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的,王子霏都沒什麼睡意,睜著兩顆大眼楮直盯著床幔上那繁復的藤蔓織花。瞄了眼身側同樣也沒睡意的岳涯,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喂,岳涯,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只是厘清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岳涯語氣顯得有些凝重。
「那你有想過接下來要怎麼做嗎?」翻過身,手枕在頭下看著平躺在床外側,臉上透著一抹孤獨和沉寂的岳涯。
听岳涯提起他小時候,德順公公時常會帶著很多難得一見的小玩意來看他,或者是他愛吃的小點心。
岳涯說他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發著高燒,哭著喊娘,迷糊間有一個男子焦急地出現,半夜背著他安慰,還說了很多事情,甚至還唱了一首童謠哄他睡覺、喂他喝藥。
後來他迷迷糊糊睡著,醒來後那男子就不見了,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作夢,但現在回頭想想,那人應該是皇上。
皇上既然這麼疼愛他,為何又要將他遺棄在民間,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岳涯沉默片刻,「如果可以,我想帶著你一起到關外去,什麼事情也別管。」
「你這是逃避,事情沒有處理解決,你就算到了天涯海角,那人還是會追殺你的。」王子霏凝眉瞅著他,「不對,等等,為什麼你自己到關外還要帶上我,你這樣會連累我……」
「你不是也喜歡關外?」
「是這樣沒錯。」
「我也喜歡關外,甚至想拋下一切就在關外隱居,既然你也想去,我想不出來有什麼理由我們不可以一起結伴同行的。」
「可是你這樣會連累我啊,我不想跟你一起亡命天涯啊!」她嘴上說著違心話,她都蹚了這渾水,也不怕被他拖累,就是他又提起兩人未來的事,讓她有點心慌,不知如何回應。
「等事情都解決完了,再一同出關不就行了,你現在就算想拋下一切逃跑,你認為那人就會放過你?」
「自然不,那人可不是善類,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你會不知道?」王子霏戳戳他的手臂問著,早一些知道他的計畫和謀算,她也能有規畫。「我們先別討論未來的事情,你先說你接下來想要怎麼做?」
「明日我約了……」岳涯濃眉突然一蹙,黑眸射出一記寒光,翻身將王子霏壓在身下,強健的手臂緊緊圈住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她眼一瞠,生氣的捶著他,低聲怒喝,「岳涯……你做什麼,還不快放開我?」
「噓,別出聲,有人來了……」幽黑的眼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挑眉盯著屋頂,話才說一半,突然低頭吻住她因詫異微張還來不及闔上的紅唇。
岳涯身上那火熱的男性氣息突然迎面撲上,霸氣的封住她的唇,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令她驚駭的瞪大眼,一時之間忘記了該怎麼反擊。
「子霏,把你的嘴張開。」他溫柔舌忝吮著她水女敕的唇,含糊的命令,濕濡的火舌不斷探進她香甜滑女敕的櫻桃小口,挑逗著她。
她搖頭,沒有過如此親密經驗的她驚慌的想逃避,屏著氣息不斷退縮,卻怎麼也逃月兌不開他霸道的禁錮。
「上頭有人正盯著我們……」他吻著她的耳畔,在她耳邊魅惑著呢喃告知。「乖,不入戲那人不會相信的,把你的小嘴張開,不要怕……」
他魅惑的嗓音在她唇間誘惑的低喃,讓她下意識的張開小嘴,任由他火燙唇舌探進蜜腔之中。靈舌探入她小嘴里,火熱的逗弄她的舌尖,想與她纏綿。
透過微微晃動的紗帳頂,她迷蒙的眼眸隱約間看見屋瓦被人偷偷掀開,有一雙泛著銳利眼眸正直盯著她跟岳涯。
這讓她不得不暗暗咬牙,心下咒罵了聲,這變態老女人,竟然派人來偷看她跟岳涯有沒有真如她所說的行周公之禮!
既然人家不怕長針眼,她還怕他看不成?這變態老女人,遲早要收拾她!
