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商漣衣惺忪的睜開眸,望見了杏兒和梅麗著急的臉。
「小姐,妳終于醒了,妳睡了好久,都快午時了,真怕妳不醒來……」杏兒看到她醒來了,松了口氣道。
梅麗忙不迭的問道︰「小姐,王爺已經出門了,听守房的下人說,王爺昨晚是在書房睡的,這是怎麼回事?昨晚妳和王爺發生了什麼事?」
滕譽會到書房睡,代表商漣衣用勾魂丹迷暈滕譽的計劃失敗了,梅麗更怕是商漣衣做錯了什麼事惹滕譽不快,或是事跡敗露,才會讓滕譽憤而踏出新房。
昨晚發生的事……
商漣衣剛睡醒還恍恍惚惚的,被這麼一問,記憶回籠了,她想起自己做了那種夢,臉蛋刷的一紅。
「小姐,妳的臉怎麼紅了?」杏兒納悶的直呼道。
「小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梅麗覺得很不對勁,忙問道。
商漣衣緩緩從床上坐起身,她懊惱的托著額。
昨晚她和滕譽喝了交杯酒後,她又被滕譽勸了好幾杯酒,接著便醉了,作了春夢。
老天!她竟夢到她和滕譽赤luoluo的上演著圖里的畫面,真是羞死人了,她怎麼會作那種不知羞恥的夢?
商漣衣想起她喝下的交杯酒,莫非……當時她喝錯杯了?怎麼會?
「小姐?」梅麗看她久久不語,神色焦急地問。
商漣衣怎麼也說不出她有可能喝錯酒杯,誤中勾魂丹的事,那麼梅麗和杏兒就會知道她作春夢,那太丟臉了!「我只是喝多了,醉了……」
「原來小姐是宿醉,所以臉才會那麼紅!」杏兒猛點頭的道。
「小姐,是這樣嗎?」梅麗不太相信。
商漣衣面不改色的說謊道︰「厲王很有戒心,一直盯著我,我找不到機會下藥,加上他又頻頻勸酒,我不得不喝,他或許是見我醉了,覺得掃興,才生氣的到客房睡吧。」
商漣衣真希望是如此,要是被他察覺到她在酒里摻了勾魂丹……不會的,要是他真發現,昨晚就不會讓她安睡在床上,一早還放心出門,而是早就潑水叫醒她,將她興師問罪的拷問一番了。
所以,她只是單純的喝錯酒杯?商漣衣無法確定,她只能這麼想。
梅麗在听了商漣衣的話後,慶幸不是被厲王發現什麼,只能道︰「厲王那個人喜怒無常,模不著心思,要對他下藥本就不易,來日方長,就再從長計議吧!」
「是啊,反正以後還有機會下藥……」杏兒突然靈光一現,拍了下手道︰「小姐,干脆趁著厲王現在不在府里,我們來找玉璽吧!」
滕譽不在,確實是找玉璽的好時機,只是,他會藏在哪?豈會那麼簡單的放在新房里?
商漣衣斟酌後道︰「這不急,今天就先四處走走,熟悉一下王府的環境,查查有可能會藏的地方,才知道從何找起。」
「奴婢也這麼覺得。」梅麗點頭附和,「小姐先洗漱用膳吧。」
「對,吃飽才有力氣查。」杏兒猛點頭。
此時,房外早有一批丫鬟等著侍候她,商漣衣不習慣讓外人服侍,仍是由杏兒和梅麗端著水進來洗漱,又換了衣裳後,才傳人送膳。
商漣衣用完膳時,李凡前來稟告,負責主持大婚的朝廷官員、侍衛隊和她的陪嫁天一亮就離開了。
趕人趕的真快。商漣衣在心里諷刺的想。
李凡接著指向那批仍在門外等候的丫鬟道︰「王妃,王爺指示,這些人要讓妳挑,喜歡的就留下。」
商漣衣看著那二十多名丫鬟,心想著滕譽趕走她的人,馬上派眼線來盯她,但她又不能都不用,便隨手指了其中兩個年約十三、四歲,看起來乖巧的小丫鬟,「就她們兩個吧,我喜歡清靜點,不愛太多人,有需要再挑人就好。」
李凡忙把那兩名小丫鬟叫上,小丫鬟年紀雖小,但看得出訓練有素。
商漣衣伺機問李凡,「李總管,听說王爺一早就出門了,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嗎?」
「新婚第一天,王爺原也想陪王妃待在王府的,但王爺公事繁忙不得不出門,請王妃諒解,就由在下陪王妃走走吧。」
李凡完美的替滕譽圓了話,既然是公事,商漣衣也不好問下去,心想她現在確實需要有個人陪她逛王府,便順著他的話道︰「那就麻煩李總管了。」
厲王府里花團錦簇,景致迷人,佔地也很大,是金府的數倍大,分為好幾座院落,李凡先介紹她所住的院落叫做雲落居,也是滕譽住的,然後又逛了雲落居里的幾間房,商漣衣特別在意滕譽的書房,還有那間用來收藏古董寶物的庫房。
李凡正想帶她到別的院落逛逛時,有丫鬟有事來請示他,商漣衣見他忙碌便道︰「李總管,你先去忙吧,我讓這兩個小丫鬟陪我四處逛逛就好。」
李凡點點頭,遞出兩串鑰匙,「王爺有交代,這院落是與王妃共住的,不管是書房、庫房還是哪個房間,王妃都可以自由進入,還有這一副是賬房的,王妃平日的用度不夠,可以自行領用。」
商漣衣接過這兩串鑰匙在心里忖度,滕譽真那麼信任她嗎?
