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樣嗎?」
從她醒來到現在,嚴毅鈞除了上班時間,都會來陪她、照顧她,如果他們真的沒有關系,他又何必留在這里?董事長的特助、設計部的代理總監,光听頭餃就知道他很忙。
「只要他還愛著你就可以。」他回得非常肯定。
「那他還愛著我嗎?」感覺上好像是,但是她是個失去記憶的人,以感覺來下決定似乎太過冒險。
袁成棠給她一記你在說廢話的白眼,「姊,你只是失憶,不是瞎了好嗎?真枉費他天天來照顧你。」
「更正,我只有失去一點點的記憶。」
看她心煩不已的樣子,他想了想,又道︰「姊,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學弟妹結婚那天,你和姊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你怎麼會說……算了反正你也忘記了。」
「我說了什麼?話不要說一半。」這死小子是故意的嗎?
「反正你也不會相信。」他故意吊她胃口。
「你不說,又務麼知道我不信,快說!」關潔書瞪著他,一副他再不說,小心她揍人的表情。
袁成棠故作為難地道︰「你說要搬去姊夫家住。」
她難掩驚愕,「我真的這麼說?!」
他點點頭,「我問你是不是和姊夫和好了,你也不說,只是一直傻笑,而且你的行李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姊,你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關潔書搖搖頭,「完全想不起來。」
袁成棠起身,確定病房的門關上後,他來到病床旁,正經地問道︰「姊,我是你弟弟,絕對不會出賣你,你就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沒有失憶,你是故意習難姊夫,報復他這些年來沒來找你?」
她敲了他的額頭一下,「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他模了模額頭,「你真的失憶了?」
「廢話!」騙他有糖吃嗎?
袁成棠嘆了口氣,「姊夫真可憐,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不知道孤枕能不能成眠?」
嚴毅鈞失眠關她什麼事?明明是這麼想的,她的心卻莫名泛疼,「他也沒跟我說我會搬過去的事。」
他沒好氣地道︰「你也幫幫忙,姊夫是笨蛋嗎?你們又還沒有結婚,他要是說了,你會信嗎?說不定你還會把他當變態。」
這麼說也對。「那……」
「那什麼那,姊夫不說,你不會主動問嗎?」
「我是女的。」
「現在可是講求男女平等的時代,再說了,你們之前都同居過了,該看都該看過,該睡都睡過,有什麼好矜持的……痛!」袁成棠撫著肩膀,她回台灣以後真是越來越暴力了。
「我警告你,要是再這麼口無遮攔,你就給我試試看!」
「好好好,不說就是了,姊,要不讓我幫幫你,如何?」就算她說不要,他也會幫她。
關潔書還未開口,就听到敲門聲傳來,接著嚴毅鈞走了進來。
「姊夫,怎麼這麼早下班?擔心姊嗎?放心,姊除了腦子有問題,其他都很正常。」袁成棠痞痞地道。
「袁成棠,你欠揍!」她怒瞪他一眼。
嚴毅鈞睨了袁成棠一眼,走到病床旁,關心地問道︰「今天感覺如何?」
關潔書不答反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我剛才問過醫師了,等明天做了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後,你就可以出院了。」
不等她有所回應,袁成棠搶白道︰「姊夫,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你覺得姊適合回家嗎?我們住的地方雖然有保全,也有監視器,但畢竟不像你那里門禁森嚴,可以保護姊的安全。」
嚴毅鈞沒料到袁成棠會做這麼大的球給他。
關潔書也傻了,袁成棠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難不成他剛才說的幫忙是指這個?
「不是還有你嗎?」還說是她弟弟,竟然把她往火坑推,就算她曾經和嚴毅鈞同居過,但她全忘記了,嚴毅鈞對現在的她而言就是個陌生人,怎麼能讓她跟個陌生人住?
