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論起談戀愛這碼子事,花毓比徐冉冉有經驗太多了,雖然都沒有結果,但也是因為這樣才會讓他遇到徐冉冉,體會到戀愛的幸福與美好,這一次的感覺與之前又是多麼的不同。
花毓恨不得將徐冉冉捧在掌心里,時時刻刻疼著不放手,盡避徐冉冉跟他預想中的模樣跟個性大大的不同,但喜歡是沒有道理的。
他就是連看她吃飯,或是傻愣愣、腦筋轉不過來,或是支支吾吾說不過他時,臉紅嘴拙的樣子,都覺得好可愛。
這陣子他總是突然犯傻,在忙碌的工作當中,只要想起徐冉冉就會突然傻笑起來,失常得很。
「又來了。」這天,寧子濂到辦公室來跟他討論公事,看到他偶然春心蕩漾的失常模樣,就想起他之前突然從重要宴會中的不告而別。
自己都忘記要審問他了!
于是他當場逼問,花毓也大方,應該是心情愉悅到巴不得對全世界公告,這是以往戀愛時不曾有過的心情。
「你說對象是我介紹你去的那個命理師?」至于叫什麼名字寧子濂早忘了,畢竟當時交往的那個愛算命的小女生,已經是他上上任前女友了。
花毓點頭。
範姜珣溫煦的笑說︰「這也是奇妙的緣分。」茫茫人海當中,能夠找到一個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最後結為連理恩愛一生,這的確需要兩人間有著奇妙的緣分。
寧子濂本來就是小孩子心性,在他印象中,那位命理師頂了個大濃妝,根本看不出本來的樣貌,所以他好奇得很,提議道︰「下個月初事務所要辦所慶派對,你也帶她來參加吧。」
花毓也有心讓徐冉冉到事務所亮相,有一種「已經把你公開,從此只許你待在我身邊」的宣告意味,只是他還是要問一下徐冉冉的意願。
「瞧瞧,都還沒娶進門就已經疼成這樣了。」寧子濂取笑他。
「這是基本尊重,應該的。如果對方不願意,也不該勉強。」範姜珣覺得男人跟女人、老公跟老婆,不管目前的關系為何,是朋友、情人或是夫妻,彼此尊重都是必須的。
花毓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于是他在當天跟徐冉冉吃晚餐的時候問了她的意願。徐冉冉听了,卻是被食物嗆到,咳嗽了起來,花毓只好先坐到她身邊,幫她拍背順氣,徐冉冉趕緊搖手,意思是不用了,她沒事。
他們這會兒是在徐冉冉的租屋處吃晚餐,是花毓從公司過來的時候買的義大利面,要不是工作忙的話,他恐怕會一肩擔起徐冉冉的三餐。
「雖然是所慶派對,但只有對內,就是事務所的所有員工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然後抽個獎,大家開心一下這樣而已。
「怎樣,要去嗎?」花毓想了想又說︰「派對是在飯店舉辦,餐點的部分我有特別關照過,不會讓你失望的。」
听見這話,徐冉冉覺得必須慎重的重申一下——
「喂,花律師,難道在你心目中,只有吃這檔事能喊得動我嗎?」
徐冉冉跟花毓熱戀中,但她就是天生粗線條,單純不計較,矜持做作、裝模作樣她都干不來,不過骨子里還是有一點點屬于女人的羞怯,好比直接稱花毓的名字
她會不好意思,所以她都昵稱他為花律師。
對于這個昵稱,花毓本來想抗議,但想想這是屬于情人間的親密,也就任由她喊了。
徐冉冉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卻沒想到花毓的神情很明確的告訴她——是的,他就是認為只有「吃」這件事能讓她有所為。
徐冉冉惱火了,將面前才吃了幾口的晚餐往旁邊一推,使了個小孩子脾氣。
「那我不吃了,以後你都不許再約我出去吃飯,更不許帶吃的給我,我自己會打算。」
「你藏在櫃子下方那兩箱泡面被我沒收了。」意思是,她不能再成天吃泡面了。
「沒關系,我可以去找清風姊。」
花毓已經正式見過白清風,同時也很感謝在自己未走進徐冉冉的生活前,她對徐冉冉的照顧。
當時白清風的回答很妙,她說……「之前不是我顧的,是另外一個朋友叫閻修穗,她結婚以後才將冉冉托付給我,我現在再將冉冉托付給你。」說完還煞有其事的拍拍花毓的肩說︰「你辛苦了。」
「偷偷釀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冉冉的作息、三餐都不正常,半夜肚子餓是常有的事,沒了偷藏的泡面以後,半夜肚子餓時,偷偷釀又休息了那該怎麼辦?