只是,為了演這場戲她可真是犧牲,連清純都雙手奉送給岳涯這家伙,她虧大了。
「認真點,你不想被人看出什麼破綻吧。」
岳涯火舌像是惡霸般的長驅直入,霸道的探入她柔女敕的蜜腔里,霸氣的挑逗著她的紅唇,逼得無路可退的她只能回應著他強悍鷙猛的掠奪席卷。
「唔……」她被他抱得好緊,又被他熾熱的親吻吻得胸口發疼、頭昏眼花。
隨著兩人親密的動作,一抹奇異的騷動在她身體里奔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無辜的眼神搖頭望著他。
他俊目中閃爍著異樣熱情的光芒,低頭細吻著她染著惶恐的眼眸,輕哄,「子霏,別怕……」
他的吻蜻蜒點水般在她漾著緋紅的臉蛋上游移,之後繞過她的頸子,張嘴將她熱燙的耳珠含進嘴里輕咬,熱情銷魂的舌忝蝕著她敏感的耳畔。
他熱情的吻所到之處令她的身子不時竄起一股令人難受的麻癢,她承受不住得幾乎想尖叫。
懷中這小女人這幾個月來變化很大,當初的瘦骨嶙峋、臉上帶著稚氣,現在皮膚較為白皙了,整個人變得嬌俏秀麗,添了一絲柔媚女人的氣息,就像一只正破蛹而出的蝴蝶,讓人不由得期待著當她展現芳華的那一天。他勾引著她體內不明的期待,那股男性氣息籠罩著她,讓她的意識變得迷離,渾身虛軟發麻。
「嗯……」她不由自主地逸出申吟,下意識將雙手搭上他的肩,她回應著他熾熱又多情的吻。
她的回應令岳涯喜出望外,更加熱情的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意猶未盡地與她糾纏,嘗遍她嘴里的每一寸甜蜜。
他順著柔美的肩頸一路摩挲、吸吮,往下游移,隨著他熱情地逗弄,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她像是要迷失在他熱情里,內心更是隱隱升起一股渴望與期待……
她嬌軟的嚶嚀聲喚醒他壓抑的沖動,縈繞在鼻間的少女幽香蠱惑著他瀕臨失控邊緣。火燙的大掌隔著單薄的衣物在她的嬌軀上游移,唇舌在她性感的鎖骨上徘徊打轉。
這時,屋頂上的偷窺者輕手輕腳的將瓦片放回,再度消失在夜色之中。
感受到那道犀利目光消失,岳涯這才停下動作,但整個人趴在她的頸窩間用力喘息,並聞著她讓他銷魂的幽香,眷戀不已的摩挲著她細女敕的肌膚。
他失控的想不管不顧讓懷中的小女人真真實實的成為自己的女人,想折斷她的羽翼讓她停留在自己身邊。在那人離去的當下,他很想朝著屋頂上的人怒喝,要他繼續當個偷窺者,這樣他就可以不管不顧的將這一切推給那幕後指使者……
王子霏氣息不穩的拍拍他的後背,「人……走了……是嗎?」
「嗯。」岳涯鼻子再次摩挲她的粉頰,火唇眷戀不舍的含吮著她水女敕的下唇回應。
「觀眾都走了,你還不放開我?」她拚命調勻紊亂的氣息,故意僵著嗓音問他。
「不想。」他搖頭,想繼續當個登徒子。
「不想?我們不是只在作戲!」體內那股不知名的騷動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平息退下,她其實也不是很好受,可是她總不能厚臉皮的說繼續吧,她沒這麼開放。
岳涯毫不避諱的說著自己的企圖,「我不想作戲!」
他將她緊擁入懷,再度吻著她,強悍撬開她的唇舌,霸道的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的粉舌纏卷舌忝吮,霸道的玩著挑情的追逐游戲。
他更加深入的吻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掄著粉拳捶著他健碩的胸膛,掙扎著抗議,「我沒法呼吸……」
瞧著她漲紅的臉蛋,似乎真如她所說,岳涯這才意猶未盡的松開她,卻還是眷戀不舍的不停止與她纏綿的動作。
「子霏,你的味道真好……就像朵清晨即將盛開的嬌艷花兒,讓我根本舍不得將你松開,想在你還未綻放之前就將你摘下,帶回自己屋里,不讓人看見你的美麗,只有自己一人看見你綻放芳華時的美麗,你說怎麼辦才好?」他的大手甚至隔著衣物稍稍使力捏著她。
「你這混蛋,說好作戲……」用力捶著他提醒。岳涯這該死的臭男人,她犧牲了初吻,已經很虧了,他竟然還想要得寸進尺!
