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悠悠琴音繞耳,朝雨丹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另一個環境。
「這……不是不滅宮?」她在長臥榻上起身。
她發現房內擺設頗為豪華雅致,屋主顯然頗有財勢。
「這是離競蘭山三個城鎮之外的一座莊圔,是西北楚家莊所有。」前方窗子敞開,窗外已是明月高懸,袁牧飛盤坐琴座前,撫著琴弦,淡然道。
「西北楚家莊……听小倪說過,楚家莊的老爺子楚南復是你的徒弟。」
西北楚家莊也是富甲天下,據小倪說,袁牧飛的三個徒弟都把他當神一樣尊崇,想來袁牧飛若說要借用此宅,而楚莊主二話不說干脆地將整座宅子都奉送給恩師也不奇怪。
朝雨丹不解︰「我們……為什麼要到這?」
「你想救泰羅武吧?」
「你會救他?」
「我會救他,不是因為你,而是我曾經以雲氣貫通他一身脈絡,我欣賞他識劍、懂劍的鍛劍天賦,因此不會坐視他的死亡。」袁牧飛邊撫著琴道︰「西北楚家莊商旅遍及天南地北,他們所擁有的馬車、馬匹都是一時之選,物資上能夠很快準備好,太古靈山不是可以隨意來去的地方,你的聖女玄能應能引出『雪焰之精』。」
「這麼說……表哥有救了。」朝雨丹欣喜地松口氣。
琴座前的袁牧飛劃弦止音,起身朝她走來。
「我認定你對泰羅武只是小孩戀情,難道我弄錯了,你對他當真深情不悔?」
「我著急表哥,只因為他是我的親人,還有,他是桐家劍源寄予厚望的人,桐家的發揚光大靠他了。」
「只是如此?你可是趴在他床邊握著他的手,哭著睡著。」袁牧飛來到她眼前,伸手把玩似地撩起她肩上的長發,看著烏鍛般的發絲一縷縷滑下手中。
朝雨丹愣了愣,慌忙搖頭,不想引起他更多誤會,她只是不小心伏在床邊睡著而已。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已經弄清楚對表哥不是……男女之情,我會握著他的手是因為……難過而已。」在袁牧飛深沉的眼光中,她遲疑地說不出,她握著表哥的手,想的是他。
在她做了傷害他的事之後,他眼中對她透出一股令人戰栗的寒意,她若說出口,也只會讓他認定她是在為自己的行為求饒,不會相信她。
「想知道你那一劍為何沒讓我長眠嗎?」袁牧飛忽道︰「巧兮早就想讓神化之劍與我融為一體,因此借你北岩聖女靈氣相融,一劍刺入我的心口,這個方式給了你月兌離我身邊的時機,也算成全了你的願望。」
「夢師父……」居然是如此。
「我早對你說過,別盡信巧兮的話。」
「牧飛?」他忽然抱起她,將她放到桌上。
袁牧飛撫著她的臉頰,看到她不安的眼神,他綻出邪魅笑意。「我能了解你對我一劍穿心的動機,但感情上,我是沒有辦法原諒你的,你背叛了我對你的一切。」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要殺了我,我也沒有話說。」他今夜的眼神讓她恐懼。
「我不會殺了你,你這具身軀帶給我莫大的快樂,我怎麼忍心殺你呢。」他撫著她的脖子,縴細美麗的頸項讓大掌一再流連,就在朝雨丹懷疑他是不是想活生生扼死她時,袁牧飛已再道。「為了對付我,你甚至不惜用這張美麗的小嘴,讓我得到了滿足,雖然生澀,卻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他說出她那一夜的大膽,朝雨丹不禁紅透了臉。
「那一夜你可是用盡力氣引誘我,事後對我狠狠一劍穿心,我今天好好回報你吧。」
袁牧飛猛地扯開她身下的衣裙,拉下她的裙底長褲。
「你,你要做什麼?」她嚇得掙扎起。
「事到如今,無論你心中怎麼想,我都不可能放你離開,沒人能讓我袁牧飛付出了一輩子,卻被這麼玩弄。」
……
桌上的人兒馬上蜷縮著身體,拉回自己身下的衣物,難受得讓朝雨丹暫時起不了身,只能哽咽地抽動雙肩,長發掩住了她哭泣的容顏。
「自己整理好就睡吧,接下來要出發前往太古靈山,找『雪焰之精』,救你心愛的表哥。」袁牧飛整理完身上的衣物後,冷硬著聲道︰「這一路僅記二件事,第一,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擅自離開我身邊半步;第二,我要你的時候,你沒有拒絕的權利。還有,別再哭哭啼啼了,那改變不了任何事,只會令我厭煩。」
當袁牧飛離開房間後,朝雨丹才小心地撐坐起,腿中傳來不適的疼痛,她抹過掉下的眼淚,不為著他的話,只為著自己該堅強起來-但是……越抹淚水滾落越多。
她突然好想回朝家,躲在雙親懷中好好痛哭一場,她不會這一輩子都回不了家吧?他以後不打算帶她回朝家了嗎?
