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珍妮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曾亞晨的外表看起來柔弱,但和她共事過的都知道她其實很倔強,只是她待人處事比較圓滑,真要掀起戰爭,她也不是弱者,但和朱曉蓁比起來,還是差那麼一大截,沒想到為了扞衛自己的愛情,她的戰斗指數高得嚇人。
A組和B組的成員全都噤聲,尤其是A組成員,這是他們頭一回看到組長說話這麼不客氣。
「天天吃一種菜,吃久了,他也會膩。」朱曉蓁酸溜溜地反擊。
「的確,不過他雖然挑食,但也很固執,喜歡的菜非要天天吃不可,不過,同樣的菜可以做出千百種變化,誰會天天吃同樣口味的,吃的人會膩,煮的人也會嫌煩。」曾亞晨面帶微笑堵了回去。
同事多年,朱曉蓁第一次知道曾亞晨這麼伶牙俐齒,有片刻傻住,要不是還保有一絲理智,她連更難听的話都說得出口,她不懂,男人為什麼都喜歡曾亞晨這種外表看似清純,實際心機深沉的女人?
不想再戰,點到為止,曾亞晨轉身離開會議室。
A組組員們也跟在曾亞晨身後,直到回到自己的辦公區域,何瑜率先開口,「組長,剛才你的戰斗指數好強。」
曾亞晨白了她一眼,她當是在玩游戲嗎,還戰斗指數,真是敗給她了。
「你們可別故意去挑釁B組的人,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不會幫你們。」她十分了解他們愛看好戲的心態。
「組長,這個我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A組的人絕對不會去主動挑釁他們,就算他們來挑釁我們,我們也會閉嘴不回擊的。」吳瑞祥拍了拍胸脯。
現在B組光應付朱曉蓁都自顧不暇,哪有時間來找他們麻煩,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戰友。
「沒錯,現在工作重新分配後,我們的工作量加重,哪有時間去挑釁他們。」
林珍珍的語氣雖不滿,嘴角卻是往上揚的。
朱曉蓁今天的行為可說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讓組長沒時間約會,卻沒想到人家現在是夫妻,就算沒時間約會,也每晚都在一起。
「可是好奇怪,為什麼要重新分配工作?都做一半了。」陳靜芸一臉疑惑。
何瑜賞了陳靜芸一記白眼,懶得跟她解釋,轉頭對曾亞晨露出曖昧的笑,「組長,最近我們需要戴墨鏡上班嗎?我們好怕被新婚夫妻的甜蜜閃瞎了眼。」
不理會他們的揶揄,曾亞晨故意板起臉,「還不去做事,打算下次會議被釘嗎?」
話音一落,大家馬上奔回自己的座位,掃到台風尾是很不好受的,更何況還是失戀的女人造成的。
辦理登記後的第五天,曾亞晨才正式搬進江司昊的住處。
之所以會拖了幾天,除了因為她要整理東西,再來就是去見雙方父母,雖然他們已經是成年人,但結婚畢竟是大事,沒先跟父母說一聲就去登記,被哈一頓也是自找的。
在江司昊的幫忙下,曾亞晨很快就將東西整理好了,剩下的就是將她的私人物品歸位。
她將帶來的衣服一件件地掛進衣櫥後,突然意識到他們的衣服掛在同一個衣櫥里是件多親密的事。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江太太了,她正式踏入婚姻,以後她的人生不再是一個人,這種感覺很奇妙、很甜很暖,卻又讓她有一絲絲的害怕。
不是驚恐的那種害怕,而是怕自己無法做一個好妻子,也害怕男女之間的親密。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是在封閉的社會長大,對**這種事情,就算沒有親身經歷,也不至于一無所知,但真正遇到時,還是忍不住害怕和緊張,現在想想,他們的進展似乎太快了點。
「亞晨。」
輕聲的呼喚拉回曾亞晨的思緒,她扭過頭,望著站在門口、剛洗好澡的男人。
他的頭發已經擦干,身上隱約散發著一股沐浴後的淡淡清香,莫名讓她神經繃緊,不自覺吞了口口水,她馬上把目光移開,心跳快得她都可以听到胸口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江司昊不動聲色地看著一見到他出現就顯得手足無措、渾身透出緊張氣息的佳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整理好了嗎?」
她點點頭,「好了。」
「很晚了,快去洗澡,明天還要上班。」
「好。」
江司昊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後,轉身離開衣帽間。
待他離開後,曾亞晨長吁了口氣,這才發現從他出現到離開,她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不要緊張,她在心里默念三遍後,拿起衣物去浴室洗澡,出來後,卻看到江司昊拿著棉被要走出主臥室。
「你要去哪里?」
江司昊停住腳步,側過身,笑道︰「我去客房睡。」
曾亞晨困惑地問道︰「為什麼?」
