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沐浴餅後,又在家中等了半個鐘頭,遲遲都沒等到裴夕月的聯絡,打了電話她也沒接,心里有些擔憂,決定自己過去找她。
自從開始交往後,他就有她家的備用鑰匙,但還是先按了門鈴,隨後就听見疑似跌倒的聲音,急得他連忙用鑰匙開門。
他一打開門,就看到裴夕月穿著一襲艷紅的嫁衣跌坐在地,他趕緊上前查看她的傷勢,無暇去思考她為何做這身打扮。
「有沒有受傷?怎麼這樣不小心?」他溫柔地扶起她,語氣帶著心疼,剛才她跌倒的聲響很清晰,想著都覺得疼。
「急著開門,不小心踩到裙擺了,沒摔傷,就是摔得有點痛。」裴夕月痛得小臉皺成一團,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的,沒想到現在驚喜變成驚嚇,還跌得那麼難看。
「怎麼穿成這樣?」墨玄仔細端詳她身上的衣裝,她已經洗過澡,換下在頒獎典禮上穿的禮服和發型,現在她身上穿著一襲有華美刺繡的紅色大袖衫和襦裙,除了拍戲以外的時間,他沒見過她做古裝打扮,而且還是穿著大紅嫁衣。
「我請人訂做的,照理說應該自己縫制嫁衣,但我現在哪有時間自己一針一線縫制,當然還有你的,衣服前幾日剛送來。」
「我還沒向你求婚前你就已經自己準備好嫁衣了?這麼迫不及待?」墨玄輕摟著她不盈一握的縴腰,紅色的嫁衣穿在她身上更襯托出膚白似雪,看著她裊娜娉婷的柔美姿態,讓他不由得一陣心動。
裴夕月一听,俏臉赧紅,心急地說︰「反正你都要娶我,不然你還想娶別人嗎?就算你娶別人,我也可以穿著這身嫁衣嫁給其他人,不虧。」
說得好像她很急著嫁人似的,雖然她會去訂制喜服,除了是因為以後想穿傳統喜服出嫁,原本還打算著若是墨玄再遲遲不求婚,她就穿著嫁衣逼他娶。
「休想。」墨玄低下頭,靠在她的肩上,輕咬她的耳垂。「把自己打包起來,方便我外帶,就是你說的驚喜?」
「我才沒——」裴夕月很想反駁,但又無力辯解,她的確是自己穿上嫁衣等著他。「剛才我本來想自己弄好再叫你過來,可是頭發梳了半天還是沒弄好。」
以前都是宮女幫她寬衣梳發,這身嫁衣雖然里里外外好幾層,但對她來說穿上去不成問題,只是多花了點時間,後來想梳個適合戴上鳳冠的頭,卻發現比想象中困難。
「我幫你吧。」墨玄拉著她走到她房里的梳妝台前,讓她在椅子上坐好,金色的鳳冠就放在梳妝台上。
「你會梳頭嗎?」裴夕月從鏡子里看著他,露出疑惑的眼神,擔心自己會被弄出奇怪的發型。
「以前看過芍藥幫你梳發幾次。」按理來說,他一個大男人是不能隨意進入公主的寢宮,可是她總愛打破規矩。早晨宮女還在幫她梳發時,她就堅持要他在一旁站著陪她聊天,不過那時她還是個十歲的小女孩,等她年齡稍長後,他就不縱容她這樣的任性了。
他拿起梳子先替她整理如瀑的墨黑長發,動作不疾不徐、輕柔溫和,而後幫她盤了個簡單的發型,戴上有鳳凰花紋的金色鳳冠,鳳冠上頭還瓖有幾顆璀壤的寶石。這頂鳳冠的造型已經過改良,因此看起來典雅高貴,不會太過俗氣和華麗。
裴夕月感覺到他的指尖拂過自己的頸子,被他踫到的地方像是有電流竄過,癢癢麻麻的,害她有些心不在焉,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指尖上了,心兒怦怦跳。
「很美。」墨玄沒發現她的那點小心思,凝視著鏡子里嬌羞可人的她出神,一身紅艷,原該是搶眼的顏色穿在她身上意外合適,襯得她精致的容貌更加艷麗。
她悄悄低下頭,他灼熱的視線讓她害羞了起來,想躲卻又無處可躲,鳳冠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等我。」墨玄說完後,拿起放在一旁裝有新郎官喜服的箱子走出她的寢室,不一會兒又踅了回來。
他穿著緋紅喜服朝她迎面走來,挺拔清俊的身姿讓人無法移開目光,恍惚間,裴夕月差點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當她還是公主的時候,曾暗自幻想過無數次自己和墨玄成親的模樣,即使深知幻想終歸只是幻想,她還是忍不住希冀有朝一日能與他結發為夫妻,過著恩愛兩不疑的日子。
「難得有這機會,不如來演練一遍拜堂成親的情景。」墨玄嘴角含笑,牽起她的柔荑,對視而立。
「戲里還演練不夠?」在兩人共同演出的劇中也拍過成親片段。
裴夕月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眼帶笑意地和他拜堂,現在不是拍戲,而是真的和他互許終身,心里充盈的幸福感難以言喻。
兩人用玻璃酒杯盛著葡萄酒權充交杯酒,互飲合巹酒之後……
「接下來的,戲里可就演不到了,當然不一樣。」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裴夕月瞪大了眼,雙頰緋紅,猜想他指的是……
墨玄從懷中掏出一塊色澤純淨的羊脂玉玉佩,壞笑著說︰「這是之前皇上賞賜的羊脂玉,我請人做成玉佩隨身戴著,我沒有什麼定情物能給你,只能給你這個。瞧你臉這樣紅,是想哪去了?」
「我才、才沒想什麼,其實你今晚已經送我戒指了,沒有交換信物也沒關系的。」裴夕月羞憤到想奪門而出了,他肯定是故意誤導她的,大木頭被教壞了。
「那是不要了?」他作勢要將玉佩收回懷中。
「當然要。」她趕緊接過玉佩,放在手心端詳了半晌,心滿意足地將玉佩收好。
玉佩上頭沒有繁復的雕飾;但是質地很好,況且不管玉佩的價值如何,那都是他贈與自己的定情物,她高興都來不及了。
