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為要上班，季佳佳設定好了鬧鐘，誰知她睡得太熟，竟然沒醒來，最後還是被敲門弄醒。
「季佳佳，起床上班。」沉著臉的黎越口氣很不耐煩，敲門的動作凶巴巴的。
「我醒了。」
「醒了就趕緊起來，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準備，逾時不候。」
「好吧、好吧。」徹底清醒過來，季佳佳跳下床，看也不看守在門口一臉興師問罪表情的黎越，直接沖進浴室，「我很快哦，等我一下。」
真是的，明明她昨晚設定好了鬧鐘，還想起來做早餐，誰知道竟然睡到現在，一定是心情很好才睡得這麼熟。一邊刷牙一邊胡思亂想，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忍不住笑起來，臉頰上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
「快點。」
「唔……馬上。」快速地刷牙洗臉，季佳佳綁好了頭發又風一般沖到房間換衣服，生怕黎越會覺得不耐煩，先去事務所，卻沒注意到他雖然惡聲惡氣，臉上的表情卻不是惱怒，反而淡淡的，並不怎麼因為她的遲到惱怒。
「馬上來啦。」換好衣服連忙把資料裝進包包里，她沖出臥室。
「早知道要上班，還能這麼手忙腳亂，你真是夠了。」看季佳佳沖過來，黎越伸手攔住她，讓她不致于沖得太急，撞到什麼，「昨天為什麼不準備好？桌上有早餐，放進包包里。」
「我起床晚了嘛。」她眨眨眼，一臉無辜，
對他的話後知後覺，「什麼早餐？」她下意識看向桌上，果然有一份裝好的早餐，依舊是他擅長的吐司，已經烤好，還抹了她喜歡的草莓醬，已經包好放在那里。
「這是你幫我準備的嗎？」季佳佳簡直不相信，他明明嘴上嫌棄她遲到嫌棄得要命，為什麼還會幫著她做早餐？
「趕緊走。」黎越先一步走出去，衣冠楚楚的模樣，看不出一點半夜沒睡的狼狽，「還等著什麼？不喜歡吃就丟到垃圾桶里。」
「我喜歡吃。」季佳佳笑出聲，裝好早餐跟著出去。
這棟公寓的位置很好，距離事務所並不遠，每天開車過去只雷要十分鐘。
季佳佳坐在車上吃早餐，還不忘看向沉默著開車的黎越，「明天我一定會按時起床，可以幫你做早餐。」
不冷不熱地瞥她一眼，他沒開口。
「其實我真的有設定鬧鐘，大概是壞了吧。」她抱怨兩句，忍不住盯著他瞧，「你不相信我嗎？」
「吃早餐都不能閉嘴嗎？」看也不看她，黎越直接嘲諷，「我本就沒指望你準備得特別完美，平時看著就不著調。」
「可是你昨天還夸我什麼都做得很好。」
「有嗎？」他挑眉。
「當然，別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昨晚明明……」
「閉嘴。」提到昨晚腦海里又冒出那些旖旎的畫面，還有他的狼狽，黎越像是被踩了一腳的貓，有些狼狽，「昨晚什麼都沒發生，你最好都忘記。」
「忘記，為什麼呀？我覺得經過昨晚的事情，讓我更了解你。」
「趕緊忘記。」
「好吧。」季佳佳沒有反駁，心里卻不怎麼服氣，忍不住轉身盯著黎越瞧，看出他神情的異樣，一種叫作喜悅的心情涌上來。她不知道自己的直覺是不是對的，她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害羞，這是不是代表他並不是真的那麼鎮定，只是偽裝，其實昨晚的事情他都記得？
季佳佳想了想，還是決定試一下。
看她突然安靜下來，黎越看她一眼，「待會到了樓下，你在外面等，比我晚五分鐘進去。」
「啊，什麼？」她還在想事情，沒听清楚，「什麼五分鐘？」
「到了事務所你在外面等，比我遲五分鐘進去。」
像是怕她誤會，不等她問什麼，他淡淡地說道︰「如果你不想讓他們誤會我們的關系，最好維持一點距離，新入職場和前輩保持過分親密的關系，對你的人際關系只有壞處。」
