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
下一刻,他已抱著她坐到一扇琉璃鏡前的椅上,在她驚魂未定之際,他拿出一旁木櫃盒內的一把翡翠玉梳,為她梳理一頭烏黑長發。
「我的色心沒有早晚之差,更無禁忌,真挑起,任你喊破喉嚨、拿劍刺我、拿刀砍我,也阻止不了。」他讓她坐在膝上,撩起她的發到唇邊低吻道。
「一個受人景仰的江湖傳說,卻無高人的氣節、態度,反而仗一身之能,拿來欺壓、強佔弱女?」朝雨丹氣惱,為什麼這種事他能這麼沾沾自得。
「高人是我的能力,他人愛景仰是自身的無能。」他這一生對景仰很陌生。「但,你沒說錯一事,從前世到今生,我確實只愛對你欺壓、強佔,尤其趁你之危,該做的事,我沒少做一件。」
「死老頭你太囂張了吧!」欺人太甚也不是這樣,明知她沒有相對的能力,還要趁她之危,這是把人欺玩到底的意思嗎?
見她惱怒回首斜瞪的模樣,他捏捏她的面頰。
「小咫尺,你若氣得想一口一口咬掉我的肉,為免我身上的老肉硬得你咬不動,你可以先從我的唇舌咬起。」他的唇湊近她,笑容又是那抹邪魅到讓人痛恨的狂。「只是我的反擊,就不止囂張而已。」
「本姑娘大度,以德報怨,你的老肉自己留著慢慢養。」哼,她才不會中計。這段時間,被他掠奪佔盡了身軀,她何必再主動送上門。
朝雨丹抿著唇,像鬧脾氣的小泵娘,很郁悶的握緊拳頭坐在他膝上,讓他梳理頭發。
雖然很習慣他人的服侍,但不是大男人,這段時間他寸步不離的照顧,他像極為熟悉她的一切,很習慣的替她處理好,無論是她喜好的飲食或衣物。她不想說話或生氣時,他彈琴,他所挑動的一音一弦都像能平靜她的心境,面對遍野山林的花草,她不需開口,他便能摘來她所喜歡的花卉。
「我說過,你的一切,一如前世。」
說這句話時,他撫著她的面頰,雙目熱烈,來到她唇上低語,而她卻為這句話心情復雜了,避開他的吻卻反被他緊緊摟入懷中。
她知道,他常凝望她的一顰一笑,抬起她的下顎端詳她,像要望入她靈魂深處,直看到她毛骨悚然才罷休。
他喜愛抱她入懷,更是貪戀她的身軀,經常將她摟在懷中,慢慢解開她的衣服,親吻她全身上下,她的掙扎一點都不影響一道道熱烈的紅印子烙在她周身各處。
有時他會支著顱側,側臥在她身畔,輕撫她衣下的身軀一整夜,他細看著她嬌luo的身軀,撫著那滑膩的肌膚,此時的他,不見任何狂狷的情|欲,只是悠閑得像在享受、品味,有她在身邊的生活。
朝雨丹以為衣衫不整,又在他凝視的撫模中,一定難為情到枕臥難安,沒想到,在他溫柔漫撫中,她竟放松的沉睡,醒來,她總是見到他依舊支著顱側,炯炯凝視的眼,幽深又爍亮,他看著她一整夜嗎?
但是朝雨丹內心真的很想喊;能不能不要再用懷念死人的眼神看她,更不要用把人活活圈箍到死的力道抱她,她和他那身硬骨頭不一樣,很痛呀!
還有,不要再忽然把臉埋到她胸上,久久不抬頭,朝雨丹不敢硬推開他,因為她若這麼做,他會干脆拉開她的衣襟,直接貼到她**的雙峰上,像在沉思一樣,沉默一整個下午。
死袁牧飛,陰陽怪氣的,她的胸是他思考的必備品嗎?有時他會滿足的勾起笑意,朝雨丹幾次握緊拳頭,卻不敢真的捶下去,她怕那後果!
