紅,「李恩星想要做何家女兒呢,可惜她不是,她想坐我的位置,更加不可能!你說,我哪里可憐?」
他輕柔地含住她的唇,將她的話吞入肚子里,她的唇很柔軟,就像布丁一樣,他幾乎著迷得無法自已,深深地含著她的唇,不由自主地吸吮著。
何珍珠看著上方的韋智文,下一刻她啪地打在他的臉上,「你干什麼!你以為我還是那個十六歲的我嗎?」
俊臉上立刻浮現了紅色的五指印,韋智文卻不惱,黑眸鎮定地看著她,「我也不是十六歲的我了。」
她的神色一怔。他輕輕地開口,「不過堵住你的方法還是這個法子最好用。」
何珍珠的臉色青白交替,「你不愛听,你可以堵住你自己的耳朵,不用堵我的嘴。」當她是傻的,被他吃了豆腐還要感謝他啊?
韋智文恍然大悟,「你說得還滿有道理的。」
她干脆地將臉一扭,「你給我滾。」
韋智文將臉埋在她的肩膀里,「何珍珠,說起來,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也許我不會想去做手術,因為做了手術也不一定會成功,說不定會失敗呢,希望越高,失望也會越高。但你說得很對,最差就是繼續當一個瞎子。」
何珍珠冷哼︰「我一點也沒有看出你有多感謝我。」從相遇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在反擊她,這幾天他制造的小麻煩還在作祟呢,雖然不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但是麻煩多了也很煩,「你倒是拿出誠意給我看看啊。」
「比起感謝你,想到你,我更想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韋智文的聲音里帶著咬牙切齒。
「呵呵。」她就是惡女怎麼樣?
「阿白還告訴過我,你偷拍我。」韋智文抬頭,陰森森地看她。
何珍珠想了想,「別介意,那時候你跟白斬雞一樣,沒什麼看頭,唯一的優點就是長得好看。」
「照片呢?」韋智文危險地看她。
「這麼久遠的事情了,誰還記得。」何珍珠立刻說道。
「真的?」
「真的、真的。」她才不會告訴他,照片被她放在保險櫃里。這可是底牌啊,哪一天被他制造的小麻煩惹怒了,她就把他少年時期的照給公布了。
惡女!韋智文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話,可想到他眼楮失明的那段時間她做下的可惡事情,他便被她氣得牙癢癢的。但他再生氣也沒有用,諸如此類的惡事不少,要一件一件地去計較,他早就吐血了,「如果哪天被公布了,不管是誰策劃的,只要被公布了,這筆帳就算你的頭上。」他提早把狠話說了。
何珍珠听得莫名心虛,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哦。」反正在她的保險櫃里,沒人可以打開。不能公布就私下威脅他,這種惡事她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夜深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不可以。」韋智文的眼眸落在她的唇上,忍不住地伸手去搓了搓她的唇,想到她的唇曾經踫過別的男人,他的心頭就涌出一股殺人的沖動。
「那我今天是別想從這里走出去了?」何珍珠郁悶地問他。
「那麼,韋先生,我可以去卸個妝嗎?你知道,女生的皮膚很重要,我還要靠我這張臉吃飯呢。」
「何小姐說笑了,何小姐不是靠腦袋吃飯嗎?」韋智文笑著說。
「哦,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接受一個高智商的無顏女?」何珍珠一臉的不信。
他挑眉,「你說得對,那去卸妝吧。」他挪開了身體。
她終于可以從他的身體下出來了,神清氣爽。她揶揄道︰「韋先生的自制能力也不過爾爾。」
「你在逼我失控?」韋智文笑咪咪地說。
何珍珠臉上的笑意征征一僵,真是不該在這種關鍵時刻挑撥一個理智快沒的男人,她真的不想被就地正法。她動作迅速地穿上衣服,往浴室走去,卻意外地發現浴室里有女性用品。她笑了一聲,「金屋藏嬌啊,看來手段很熟稔嘛。」眼中沒有任何笑意。
何珍珠慢條斯理地卸妝,等素淨的小臉抬起來時,倒是像端莊、溫柔的何母。她其實是怕孤獨的,她有時候也想有人陪,但是求而不得,不如干脆地割舍了這份需求,當作從來沒有這需求,也許她就不怕了。
咚咚,敲門聲響起,何珍珠打開門,韋智文將一套干淨的睡衣遞給她,睡衣上還有吊牌,她接過來,「還以為你要我穿你情人的衣服呢。」
韋智文看了她一眼,「這里沒有住過別人。」
「連卸妝水都有。」她指了指洗手壹上的卸妝水。
