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瑤想通了,驀地朝著他嬌媚一笑,踮起腳尖,伸手撫上他的俊臉,印上了真心的一吻。
兩個人都思念對方太久,也壓抑太久了,幾乎是唇踫唇的瞬間,火就燃了起來。
這一次彼此都沒有保留,拚命探索著對方身體的每一部分,想將全部的自己獻給對方,每一分觸模都是激情,每一分愛|撫都是顫動,急促的呼吸彰顯了彼此的愛有多濃,濃到都快讓人窒息,讓人沉溺。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已衣不蔽體,貼著的刺激,讓這一把火再也無法熄滅。
激情就要發生的那一刻,應天麒逼自己停了下來,啞著聲音問道︰「再繼續下去,你今晚就走不出這個帳蓬了……」
綦瑤嬌喘吁吁,在他胸膛上狠狠印上一吻,似乎要吻得比他凶,才算羸似的。
「我今晚進來,就沒打算再走出去。」她望著他的目光充滿及誘惑。
「你不怕——」
綦瑤的縴縴玉指抵住了他的口,綻出了一個這輩子最美麗的微笑,「都與你獨處一帳了,我有什麼好怕的?」
應天麒覺得自己醉了,沉迷了,瘋狂了。在她這記傾國傾城的笑容里,他覺得自己可以為了這一刻的她付出一切。
他早該知道她的獨特是不能用一般大家閨秀的標準去衡量的。或許她原就有獻身之意,又或許她是臨時起意,無論如何,橫豎他早就認定她了,這件事遲早會發生,他何必拘泥于迂腐的禮教,扭扭捏捏身在亂世,沒有人能確定自己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陽,何須再去在意世俗的眼光?
于是應天麒抱起了綦瑤,緩緩走向床鋪。
油燈熄了,這一夜,綦瑤沒有再出過營帳。
在兩人纏綿悱惻的同時,沒有人知道,琉璃在應天麒的帳外守了一夜,直到陽光破曉,都沒有看到綦瑤從里面走出來,她才真的心碎、心死,滔滔的恨意幾乎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有些事,忍到極點就無須再忍,不管用什麼手段,能夠除去眼中釘,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最重要。
應天麒帶領的小隊只在原地駐扎兩天,一方面讓綦家及應家的嚴重傷員稍作恢復,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收集一些必要的資源與消息,之後便要回歸龍瀟的軍隊,畢竟這座山頭是鬼族坐大,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然而琉璃卻趁著這個機會偷偷離開駐扎地,一個小婢女的消失根本沒有人在意,而她給應父、應母的理由也無懈可擊,說她要喬裝一下,去鎮上替他們釆購一些日常用品,以便在路途中讓他們更舒適應父、應母對此還欣慰不已,給了她好些銀兩,原還想派人護送她,卻被她婉拒了。
就這樣,琉璃輕而易舉地出了營,卻不是往城鎮的方向,而是入了山。
她知道自己此行要犧牲的可能是她的一切,而且更要踫運氣才能達到她的目的,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她怨恨、不甘、憤怒,如果事情不能按照她的期望進行,那就玉石焚吧。
兩日後,應天麒的軍隊拔了營,淮備前往龍瀟扎營的所在地。
這一行比來時不知要危險多少,一是因為傷員變多了,綦家及應家的護衛有些甚至連行走都不行,再加上多了應父、應母及兩家的奴僕,手無縛雞之力,又偏偏最需要保護。
如今的情況不像綦瑤等人先前走的山路,有天然的林木、草叢等掩蔽物,要躲的官兵及鬼族也只是小鄙人馬;現在已入了南方地界,鬼族的人每次出現都是一個大隊,更別說還有些流寇、強盜等等。
應天麒的人馬已經失去先前快速如風、神出鬼沒的優勢,必須帶著一堆拖油瓶趕幾天幾夜的路,風險之大不言可喻。
但在細心的規劃下,應天麒還是出發了。