「你的心思紛亂,何事擾你?」
他的聲忽響起,朝雨丹回神,看著琉璃鏡,一個優雅的發髻盤在頭上,他對梳綰女子的頭發如此熟悉、利落,莫不成常有幫女子梳頭的機會?不知為何心頭又是一悶。
「有我在你身邊,還有何事可煩?」他為她別上襯映水紗白衣裙的銀藍發,下有一串寶石玉飾相間雕成的花串墜。
「看到你,什麼事都很煩。」與他在鏡中的眼神相遇,她沒好氣咬唇。
就是因為他,才讓她煩惱到愁思百轉,他真以為,他認定她是他轉世的妻子,強硬得到她,她就會快樂的接受,什麼煩惱都沒了?是他對自己太有自信,還是認定她無從拒絕、反抗。
「我消失在你眼前,你會快樂?」
「劍仙大人,你終于懂小女子的心聲了。」她干脆在他膝上轉過身,對上他那雙深沉犀銳的眼,朝雨丹已經完全不想管規矩和分寸,直接一手搭上他的肩,一副兄弟般的拍了拍。「如何?老袁,你辦得到嗎?」
袁牧飛只是唇角淺挑,問道︰「餓嗎?」
「你辦得到我就很有食欲,你辦不到,我什麼都吃不下。」說完,她的肚子卻不爭氣得咕嚕叫了,她不但餓了,而且是很餓。
「小咫尺,你就是喜歡跟我耍任性。」袁牧飛撫上她倔惱起的臉頰。「你昏睡三天,餓是必然,能如此有精神是我傳了真氣給你,」
三天?!朝雨丹知道自己昏睡了不短的時間,卻沒想到已過如此多天。
「巧兮將最後一道藏在白蓮中的靈氣過給了你,兩世的聖女靈氣沖擊,你需要平抑體內的靈氣,才陷入沉眠。」
「前世的北岩聖女靈氣……難怪我感覺有些不同。」一身靈能充沛,連體內的玄寒凍氣都像穩定不少。「那……太婆……夢師父的白蓮怎麼樣了?」
「命數已盡,自是回歸天地。」
「夢師父……」
聞言,朝雨丹有些愁悵與憂傷,雖然她一出生便不曾見過太婆,但繼承她的能力,從小便按著她所留下的手卷與書冊行事,自啟靈能、自修四藝寄靈,在她心中這個未曾謀面的「夢師父」,不止是先人,更是她精神寄托的存在,如今緣慳一面。
「夢師父她……她可還說了什麼?」
見她充滿認真期盼的神態,袁牧飛伸手順了順她耳邊的發絲。
「她很高興你屬于我,要你好好听話,當個好妻子,我不介意你告訴我,你想怎麼當個好妻子的計劃。」
他是不會成全這場「師徒隔空的溫馨相會」,連心靈交流都不必,她的心、她的眼只需映著他就好,任何會成為她精神依賴的,都不需要。
朝雨丹美目瞠睜,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劍仙大人,我餓了。」
袁牧飛滿意點頭,抬起她的下顎,啄吻過她的唇。「好好吃東西,別餓著我袁牧飛的女人,確實是當個好妻子的第一步。」
隨即又被他牽著手走出屋子,朝雨丹無聲掀唇,暗啐;該死的袁牧飛,欺她沒見到夢師父,當她這麼好騙、好玩弄,可惡。
好妻子的計劃嗎?她最大的計劃,就是重挫這個自大狂的銳氣,抓下他臉上那副老是把她當「有趣的小東西」,完全將她掌握在手中的自得模樣,總有一天她要打碎他這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這里是『藍煙霞飛』,入夜後,將會是另一番景色。」袁牧飛介紹著。
門外,一排長長的花架幽道,上頭攀滿藍紫色的紫藤花,腳下所踩的是閃爍光亮的沙地,陽光照躍下,綠黃異光璨璨,朝雨丹驚奇的看著。
「這地上鋪著琉玉黃石打碎的砂。」
「琉玉黃石。」朝雨丹驚訝,這種罕見奇石,價值不斐,竟用來碎成細沙鋪地。
「我已命人備妥你喜歡吃的。」
「這里還有其他人?」在哪?
