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椅上跳起身,開口喚了守在門外等著侍候的丫鬟進米,她臉紅紅的讓秋蓉跟春黎扶著她,進到後方的浴池侍候她梳洗。
「小姐這身肌膚真美,大少爺一定會很喜歡的。」
兩個丫鬟以玫瑰花瓣為她淨身,讓她一身白皙瑩潤的肌膚散發著淡淡花香。
她的心怦怦狂跳,她是怎麼了? 一開始就說好是朋友,她可不能弄假成真,他是在幫她,她可不能得寸進尺,真將他吃干抹淨,這樣太不道德了。
對,好朋友不可欺,不可yin,重新整理好思緒,丫鬟們幫她將長發拭干,穿著一身紅色中衣再回寢臥,賀喬殷卻不在房里,應該也是去梳洗了。
「爺今天,真的與少女乃女乃分房——呃——我閉嘴……」何松一邊侍候一邊忍不住問,他跟石杰都很清楚,大少爺為了消耗今晚的體能,抓著秦劍跟越瓦納對打了好幾個時辰,讓兩人差點累趴,無法參加喜宴呢。
賀喬殷黑眸一瞪,仍然放松的靠在浴桶。
何松也看得出來主子的心情極好,眼楮、嘴角都是笑容。
秦嬤嬤可偷偷跟他們說了,好好待候大少女乃女乃,不需要太久,她絕對會成為貨真價實的大少女乃女乃。
賀喬殷的心情的確非常好,他在外經商多年,最引以為傲的便是目光精準、心思慎密,幾平是在看到馮雨璇的第一眼,在見到她那雙狡黯明亮的雙眸時,他就萌生出一股不曾有過的意念——有趣。
對可有可無的他,竟對一個女人起了興趣,這是極為希罕的。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主動接近她,她的行為舉止也都令他大開眼界——想到這里,他俊臉上的笑意更濃。
而馮雨璇此時正坐在臨窗的貴妃椅上,溫曖燭光下,她雙手交抱在胸前,盯著不遠處那張看來就軟軟的、很舒服的大床,先前上頭灑滿的桂圓、花生、棗子早收拾好了。
罷了,她困了,前兩日,賀喬殷也已經帶她參觀萬譽閣,也介紹過她的「新房」,她起身自動的往與主臥僅有一牆之隔的書齋走去。
其實這間寬敞、藏書豐富的書齋共有兩個出入口,可由主臥進去,也可從院子的另一邊進去,上一回,她就是從另一頭進去的。
而這間書齋更被賀府上下稱為禁地中的禁地。
第一個禁地指的是萬譽閣,不管賀喬殷有沒有在皇城,平時也只有賀喬殷特許的人可以進入或打掃,但這間書齋就是一律禁入,除非他在或有特例。
從今而後,她就成了特例之一。
她進到燈火通明的書齋內,這里的擺飾與上回進來無異,唯一不同,就是在稍靠書櫃旁彎進的一個空間,多放置一張舒服柔軟的床補,這就是她的新房。
她拍拍柔軟床鋪,躺了上去,拉上被子,很快就睡著了。
不一會兒後,賀喬殷也走過來,他佇立在床邊,溫柔的看著她的睡容,柔軟烏黑的長發柔順的披在床上,長長睫毛垂下,紅女敕的唇微張,睡得可真熟。
「小壞蛋,竟然能睡得這麼好,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
黑眸眸光幽亮,閃動幾簇火花,只是俯身靠近,一抹少女芳香撲鼻而來,他身體驀地繃緊,卻只能努力的將欲念搌棄,以食指輕輕撫過她的眉、鼻,再往下,到那粉女敕誘人的唇,輕輕撫模後,他僅在她額頭輕輕的印上一吻,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翌日,賀喬殷很早便起床了,當馮雨璇睡眼惺忪的從一牆之隔的書齋像阿飄般的飄過來時,就見他連衣服都穿好了,而且,還是一身帶喜氣的粉色調綢緞袍服,讓他看來更為魅惑出色,在從窗外躍進的燦爛陽光照耀下,閃動著金光,令她一時竟看得出神了。
在她怔愣時,賀喬殷已神采奕奕的走到她面前,佯裝不知她看自己看痴了,「怎麼了?」
她一愣,連忙回神,「呃——沒怎——怎麼了,只是,你這麼早起,我不用侍候你穿衣,這妻子當得有點不及格。」
「晚上,讓你月兌衣侍候梳洗。」他一點也不介意給她機會。
她粉臉一紅,「呃,不用不用,我開玩笑的。」
賀喬殷在心里說了句「膽小表」,笑笑的走到床邊,拿了把小刀往手臂一劃,見她急急的走過來,看著他手臂上滴落幾滴紅花在床上的白巾上。
他將小刀收好,回身再喚人進來,一會兒後,一名看來嚴肅的老嬤嬤向兩人行禮,然後,面無表情的拿了那只白帕退了出去。
馮雨璇自始至終都呆立在床畔,愣愣的想著原來電影里的劇情都是真的。新婚夜,一對新人沒有同床共眠,但第二日,證明兩人洞房的帕子還是被收走了,上面沾染的紅花,的確是男主角拿刀貢獻的。
喬殷突然覺得有趣,她頭垂得低低的,但看得出一張粉臉漲得紅通通外,還有一抹好奇的神態,但接著,臉又更紅了,「怎麼了?璇兒。」
「沒有,你的手不用涂藥嗎?」她一臉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他,真是的,兩人明明沒做什麼,她卻腦袋進水的想到那本冊。老天爺,她怎麼會變得如此不純潔啊!
