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想查真相?」謝豫南放下手里的公文,抬頭看姜慧怡。他今天在書房里處理公務,整個人與昨天又不一樣了。他穿著一身湖藍色的家居服,梳著公主頭,露出了整張臉。
姜慧怡震驚于他比昨日更有味道,听到他的問話,連忙點了點頭,「我確定是有人下毒來陷害我的,我想找出這個人。王爺,相信你也希望找出真凶吧?」
「並不。」因為他已經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凶手。
姜慧怡驚訝地望著他,「為什麼?」
謝豫南沒有回答她的話,拿起公文看,姜慧怡等了好半天,他才幽幽開口,「不為什麼。」他是不是還在生氣?姜慧怡抿著唇,慢吞吞地蹭到他的身邊,蹲下來,牽了牽他的袖子,「王爺,昨天是我錯了,大錯特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回可好?」
謝豫南假裝沒听到,眼睫毛都沒動一下。姜慧怡想了想,起身幫他按摩,謝豫南還是不動聲色。
姜慧怡一邊按摩,一邊想辦法找話題聊,她看到公文上他的朱批,開口道︰「王爺的字寫得真好看,鐵畫銀鉤、風骨端然。」
謝豫南沒說話,但是,姜慧怡發現他的嘴角動了動。于是,她繼續夸,從字好看夸到握筆姿勢優美,再夸到手指好看、皮膚好看……她快要詞窮了。
謝豫南終于肯回頭看她一眼,「本王乏了。」
姜慧怡連忙道︰「我伺候您休息。」
「不用。」
「那我給您按摩吧,全身按摩,準保讓您渾身通泰。」
謝豫南十分勉強地同意了。
回到臥房,姜慧怡幫謝豫南更衣。這是她第一次直接看見男人的身體,她離他那麼近,近到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他的皮膚像玉一般緊實而潤滑,胸肌和月復肌的形狀優美簡潔,身材非常好。最讓人臉紅心跳的,是肚臍下方露出的一點點毛毛,性感而惹人遐想。
「褻褲也要月兌?」謝豫南見她盯著自己的腰月復流口水,忍不住開口問她。
姜慧怡臉一紅,連忙搖頭,「不、不用,褲子不用月兌。」她剛剛在想什麼呢。
謝豫南掃了她一眼,然後趴在床上,舒了一口氣,「來吧。」
姜慧怡紅著臉,跪在床邊,先從腳開始按摩。
她剛握住謝豫南的腳,他立刻縮腳,坐起來盯著她,「你干嘛?」
姜慧怡一臉茫然,不知道他為何反應如此大,「按摩啊,有何不妥嗎?」
謝豫南道︰「當然不妥,不用按摩腳。」在他的印象里,男人把玩女人的腳是情|趣,反過來不行。
正好,她也不想踫他的腳。姜慧怡從善如流,挪到一邊,專心對付他的上半身。肩上她咬過的地方還未結痂,血紅血紅的,看著有點丑陋。
姜慧怡心中有愧,給他按摩起來越發用心了,「王爺,舒服嗎?」
謝豫南道︰「差點勁。」
姜慧怡加大了力道,「這樣呢?」
「還不夠。」
前些日子他去外地幫皇帝辦了件事,不眠不休了好久才辦完事,剛回來又被姜慧怡下毒,身體里積蓄許久的疲累頓時全涌了出來,他渾身沉重、僵硬,很不舒服。
昨天姜慧怡給他按摩了一會,他覺得非常舒服,本想問她到底是誰、來自哪里,但被她的反應惹到,她竟當他是登徒浪子,這讓他非常生氣,所以將她丟了出去,沒想到卻惹惱了這只小野貓,亮出小尖牙給自己肩上來了這麼一口。
這一口有點痛,同時又有點爽,這種奇怪的滋味他從來沒有嘗過,印象非常深刻,彷佛觸模到了一片他從未見過的天地。
昨晚他躺在床上失眠了,腦子里一直回憶著小野貓凶悍的樣子,和她咬在他肩上的感覺。他越想,心里便越燥,一股火憋著,非常不爽。
隱隱約約的,他似乎很期待小野貓再咬自己一口,不,是很多口,她瘋狂的樣子,讓他很有感覺。他大概需要女人了。
「王爺,我要在你的背上按摩,這樣力道大概會比較好,你看可以嗎?」姜慧怡的雙
