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頓了頓,看著糖果默默改口道︰「不過既然你有反省了,念在你還是初犯,這次我就原諒你,你說吧,你們兩個男人聚在一起談了什麼國家大事?」
現任男友去找前任男友到底談了些什麼,村長的好奇心都冒泡了。
「杜御跟我說……就……過你……跟他……那……還……」
「你說什麼……你大聲一點,我听不到。」出水口靠近麥元其,水流聲混著他的聲音,歡樂樂豎起耳朵听不清楚,轉過臉來看到他嘴巴還在動,卻听不到他說什麼。
「你離那麼遠,怎麼听得清楚,過來、過來。」大色魔白牙閃閃在招手了。
「……我現在听得很清楚。」村長氣還沒消呢,大色魔居然敢捉弄她。
「別生氣了。」麥元其索性自己靠過來,兩手一抱把她摟進懷里。
歡樂樂忙著抓浴巾,尖叫聲才喊出喉嚨就被大色魔吞掉了。
麥元其從身後抱住她,轉過她的臉來,輕淺的吻她,慢慢化為狂熱的索求,把她吻到無法呼吸,才松開她……
歡樂樂嘴唇濕熱紅腫,從意亂情迷里慢慢找回神智,听到麥大師咕噥聲……
「那個人……連我都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個人是指……杜御嗎?
「結婚吧,好嗎?」麥元其低沉嘶啞的嗓音黏膩帶著哄騙,邊吻著她說。
「嗯……我考慮考慮。」可惡,又被他騙一次了,干脆她直接去問杜御?
麥元其狠狠咬她一口,獸性大發,抓著她的肩膀轉過身來,作勢扳開她的雙腿,舌忝了一下嘴唇說︰「干脆……就地把你吃了?」
村長倒抽一口氣,心髒差點嚇到麻痹,拚命揮開大野狼的爪子,求饒了——「對不起,我錯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趁你洗澡的時候偷跑,我一定乖乖的待在客廳等你出來,我發誓!」
「嘖,你今天是怎麼了,一點戰斗力都沒有,我都還沒玩夠。」大野狼扯扯她死緊抱住不放的浴巾。
……原來你是在耍我。
「……我要告訴老村長了。」歡樂樂還是松了一口氣,趴到池邊。
「你說什麼?」大野狼一把扣住她的腰,緊緊貼住她光滑的luo背。
「啊……我說……麥大師英明神武,村長我……甘拜下風,以後麥大師說一,村長我不敢說二……你不要舌忝我啦……」明明知道麥大師故意捉弄她,村長還是得投降,因為她赤luoluo的背貼著一副結實的胸膛,她都快被壓扁,這個大色魔還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伸長舌頭舌忝著她耳垂,村長心髒跳得快停了。
「那你說我疑神疑鬼……」
「嗚……我……說過這種話?真是對不起……都是村長我深夜亂跑,麥大師……嗚嗚……關心女朋友的安危,村長我……還……亂發脾氣,胡言亂語,麥大師落落大方……嗚嗚嗚……你不要計較啦。」狼牙上的口水不停滴下來,背後的大野狼喘息聲愈來愈重,正在一點一滴的舍棄理智,村長她感覺到自己愈來愈危險了。
「嗯……那好吧,這次先到此為止。反正你這麼會‘制造情趣’,下次我再看看你想跟我玩什麼好了,真是期待啊。」麥元其狠狠親她一口,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過她。
村長臉紅、身子紅,抓著浴巾慌忙爬出池,沖出浴室——「村長,別把那條濕浴巾帶出去,一會兒還得拖地。」
村長又沖回來,直接把那條濕浴巾扔到他頭上,遮住他的目光,匆匆忙忙套上衣服。
「……這麼對待你的男人啊?」麥元其拉下浴巾。
村長雖然很有一股沖動想要回頭撂狠話,但是那股沖動只在腦袋停留一秒鐘,她牢牢地管住自己的舌頭。
因為她終于發現到,原來這麼多年來,麥元其只是不想跟她玩,才讓她耍著玩,並不是玩不過她。
嗚嗚……村長嚇死了——原來她以前都在老虎頭上拔毛。
好在歡家列祖列宗有保佑……
阿爸啊——我活回來了!