緊咬唇瓣,想強忍難受的悲傷,卻又哭得無法自己,忽然,袁牧飛再次走進房。
「不準哭,听到了嗎?」他攫起她的一腕,沉聲道。
她想忍住啜泣的聲,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有些瑟縮又發顫地看著他。
「別、哭。」袁牧飛咬牙,全然失去平日的從容。
清靈大眼卻只是不停泛出晶瑩淚珠,如斷線珍珠般顆顆滑落。
他猛然拉過她,將她扣在臂彎內,重重地吻住她,她的淚凌遲著他的心,明明不打算原諒她的背叛,卻終究被她的淚水軟化。
「我幫你擦身體,別哭了,知道嗎?」
大掌探入她的衣下,撫著衣下的嬌軀,枕在臂彎上的人兒,紅唇主動迎上他,不停啄吻著他的唇瓣,他們深深鎖視彼此,四唇濃烈相抵,輕吟在彼此交融的熱息中。
他的撫模像安撫了她,再次糾纏地吮吻,反讓兩人的緊繃有些和緩,但他瞳底的厲色並沒有改變,似是怒氣猶在。
朝雨丹坐在桌邊看著他將牆邊的熱水盆端來,他解開她的衣物,隨著衣物一件件褪下,他的眼又再次亮起,嬌luo的胴體映在他貪戀的眼中,朝雨丹愛看他眼中映出的自己,但他很快收起那多余的心情,為她清理身子。
為她整理完後,沒讓她穿妥衣裳,只是拿起一件他的外衣裹住她。
袁牧飛抱她到窗前的長臥榻上,敞開的窗,外邊一輪明月燦亮,美麗的窗景頗有藍煙霞飛的氣氛,他雙臂交迭在腦後,讓她伏在胸膛上。
「今夜,就這樣睡吧。」
埋在他胸上,朝雨丹低低應了一聲,眼角余光偷覷上頭的人,只見他已閉起眼。「牧飛,那一夜,我已經成為你名副其實的妻子,我沒有忘記我已經是袁夫人。」
「你想忘,我也會喚回你的記憶,你還欠古嵐山莊一場真正的婚禮歡宴。」
朝雨丹想到自己用術法改變了山莊眾人的記憶,心中有些罪惡感。
「不論你在『雲澗』的陣法中,看到什麼景象,我都不可能傷害小倪,若晴陽狩識會插上小倪心口,那就一定與幻無生有關,他能轉移意識,神化之劍只斬識,不斬人命。」朝雨丹沉默了,自己真做了蠢事嗎?傷害了他,也害自己失去他的信任,她在心中自嘲苦笑。看來,真如他所言,她人生經驗不足,對術法玄能所測算或看到的事,缺乏了判斷的智慧。
「你……還會帶我回朝家嗎?還是你要把這個當作……一個懲罰。」
「睡吧,這一路我會貫徹你對我的指控,yin浪荒唐。」
她氣惱地用臉蛋在他胸口蹭了蹭,討厭他總拿這種事對付她。但至少,他不像剛才那麼讓人害怕了,他們之間,沒有那麼緊張了嗎?他願意原諒她了?
太古靈山,是武林一處神秘的地方,除了為救表哥之外,能夠一探也是她的心願,尤其有他在,她不用擔心危險。
下半夜,蒙蒙的清柔月輝,照著他胸膛上的嬌顏,袁牧飛看著窗外明月,輕撫著懷中沉睡的嬌軀,神態凝思悠邈。
幻無生想搶雲彤,定然是為著報復前世,巧兮離開他的恨。
窗外拂來夜風,胸上的人兒微微縮了縮,袁牧飛運起內勁,讓身軀的烈陽氣息高起,懷中的小家伙感受到溫暖,果然更加抱緊他。
袁牧飛滿足淺笑,眼中盈滿柔情,他的雲彤總算再回到他身邊,誰都別想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