手都酸了他還說力道不夠,看來只能騎在他身上,動用馬殺雞大招了。
謝豫南悶悶地嗯了一聲,姜慧怡于是起身揉了揉自己發麻的小腿,然後一步跨到床上,騎在他的腰上。
「你干嘛?」謝豫南支起肩膀扭頭看她。
姜慧怡眨了眨眼楮,「給你按摩啊,這樣力道會更大一點,來,雙手給我,注意放松,不要跟我頂著來,不然會受傷的。」
謝豫南猶猶豫豫地趴回去,按她的說法,整個放松,不過心里依舊覺得別扭,長這麼大,他可從來沒讓哪個女人騎在他身上過。
姜慧怡捉住他的雙手,用力往後一拉,謝豫南悶哼一聲,眉頭雛得緊緊的。
過了片刻,她松開他的手,抹了一把汗,問道︰「王爺,這回感覺好一點了嗎?」
謝豫南皺著眉頭,「不覺得。」他只覺得她太粗暴了。
「那再來幾次。」姜慧怡說完,繼續幫他拉。
來來回回好幾次,她累得沒力氣說話了,這具身體太嬌弱,動不動就會疲累,看來她得好好養養身體了,否則怎麼闖蕩天下?
「王爺,我給你再按按腰吧。」按完她就可以休息了。
謝豫南渾身痛過之後,感覺身上輕松了不少,痛並舒服著,他于是對姜慧恰的手段完全放心了,听到她問起,嗯了一聲同意了。
謝豫南突然換了一下頭枕的姿勢,姜慧怡被嚇了一跳,冷靜下來,連忙握起拳頭在他腰附近按揉。
姜慧怡微微嬌喘,謝豫南的耳朵里像是住了蠶,沙沙的聲音,讓他心癢難耐,小骯中騰起一股火,小金龍有了反應。
姜慧怡感覺按摩得差不多了,起身下床。她一邊套鞋,一邊道︰「王爺,你要喝水嗎?」其實是她渴了。
謝豫南點點頭。姜慧怡道︰「我去倒茶來。」
姜慧怡走到外間茶水室,先灌了一肚子水,然後才倒了一盞茶給謝豫南送去。
回到臥房里,她發現謝豫南還趴著,一動也沒動,她想莫不是睡著了吧?于是,她端著茶水走到床邊,輕聲問︰「王爺,你睡了嗎?」
謝豫南忽然伸手捉住她,她嚇了一跳,手中的茶盞飛了出去,砸在地上當啷作響。
「王爺……」
姜慧怡剛開口,便被謝豫南拉到床上,壓在身下。謝豫南盯著她,眼中寫滿。
姜慧怡頓時緊張起來,「你、你不喝水了嗎?」
謝豫南微微一笑,「本王的茶水,好喝嗎?」
姜慧怡被嚇了一跳,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嗎,「好喝……」她法琺地說道。
謝豫南又笑,「是嗎?我嘗嘗看。」說罷低頭吻住她的雙唇吮吸。
姜慧怡的腦子里嗡的一聲,空白一片。
謝豫南伸出舌頭,企圖撬開她的齒關。
姜慧怡忽然熱血沖上腦門,第一反應是自己被侵犯了,她揮手朝他臉上打去,快打到他的臉的時候,她豁然清醒過來,面前此人,打不得。
謝豫南長眉微蹙,「你想做什麼?」
姜慧怡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王爺,你、你要做什麼?」
靜豫南眉頭一挑,「你本就是我的侍女,就是我想要你,怎麼,難道你還敢違抗不成?」姜慧怡有也一無語。但他說的不無道理,古代主人身邊的侍女除了照顧飲食起居之外,還要兼職提供服務,她確實沒有立場反對,可是總有點不甘心啊。
謝豫南觀察她的表情,又道︰「既然你不願意,本王也不勉強,走,去外院待著吧,洗衣房那邊正好缺人。」
外院洗衣房……不,不能去外院。姜慧怡心里非常明白,她不能去外院,去了,她就什麼都做不了了,莫說給父兄翻案,就連洗清自己下毒嫌疑的冤屈都沒機會了。王府的人本來就嫉妒她,她給王爺下毒之後,那些人從嫉妒變成了憤恨,她若是被丟去洗衣房,鐵定會被欺負致死的。
「王爺、王爺,我願意的。」姜慧怡連忙順手勾住他的脖頸,仰起頭主動親了過去。姜慧怡閉上眼仔細親吻他的唇,認真、虔誠。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彷佛他是什麼珍寶一般。