麥元其張開雙臂,倚靠在池邊,笑咧咧地看著她慌亂跑出去的可愛模樣,不知道這個時候告訴她,他和杜御的見面情形,她會不會肯進來幫他擦擦背?
說到杜御……
必須約他出來見上一面,與其說是他打翻醋壇子,不如說,他交了一個笨女友,逼得他不得不親自出面……
幸福村。
有一個讓他很不放心的女友,他如何能夠不出面?
明明前男友已經布下天羅地網想網回她,她還不知不覺,傻傻的自投羅網!
當歡樂樂說出她把杜御放在和陳穎一樣的位置時,麥元其已經明白,就算禁止她和杜御再見面,她也不會當一回事。
麥元其不和她多談,純粹只是太了解她……就像陳穎回來當時一樣,她會拚命翻出她和杜御過去的「友情」來說服他,兩人只會起爭執,不會有交集。
陳穎也就算了,她竟然還把劈腿的前男友回收納入「好朋友」之列,麥元其只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哪怕她只為杜御說上一句話,他都會忍不住掐死她。
這個杜御,這個早已經從歡樂樂的人生里退場的男人,他倒要看看,他究竟臉皮有多厚,曾經傷害過她,竟然還敢大搖大擺接近她!
這個杜御,他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曾經傷害過她,還能讓她不計前嫌,繼續把他當成如同家人般的好朋友!
這個杜御,如今坐在他面前……但是他在干什麼?
這里是「成雙成對一號館」,位在雲煙繚繞的山野間,是頗有名氣的約會餐廳。
來這里用餐的很多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樓上、樓下都已經坐滿人,更不用說景觀台上那幾個需要特別預約的情侶座位,下午過後,在那兒等著看夕陽的情侶雙雙對對。
兩人的位置和景觀台隔著鏡面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用餐的人,從里面卻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景觀台上幾桌客人。
這間餐廳是杜御的朋友開的,透過秘書聯絡,兩人約在這里見面。
但是才剛坐下來,話都還沒說上一句,杜御就一直盯著外面看,不知道他看到什麼,一張斯文的臉色竟然愈來愈陰沉。
麥元其敲了幾次桌面,不見他回過神來,只好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瞧。
這個杜御,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還是不把樂樂當一回事?到底景觀台上有什麼比這次談話更重要——「……這兩人開始約會了?」
順著杜御的視線,麥元其發現兩個熟人,陳穎和馬愛民坐在有名的情侶區,桌上還有一束鮮花。
不過,陳穎不是說……一對夫妻走到離婚的地步,那就說明已經是恩斷義絕了嗎?
那這會兒,杜御那張鐵青的臉是怎麼回事?
麥元其緩緩抱起胸膛,好整以暇看著杜御那張臉,虧他帶著火藥庫來,結果別說手榴彈還沒拿出來,根本連火都還沒點上,整座火藥庫就搬到對面去了。
兩人都已經離婚,夫妻情分已斷,各自有男婚女嫁的權利,前夫看到前妻和男人約會的場面,如果是不爽、輕蔑、不屑,冷眼看待,這些麥元其都還可以理解,但是……臉色鐵青,這又算什麼呢?
杜御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前妻,他根本是整個炸開了吧……
「坐在她對面的,是和平村的村長,他叫馬愛民,根據快樂報報導,馬愛民樂善好施,與人為善,當村長純粹是服務性質,馬家土地多、房產多,主要以收租為業,社區里提到他的人都豎起大拇指,村里不少女孩子等著排隊嫁給他,算得上是一位有為好青年。」麥元其不知道是不是快樂村待久了,八卦報背得滾瓜爛熟。
杜御回過眼來,上下打量他,一臉若有所思。
麥元其也瞥他一眼,這杜御剛才還一臉鐵青,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只是不知道他現在那張沉穩的表情,究竟是「很分神」,還是已經拉回心神,在想怎麼定位他?
麥元其才不管那麼多,快樂村住久了,快樂村口號「快樂自己找」早已潛移默化,他興致一來,站上八卦台,搬來椅子、翹起二郎腿,一邊嗑瓜子,一邊八卦。
「我听樂樂說,陳招男從國中就很多人追,馬愛民是其中之一。」歡樂樂沒改口,麥元其私底下也跟著女朋友把「陳招男」這個名字叫順口了,「這回她離婚回來,馬愛民可以說是火力全開,志在必得,卯足勁了。」
看來杜御是從來沒讀過快樂報,完全還在狀況外,不知道自己的前妻曾經追求者眾,到現在還有痴情愛慕者在故鄉等著她。
麥元其突然發現這快樂八卦報發得好,簡直應該列為民生必需品,人人必讀必備,必要時隨時可以拿來紆壓!