徐冉冉也有想過這問題,但她就是跟花毓給杠上了。
「你也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啊。」意思是,也不可能成天都顧得到她。
花毓听了倒是眉頭一揚,他們兩個就坐在地板上,就著小矮桌吃晚餐,他一個反身就將徐冉冉給撲倒在地,用身體的優勢壓制住她。
「我可以二十四小時營業,只要你搬到我那里跟我同住。」他很喜歡臉同臉貼很近的跟她說話,將親密的氣息全吹到她臉上去。
徐冉冉紅了臉,想推他離開,卻抵不過他沉重的身軀。
「很重耶,你走開啦。」她一拳敲在他的肩膀上,沒想到自己的拳頭像是打在石頭上,痛得哇哇叫。
「你的身體怎麼那麼硬啊。」槌打不成,徐冉冉開始扭動身軀試圖月兌困。
可這一扭卻將花毓的沖動全撩撥了上來,她漸漸覺得不對勁,怎麼有個感覺堅硬的東西頂著她的大腿,讓她很不舒服。
「你褲子的口袋里是擱了什麼東西……」話還沒說完,徐冉冉就驚覺不對,不是口袋里的東西而是……
她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本來扭來扭去的身體也不敢再動了,一張小臉紅透。
花毓一臉苦笑,將臉給埋在她的頸窩,貪禁的汲取著專屬于她的芳香。
「別動,讓我冷靜一下。」他說。
徐冉冉哪里還敢動,一瞬間乖得跟只小兔子沒兩樣。
花毓卻是打從心底感到慶幸,那股屬于男人的沖動讓他莫名的想哭,終于……他可以了!可是不是現在,他不能太過心急。
他深呼吸好幾回,想著自己被好幾桶冰水淋身的畫面,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他便趕緊挪開身體,坐起來、閉上眼楮,直到心底的**都散了才睜開。
徐冉冉一獲得自由就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乖乖坐好,乖乖的吃著晚餐,但紅得像是快滴出血的臉頰泄漏了她此時的心情。
「乖,下次別惹我了,知道嗎?」亂惹事可是會讓人硬梆梆的。
花毓整了整衣服,陪徐冉冉吃完晚餐後準備回事務所加班,離開前他才想起方才問的事還沒得到答案。
他又問了一次,徐冉冉想了想後點頭答應,這讓花毓很開心,他終于可以將徐冉冉以女友的身分正式介紹給事務所的人了。
徐冉冉向來認為自己有所謂的交際障礙,可能她總是沉迷在自我的興趣里,三句不離命理,久而久之,大家就認為她的思維頗怪異,而且她為了命理廢寢忘食,常常抱著一顆水晶球念念有詞,有些比較壞心的同學就會說她腦袋有問題,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真正交心的朋友並不多。
可跟花毓在一起以後,她勢必得去面對一些以往她所逃避的人事物,唉,想想就覺得好麻煩,但為了花毓,她還是忍下來了,因為她不忍心讓他失望。
好在花毓夠了解徐冉冉的不安,那一天親自接徐冉冉到飯店,還從頭到尾都牽著她的手,幫她介紹給好奇的同事,極盡所能地呵護保護著她。
不過這期間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花毓有很慎重的介紹她的職業——一名命理師。那口氣,可是很以她為榮的。
徐冉冉雖然熱愛命理,但或許是父親總是不認同,還有求學過程當中,同學對她的避之唯恐不及,她總認為大多數人是看不起命理師這職業的,可花毓大大方方地介紹了她的職業,沒有隱藏也沒有扭捏,這讓她的心里感到很熨貼。
他不少的同事對她的職業感到好奇,忍不住多問兩句,于是她便小露一手,幫其中一個擔任法務助理的小女生,用隨身攜帶的塔羅牌排了一下最近的運勢,小助理听得驚呼連連。
訊息傳送得很快,大家都涌向前來,還好是花毓攫著她,並大聲宣告一她是我的,你們這些閑雜人等還不快退散,這讓一眾想算命的同事對他抗議起來。