「如果我不想作戲呢?我想跟你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子霏,你會如何做?」他食指輕輕沿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一一細細勾畫,魅惑的問著。
「你在胡扯什麼!」她憋著紅臉,僵著嗓子,壓抑著紊亂的心緒,嬌叱了聲。「什麼真正夫妻,你現在不是我老公嗎?」
岳涯捧著她的臉蛋,正式且嚴肅的對著她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子霏,我沒有胡扯,我想跟你做一對真正夫妻,想當你名正言順的丈夫,我不想放你走,我想跟你一起白頭到老。」
「呃……可是……可是……」望著他沒有任何一絲戲弄的誠摯眼神,王子霏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從嘴里跳出來了,岳涯的真情告白總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很想答應他,可是心底仍有猶豫。
「可是什麼?」
「可是我們之間沒有進一步的情感交流,如何做一對真正心靈相通的夫妻?沒有情感,在床上做那件事情……不就跟路邊的畜牲沒兩樣嗎……」
王子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岳涯說出這種話,她是對岳涯有好感,但她的心思和岳涯的一樣嗎?
「感情交流……是指?那你希望我怎麼做?」他目光貪戀的凝視著她的小臉,沙啞問著。
「好歹……好歹……展現給我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喜歡我、多喜歡我……我也能接受你……然後……然後……」她結巴的說著,覺得舌頭都快打結了。
他捧住她的臉,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她,片刻,語氣不容質疑的說︰「子霏,男人跟女人談情說愛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情便是,我喜歡你,想和你過一輩子,我這一生除了你,誰都不想要!從在黑旗山上時我便喜歡你了,只是因為命犯孤煞,逼得我只能對你收起一切妄想。
「光是用言語並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情感,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表達我的心意,你才會真的相信、真的願意繼續待在我身邊,但我會盡量做到你滿意的,給我一個留住你的機會好嗎?」
岳涯……岳涯這男人還真是能說,就算是現代男人也說不出這一番感人肺腑的情話啊!
她羞紅了臉,一顆心劇烈跳著,幾乎快迸出胸口,嬌嗔的抱怨,「真是的,真不該要你這麼說……听了你這樣的話,我若再拒絕豈不是太無情了……真討厭,你何必這麼認真說話……」
岳涯見她這陷入糾結的可愛模樣,滿意的勾起嘴角,啄了下她苦惱而噘起的紅唇,捧著她艷紅的臉蛋,「那就不要拒絕……你也可以看看我還能多讓你討厭……」話落同時,他灼燙火唇再度覆上了她的紅唇……
「夫人、夫人!」小廝三兩急急忙忙地跑進赤霞院。
「三兩,你這麼急做什麼?」王子霏拋下手里那把喂著姜燕的五谷米問道。
「夫人,姜府的管事來了,說姜大人受傷了,想著夫人嫁到飛雲山莊後一直未回門,十分掛念您,請您回姜府一趟探望姜大人!」
「讓我回去?」她抱起姜燕詫異的提高嗓音。
「是的,這姜府管事就在前廳,不知夫人您是否要前去一見?」
王子霏走到窗邊望了下外面天色,「不了,三兩,你讓羅管事跟老王說,今天天色有些晚了,待莊主回莊後,問過莊主的意思再行決定,我既然嫁給了莊主,就得先詢問過當丈夫的意見才能決定。」
「好的,小的這就去。」三兩躬了身後,又飛快地往前院大廳跑去。
王子霏歪著頭看著懷里抱著的姜燕,皺著眉頭問︰「阿燕,你說,你那個沒天良的爹找你回去做什麼?」姜燕搖頭。
「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岳涯克妻只是謠言,追著我討要回那筆嫁妝,還有詢問皇後交代的任務,這兩樣都有關系……」她一邊在屋里轉圈,一邊摩挲著下巴分析著,「皇後這事還好對付,至于岳涯這事……你說他會不會讓我把莊主夫人的位置讓給姜美玉啊?」
姜燕輕笑一聲,「你都嫁給岳涯這麼久了,難道還能叫你和姜美玉換回來嗎?」
「也許有可能,姓姜的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也是,他們就眼巴巴想著、看著、念著,你趕緊被岳涯克死,好名正言順拿回那筆嫁妝。」姜燕氣憤的拍了拍翅膀。
「那你說我該怎麼應付?」
「你這麼厲害都不會應付了,我怎麼會?」姜燕也很苦惱,「要不你問岳涯好了,他應該有辦法整治那一家人!」
「這種事不需要岳涯出面,想要跟我要人沒有,要嫁妝更是不可能!」王子霏氣憤的說著,「嫁妝是我的,岳涯
的人更是我的,這兩樣都是我的,誰敢跟我搶,我就跟他拚命!」
這話正好被剛進門的岳涯听到,雖然她說他跟她的嫁妝一樣重要,但他已經很高興了,尤其她後面又說他是她的,誰跟她搶就跟誰拚命,這讓他更是開心得說不出話。
無聲無息的走至她身後,伸手從後面一把圈住她,薄唇摩挲著她的粉頰,故意反問著,「跟誰拚命?」
「啥!」他這一問,王子霏自然知道自己方才的話全被岳涯听去了,紅暈瞬間染紅耳珠子。王子霏懷中的姜燕識時務的從她懷中跳下,往外廳跑去。
「想跟誰拚命?你還沒回答我。」
她尷尬的笑,「自然是……誰要搶走我的嫁妝,我就跟誰拚命!」
「還有嗎,我听到的好像不只這一點?」岳涯漾開濃濃笑意,故意問著。
王子霏尷尬的咬著下唇月復誹著,這討厭的岳涯,明明已經偷听到她說的話,卻還故意要逼問她,太壞了!
