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淨房,趙奕將朱若蔚放在了一旁的暖榻上。他先是伸手試了試木桶里的水溫,接著轉過頭,看著在暖榻上扭動的人,眼里閃過一抹笑意。
趙奕上前,一把摁住想爬走的她,「去哪?」
「我不洗。」
「我不跟髒兮兮的人一同睡。」趙奕沉下臉道。
朱若蔚的臉色微白,「那你不要跟我一起睡。」
此話一出,趙奕的臉色更加難看,好像要將她整個人吞掉一樣。朱若蔚嚇得往後躲,他大掌一探,直接將她拉到了他面前,什麼話也沒有說,只用黑眸冷冰冰地瞅著她。
「不跟我睡,妳想跟誰睡?」趙奕一手啪地一下扯掉她身上的嫁衣,嫁衣上碩大的珍珠咚咚響地掉在了地上。
朱若蔚啊的一聲,手無寸鐵的她根本護不住她自己,沒多久便被他剝得精光,她兩眼泛著淚光,一種羞辱的感覺從內心深處升起。
望著朱若蔚眼眶里打滾的淚珠,趙奕的神色更加冷冽,薄唇死死地抿著,抱著她走到了木桶旁,將她放入木桶里,一邊拿著香胰子為她迅速地洗著。
趙奕長年在外,肌膚被曬成了古銅色,大掌擦過她的肌膚時,與她白女敕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反襯出男人的強硬與女子的柔軟。
朱若蔚坐在木桶里,被溫熱的水氣蒸得臉色紅潤,她用力地閉上眼,任何反抗在他的面前毫無效用,她索性不去看他在做什麼,就當是平日里丫鬟為她沐浴。
可那明顯是男人的大掌她怎麼也無法當作是女子的小手。朱若蔚的身子在趙奕的大掌輕撫下,輕輕地打顫,她臉頰上的紅暈更深了。
朱若蔚的骨架很縴細,肌膚又很白潤,只要他稍稍用力一些,便能留下紅印。她雖然嬌小些,可該有的都有,該瘦的地方瘦,該豐滿的地方豐滿,趙奕滿意地勾了勾唇。
朱若蔚小小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在她感覺到趙奕的手流連在她的胸口好一會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了,小拳頭啪地一下往他的手臂捶去,「拿開。」
趙奕挑著眉看她,「妳是要我綁著妳洗?」
朱若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她緊張地道︰「你讓丫鬟來,我不要你來幫我洗。」
趙奕冷笑一聲,濕濕的大掌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從現在開始,妳的所有事情,為夫都會親力親為。」
隨著趙奕的話音剛落,朱若蔚覺得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傻在那里,親力親為?他干什麼要為她親力親為,難道沒有丫鬟、婆子嗎?就算奕王府沒有丫鬟、婆子,她也有陪嫁的丫鬟、婆子啊,他不需要這麼委屈他自己。
「不用了,我……」朱若蔚一時說太快,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得她齜牙咧嘴。
趙奕瞅著朱若蔚這副傻傻的模樣,似笑非笑地繼續擦洗著她的身體,那一手的滑膩觸感令他的眼楮沉了沉,他的手順勢往下移。
等舌頭上的痛意一過,朱若蔚正要繼續說,她的雙腿卻被趙奕的大掌扳開。可憐她根本沒有力氣合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沉入她的身下。朱若蔚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彷佛不懂他在干什麼。
感覺到她的視線,趙奕面色平靜地說︰「每一個地方都要洗干淨。」
洗、洗干淨。朱若蔚只覺得腦仁疼,她張了張嘴,瞬間沒了聲音,彷佛啞巴一樣,只能干瞪著他。
趙奕淡定自若地將朱若蔚的身體里里外外都洗了干淨,無視她那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他又將她抱了起來,用棉帕擦干淨,拿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寢衣。
朱若蔚木木地看著自己的雙腿,耳邊听到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不解地抬頭,正好看到一堵肉牆。她見趙奕挺直腰身,赤|luo的背部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傷疤,她怔怔地看著,想起了那一年他跟她不告而別的場景。
當時才十二歲的朱若蔚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站在花廳內,她燦爛的笑容照亮了整個花廳,看著他站在她面前,手心發涼,「趙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良久,趙奕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听說妳答應了季嵐之的提親?」
朱若蔚的臉頰微紅,長長的發絲順著她低下頭的動作柔順地垂在了她胸前,她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趙奕站在那,一動也不動。她有些奇怪地抬頭看他,見他一臉的冰冷,心里有些怕,「趙大哥,你怎麼了?」
「妳喜歡他?」
朱若蔚臉上的紅暈更深了,手指緊張地卷著發絲,沒有說話。
看著她的菱唇緊緊地抿著,趙奕的臉色越發冰冷,淡淡地道︰「很好。」
朱若蔚驚訝地看趙奕,不知道他這句很好是什麼意思。是她跟季嵐之的婚事好呢?還是夸季嵐之好呢?
