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鼻子好癢。
一只古銅色大手伸了過來,覆上女人額頭,量量她的溫度,發現沒發燒又躺了回去,伸手摟住滑細蜂腰。
「不是有人在想我,有人在罵我。」
耳朵癢是遠方的親友想念,惦記著,鼻子發癢是別人在偷罵你,說你小話,老一輩的人都這麼說。
「你人緣變差了?」
在很多人眼里,她是討人厭的大小姐,人人都愛錢,但仇富,一個人越有錢越叫人痛恨。
因為,大家都會想,為什麼擁有那些錢的人不是我。
「呿,都是被你拖累了,你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叫人退避三舍。」
雖然她先前對身邊的人都有所懷疑,總是保持距離,擺著架子,但也不至于被討厭吧?被捶胸的男人不怒反笑,從上下起伏的胸腔發出低沉笑聲。「好,是我連累你總成了吧!」
「沒誠意。」她不滿。
「那這樣的誠意呢!」他身一覆,壓上女子光滑的luo身,雙手和唇忙碌的滑動和品嘗。
「住手……住手,夏元熙,你這個混蛋精力還有多旺盛,沒完沒了……」她以為她喊得很大聲,其實虛軟無力,因為她已經被一頭野獸翻來覆去啃了好幾遍。
夏元熙臉上在笑,語氣卻裝得可憐兮兮。「我憋太久了,你要有同情心,同情身心遭折磨的男人。」
「到底誰遭折磨了,你好意思說出口,也不想想我是第一次,你還狂風暴雨般那麼狠。」
她現在全身都痛,尤其脖和大腿,酸軟得根本抬不起來,只能任人宰割。
他吻了吻顫抖的小紅莓,無辜的眨。
「我哪曉得你是初次,自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先把你拿下再說。」
夏元熙的語氣有幾分微不可察的得意。
他利用女友要籌辦募款一事將人載到住處討論,說著說著就往床上去,他猴急得像十七歲少年,馬不得馬上成事,她半推半就,有些遲疑卻又不想他再忍。
誰知道夏元熙興沖沖的進入竟遭到阻礙,華芊芊痛得大叫,但是夏元熙根本停不下來,一發狠的沖向最深處,在華芊芊的淚水和怒火中,他完成了兩人的第一次,身心舒暢的擁著她。
等到發現床單上有血,兩人才明白剛剛的痛是怎麼回事。
過去的華芊芊在外面的風評是愛玩,男性朋友多,大家都以為她有經驗,不料卻是如此,華芊芊一臉煩悶,不敢相信她會犯了這種低級錯誤,她自己的身體竟然不清楚,未免太胡涂了。
而夏元熙不知饜足,抱著她又親又吻,可一親一吻又上火了,他翻身一壓再吃一遍,一整晚下來也不知折騰幾回了。
「還怎麼舒服怎麼來,那我的感受呢?達到目的就想甩掉是不是。」又不是沒有以後了,那麼拼干什麼。
華芊芊心中有著不快,捶了他幾下就沒力了,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只能軟綿綿的癱在床上。
他低笑地翻過身,讓她趴在他身上,手指溫柔的撩開她覆額的濕發。「我哪敢,我把你當唐代古瓷般收藏,不讓人看見你被滋潤後的美麗,你是我的,你是我夏元熙的女人。」她不會知道他有多麼激動能擁有她,他好像經歷了一世紀的風霜,才終于盼到她朝他走來。
這是夢里才有的景象,他不想醒。
「瓷器易碎。」真是個傻瓜,她心頭又酸又軟。
「所以才要好好的藏著,不許人踫觸,只有我能常擦拭,維持瓷器的光滑和潤澤。」他說著又動起手,時輕時重的撫模她牛女乃般的肌膚。
「我是人,不用藏。」她不像瓷器那般易碎,走過生死的女人更強大,無畏北風呼嘯。
她不是溫室里的小白花,華芊芊昔日的嬌弱已被剛強代替,柔中有剛,細膩中又蘊藏著堅軔,她就如梅花,能夠經歷霜雪而綻放。
「那就把你折成小紙片,放入口袋隨時帶著走。」
嗯!這點子他喜歡,把她放入人群太危險了。
「夏元熙,你這麼文藝腔我不習慣,人最好能折成紙片,寫了名字的紙那叫靈牌,你就那麼見不得我好呀!」
他沉下臉,大手往她嘴上一捂。「胡說什麼,你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溫度,抱在懷里是溫曖的,我在幾次的大火並當中都沒被砍死,表示我福大命大,壽祿齊全,你至少要再陪我六十年,等我先走了你才準死。」