「你還敢說,我接了你的工作,你覺得我可以每天準時下班嗎?別瞪了,干脆這麼說好了,姊夫,為什麼姊那天參加你弟的婚禮回來後,就說要搬去你家住?」
反正謊都扯下去了,多說一個也沒關系。
嚴毅鈞更加錯愕,袁成棠這謊未免也扯得太大了。
他瞧了眼正在等待答案的關潔書,再望向袁成棠,「你該回去了。」
袁成棠點頭走人。
听到關門聲,嚴毅鈞才說道︰「我那邊有客房,去住我那里,我也比較放心。」撇開謊言,袁成棠的顧慮是對的。
「可是……」
「放心,在你恢復記憶以前,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騙人!男人說這種話怎麼能相信,但不知為何,關潔書有種預感,她最終還是會听從他的安排。
關潔書出院後,嚴毅鈞帶她回到他的住處,然而當她踏進客廳的瞬間,看到那些擺設,她整個人傻住,花花綠綠的窗簾、抱枕,他的品味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顏。
「你的品味還真特別。」跟他的人一點都不搭。
嚴毅鈞表情古怪地看她一眼,「這些都是你弄的。」
關潔書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怎麼可能?這不是我的品味,你該不會是驅我的吧?要不然就是當時我在整你。」
「我也覺得你在整我。」只要有眼楮的都看得出來。
「那你為什麼要讓我整?」他看起來不像是好說話的男人。
嚴毅約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我帶你去客房。」
關潔書追上去,「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停下腳步看著她,「你不會想知道的。」
她眯了眯眼,現在的男人都這樣嗎?話都講一半的,「我想知道。」
「你確定?」
「我看你和小棠才是兄弟,很愛問廢話。」
嚴毅鈞遲疑了一下,才道︰「這是你要的補償。」
「你做了什麼事?」她好奇地又問。
他的目光自她的小臉移開,「我們第一次,你說很痛,要求補償。」
轟的一聲,關潔書有種腦袋被炸開的感覺,她不用伸手去模自己的臉,就能感覺到強烈的熱度自腳底往頭頂竄。
討厭死了,她沒事干麼這麼好奇,難怪他會不好意思說。
「你的技術怎麼這麼差。」話出口後,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這不擺明了是在挑釁他嗎?
嚴毅鈞瞪著她,「你現在是想讓我自毀承諾嗎?」
關潔書干笑了兩聲,轉移話題,「客房在哪里?我看看。」說話的同時,她移動腳步,越過他身邊。
房門都是關著的,她憑著直覺來到右邊的房門口,停頓了下,轉過身,打開另一間房門,這里是主臥室,只是……
窗簾、床單和客廳一樣,花花綠綠的,天呀!他怎麼忍受得了?
「你為什麼不把這些東西都換掉?」轉過身,她不解地問道。
「你買了十套。」擺明整他。
他又不差這十套的錢。關潔書正想這麼回他,卻見他臉上閃過痛楚,她頓時明白,這些是她買的,要是換掉了,就等于他們之間的回憶又少了。
原來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想念她。
不知道是因為太感動,還是體內的沖動因子倏地增加,她上前幾步抱住他。她閉起眼楮,用身體去感受他,寬厚的胸膛、熟悉的味道,這個男人讓她感到心安。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嚴毅鈞一跳,他本想推開她,但那柔軟的身子、淡淡的香氣讓他舍不得。
他緩緩抬起雙臂,想抱她又猶豫不決,她失去了他們的記憶,所以肯讓他接近,若是有一天她恢復記憶,她會原諒他的趁虛而入嗎?
正想著,一道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他微愕,對上正好抬起的小臉。
關潔書不好意思地道︰「我肚子餓了。」
「我听到了。」
「家里有吃的嗎?」
嚴毅鈞心念一動,她說的是家里,不是你家,「面條或水餃,選一樣。」關潔書眼珠子一轉,「兩樣都想吃,怎麼辦?」
他拉開她,轉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她問道。
「去煮給你吃。」他頭也不回地回道。
望著他的背影,關潔書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