朝雨丹四處張望,月兌俗離塵的絕美麗景,四周可見高峰環繞,怎麼看這四周和這座宅子,都是屬于他那一派孤調不沾世俗塵囂的氣息,哪來的人?
「對面山頭是『古嵐山莊』,他們過不來這『藍煙霞飛』,只能候在莊內。」
長長的花架幽道盡頭是斷崖,崖下強風回嘯,確實是座半山腰,雖不像「天外雲邈」那種拔塵聳天的穿霄高峰,但下方山璧尖聳詭峭,強風如刃,驚險至極,站在上頭,也夠讓人驚嚇。
對面峰崖竟與這邊有同樣的花架幽道,只是不像這邊爬滿紫藤花景,遠眺似乎滿滿的綠藤,兩邊相隔數丈寬,相系的唯有一道長長的白色雲海綿綿堆疊。
「這是陣法或者另有玄機?」這種山峰,不到有雲海的高度,分明是他的雲濤之氣所為。
「『藍煙霞飛』的陣法與雲橋,只認你、我的氣。」袁牧飛牽著她步出斷崖,竟穩穩的踩在雲海上,朝雨丹驚訝。
第一次踩在雲海上,朝雨丹有些膽顫心驚的抱緊他的手臂,袁牧飛一笑將她攬緊身側。
「這是我為你而設的雲橋,絕不會讓你掉下去,一般人若踩上這座雲橋,就是碎尸萬段。」
朝雨丹看著下方風刃咆哮的深淵,雙臂下意識轉為抱緊他的腰,唯恐一個不穩的失足。
「雲彤,我會帶著你走,別怕。」大掌輕撫她的頭,要她安心。
不知為何,一個熟悉的感覺掠過心頭,朝雨丹抬頭對上他溫柔俯鎖的眼神,環在她身上的臂膀是那麼堅定,心不禁漾著一股微妙的悸動,以前他是否也牽著妻子,來回走了好幾趟,直到妻子不再害怕。
這不是她第一次與他走在這條雲橋上,這個感覺是如此強烈,莫名的一種酸楚,牽動她的心。
「雲彤?」她忽將面容埋到他懷中。
「風……吹得我眼不舒服。」這一瞬,她想抱緊他,以平抑心中那股忽然涌上的情緒。
袁牧飛捧起她的面頰,看到她發紅泛淚的眼,拇指拭掉她的淚。
「曾經,我們長居此處多年,這是你最喜愛的地方。」他輕吻她的眼。
「我沒有任何記憶,你對我說再多,我都回應不了你的。」她拼命搖頭,想否認此刻充塞心中的激蕩情緒,眼淚卻一直滾落,最後負氣朝他喊著︰「你的情、你的愛,只為著前世的雲彤,那不是我,不是今生的我。」
為什麼她要為這種事感到難過?為什麼她要在乎他的感情是對前世或今生的「雲彤」?
袁牧飛深蹙著眉看她,隨即了解的搖頭。「無聊的困惑,如果你能早一點面對自己的心,就不會被這些無聊的心思絆住。」
「你說我是閑來無聊嗎?」紅唇才開口,卻被他俯來的唇覆住。
朝雨丹想推開他,大掌卻扣住她的螓首,另一掌握住她的下顎,直探的舌,霸住她的舌瓣,深深纏吮。
「我愛的雲彤始終只有一人,沒有所謂替身,你就是她。」他的唇齒抵磨那被吮到發紅的唇瓣道。「你從一出生就注定屬于我,你的心只存在我一人,只是你不願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