看到周桃花面目難辨的尸身,他真的覺得自己的心髒也停止了,猶記得她還像個小老太婆似的在他身後鞭策,才幾日不見便先走一步,這讓活下來的人多寂寥,心如槁木。
他的痛,是說不出口的。
那種痛到極點的絕望,比當年父親落下的拳頭還要叫人痛徹心腑,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還要活著,他為誰而活?有什麼意義?他唯一的支柱不見了,他的心空了。
人沒心如何能活。
「小熙,我嚇壞你了是不是?」
生與死只在一瞬間,而對他來說卻有如一輩子那麼長。
夏元熙只是抱緊她,用無聲的動作回答她。
「以後不會了,我會更珍惜這條小命,用它來做更多的事,幫助更多的人,我要用一已之力點燃世界的光亮。」
她想她做得到,她有很多人的支持,千萬的微光聚攏,便會連成一片光海。
以前她樂在工作,最喜歡賺錢,而今她有花不完的錢,賺錢反而沒那麼迫切,所以她可以細細琢磨,用心規劃,將所學貢獻出來,有錢、有人、有腦子,何事不成。
不過前提是得把想害她的凶手揪出來,此人不現形,她的背後就有個巨大的黑色暗影,伺機等著將她吞沒。
「對了,你的人查出是誰把周桃花推下去的嗎?」她一路上有見到一些山友,可是都是匆匆一瞥,頂多打個招呼,也沒注意。
「找到了。」夏元熙的目光一沉。
「一個叫葉光啟的網絡工程師,他不是職業殺手,而是剛好缺錢,他欠下巨債,準備要自殺,在瀏覽自殺網站時看到一則訊息,說是要找人幫忙自殺,時間、地點都有,預付金一百萬,他跟對方聯系上後,才發現原來是要殺人。」
可是有了那些錢他就可以償還債務,不必自殺,他終究還是接了,為了錢鋌而走險。
「有說雇主是誰碼?」是他們鎖定的那幾人?
「他說網絡留的是假名,他也不知道雇主是誰,且對方是現金支付,鈔票並不連號,用的是舊鈔。」
「然後呢?」就這樣沒了?
夏元熙撫著女友的柔順發絲,唇落在她細白雪肩上。「透過IP追查,只查到一間巷子內的網咖,里面沒有監視器,巷子是兩邊相通,出口處雖然各架設一台監視器,但早就壞了,未進行維修,里長說用來嚇嚇人而已,起不了作用。」
「元熙,那是不是表示那個人住在附近,才會這麼了解那個區域。」一般人哪會曉得巷子里有網咖,畢竟巷子里通常是住家。
他點頭,從床頭櫃上取來一物,那是周桃花幾年前送他的平板計算機,他還在用,不肯換新。
「你瞧,我列出了可疑名單,他們是你身邊最常出視的人。」
華芊芊側過頭一看。「怎麼又是他們三個。」
早就是目標人物了,毫無新意。
「這個,他就住在網咖後面的大廈,這一個求學時曾在附近租屋,住了六年,另一個的舊居的就在隔壁巷子,小時候常在這里玩,這幾年還常常回去住幾天。」夏元熙指頭一點,指出最有可能買凶的那一位。
「你認為是她?」
「她有動機。」
是呀……從雲端上被拉下來,滋味肯定不好受,若是個性再偏執一點,容易走入岔路。
看著屏幕上的名字和被放大的相片,華芊芊不勝唏噓。
越佳心的學歷很高,是金融和管理學系的碩士生,因論文未過又補修了一年,最後才拿到證書。
她在慈善界算是小有名聲,若是出身再好一些,恐怕成就不僅僅于此,有些能力不及她的人,在家世的襯托下,也可以是慈善家。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若是我沒有說要對帳,也許她就不會孤注一擲,險中求生。」
周桃花也就還活著,不會死。
自信會害死人。她就是過于自信自己能妥善處理一切,忘了不管什麼地方都有污穢處,即使行善積德的慈善機構也不見得干淨。
派系之分,利益糾葛,一扯到錢,再無私的人也有自己的小盤算。
就像所謂的義工、志工也不是每個都是無私貢獻,畢竟自己倒貼,也是會領一些餐費,交通費,這無可厚非。
錢這種東西,通常是不會有人往外推的,就算是看似把錢丟出去的慈善事業,通常也是自己行有余力,又或者懷著某些目的而做。
而當一個人每天經手那麼龐大的金錢,所有的預算調配都操縱在自己的手中,完全沒有人可以制衡監管,輕輕松松的就可以把錢放入自己的口袋,誰不會動心呢?