為了避免行蹤泄露,一行人繞了遠路,進入某些路段後甚至會一直繞圈圈,就為了避開鬼族軍隊。
然而,他不曉得的是,一個天大的陷阱早在前方等著他們。
行走約莫三天之後,應天麒等人來到一個三不管地帶,這里是大夏國與鬼族的緩沖地,一般商旅跟軍隊根本不會走這里,應天麒卻反其道而行。有監于其中的危險,還特地挑了三更半夜前進,企圖讓黑夜隱去他們的行蹤。
然而才走沒多久,四面八方忽然亮起火光,小隊里一陣騷動後,應天麒等人驚愕地發現,他們居然被鬼族包圍了。
那些人不僅在人數上是他們的十倍以上,由他們身上穿著的甲衣判斷,這群夜襲者還是鬼族里的精英,通常都是在戰爭時用來打游擊的,想不到居然殺雞用牛刀,派遣這麼多人,只為了抓他們幾個。
應天麒等人驚疑不定時,鬼族的地部統領安南突然站了出來,陰險地笑道︰「你們中原有句話說風水輪流轉,現在該我走運了吧,抓到你們這幾條大魚。」他轉向綦瑤,笑意變得殘忍又下流,「還有你,遲早是本統領的人。」
事到如今,驚慌也沒有用,應天麒很快地冷靜下來,緩緩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們會走這里?而且這里不是你負責的領域吧?」
「我只要抓到你們就是大功,誰會管我在哪個領域抓的呢?」安南並沒有直接回答應天麒的話,對他也不感興趣,說話時有些不屑,反倒是一直色迷迷地盯著綦瑤,「听說你是京城醫藥世家綦家的當家?你還侵吞了應家藥行對吧?還听說你把兩大世家的財產全換成了黃金,那些黃金現在藏在哪里?」
綦瑤不語,甚至不願看他一眼。由他的話里,她已經推測出太多恐怖的可能性,所以她現在多說只會多錯。
安南怎麼會知道她的身分?又怎麼知道她將兩家的財產全換成黃金藏了起來?再者,她早就告訴應天麒黃金的所在之處,會認為她侵吞了應家財產的,不過是那些對她有偏見的人。
綦瑤環視了己方人馬一圈,似乎……有人不見了?
安南對綦瑤的美色早就蠢蠢欲動,又想到她身後隱藏著富可敵國的黃金,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厲聲道︰「廢話少說,今日你們全都是本統領的囊中之物,全都給我拿下!」
命令一下,鬼族的人立刻涌上,即使應天麒的精英小隊奮力抵擋,依舊不敵,最後紛紛被制伏。
安南獰笑著來到被綁住的綦瑤身邊,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應天麒,帶著一絲殘忍的意味說道︰「那男人是你的姘頭吧?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哈哈哈……」
之後,所有俘虜被帶回了寧城。
寧城的城主是鬼族人,因為位階比安南低,所以在應天麒等人分別被關進大牢里之後,便把處置這些俘虜的權力交給了安南。
如今唯一沒有被關起來的,便是應天麒與綦瑤,只不過應天麒是被安排到了行刑室,綦瑤則是被安南帶在身邊,從外頭看著行刑室內的情況。
鞭子一道道落在應天麒身上,他閉眼苦撐,硬是連哼都不哼一聲。
外頭的綦瑤看得雙拳緊握,貝齒都快咬碎了,但她表面上並沒有露出太多情緒,因為她知道自己表現得越激動,那麼安南施加在應天麒身上的刑罰就會越殘酷。
「怎麼樣?看到自己的男人被打,是不是很心疼、很傷心?」安南目光掃了掃應天麒那布滿可怖血痕的精壯身軀,「听說京城綦家的女當家美麗能干,但到了二十歲都還沒有出閣,所以這個男人是你的護衛嗎?他為什麼帶著龍瀟摩下李副將的小隊?他們是什麼關系?」
從安南的話中,可以推斷他根本不知道應天麒的身分,綦瑤自然不會隨便泄露,否則只怕應天麒會死得更慘。她胡說道︰「他確實是我綦家護衛,因為我認識龍瀟,所以在南方動亂之前派他去找龍瀟求援,他才會恰巧在山林里救了我。」
「想不到只是個護衛也能得到你這種美人的青睞。不過無妨,很快你就是本統領的人了,還有你藏起來那些富可敵國的黃金,哈哈哈哈……」
安南似乎很肯定兩人關系匪錢,就是不知道他的消息從何而來。