「當然只有這一點,你不知道我死要錢的嗎?誰覬覦我的財產我就跟誰拚命!」
「子霏,你都沒有發現嗎?」岳涯讓她轉過來面向自己,扯著嘴角問道︰「你說謊時兩個耳珠子會變紅!」
她瞠大水眸,火速捂住兩個耳朵。
只見岳涯圈著她,將臉埋進她頸窩里狂笑,「子霏,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喂,有人像你這樣挖坑騙人的嗎?」她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笑得抽搐的背脊。
「好了,不逗你。」他止住笑意,擰了下她泛著淡淡嫣紅的粉頰,「只要我知道你會為了我去拚命就好!」
「喂,誰說的……」被他這樣戳破,害得她想要反駁都心虛得差點咬到舌頭。
「為夫口是心非的娘子說的。」岳涯俯身吻住她想抗議的小嘴,一把抱起她往鋪著軟墊的矮榻走去。
「誰讓你……啊!」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嚇了一跳,雙臂連忙圈住她的頸項。
可惡,自己不過昨晚同意不再拒絕他,今天就得寸進尺的把她吻得暈頭轉向,現在更是用為夫自稱了!
「說到你嫁妝這事,明日我陪你回姜府一趟吧。」他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親密相依,「方才回山莊之時正巧踫上姜府管事,為夫已經回復他,明日會與你回去探望姜大人。」
听完他私自做的決定,她秀眉皺起,不認同的盯住他。
「我知道你並不想回去,但你嫁到飛雲山莊來後的確尚未回門,禮數上說不過去,為避免落人口實,這一趟還是得走的,你認為如何?」兩指輕輕捏了捏她的下顎,征求她的意見。
王子霏眉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想了下,勉為其難的同意,「好吧,不到姜家走走看看,皇宮里那女人也是會起疑的。」
她不想前功盡棄,況且姜家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平靜,過去打探一番也好。
「言歸正傳,你知道我今天跟誰見面了嗎?」他兩指輕撫她糾結的眉頭。
「誰?瞧你這麼慎重的模樣……」她眨著困惑水眸,歪著頭望他,突地眼楮一亮,「你該不會是去見……二皇子了吧?!」
四年前,二皇子被皇帝外調到豫州監軍後就從未回過京城,日前岳涯已經在心中生出讓二皇子回京和太子互相牽制的念頭,入宮晉見皇帝時,曾經提過他在京城沒什麼樂趣,想見個朋友都見不著的。
一直以來十分關心岳涯的皇帝,自然知道他跟二皇子情誼深厚,當下便允諾近期會讓二皇子回京,沒想到皇帝為了將岳涯留在京城,竟然這麼快就將二皇子調回京城,看來他對岳涯還真不是普通的疼愛。
岳涯點頭,「為夫假借巡視鋪子名義,出了京城後直往其昌縣,而後繞小路前往二皇子回京必會經過的永裕鎮,在那里與他悄悄踫面會合,同時將你發現的那件事轉告二皇子,相信二皇子回京後必會有所行動了。」
「你這麼確定?」
岳涯點頭,帶著一絲冷漠的眸光看向窗外,「當年二皇子會被皇上調離京城,有一部分是皇後在後面策動迫害的,皇上除了磨練二皇子之外,也是為了保護二皇子,因此這四年來才從不宣他進京入宮。」
「你認為二皇子會把握這機會扳倒皇後嗎?」
岳涯點頭,拿起一旁小茶幾上的紫砂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涼茶淺呷一口,將當年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告訴王子霏。
「二皇子自小被太子處處打壓,有幾年沉貴妃為了表示對皇後的忠心,甚至還逼著二皇子服下毒藥,直到二皇子到了豫州後半年,一次德順公公以返鄉祭祖的名義離京,中途悄悄繞到豫州為二皇子帶解藥去。同時讓為夫以買賣經商為由,經過豫州時順道探望二皇子,其實是德順公公委托為夫帶上一名精通解毒的大夫前往為二皇子解毒。」