一旦起心動念,貪欲就會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最終越貪越多。
「你沒錯,錯的是心中貪婪的人,若是不是自知有錯,怎麼會想辦法除掉阻礙她前途的人呢!」
真正做錯的是私心重的人,為了一已之利損及他人的利益,這才該死。
夏元熙的眼中劃過冷冽的狠色。
「那個叫葉光啟的男人還活著吧?」
華芊芊覺得那人落在他手上恐怕生不如死,他一向不相信法律有正義。
他是吃過虧的,法律保護不了他,無法讓他不被父親施暴,警察上門也只說少打老婆和孩子,錄完筆錄就走了。
所以他父親從不當一回事,一喝酒就打人,從老婆打到孩子,一打完就呼呼大睡,睡到酒醒又大呼小叫,叫老婆買酒,他繼續喝,再次動手,如此周而復始的施加暴力,當妻小是他的財產。
「我不知道。」他搖頭。
「你不知道?」她狐疑。
「人一找到就交給江大海了。」大仔先前撂過話,敢動桃花的人被他抓到,他就要教他寫會「後悔」兩個字。
「什麼,你交給海老大!」那個人死定了。
其實葉光啟的下場前幾天就已經揭曉,只是沒幾個人知道。
幾天前,某隱密山谷發現一具無名尸體,是背著登山背包的登山客,摔得頭顱破碎,死狀淒慘。
後經法醫解剖指出,此人在墜崖前就已經死亡,死因是心髒麻痹,而勉強可辨識出的臉部,表情相當扭曲,彷佛十分驚嚇,可見生前遇到極可怕的事。
這則新聞只刊登在報紙社會版的小小角落,根本沒人注意,很快就被掩去,消關在眾多新聞下。
不想看華芊芊糾結的樣子,夏元熙轉開了話題。
「你這次的慈善活動需要多少保全人員?」日期快到了,他得先把人調出來,以免人手不足。
華芊芊想了一下,「一百到一百五十名。」
「夠嗎?」
到時參與的都是國內知名企業家和政治人物,對于他們的人身安全更要謹慎,不能有一絲疏忽,不然出問題就麻煩了。
「夠了。」她笑得頗負深意。
「夠了?」他眉一挑。
「因為我又邀請了警政署長,幾位人權斗士,以及重量級的黨政大老,有他們的熱心出席,你想警方能不出動大批警力來現場支持嗎?」
若是有人意圖不軌正好直接被抓。
他一听,愕然失笑。「請記得你是有錢人,非常有錢的有錢人,你省這點保全費用有什麼意思。」
「能省則省,夏先生請記住,我不能為了賺錢而不管社會良心,我們做的是公益,奉獻的是愛心,你的愛心在哪里?」
她縴白的手指往他胸品戳,戳出新月形的指甲印。
夏元熙捉住她的手往唇邊吻。「我的愛和心你不知道在哪里嗎?全飛到你身上了,我愛你,只愛你。」
她面色一紅。「此愛心非被愛心……」
「你愛不愛我,愛不愛,快說。」他將她壓在身下,語氣凶狠又乖戾,雙目有如獸目。
「夏元熙……」還有人逼愛的。
「……我……愛你。」一說出口,她發現她真的愛他。
她定定地看著他,就見他明顯愣住,然後猛然回神,笑得跟傻瓜一樣。
這個笨蛋……她心頭又軟又甜,忍不住抱住他,主動的吻了上去。
夏元熙只覺得他終于得到他最想要的寶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