綦瑤冷冷地望著他,「你想得美。」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你的護衛情人被折磨吧。哼,你放心,本統領不會讓他死得太痛快,非得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才解氣。」
仿佛在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安南居然命人將一鍋燒紅的木炭抬進行刑室,接著開始烤熱烙鐵。
他獰笑著,「那烙鐵上用你們大夏國的文字寫著‘罪犯’二字,而且用了特殊的藥水,只要烙下,就是一輩子的印子。
本統領就將這幾個字烙滿他的全身,包含那張俊俏的臉,未來除非你那護衛願意將身上所有肉剮去,否則這輩子他就帶著罪犯這兩個字過活吧。」
「你!」綦瑤終于勃然色變。
「怎麼樣?美人兒,反正你始終要從了我,還不快快供出你那批黃金藏在哪里,免得你的護衛情人現在受刑事小,之後可是要一輩子受辱啊。」安南笑覷看她。
如果可以,綦瑤真想一把抓下安南那張可惡的臉,但為了應天麒,她必須忍,而且她絕對不能讓他遭受那種變態的酷刑。
依他的尊嚴、他的自信及他的性格,都不會允許那樣屈辱的字眼跟著他一輩子的。
綦瑤怒力冷靜下來,思考著該怎麼辦?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保護應天麒,又可以暫時保全自己的清白?
她突然泄了氣般,無奈地對安南說︰「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可是我有更好的方法能讓你升官發財,你想不想听?」
安南听說過綦瑤的機智,因此對她話提起了興趣,「說。」
綦瑤淡然地道︰「老實說,本姑娘是不甘只委身給一個統領的。听說你們鬼族的族長十分,如果你將我獻給他,那麼你就能受到族長的青睞,要再往上爬並不是難事。」
安南沉吟著,像是在考慮其中的得失,也在質疑綦瑤的心態。「比起跟著你這個統領,跟了鬼族族長更能吃香喝辣,地位也是我比較能接受的。如果你可以讓我成為族長的女人,那麼我還可以幫你一個忙。」
綦瑤直視著他,目光沒有一點心虛,「我藏起來的那些黃會,你找到後總是要獻出大部分給族長吧?如果我願意幫你保守秘密,告訴你黃金的位置,那麼你大可全部私吞,不必上交,你覺得如何?」
「你真的願意幫我?」安南眯起眼。
「可以,反正我是逃不掉了,跟了你不如跟著鬼族族長,相信憑我的美貌加上經商的能力,他一定求之不得。」綦瑤擺出一副不屑安南的模樣,如此更加能取信于他,「而你要我替你保守黃金的秘密,我自然會做到,如我受寵,未來還可以替你在族長面前美言幾句,這對你我而言是互利之事,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她指著行刑室里的應天麒︰「我要你放了他,畢竟我們有過感情,要他死在我面前,我無法接受,何況如果你殺了他,或者像你所說的對他施以恪刑,那麼你不怕我日後報復你?到時你黃金得不到,地位也得不到。」
安南的表情一變再變,突然發現眼前的女子比自己想象中要聰明太多了,她一邊威逼,一邊利誘,他居然無法反駁,而且完全被她說動了。
「而且我可以在你面前羞辱他,讓他滾出這個地方,這樣你就能相信我和他沒有任何勾結了吧?也能斷了我和他的感情。」綦瑤咬牙道。
安南皺起眉頭,不舍地看了看她,但又想想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個烈馬似的女人,族長一定會非常喜歡,如果族長知道他在外地收了美女卻不告訴他,反而自己享用,應該會氣得不輕,心中甚至會產生疙瘩……
「好吧。」安南憤憤地道︰「美人兒,你最好遵守你的承諾,否則我會讓你受到比下地獄更可怕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