「王妃有事可以差人來叫我,我會馬上趕來。」李凡說完後便隨丫鬟離去。
李凡走後,商漣衣又在雲落居里逛了一會兒,然後將那兩個小丫鬟遣走,讓她們去忙別的事,和杏兒、梅麗三人留在書房里。
她想,這雲落居是滕譽的住所,是最有可能藏玉璽的地方,就先從書房查起吧,當然那麼重要的玉璽不可能藏在一眼就能看穿的地方,她連忙找起抽屜里有沒有暗屜或機關。
可惜一直到了傍晚,都一無所獲,而意外的,滕譽這晚沒有回王府。
商漣衣暗自慶幸,她並不想和那個男人單獨相處。
只是她沒料到,滕譽會一連五天都沒有回府。
這種事要是出在一般大戶人家家里,下人間早已議論紛紛了,肯定會說新娘子有多麼遭到新郎官的嫌惡才會被冷落,但厲王府里卻是安靜的很,下人們都畏懼厲王的威嚴,不敢說閑話。
商漣衣當然樂得滕譽不在,可以盡情的尋找玉璽,但她們找了五天,整個書房都翻遍了,連庫房、她睡的新房以及幾間房間都找遍了,什麼玉璽的影子都沒有。
梅麗憂心忡忡的道︰「小姐,厲王不是傻瓜呀,哪會把玉璽放在可以任小姐自由進出的房間里?」
商漣衣蹙著秀眉,對,是她太樂觀,找玉璽本就不是容易之事。
梅麗又道︰「厲王府那麼大,也有可能是藏在別的院落里,我們總不可能一處一處找,看來要知道玉璽的藏處,只能從厲王身上下手,若厲王不回府,對小姐可不是件好事,奴婢去打听看看王爺何時會回來。」
稍晚,梅麗回來稟報,「奴婢去向李總管打听了,問他王爺上了哪,李總管起初為難的不肯說,後來才吐實王爺這幾天都住在別館里,我想多問他便不說了,奴婢猜,厲王一定是在別館里養了外室,公事繁忙都是借口。」
杏兒尖嚷道︰「外室?肯定是狐狸精,吸住厲王不讓厲王回來!」
梅麗語重心長的道︰「小姐,若是妳剛新婚就失寵,那往後要找到玉璽便更難了……」
商漣衣臉色凝重,明白這事的嚴重性。
滕譽和皇上的關系並不好,他對皇上送來的女人肯定是有防心的,加上新婚之夜他就睡在書房,又一連數日未歸,要是情況一直壞下去,那她就無法順利完成任務了。
商漣衣雖然想盡快拿到玉璽,但在她內心深處卻只想遠離滕譽,不想靠近那個男人,那她要怎麼從他手中偷得玉璽?
為了偷得玉璽,她必須有所覺悟才行。
但她的覺悟並不是獻身,而是要加倍努力,更加積極的親近那個男人,她要讓他瘋狂的迷戀上她……
商漣衣美眸里閃著剛毅不屈的光芒,朝梅麗和杏兒道︰「我不會失寵的,這是他的王府,他不可能不回來,幫我打听他平日愛吃什麼菜,我親手做給他吃。我會先討他歡心,再對他下藥,一定會問出玉璽的藏處的。」
她想到她恩愛的爹娘,她小時曾問過娘親,她是靠著什麼本事捉住爹的心,讓爹只鐘情她不願納妾,娘笑說想捉住男人的心,得先捉住他的胃,她也想試試,靠廚藝來征服滕譽的心。
梅麗看商漣衣說的這麼堅定,知道商漣衣這次是真的卯足勁了,「奴婢馬上去幫小姐打听,還有奴婢覺得小姐的臉太素了,要上點妝,妝要畫的濃一點,才不會被外面的女人比下去。」
杏兒出不了主意,只能鼓勵商漣衣,「小姐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
接著,商漣衣到了廚房,從小娘親就教她燒菜,一般的家常菜對她並不困難,但滕譽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恐怕她燒的菜入不了他的眼,她想拜托廚藝高超的大廚指點她幾分。
滕譽總會有回到府里的一天,她就等著他回來,靠著廚藝勾住他的心。
終于,梅麗打听到滕譽要回來的日子,就在大後天傍晚,說會回來用晚膳,于是這兩天商漣衣便忙著在廚房練習廚藝,然後當天下午,她提前在廚房燒好菜,用鍋子熱著,再把握時間折回房里讓梅麗替她梳妝打扮。
商漣衣看著鏡里的自己,除了在大婚那一天她有特別上妝外,平常她都是素著臉,只在唇上涂點胭脂,最多是上點薄妝罷了,她沒想到她今天會再度上妝,變得那麼艷麗,美艷到她覺得梅麗粉涂太厚了,看了真不習慣,而平常她總愛穿素白或鵝黃的料子,也被梅麗嫌太素了,換上一身俏麗的桃紅色衣裳……她有點不安,滕譽真的會喜歡這樣的她嗎?
「小姐,妳好美!」杏兒驚艷的直呼道。
「小姐這麼美,一定能把厲王迷得團團轉的!」梅麗對自己畫的濃妝很有自信。
商漣衣听得精神抖擻起來,對,男人都是喜歡美艷的女人的,她這樣肯定能把那個男人迷倒。
商漣衣外表雖然秀氣溫柔,但其實她的個性頗好強,所以才敢有膽量持著匕首刺傷盜匪,現在更被激出了好勝心。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王妃,厲王回來了!」
商漣衣派兩個小丫鬟到大門守著,一個見滕譽回府馬上趕回來通報,另一個則趕緊吩咐廚房送膳到飯廳去。
「走吧,去迎接厲王。」商漣衣深深吸了口氣,自妝台前站起,然後揮起她桃紅色的水袖,踏出自信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