光是杜御臉上一道青天霹靂閃過,麥元其就想大聲拍手叫好了。
「這都多虧有樂樂從中牽線,因為馬愛民從樂樂那里獲得情報,陳招男已經開出第二春條件,只要能讓她的孩子叫出一聲‘爸爸’,並且未來能夠接受她帶著孩子一起嫁,一切都好商量。」麥元其轉頭看看情侶區那兩個頭低低好像在情話綿綿的「情侶」,「看來馬愛民對陳招男用情很深,已經準備好照顧他們母子兩人。」
麥元其瓜子嗑得很順口,完全把今天來的目的拋在腦後。
杜御終于拉回目光,瞅著對面那張嘻笑的臉……他一時不察,竟讓麥元其逮到機會,拿他看戲……
麥元其今天是以樂樂男朋友的身分來見他,竟敢拿他看戲啊——「樂樂從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熱心善良又愛管閑事,以前她總是不讓我一個人獨處,走到哪兒都非要拉著我不可,有時覺得她很纏人,有時又覺得她很可愛,這次回來再見到她,發現她一點都沒變……喜歡吃烤乳豬,喜歡牽我的手,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喜歡我。」杜御眼里滿是他和樂樂過去的回憶和懷念,唇畔勾著寵溺的笑意。
麥元其瓜子嗑到一半,突然被一刀刺來,一把怒火中來,瞪著杜御那雙笑眼。
這家伙到底想怎樣?對前妻余情未了,對前任女友暗送秋波,他是劈腿劈成習慣,還是把自己當成情聖,以為能一箭雙雕?
「每個人都有一段過去,我無法參與樂樂的過去,但不會缺席樂樂的未來,同時我會尊重她的過去里有你的存在這一點。不過我要警告你,你如果真如你所言那麼了解樂樂,相信你也會明白,樂樂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你,那只是因為她少根筋,她把你和陳招男當成家人看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辜負那個笨蛋的期待,也不要再對她產生過多不必要的感情……喂,你有在听我說話嗎?」
這個沒禮貌的家伙!
麥元其順著杜御那雙生冷的眼神往外看,馬愛民這會兒已經湊過去拉起陳招男的手——「嘖嘖嘖,看手相這麼老套的把妹招式我老早就丟在一旁了,居然還有人用……居然還有人上當。喂,你前妻是從來沒談過戀愛?還是說那兩人已經郎有情、妹有意?」麥元其端起咖啡來,繼續看戲。
「你的店今天公休?」
看來杜御也是有備而來,事前把他的底細都模清楚了。
「不,我的店采輪休制度……不曉得你是否知道,順便跟你說一聲,你前妻也在我店里工作,她今天應該是排休。」
看杜御那雙眼楮都已經氣到充血了,麥元其很想揮揮手告訴他,這種時候他就專心去「抓奸」吧,不必勉強自己擠出閑情雅興和他寒暄了,他自己會打發時間。
杜大老板轉過臉來,坐上談判桌,一臉肅色開口了——「你對樂樂的感情我明白了,如果你還指望跟樂樂順利交往,不受阻礙……不管你用任何方法,希望你能夠即刻取消她的假期,讓她馬上回到店里去。」
「她?」局外人還神經很松懈,端著咖啡在看戲。
「我的……前妻。」
他的前妻,卻叫麥元其用老板的身分把人叫回去工作。
「成雙成對一號館」景觀台那可是有錢買不到的情侶席,傳說兩人只要坐在那兒看完夕陽,都能牽手到老,人家和平村村長馬愛民花了多少心血才帶著陳穎坐上情侶席。
麥元其開著喜鵲之門,在這麼緊要的當口——杜御想搞破壞,自己不動手,卻要借他的手棒打鴛鴦……
前妻是狠角色,前夫也不遑多讓——這一對這麼速配,干麼離婚出來害人啊!
麥元其過去一直都以自己的「有個性」為傲,活到今天才開始懷疑他其實看起來「很善良」、很好欺負嗎?
這兩個匪類到底憑哪一點認為自己可以吃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