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博回到姜府便即刻前往姜老夫人的院子向她問安,同時向她說著王子霏所提出的條件。
姜美玉連同王氏一听到姜世博是自王子霏那里回來,便不放心的也趕緊趕過來,想要听听姜世博是怎麼跟她說的。
她們母女才剛進到院子,便听到姜老夫人憤怒拍桌的怒喝聲傳來,母女倆互看了一眼便趕緊撩起裙擺跨過門檻進屋。
「我絕對不允許將那煞星寫進族譜,承認她娘張氏的身分!」姜老夫人氣呼呼的怒喝,「她更別想把張氏的那一份嫁妝帶走!」
「老夫人,您在生什麼氣呢,別氣壞了身子啊!」王氏趕緊上前順了順姜老夫人的後背,輕聲細語的安撫。
「听听你那不中用的丈夫說了啥,竟然同意那煞星提的條件,這分明是想氣死我!」姜老夫人直指著差點把她氣得七竅生煙的不孝子,說著說著又用力拍了幾下桌案。
「老夫人,那個姜厭是怎麼說的?」王氏語氣輕柔地問著。
「這事你不用知道太多,我同母親商量即可。」姜世博擺明了不想讓她們母女倆知道王子霏所提的條件。王氏一听馬上朝姜美玉使了個眼色。
一接收到母親的眸光暗示,姜美玉連忙開口反駁,「爹,這事可是跟我有關系,怎麼可以不讓我知道?」
「婦道人家知道那麼多事情做什麼?」姜世博煩躁的擺手,不想多說。
「這事與她們兩人有關,你以為自己可以瞞她們多久?瞞到你把那煞星寫進族譜嗎?」姜老夫人听他這麼說火氣更旺。
寫進族譜?姜美玉見自己父親不想多說的模樣,頻頻詢問︰「爹,姜厭那個煞星是怎麼跟您說的,您快說啊!」
「她要求她與她娘張氏必須以嫡長女和正妻的身分寫入族譜,同時將張氏的嫁妝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什麼?!」一听完,姜美玉及王氏都不約而同的驚呼。
「我反對!」姜美玉一開口就大聲反對。「那個煞星跟她娘憑什麼入族譜,那我跟我娘算什麼?」
王氏一雙漂亮的眼眸馬上蓄滿淚水,哽咽地問︰「老爺,你不會答應她的要求吧……」
這麼多年了,丈夫並未將她或張氏納入族譜,就算美玉得他寵愛,她們母女兩人也未寫進族譜成為名正言順的正妻嫡女,要是丈夫答應讓姜厭把她跟張氏寫進族譜,那自己和美玉算什麼?這十幾年來的苦與隱忍不就白吃了,不,她絕不同意!
「我這不是回來跟母親商量了嗎?」姜世博衣袖一甩,悻悻的回應。
「商量什麼,這兩件事情我絕對不會答應!」姜老夫人又重重的拍了下桌面,怒聲一口回絕。
「莫非母親您想讓美玉嫁給克死七個妻子、身分低賤的岳涯?」姜世博冷聲提醒姜老夫人。姜世博這麼一反問,屋子里三個女人全都噤聲。
「姜厭說了,除非同意她所提的這兩點,否則她是不會回姜府嫁給岳涯。」
「這不知好歹的混蛋,她出生時就應該跟她娘親一起封進棺材里!」姜老夫人氣呼呼的怒罵。「今天就不會讓她大逆不道的威脅我!」
「娘,姜厭當初若真的被封在棺材里,今天就沒有人可以代替美玉嫁給岳涯那個大煞星。」姜世博冷然的提醒姜老夫人。
「你這混蛋是想氣死我嗎?水茹是你的妻子,美玉是你的女兒,你不為她們母女著想,盡替那煞星說話?」
「母親,孩兒沒有忤逆您的意思,只是陳訴事實罷了,再說,即使姜厭我不怎麼喜歡,從出生到那天她回京之前沒有見過她一面,但姜厭怎麼說也是我的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