她正困擾著,趙奕卻頭也不回地轉過身離開了,他頎長的背影走得極快,如風一般穿梭在抄手游廊間,直至最後,他那身玄色的衣袂消失在她眼前。
朱若蔚安靜地沒有動,一臉的茫然。
幾日之後,她才知道趙奕去了南疆,那時正戰亂,而他去是九死一生,她不明白他為何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朱若蔚的思緒回籠,愣愣地等著趙奕。
等到趙奕沐浴之後,朱若蔚看著他熟練的動作,便知道他平日定是自己打理一切事物。她一直不懂高高在上的趙奕那時為何要去南疆,以他的身分,即便是什麼事情都不做,他也能享受著榮華富貴。
趙奕走了過來,俯身看著她,「一直盯著為夫看做什麼?」
朱若蔚復雜地看他,「為何要娶我?」他從南疆回來的消息,她都沒有听過,更想不到兩人再見時的場景,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可笑的是,她完全不知原來要娶她的是他。
「妳不知道嗎?」趙奕的手指貼著她的脖頸,順著那滑女敕的肌膚上下移動,感受到她的動脈劇烈地跳動著,「我想娶妳很久很久了。」
朱若蔚渾身一僵,感覺到趙奕的大掌倏地張開、收攏,將她的呼吸控制在他的掌心里,她並不覺得難受,他看似掐著的手沒有使力。她疑惑地道︰「你想娶我?」
「是啊,我們三人一同長大,妳為什麼要嫁給季嵐之,卻不嫁給我,嗯?」趙奕氣息危險地靠近她。
朱若蔚的身體動不了,雙腿也動不了,就算能動,在趙奕的手下,她連一招也過不了。那她何必自取其辱呢?她干脆一動也不動,「我不知道你對我……」
「妳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趙奕似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脾氣有些差地瞪她,「季嵐之那樣的人,妳居然也願意嫁。我沒有成人之美,我便眼不見為淨,一走了之。可是妳呢?到頭來卻被當初看好的那人給拋棄了,嘖嘖。」趙奕神色嘲諷地看她。
朱若蔚心情平靜,她不知道該生氣還是恐懼,從紅蓋頭被掀起的那一瞬間,她見到趙奕,她很吃驚,也不敢置信。可現在已經拜過堂,也進了新房,她知道這個人是她的夫君,他沒有騙她,季嵐之確實不要她了。她不想相信,但她心里明白她被拋棄的事情是真的,而心里明白和願意去相信是兩回事情。
朱若蔚現下不明白的是,趙奕此刻這麼開心,做出一副勝利在望的模樣給她看,到底要干什麼?
「我被拋棄也是我的命,可你娶了我。」是啊,趙奕這般地看不上她,他又為何娶她?
趙奕的神色陰暗了幾分,「伶牙俐齒。」
朱若蔚莫名地想笑,「趙奕,莫非你提親過?」
看到趙奕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朱若蔚一時間立刻明白過來,原來他真的提親過,只是最後家中為她定下的是季嵐之。
這其中的道理只要一想便能想通,朱太傅輔佐太子,怎麼能將長女許配給皇室中人?若是一個不小心,便要被人說他沽名釣譽、貪圖富貴。她若是嫁給季嵐之,季嵐之的父親季大人當時在翰林院做院士,兩家門當戶對,怎麼都比嫁給奕王要好,不會無端引來猜忌。
「提了,可惜有人有眼無珠。」趙奕死死地盯著她看。
朱若蔚被他盯得全身發毛,「拒絕婚事的人又不是我,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趙奕詭異地笑了,「朱繼夫人說,妳中意季嵐之。」
朱若蔚睜大了眼楮,她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她也沒有反駁,因為如果她真的知道趙奕有來提親,她也會選擇季嵐之這門婚事。她明白做王妃雖然看似榮耀,背後定然心酸,若是不小心便會卷入宮中爭斗。
見朱若蔚不說話,趙奕笑了笑,笑聲中一點溫度也沒有,「看來朱繼夫人沒有說錯。」大掌松開,他深怕一個手指用力,直接殺了她。果然,她心里喜歡的人是季嵐之。
刷地一下,趙奕自個隨意披著一件外袍,拿過披風隨意將她一包,抱起被裹成粽子的她往新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