「好啊。」季佳佳沒什麼反應，她理解黎越的意思，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是沒關系，現在能和他坐在一輛車上已經是令她很滿足的事情。
說著話，車子已經開進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黎越下了車，看了眼巴巴叮著他的季佳佳，不冷不熱地說道︰「不用緊張。」
臉上綻放出笑容，她點頭，「謝謝你，黎越。」
「沒規矩。」睨她一眼，他轉身往電梯走去。
就在黎越站進去，電梯門馬上就要關閉的時候，季佳佳突然沖進去，讓電梯門關上，
「待會到了樓上，我會在外面站一會，和你坐一台電梯也沒什麼好誤會的吧？」
他面無表情地道︰「嗯。」
電梯平穩地往上走，偌大的空間里只有兩個人。就在上升到六七層樓的時候，季佳佳突然轉頭，推了黎越一把，踮起腳尖把他抵在電梯牆壁上，就像是昨晚他對她做過的姿勢一樣。
兩人靠得很近，黎越立刻想到昨晚的畫面，臉色微僵。
季佳佳比他清醒些，她咬著唇，似乎在猶豫什麼，眼看電梯馬上就要停下，這才開口道︰「你怎麼有黑眼圈了，是昨晚沒睡好嗎？那為什麼沒睡好，是不是因為我？不是說我對你沒有半點吸引力嗎？可是我覺得你表現得和說的不太一樣啊。你可以不回答，我試試看就知道了。」
在黎越還未回神的時候，季佳佳整個人貼上去，留下急促的吻，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季佳佳直接沖出去，不給黎越半點開口的機會。
直到人跑到最遠的角落，季佳佳看著從電梯走出來的黎越，咬著唇笑了。
黎越背對她，步伐看起來十分冷靜，卻藏不住眼底的異樣情緒。
吃過晚飯後不適宜立刻運動，黎越會休息一會，想看看籃球比賽，今天的他卻沒有看到想看的。
「有這麼好笑嗎？你已經笑了半個小時。」他看著電視節目，瞥一眼旁邊一直哈哈笑的季佳佳。
「不好笑嗎？這節目很白痴欸。」
「那你還這麼喜歡？」
「看這比較輕松嘛。」
黎越看她一眼，狀似無意地開口地道︰「這幾天工作怎麼樣？」
「很好啊，反正只是些瑣事，除了今天幫忙接待客戶，一直很輕松。」
「那就好。」
提到今天的客戶，季佳佳來了興致，「你猜這個男人來明正諮詢什麼？」
「什麼？」
季佳佳道︰「他出軌了，想離婚，還不要兩個孩子，來諮詢如果委托我們，能不能多分到一些錢，可是你知道張律師怎麼做的嗎？她直接翻著白眼說既然是自己出軌，就坦白一些，走正常管道分家產，這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你都不知道那男人的臉色有多難看。」
季佳佳湊過去想拉他的手臂，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她暗暗撇嘴，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對他講道︰「我當時差點笑死，也想打他一頓，張律師把他駁斥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律師都罵他，他又羞又惱怒，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對這種事情早已習以為常，黎越實在不懂季佳佳一個局外人這麼得意做什麼？何況她只是身為助理協助案子，又不是她親自做了這件事，「呵呵。」
「你笑什麼呀？」季佳佳對他奇怪的態度也不惱怒生氣，「之前我要給張律師做助理的時候，大家都悄悄告訴我這個女人很不好相處，結果這麼多天做下來，人家很好啊，除了和你一樣，平時不愛笑，對人嚴厲一點，別的並沒有什麼問題，而且她能力很好，手上的案子解決得都很快。」
她夸得一本正經，黎越卻用種很奇怪的眼神盯了她很久。
「怎麼了？」
「沒事。」淡淡地看她幾眼，黎越轉身繼續看節目，神思卻已經跑開。他沒想到季佳佳會在事務所做得這樣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