謝豫南心尖一顫,這種感覺,他從未體驗過。那些女人要嘛諂媚,要嘛假惺惺,對他只有敷衍、討好或者巴結,從未有過這樣的認真和珍視。所以每一次才剛觸踫,他就開始厭倦,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那些女人。
有人笑話他不解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挑剔罷了,不滿意的女人,他踫都不願意踫。但對于姜慧怡,他不反感,反而有期待。他盯著她的臉龐,發現她的臉很紅,嘴唇也在微微發抖。她很緊張,但是她也很勇敢。謝豫南頭一次對姜慧怡正眼相看,這個女人,確實是與眾不同的。
姜慧怡不懂接吻的技巧,一直在他的唇上打轉,這猶如隔靴搔癢,撩撥得他更上火了。謝豫南變被動為主動,伸手扶住她的後腦,伸出舌頭,叩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與她的舌頭糾纏。
姜慧怡心跳如鹿撞,與他唇舌交戰,讓她渾身發熱、發軟。
諍豫南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加深了這個吻,他的高鼻梁壓著她的鼻子,讓她喘不過氣來。
……
他的浴房從未有過雌性生物進入過,她是第一個。她軟軟地靠在他的懷里,乖巧得像個大大的布偶,任憑他擺布。謝豫南彷佛找到新玩具似的,忽然來了興致,于是就抱著她在浴池里游來游去,一會把她背背上,一會又把她抱懷里,還將她的雙腿分開圈在自己的腰上,玩得不亦樂乎,面癱似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玩累了,謝豫南才抱著她回到岸邊,打算躺在溫熱的水里養身。剛坐定,他忽然感覺有哪里不對,低下頭,發現姜慧怡正睜著杏核大眼看著他,一臉的不解、一臉的疑惑。
她什麼時候醒的?謝豫南忽然感覺有點尷尬,不知道被她看到了多少自己剛剛的樣子,那與平時威嚴的他完全不符,他以後還怎麼在她面前裝深沉?
謝豫南忽然像被燙到,松手將她推了出去。好在姜慧怡會游泳,被他推開之後,默默地游到了離他最遠的角落,將自己埋在水里。
謝豫南躺在台階上,眯著眼養神,實則偷偷眯縫著眼楮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她到底看到了多少自己的另一面呢?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一絲絲尷尬。
謝豫南泡了一會,起身走出浴池,打算回去繼續辦公,「你就在這里再泡一會,水里我放了生肌止血的藥水,有助于傷口愈合。」
姜慧怡羞澀地哦了一聲,垂下了頭。
浴池里水氣裊裊,她整個人半隱半現,有種朦朧的美感。
謝豫南又有點想要她了,但是他明白現在不能要,她剛才流了那麼多血,承受不了他的再次尋歡。
看得著,吃不著,謝豫南有些郁悶,起身走上岸,裹了條毛巾走了出去,大長腿又長又直,小覿臀十分性感,不知道手感如何。
等他走出去,姜慧怡才舒了一口氣,她伸展開四肢,仰面躺在水池里,感受被溫水浸泡的奇妙感覺。
謝豫南換好衣裳去書房繼續處理公文,等將公文都處理完了,他起身活動活動四肢,肚子叫了幾聲,他走到外間一看,夕陽西垂,快要到用晚膳的時間了。之前碧玉在的時候,這些都是碧玉在處理,碧玉死了之後,原本應該讓姜慧怡來的,但她又……
「衛風,傳膳。」
衛風領命,出去廚房吩咐。
謝豫南去院子里走走,走了幾圈,他總覺得似乎落下了什麼事情,空落落的。到底忘了什麼事呢?謝豫南一邊走一邊想。對了,姜慧怡這丫頭好像還沒出來伺候。
謝豫南轉身回了臥擇,發現她的衣裳、鞋襪還胡亂扔在地上,他心道不好,快步走進了浴房。浴房里的水早已涼了,水霧都已散去,房內一目了然,然而他沒有看到姜慧怡。人去哪了?
