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黎越和季佳佳兩個人你來我往，差點把沙發都給弄翻了。
忍耐著癢，黎越咬牙，「季佳佳，你最好立刻給我放開，不然我就把你從家里丟出去。」
「我不管、我不管，就算是得爬出去都沒辦法阻止我。」
「季佳佳！」握著她的手輕不得、重不得，偏偏她還抓住了所有的機會捉弄他，黎越臉發紅，深深覺得無奈，他不該和她變得這麼熟悉，不然一點距離感都沒有，她都敢捉弄他了。
黎越都不知道兩人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熟悉，像是同居幾年一樣，當初小心翼翼討好他的女孩變得大膽又放肆，還時常耍賴，總是對人冷漠的他也拿她沒辦法。
「季佳佳。」
「我听不到、听不到。」
兩個人僵持著，誰拿誰都沒辦法，足足閑了十分鐘，因為季佳佳笑得渾身沒力氣而停下來。
被黎越掙開，她癱軟在沙發上，「笑死我了，怪不得你媽媽說你怕癢，居然真的很怕。」
「閉嘴。」有些氣急敗壞的口氣，黎越瞪著她，「如果你下次還做這麼無聊的事情，我就把你趕出去。」
「那你趕好了，反正鄰居沈阿姨會收留我。」不以為意，季佳佳笑得很小人得志，「到時候我就在樓下哭，說你始亂終棄，和我同居不到一個月厭煩了，想換另一種口味，就把我趕出來。」
「你……」听她越說越過分，黎越扶額，「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哪里學來這些話的？」
「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季佳佳聳肩。這些天下班早了，她都會去隔壁陪一會鄰居沈阿姨，跟著看了不少狗血電視劇，里面都是這麼演的。
「你要是敢這麼說……」黎越話說到一半不說了，他覺得再討論這個問題就和季佳佳一樣蠢了，干脆不理她，回房睡覺。
他這樣想著，可人還沒起來，季佳佳卻突然站起來，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哎呀，這麼晚了，我還有事要出去，不和你聊了。」
聊得好好的突然要走？黎越皺眉，「出去做什麼？」
「當然是有事。」季佳佳說著就要走，她沒時間解釋，「完蛋了，現在過去也要幾分鐘，不知道人家有沒有關門。」
「等下。」看她話都不說清楚就要走，黎越下意識伸手拉她一下，「這個時候出去，你不害怕遇到壞人了？」
「拉我做什麼？欸。」季佳佳驚叫一聲，被他扯住的時候，因身體的慣性差點摔倒，穩了幾下還是失敗，對著黎越撲了過去。
「小心。」
撲通一聲之後，房間瑞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響。
黎越倒在沙發上，身上還臥著季佳佳，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沒有半點縫隙，她嫣紅的唇擦過他的臉頰沒有離開。
這樣的姿勢對總覺得最近兩人間有什麼不對的黎越來說實在太過親密，應該毫不留情地推開，最好還要嘲諷一下她這麼笨，走路都會摔倒，以後不能靠近他一尺以內。可黎越卻什麼都說不出，像是被魔法定住了身體。
季佳佳也是，她的眼晴里也有迷惘和緊張，似乎也不知道怎麼面對現在的情況。她雙唇翕動，想將身體挪開，但這個動作並沒有成功，掙扎幾下，非但沒有離開，還靠得更近，不知道是誰主動，也不知道是誰迎合，干渴的唇像是渴望著什麼，緊貼在一起，輾轉廝磨。
房間瑞安靜如初，只有曖昧和起伏不斷，糾纏在一起的呼吸聲。
黎越覺得他一定是被什麼蠱惑了，鬼迷心竅一般，又像是刻意忘記什麼，身體失去了控制，手臂漸漸摟緊了懷中人的腰，幾乎是貪婪地撬開她的唇。
整個人被他翻身壓在沙發上，季佳佳沒有拒絕，甚至主動迎上去。黎越感覺到了她的態度，索取包為放肆，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明明最厭惡別的人靠近他，為什麼會對她做出這樣親近如情人的事情？可黎越沒時間多想，只是順從自己的沖動。
季佳佳的唇出乎意料的甜，像是最酥軟、可口的蛋糕，讓他即便運用所有的理智都沒辦法離開，只能讓自己忘記所有的事情，全身心沉浸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旖旎親密里。
季佳佳和他有同感，兩人什麼話都沒說，就連一聲申吟都沒有，生怕打擾到此刻的感覺。在開始這個吻之前，彼此的心里都是忐忑的，都不明白它為什麼突然到來，直到因為呼吸困難才結束，漸漸回神。
坐起身，黎越收回手，看著季佳佳幾乎被他解開的家居服，一時沉默。空氣像是凝滯了，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