「太快了,我們都還沒準備好。」雖然當時他是一時沖動才開口求婚的,但是他並不後悔,可她似乎不是。
她知道他這麼說是不想給她壓力,他若真的沒有準備好,就不會開心地幫她搬家,她看得出來他很期待他的家中有女主人。
她張嘴欲言,手機鈴聲突地響起,她進房間拿起手機一看,是剛從英國旅游回來的弟弟,「是亞騰。」
「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過來,一定有急事,快接。」
曾亞晨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出聲,就听到弟弟的聲音傳來——
「姊,你人在哪里?我在你住的地方,可是管理員說你搬家了。」
「當然是在你姊夫這里。」她瞧了江司昊一眼,見他的表情有點呆愣,她覺得好笑,「怎麼突然來台北?」
「不想听老媽子碎碎念,姊,該不會結婚後就不歡迎我,要我隨便找間旅館住吧?」曾亞騰調侃道。
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會有一種弟弟是故意的感覺?可是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母親念得太凶,弟弟就會來找她,這次應該也是這樣。
「你等一下。」曾亞晨將手機壓在胸口,望向一臉疑惑的江司昊,問道︰「亞騰想過來住一、兩天,可以嗎?」
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江司昊揚起安撫的笑容,「我很歡迎他來,我還沒見過小舅子。」他去拜訪岳父、岳母時,小舅子還在國外。
曾亞晨點頭道謝後,將這里的住址告訴弟弟。
「客房我剛才就整理好了。」江司昊頓了頓,又道︰「你不用擔心,我睡沙發就好。」
曾亞晨咬了咬下唇,輕聲道︰「其實,剛才我就想告訴你了,你不用去睡客房,我只是……有些緊張。」
從她羞怯的表情,他知道剛才是自己誤會了,「我……也是。」
望著他一臉害羞,雙手不知該往哪里擺的無措模樣,她不由得笑了,看來他比她還緊張。
「我去換件衣服,總不能穿睡衣見人吧。」
他點頭,算是附和她的話。
曾亞晨本以為是她的錯覺,但事實證明弟弟是故意的,接連兩個晚上他都拉著江司昊看球賽直到天亮。
最好弟弟跟江司昊一見如故、興趣相投,弟弟有多麼難搞加龜毛,身為姊姊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看來她勢必要警告他一下。
睡到中午,從客房出來要到廚房覓食的曾亞騰看到姊姊坐在客廳沙發上,有些驚訝,「姊,今天是休假日,你不補眠嗎?」
「你是故意的。」曾亞晨開門見山地道。
「對。」大方承認,敢做就要敢當。
「為什麼?」江司昊又惹到他。
「沒為什麼。」純粹看他不爽也不行嗎?
見弟弟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曾亞晨粉臉微沉,「媽對你來這里一定很有興趣。」
他被擊中死穴!他最怕的就是母親的碎碎念,而且隨著年紀增長,母親的功力越來越強大,可以念一大串都不用吞口水的。
他露出討好的微笑,在姊姊身邊坐下,「姊,你這是閃婚,你認為我不會擔心嗎?」
「難道你不知道在相親之前我跟他就是同事嗎?」就算他不想听,母親也一定會告訴他。
「知道,不過你這麼快就跟他結婚,不是因為媽的壓力嗎?」母親一天到晚問他有沒有對象,說有就急著要他帶回去給她看;若是說沒有,母親就會非常積極地要為他介紹對象,對他這樣,對姊姊也是,壓力真的很大。
「如果我不想,就算媽一天到晚在我耳邊碎念也沒有用。」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你真的忘了他嗎?他可是你的初戀。」曾亞騰知道姊姊的個性,她從小就是想很多才會做決定的人,他擔心她是想逃離情傷,卻跳進另一個坑。
從弟弟眼中看出擔憂,曾亞晨放柔了神情,「如果不是真正走出那段感情,我不會跟他交往,我喜歡他。」
曾亞騰看得出姊姊是認真的,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等一下我會包袱款款,自動滾出新婚夫婦的視線。」不理會她賜來的白眼,他繼續說道︰「姊弟一場,你應該不會跟媽說我來這里當石頭,阻礙你們恩愛吧?」
曾亞晨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對了,我已經結婚了,接下來就是你了。」
「姊,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只要一想到母親接下來的注意力會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他就頭疼。
她抿唇笑了笑,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姊,別這樣,你要幫我。」
曾亞晨不理會弟弟的耍賴,誰教他要找江司昊的麻煩。
他們渾然不知剛才的對話全落入站在走廊上的男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