「管家安排的。」韋智文這麼說。
何珍珠以為他在遮掩,「有女人很正常啊,你解釋就顯得刻意啦。我爸雖然娶了李太太回家,李太太就是我那位繼母,是我爸的初戀,可他也照樣在外面養女人。其實這都很正常,只要你沒拿她穿過的衣服給我就行了。」
「沒有她。」韋智文聲音征冷,惱怒她的不知趣,「你的耳朵長著有什麼用?沒有就沒有。」
「厚,脾氣這麼差,欲求不滿啊?」她不客氣地埋怨回去。
韋智文神色一冷,「你到底會不會听別人說話?」
「走開,我換衣服了。」何珍珠懶得跟他爭論,他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韋智文的大掌擋住門邊,「何珍珠,你覺得一個男人結了婚還養著情婦很正常?」
「難道不正常嗎?」何珍珠反問。
「我不知道何先生是怎麼想的,可我覺得這種思想是錯誤的,養女人是對妻子的不尊重,也是對婚姻的褻瀆。」
「呵呵,韋智文,我終于找到你的一個優點了,你的想法是非常的對,觀念也正常啊。可你看看你身邊的人,他們是怎麼樣的一群人。」何珍珠一臉的嫌棄。
「難道在你眼中,就沒有好男人嗎?」韋智文承認男人花心,但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這樣。
「有啊,是有那麼一個。」何珍珠嘆氣,「可惜人家心有所屬,我已經不能下手了。」現在她有些明白她為什麼討厭錢寶珠了,因為錢寶珠比她聰明,早早地就養起了一只忠犬,易冷杰可是對錢寶珠一心一意。
「誰?」韋智文提高了聲音,神色不明。
「錢寶珠的男人,易冷杰啊。錢寶珠真的是一個黑心貨,小小年紀就養了一個弟弟,結果養著養著就成了她自己的男人,真是太有心計了。」何珍珠握了握拳頭。
韋智文的臉整張都黑了,「就是今天晚上你親了的男人?」
何珍珠有些疲憊地點頭,「是啊,我比錢寶珠漂亮,能力也比她強,他怎麼就喜歡錢寶珠,不喜歡我呢?我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女生啊。如果他們不是兩情相悅,我就橫刀奪愛了。」她嘆氣的同時,又感動自己做人很有原則,不會破壞別人的感情,她真的是一個好女生啊。
一股冷氣從正前方飄過來,何珍珠一抬頭就對上了韋智文那雙幾乎要冒火的眼,她嚇得退了一步,「你干什麼瞪我?」
「你的眼楮真的很不好。」
何珍珠惱怒地說︰「我眼楮好著呃。」
韋智文不想跟她多說,伸手關上了浴室的門,干脆地將她關在里面,不看她,總不會這麼生氣吧?該死的,她的眼楮也許只是裝飾用的,他難道比易冷杰要遜色了?她的眼光真的很不好。
五分鐘的時間已經夠韋智文將易冷杰也調查清楚,最後他面色不愉地將計算機關掉,眼前彷佛又浮現何珍珠巧笑地親了一口男人的臉頰,輕飄飄離開的畫面。
韋智文握繁了拳頭,心口蔓延著一股怒火,幾乎要焚燒他自己。那一幕實在太刺激他的神經,他才伸手將何珍珠拉上車,帶到別墅。不可否認,直到現在想起那個畫面,他的火仍然無法滅掉。
韋智文坐直了身子,神色狠戾。浴室的門開了,何珍珠踩著優雅的的步伐走了出來,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他,她瞄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眼,隨即她躺在了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我要睡了,晚安。」
韋智文忍了忍,始終忍不下來,他站起來,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吩咐道︰「親我一下。」
何珍珠本來閉上的眼楮用力地睜開,夸張地看著他,「你是小孩子嗎?還要晚安吻。」
韋智文半蹲身子,將側臉湊到她的唇邊,用行動表達了他的心意。
何珍珠今天真的是被韋智文給驚訝到了,從他拉著她離開餐廳到現在的睡覺時間,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預料,「大晚上的,能不能讓人安靜地睡個好覺……唔!」她的唇被迎面而來的臉頰狠狠地貼了一下,下一刻,床邊半蹲著的男人便帥氣地起身,離開了臥室。
何珍珠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忍不住地爆粗口,「有病啊!」這麼大的人還玩晚安吻?真是不要臉。她不親,他竟然不要臉地湊到她的嘴邊要她親。韋智文是她何珍珠見過最最最不要臉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