「這……皇後心腸實在狠毒,竟然這樣禍害皇室子嗣,而沉貴妃竟然也這樣狠心禍害自己兒子,難道她不心疼嗎?」王子霏雙手捂著唇,瞠大雙瞳,有些難以相信的望著岳涯,忿忿不平的問。
岳涯放下手中已空的茶盞,頗為無奈的吁口長氣,「這皇宮里每一個人背後都是錯綜復雜的權勢糾葛,看似金碧輝煌,卻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殘忍世界。有時你看對方似狠心,可這狠心的背後,卻是委曲求全的保護,例如沉貴妃,她喂二皇子毒藥,身為母親的她比任何人都心痛,可為了保護二皇子的性命她必須這麼做,她不對皇後表示效忠,二皇子就活不到離開京城,了解嗎?」
「看來,沉貴妃跟二皇子也很無奈啊……」
「所以你說這仇,二皇子會不想報嗎?他比任何人渴望有報仇的機會,只要有一點契機他絕對不會放過的!」岳涯稍微再同她提起一點皇家秘辛。
說到這個,王子霏眼眸突然瞇起,食指指著他,「既然皇後要一個人的性命這麼簡單,為什麼唯獨不敢明目張膽的取你的性命,反而這般大費周章?」
「除了我們的商團掌管了大齊的商業命脈和朝廷關系外,你認為飛雲山莊還有什麼原因,可以在大齊屹立了多年而不衰敗?」岳涯深幽眸光落在遠處,反問她。
「不知道,不過我想那原因應該是皇後所忌憚的,所以她才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你下手。」王子霏搖頭。
「飛雲山莊里有一支暗衛,多年來始終在暗中保護著大齊皇帝與飛雲山莊莊主,一旦大齊皇帝或飛雲山莊莊主橫死,這支暗衛便會出動,將仇人全族殲滅。一百五十年的仁武帝不幸死于毒殺,那一晚,下毒手的宰相及其族人三千五百人一夜之間全被殲滅,甚至連剛出生的嬰兒也不例外,即使是遠在邊關的遠親一樣無一活口。一百年前,飛雲山莊的莊主岳青龍橫死,下手的是二房庶子,後來暗衛出動,一樣一夜之間,二房的人從上到下連粗使丫頭無一活口,甚至連妻妾的外族沒有一人幸免于難。」
「只要莊主橫死,對方便會慘遭滅族,那為何皇後還敢買凶殺你?」難道她恨岳涯恨到連命也不要了嗎?
「差別在于,飛雲山莊莊主只要是在京城方圓三十里內出意外,這支軍隊便會出動,但只要出了方圓三十里,軍隊便不會出動,這樣了解嗎?而若就算在三十里內遇害,只要主使者藏得深,軍隊也無法查到。」
王子霏恍然,「原來如此,難怪那些刺客從你一入關就開始追殺你。」
「沒錯。」
「這三十里的事我想那岳頃並不知道吧,他要是知道還敢霸佔你這莊主位子嗎?」這樣經他稍微一講解,所有來龍去脈她大致了解了,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個很可笑的人物。
「這事只有新舊莊主交接之時才會知道,他自然也是對這事毫不知情!」
「說到他,這岳頃怎麼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樣,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毫無他的消息,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幕後似乎有人操控著,我還在調查,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短期內他是不會跑出來作亂,所以無須太過擔心。」岳涯捧著她擔憂的臉蛋,「如果你擔心岳頃會突然出現對你不利,我把黃超跟馬瀚留下來保護你。」黃超跟馬瀚是自小就跟著岳涯的,跟福嬸一樣對岳涯是絕對忠誠,岳涯現在竟然要讓他們來保護她,這讓她感動不已。
但她還是拒絕了,「留給我做什麼?我都待在山莊里,哪里需要他們兩個大塊頭保護,別了,我若是要出門,再帶上山莊的護衛便成,你出門在外,就算是在京城里也不能不小心,你可別害我年紀輕輕就守寡啊,我可不想背上克夫的罪名,別害我!」
岳涯沉笑兩聲,曲起兩指擰擰她的俏鼻,「放心,為了不讓你成為寡婦,為夫出門在外一定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