「夕兒,接下來……是否該洞房了?」他伸手抬起她精致的下顎,語氣低沉魅惑。
「你剛才還說我亂想!」他清俊的面容距離自己只有幾公分的距離,能清楚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害她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心跳急速加快。
「我也沒說你想的不對,你特意做這身打扮不是為了誘惑我嗎?」墨玄的指尖輕輕撫過她脂粉未施的姣好面龐,若凝脂般白皙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紅暈,每一寸肌膚都令人愛不釋手。
「我、我才剛穿好,而且頭發好不容易弄好了……」她的臉紅到像快滴出血來了,語無倫次地想轉移話題。
她承認自己的確是懷著想撩撥他的想法,才會在接受他的求婚後穿上這身嫁衣,可是一眼就被看穿多難為情,她也沒料到自己會緊張成這樣。
「我保證會再幫你一層一層穿回去,也會幫你梳發,這個承諾的有效期限是一輩子。」在那之前,當然是一層一層替她寬衣解帶了。
墨玄摘下她發上的鳳冠,輕而易舉就將剛梳好的頭發給弄散了,長發瞬間傾瀉而下。
在婚前就有肌膚之親當然是不合規矩的,但他已經等夠久了,就算于禮不合,也不想在此時喊停了。
他吻上她不點自紅的唇瓣,動作輕柔繾綣,想緩解她的緊張。
裴夕月閉上眼,素手勾著他的後頸,回應著他的親吻,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並不後悔,因為對象是他,她暗戀了多年,更深愛了兩世的男人。
本該是微涼的夜晚,他們卻覺得燥熱難耐,纏綿悱惻的深吻讓兩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墨玄將她放倒在身後柔軟的大床上,依依不舍地離開她的紅唇。
身下的女子媚眼如絲、朱唇微啟,墨黑的長發披散在床上,一身火紅的嫁衣已經被弄得凌亂,露出雪白的肌膚,半遮半掩的模樣反而更加撩人。
墨玄慢條斯理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裳,指尖不斷來回撫過她的肌膚,每次觸踫都像是點火似的,惹得她忍不住輕顫。
她敢說,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過她也不是好欺負的,她抬起手,狀似無意地撫過他的頸子、喉結,接著一路向下,貼著他的胸膛,雖然隔著衣衫,但還是能清楚感受到里頭受過長年訓練的結實肌肉。
腦海中不禁浮現之前無意間撞見他luo|露上半身的模樣,但還等不到她在腦中浮想聯翩,墨玄就像是理智斷裂似的,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解開她的中衣,而她的中衣里頭什麼都沒穿……
「這樣的驚喜,為夫很滿意。」一看見她不著寸縷的雪白胴體,他眼底的情|欲更加炙熱。
裴夕月只是覺得穿內衣褲在里頭很奇怪,又嫌麻煩就省了,反正在家中穿而已,但她還來不及辯駁,面前的男人已經俯身,細碎灼人的吻落下,讓她無暇去思考原本想說什麼了。
裴夕月以為第一次他應該會手下留情,沒想到他壓根沒想過要輕易放過她,最後終于在她的求饒下,制止了他的需索無度。
不過她已經累到完全不想移動身子半分了,心里暗罵這個男人都沒考慮一下兩人在體力上的懸殊差距嗎……
溫存過後,墨玄抱著她到浴室沐浴,差點又想亂來,在她的抗議下才仔細地替她擦干身子,幫她換上干淨的睡衣,再抱著她回到床上。
「夕兒,休假時我們一起回去看你爸媽,告訴他們我們決定結婚的事。」他單手擅著她的腰肢,任由她枕在自己的胸膛上。
其實前陣子他已經自己偷偷南下找過她的父母,希望能得到她雙親的首肯後,再向她求婚,他以誠意發誓自己會好好照顧裴夕月,並且愛她一生一世。
雖然她的父母早已同意,但他認為在她答應自己的求婚後,還是必須和她一起回去告知此事。
「好。」她慵懶地趴在他身上,此時此刻,她覺得幸福到不可思議。「墨玄,自從發現自己喜歡上你後,我就一直想嫁給你,當時覺得這是個奢求,但現在我真的要嫁給你了。你說,攤上我這個大麻煩,到底是幸或不幸?」
兩人luo裎相見時,她清楚看到了墨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少道傷痕都是為了救她而留下的,讓她看了心疼不已,忍不住一一親吻他身上的傷口,這個男人毫無節制,有一半的原因是這樣造成的……
「就算是災難,也甘之如飴。」他低聲輕笑,這個傻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了。
不曉得修了幾世的福分他才得以與她相識、相愛、相守,怎麼可能會認為這是災厄呢?
「被我纏上可是生生世世的事。」她撐起身子,在他微涼的薄唇上印下輕輕的一吻。「墨玄,我愛你……縱使時空流轉,或是輪回了好幾世,我都纏定你了。」
他撫弄著她柔順的長發,柔聲回應,「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換了什麼名字,我都會找到你、愛上你。」
感謝上天賜予他們再次相愛的機會,幸好他沒有錯過她。
夜晚深沉,無盡的愛語回蕩在戀人耳畔。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