徐冉冉當下是哭笑不得,不過正也是因為這插曲,徐冉冉已經是法禹律師事務所里眾人知曉的人物了,當然還有其中一個原因,那就是花毓呵護她的溫柔模樣真是跌破眾人眼鏡。
花毓在事務所的頭頭當中個性算是比較淡漠,寧子濂愛說笑,尤其遇到年輕的女員工,總會逗上幾句;範姜珣是個好好先生,個性溫和,雖然話不多,但臉上總是帶著笑,而花毓是三人當中顏質最高的一位。
少女情懷總是詩,單身的女員工看到花毓時心頭總會有遐想,可花毓對待員工是一視同仁的,男的女的都一樣,所以這一次是真的讓所內同事們開了眼界,他們都沒想到花毓會溫柔到這等地步,簡直將女友當成心肝了。
親眼目睹的員工們倒是都沒饒過他,開口閉口拚命揶揄他,讓徐冉冉好想笑但也非常不好意思。
總之,這是讓人愉悅的一次聚會,在花毓開車送徐冉冉回家的路上,徐冉冉嘴角的笑意都不曾消失過。
車停好後,下車前徐冉冉跟花毓道了聲謝謝。
花毓挑高眉。「謝我什麼?」
「謝謝你今晚為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對她工作的認同,包括在同事員工面前對她的呵護跟保護,包括為了她被人揶揄取笑。
「應該的。」這是實話,不為她做,難道要為不相干的人做嗎?不過……花毓眼神一沉,「光是口頭道謝有點誠意不足。」
「那要怎麼做呢?」
花毓用手指頭點點自己的唇,微笑示意。
徐冉冉愣了一下,打從他們戀愛以來,親密行為不是沒有,不過每次都是花毓主動,她被動,那他現在的意思是,要她主動吻他?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她飛快的往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又迅速退開。
花毓眨了眨眼,「這也太敷衍了吧。」
「啊?」
「再給你一次機會,若表現不好,就表示你沒有道謝的誠意。」花毓閉上眼楮期待著。
徐冉冉只好再次傾身向前,將自己的唇穩當地貼到花毓的唇上頭,然後呢?她意思意思的蠕動兩下,心想,好像是這樣沒錯吧……
但就在她覺得夠了,準備撤離前,花毓卻將她擁入懷中,不讓這個沒良心的小壞蛋給逃開。
他反客為主,探入她的口內,將自己滿懷的情|欲一再地送入……
最近的他像個毛躁的十八歲小伙子,只要踫到她,就會有股沖動從小骯間燃起。
他的吻最後還是變了質,火熱的舌從唇滑過臉頰,含住她的耳珠,殊不知那是徐冉冉的敏感點,她忽地顫抖了一下,小嘴輕嚀出聲,手掌不自覺的收縮握住。那是她下意識的動作,殊不知這個小動作卻害花毓差點當場繳械。
他粗喘一聲,趕緊將她推開,滿臉通紅、渾身繃緊地趴在方向盤上,大口喘著氣。
他慶幸這個時候她沒有問他怎麼了?但顯然的,她也清楚自己不小心「做錯事」了。
花毓帶著壓抑的聲音說︰「時候不早了,你快上樓吧。」
「喔,好。」徐冉冉覺得自己整張小臉都紅到快炸了,她抓起隨身的手提包,
打開車門就沖了出去,開門、上樓的動作一氣呵成,快得像被鬼追似的。
上樓後她偷偷從窗戶打量,看到花毓的車子在小巷中停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動車子離開。
徐冉冉掩上窗簾,用手模模自己的臉頰,熱到發燙。
隨著花毓跟徐冉冉的交往在事務所公開後,關系日趨穩定,沉浸在戀愛的美好當中,只除了有一點點小小的困擾令花毓有些頭痛。
那就是他最近非常的容易沖動,但他又不希望在徐冉冉沒有點頭的情況下強迫她。
唉……他最近默默關起門來嘆息的時間似乎越來越多,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了「怨男」,一個三十五歲的沖動怨男。
而此時遠在數十公里外、正在咖啡廳替客人排命盤的徐冉冉忽地打了個噴嚏,她揉揉俏鼻,心忖,誰在偷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