「听你這意思,你是要妥協答應那煞星的要求嗎?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姜老夫人氣呼呼的提醒他。
「娘,姜厭的母親張氏本來就是孩兒明媒正娶的妻子,孩兒當初用大紅花轎抬她進姜府,在大廳之上眾人面前拜過天地,她是進入祠堂拜過祖宗的正妻,父親在世時也只承認張氏是姜家唯一的媳婦。」姜世博不甚情願地提起往事。
姜世博這話一出,王氏馬上淚眼汪汪的哭倒在姜老夫人腳邊。「姨母……表哥、表哥太沒良心了……當年表哥可也是對水茹承諾過水茹是他唯一的正妻啊……如今那煞星一出現,他就不認水茹跟美玉了……」
「你這混蛋沒良心的,你也不想想當年水茹為你吃了多少苦,你竟然這般薄情寡義?」姜老夫人憤怒的指責著姜世博。
「母親,孩兒沒有忤逆您的意思,孩兒說起這件陳年往事只是要告知您,只有這麼做才能讓美玉免于禍害,只要母親您答應姜厭那兩個條件即可,孩兒會讓水茹跟美玉出府,待姜厭出嫁出事後,孩兒會再正式將她們母女兩人接回來,屆時水茹的身分便會是堂堂正正的刑部侍郎夫人,沒有人敢再質疑。」
姜世博耐著性子將自己的計畫告知母親,說明如何解決王氏在姜家身分上不清不楚的問題。
「要是姜厭那災星一直沒有被岳涯給克死,豈不是害了水茹母女兩人?」
兒子的提議姜老夫人是有些心動,水茹和美玉的身分問題多年來一直困擾著他們,始終找不著解決方法,兒子的提議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只要姜厭被克死,水茹她們母女兩人的身分便可獲得解決。
當年兒子與水茹情投意合譜出戀情,無奈老爺反對他們兩人,要兒子娶張氏為妻,老爺意外過世前還曾經讓兒子跪在他面前發誓,絕不能將水茹扶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母女倆的身分才一直未寫入族譜。
在府里所有人都將水茹當成當家主母一樣恭敬侍奉著,可老爺在世之時就已經嚴厲申明張氏才是他唯一承認的兒媳婦,是姜家的少夫人,任何人都不準覬覦她的位置,兩女爭寵,兒子便給水茹一個翻身的機會,發話誰先生下孩子誰便是他的正妻。
無奈水茹肚皮不爭氣,竟晚了張氏兩天生下孩子,注定她就是侍妾的身分。
就因為這兩件事,讓水茹母女的身分名不正言不順,做起任何事情都心虛,她也因此怕落人口舌,至今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將中饋大權交給水茹。
「不會的,孩兒找人算過岳涯那七名妻子的八字,全是大富大貴之人,連大富大貴之人都能被他給克死,姜厭還能不被克死嗎?岳涯所迎娶進門的妻子沒有一人可以坐穩飛雲山莊莊主夫人寶位半年,這點母親大可放心。」姜世博胸有成竹的說著自己的盤算。
「半年?」姜老夫人挑眉看著姜世博。姜世博點頭。
「如若只是半年的時間,這就可以讓水茹她們母女兩人稍微委屈一下,半年後再換個身分,大紅花轎的把水茹迎回姜府,屆時一切就名正言順了。」姜老夫人拍了下手,滿意的點頭,「水茹,你就忍耐個半年,這半年娘會好好補償你的,待半年後讓世博用花轎將你迎娶進門,屆時你就是堂堂正正的侍郎夫人,你看如何?」
王氏抹去眼角的淚水,「一切全憑母親作主。」
「那就這麼辦。」
既然王氏同意了,姜老夫人便滿意的點頭。
「母親,至于張氏那些嫁妝……」
「我們姜府庫房里其他不值錢的東西還會少嗎?她想要就讓她把那些抬走!」姜老夫人冷笑著,嗤,想要張氏那些嫁妝,邊上等著去!