季佳佳悄悄看一眼黎越，見他平靜的表情下面也是緊張，她突然想笑，忍俊不禁，「剛才的事情如果會讓你覺得不自在，可以忘掉。」接收到他的目光，也不急，她慢悠悠地說道︰「反正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不會影響自己的心，至于你能不能做到，那就看你自己啦。嗯，我要出去了，時間真的不夠了。」
黎越的臉色難看，只因為她的輕松、自在，還有那句可以當作沒發生。心底里暗惱不已，難道他還不如一個女生鎮定？沉默了幾秒鐘，他淡淡說道︰「你非要出去，到底是要去哪里？」
「隔壁街上有家店賣的杯子蛋糕很不錯，我剛認識的朋友盧梅她很喜歡吃，可是過來買不順路，我就想提前買了放在冰箱，明天帶到事務所分給大家。」季佳佳無意隱瞞。
「就因為這點事情？」
「是啊。」季佳佳覺得自己很無辜，「這也不算小事吧？那家店真的很不錯，我自己也喜歡吃，只是順便多買些分給朋友。」
「等等。」黎越突然開口道︰「你經常買東西送給朋友？」
「對啊。」
「所有朋友？」
听著他刻意停頓的口氣，季佳佳不解，「也不全是朋友，同事也可以送啊，事務所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多，除了我接觸不到的，都送了，你不會那麼小氣吧？又不是什麼稀有東西。」
臉色僵了一下，他瞥了一眼覺得自己很無辜的女人，「為什麼我沒看到過？」
「啊？」季佳佳有點不理解他剛才的話。
「你說送了很多人，為什麼我沒有接到你的禮物？」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季佳佳干笑幾聲，「你不愛吃甜的，我就沒想到你。」
他睨她一眼，不開口。
「好吧，我承認這不是理由，可是你說過在工作的時候最好別和你扯上關系，我只是遵守約定罷了。」
黎越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看他表情復雜不知道說什麼好，季佳佳也沒心情繼續捉弄他，剛才的親熱讓她的心也亂得很，「好啦，下次也給你一份。我要出去了，你快去健身吧，這些天為了躲著我都要半夜才運動，不累喔？我今天沒時間運動，你可以放心佔著健身室了。」
「我什麼時候躲著你了？」黎越像是被踩了一腳，有些遮遮掩掩。
他確實在躲、著季佳佳，自從上次電梯里的意外，他的健身時間就刻意改變，只因為和她在同一個房間運動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要燒著了，心怦然亂跳。她太熱情、太主動，像是一團火幾乎要把他燃燒，他沒辦法無視，只能躲閃。可他沒想到季佳佳會說得這麼坦白，還是在有了親密接觸後的此刻，顯得他的躲閃格外好笑，有點狼狽。
「你不承認就算了，反正我知道你有躲著我，不過以後是不是可以不要這樣？你覺得很累，我還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
黎越第一次發現被人看透自己是讓人心情很復雜的事情，就像是現在的他在季佳佳面前完全沒有秘密，她遠比他以為的還要了解他。
既然已經被揭穿，他無意繼續偽裝，何況這些日子他並不十分自在，雖然努力無視她的存在，卻還是會因為她改變自己，就像是現在他已經很習慣在晚飯後留在客廳陪著她，即便是一言不發，也比先前一個人的時候感覺好得多。
想清楚這一點，黎越坦然許多，「你不是要出去嗎？走吧。」
「走什麼？」
黎越沒解釋，直接拿了車鑰匙，先一步打開門，「還不走嗎？」
他面無表情，眉梢微揚，季佳佳卻從他的平靜下感覺到什麼，眉飛色舞，「你要陪我一起去嗎？馬上就來。」
自從那天之後，黎越和季佳佳兩人的關系更加微妙。
季佳佳不知道黎越以後是會更靠近她一點，還是她會把他嚇跑，只是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思也在動，不只是不再刻意地躲閃她，眉目、眼神間的感覺更加微妙。
一個眼神、一個淡淡的微笑，都透著兩個人才懂得的曖昧情愫。想到那些讓人心跳加快的小細節，她忍不住低頭笑起來。
被季佳佳突如其來的笑嚇了一跳，和她同在休息室的同事盧梅推她一下，「喂、喂，你又在傻笑什麼？這些天總是這樣，傻乎乎的。」
「啊，什麼？」
「你在傻笑什麼？」盧梅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你剛才的表情好肉麻，你到底在想什麼？一個人在發呆，真是有夠夸張。」
「沒有啦。」
「別否認，快告訴我你到底想了什麼？」
盧梅是季佳佳來到事務所第一個認識的朋友，比起別的律師，同為助理，又有著相同的成為大律師夢想的她們兩個更親近，偶爾閑暇就湊在一起，說些八卦奇聞或者只是這樣吃吃喝喝，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