「小傷而已,我先出去,讓兩個丫鬟進來替你梳妝。」他往門口走去,不過三步,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他又回身,走到她身前,給她一個擁抱,「朋友。」
她愣了愣,心跳加速了一下,這才緩緩的伸手環抱住他,「朋友。」
當他粗縫手指緩緩梳過她的長發,她的心跳得好快,連忙放開手後退,他也順勢放開她,卻是俯身低頭,在她耳畔輕聲說著,「你睡醒的樣子更像仙子。」他微微一笑,直起腰桿,步出新房。
她卻臉紅心跳,長長眼睫微微顫動著,忍不住輕拍自己發燙的臉頰,「回魂,回魂啊!」
兩個丫鬟隨即進來,一見到馮雨璇的怪動作及笑得羞窘的尷尬笑意,兩人心下還替主子開心不已,但就在替主子更農時,卻發現她身上看得到的地方,皆是光潔柔女敕,並沒有被大少狠狠愛過的痕跡,兩人驚訝的對上目光。
「怎麼了?」馮雨璇看了兩人的神情,一臉困惑。
「沒、沒有,沒事。」她們不明白,但也不敢多言。
馮雨璇很快的打扮好,賀喬殷已再度進房,見她身上一襲上好的刺繡百合料色錦衣,挽起的發髻插著一安貴氣寶石步,婷婷玉立,他俊美臉上是驚艷,看得她莫名又臉紅心跳了。
他嘴角一揚,擁著有點手足無措的她走到桌前坐下。
接著,兩名小廝送來早膳,馮雨璇想到敬茶一事。
「不急,吃飽再去。」賀喬殷溫柔的說。
她微微一笑,賀喬殷讓丫鬟們布好菜就讓她們下去了,馮雨璇很自在的吃早餐,而且,吃的量還不少。
賀喬殷邊吃邊笑,女子這麼能吃的著實少見,更甭提在他這個俊美男人面前,也能這麼不顧形象的吃,雖然姿態還算優雅。
兩人飽餐一頓,手牽手一起上戰場了。
富麗堂皇的大廳早已坐滿人,齊齊等待一對新人的到來。
當俊美無儔的賀喬殷挽著貌若天仙的馮雨璇,身後跟著秦嬤嬤、丫鬟、小廝,姍姍的走進大廳時,眾人表情都不太好,但又不得不擠出笑意。
賀家家規,新嫁娘先向長輩奉茶敬禮,再來是同輩見禮,接著,晚輩也得奉茶敬禮。
但不管什麼輩分,只要想著從今而後,他們都得放段,視馮雨璇為當家生母,心里的怨氣就直冒,這其中,恐怕也只有大家長賀敬哲的敵意小。
認真說來,從第一次見到她時,他都不得不承認她長得月兌俗姿態端生優雅,也的確有侯府千金的風範,至于精不精明、能不能掌主母之位?從前的翁氏他就管不了,換一個,他一樣管不了。
馮雨璇——敬茶——收禮,努力維持臉上的端生笑意,但心里對這些演技失敗的賀家人,她幾回都想翻白眼。
公公賀敬哲一臉的無聊,但看賀喬殷時,表情很不自在,婆婆翁氏臉色緊繃,最受寵的穆姨娘笑得最美,可惜笑意不及眼楮,其它姨娘臉上的笑也很勉強,至于被她整過的賀喬書,臉色則很臭。
這會兒,與她交手過的賀怡秀朝她敬酒,漂亮的臉上有著藏都藏不住的恨意,她遲疑著該不該伸手接過她的茶,會不會出現什麼下毒橋段啊?
賀怡秀端著茶,心里極怨,她從前可以對馮雨璇頤指氣使,現在竟然要伏低作小?再想到上回兩人的舊仇,眼楮一閃而過一道厲光,她下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傾,手上的熱茶就往馮雨璇那張令人憎惡的臉龐灑過去——
馮雨璇一時呆了,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身影突然擋在她前方——
「大少爺!」石杰跟何松驚呼出聲,秦嬤嬤臉色也發白了。
「啊」淒慘的尖叫聲陡起,卻是來自賀怡秀,她跌坐地上,雙手捂著臉,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