姜厭這煞星她一分一毛也別想拿走,那些全是要給她的寶貝孫女美玉的嫁妝。
「子霏,到了,我們下車吧,我爹說一定要宴請你,感謝你救我一命。」魏芙蓉看了眼這在太陽底下招牌閃閃發亮的滿福樓,轉過頭開心的拍了拍王子霏的手說道。
王子霏方才順著她的眸光看到氣派非凡、在現代肯定是六星級飯店的滿福樓。
這滿福樓在這里一定也是達官貴人進出的地方,這種地方豈是她這種跟個乞丐沒兩樣的寒酸百姓可以進去的。
「芙蓉,我看算了,這種地方不是我可以進去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在這種身分階級明確的古代,不是有銀兩就可以隨便進入任何地方的。
「講那是什麼話,你跟我在一起,我看誰敢轟你,我們趕緊進去吧,我爹肯定到了,我爹平日很忙的,他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魏芙蓉不給她機會拒絕,拉著她的手便下馬車。
一見到她,滿福樓外邊招呼的店小二馬上上前親切熱烈地招呼著。「魏小姐,您來了?丞相大人在方才已經到了,這會兒已經在雅座里等小姐您……」店小二阿諛奉承的話說得口沫橫飛,扯笑的嘴角幾乎要咧到海角天邊看不到盡頭了。
「嗯,帶路吧。」
「魏小姐請您跟小的來……呃,這位是……」店小二才要領著魏芙蓉進入滿福樓,夸張的笑臉突然間收斂,眼底閃過一絲鄙夷的指著一旁的王子霏,「這位姑娘是魏小姐您的丫鬟嗎……」
「她是我爹今天要宴請的重要貴賓,店小二我警告你,你再繼續用你的狗眼低看人,我會讓人把你的狗眼挖掉。」那抹鄙夷神色並未逃過魏芙蓉的眼楮,她冷起臉厲聲警告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
店小二一听,立馬用力摑了自己兩巴掌,「魏小姐請息怒,是小的狗眼視人不清,請魏小姐原諒!」
「算了,別這樣,這里本來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王子霏扯了扯魏芙蓉的衣袖,她都覺得自己現在這一身打扮說是魏芙蓉的丫鬟都太看得起她。
「胡扯什麼,你可是我爹邀請的貴賓,我們別拖拖拉拉了,我爹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我們別讓我爹等啊。」魏芙蓉拉著她隨著店小二走進滿福樓。
魏芙蓉一進店里,本來坐在滿福樓大廳里用膳、閑話家常的一些穿著打扮皆十分貴氣的男子們,紛紛站起身來向她問好——
「魏小姐,張榮見過魏小姐。」
「魏姑娘,許久不見了,听說您……」
「魏小姐是前來……」
魏芙蓉眼里像是沒有他們的存在似的,直接越過店小二,拉著王子霏便往二樓走去,這一幕看得王子霏心底直狐疑,直覺魏芙蓉的身分不低,自己剛剛隱約听到店小二說什麼大人的。
「芙蓉,你不理那些人好嗎?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像與你很熟啊!」
「不用理他們,他們全是我爹的門生。」魏芙蓉捂著嘴在王子霏耳邊小聲地說著。門生?看來魏芙蓉的爹官做得很大。
「你爹是當官的?」王子霏想確定的問。
「是的,芝麻小闢一個的。」魏芙蓉點頭,指著前方一間有侍衛把守的雅座。「那是我爹的侍衛,張瀧趙虎,我爹一定在那間雅座。」
一見到魏芙蓉,張瀧跟趙虎隨即恭敬的朝她行上一禮。「小的見過小姐。」
「我爹在里頭?」魏芙蓉掃了眼這半開的雅座一眼。
張瀧對她附耳小聲地告知,「太子在三樓的雅座,丞相前去應酬一下,讓小姐及客人到的時候先入內,交代小姐別出現,同時先用膳別等他。」
「我知道了。」魏芙蓉眼尾流瀉出一絲不悅的點了點頭,「子霏,我們進去吧,不等我爹了,我爹有點事等等才會過來,他讓人給我傳話,讓我們先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