謝豫南走到浴池旁邊,發現姜慧怡正靜靜地躺在水底,閉著眼,一動也不動。他被嚇了一跳,鞋子都沒月兌便跳進水里,一把抱住她,扛起來便要急匆匆地往外跑。
「王爺,我還沒穿衣裳!」姜慧怡本來在玩潛水,忽然被他沖進來抱住,還扛起來就往外沖,嚇了好大一跳,立刻尖叫了起來。
謝豫南前腳已經跨出了門,听到她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跨了出去,「你的衣裳在外面。」
姜慧怡無言。她其實可以自己走出去的,他為什麼非要這麼著急趕她出去?
將她丟在床上,謝豫南便走了出去。
衛風見謝豫南的衣裳濕了一大片,忍不住問他,「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謝豫南沒理他的話,沉著臉問︰「晚膳怎麼還沒來?」
衛風听他的語氣不對,不敢多說,連忙道︰「屬下這就去催。」王爺這是怎麼了?好像不高興啊,難道是姜慧怡那丫頭伺候得不好?
姜慧怡進了王爺的臥室,到現在都沒出來,誰都能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王爺這是第一次主動親近女人,那丫頭該不會不知好歹吧?還是說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所以……有些不愉快?
衛風的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一下子冒出各種奇怪的想法來,他正想得入神,被謝豫南一巴掌拍在肩上,「你還不去?」
衛風回過神來,懊悔不已,擅自揣測上意,這可是大不敬。他連忙丟掉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快步走出去。
姜慧怡穿好衣裳出來,去書房跟謝豫南告辭。
謝豫南見她說完話,磨磨蹭蹭地不走,問︰「還有何事?」
姜慧怡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他,「王爺,我想調查下毒一事。」
謝豫南正心頭不爽,冷淡地道︰「你覺得伺候好本王了?」
姜慧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楮看著他。她都差點被他弄丟了半條命,還嫌棄她伺候得不好?
謝豫南拿起一本公文,假裝在看,並不再開口。姜慧怡臉皮薄,總不能就是否伺候得好跟他辯論,于是紅著臉氣呼呼地出去了。
看守她的婆子在邊嗑瓜子邊喝茶聊天,見她忽然回來嚇了一跳,連忙跳起來迎接她。姜慧怡同她們打了聲招呼,便回去了自己房里。
姜慧怡又累又餓,心里又很生氣。這個王爺也太過分了。雖然說,後來確實都是他在動,可是她那麼痛,受了那麼大的罪,他就算不答應,好歹拒絕得委婉一些吧?他倒好,不但吃干抹淨以後嫌她沒有大咪咪,還這樣冷冰冰地鄙視她,這算什麼啊?
姜慧怡越想越難受,忍不住趴在床上大哭起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自穿越過來就一直倒霉,到現在才短短兩天時間,她連最珍貴的第一次都沒了。沒了就沒了吧,沒了還沒撈著一點好,簡直是血本無歸。
看守她的婆子伸頭進來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兩個人嘰嘰咕咕又聊開了。
姜慧怡的頭發還是濕的,她也沒心情去擦干,趴著哭了好一會,聲音漸漸變小,婆子悄悄進來看了一眼,發現她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