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一副知心好姊妹的樣子摟她肩頭。「你剛才東瞄西瞄不就是在找你的情人嗎?咱們是女人,我了解你的心情。」
什麼鬼心情,她一張嘴就沒消停的時候嗎?「我只是覺得奇怪,所有人都下機了,為什麼少了一個。」
他明明先她一步被人用輪椅推上飛機,怎麼她到了,他卻平空消失,太離奇了。
「哎呀!小妹妹,刑主任坐的是醫療專機,不用排隊過關,會直接護送他去指定的地點,他跟我們不是同一路,你開始想他了是不是?」真可愛,都臉紅了。
楊桃想差了,安姬的兩頰漲紅是給氣的,刑清霆根本沒告訴她他坐的是醫療專機,還語帶曖昧地說了句「機上見」,讓她以為他們坐的是同班飛機,她一路不敢睡,就怕他又來捉弄她。
不料她睜眼防備了十幾個小時,把眼楮都熬紅了,那人卻舒舒服服地坐在另一架飛機上,說不定睡得不想下機。
「是想他了。」想把他揍得一根根骨頭透體而出,彷佛刺蝟。
楊桃樂了,笑得更大聲。「果然被我說中了,你們就是一對的,我這雙眼從沒看錯過,一百多年來,我……呃,我是說若能活一百多歲,看人肯定更準,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刑主任是最適合你的人,你們會百年好合,和和美美……」
听她沒完沒了的一堆溢美詞,安姬耳朵一捂拔腿就跑,充耳不聞身後的高呼聲,跑得可快了。
此時一輛火鳥跑車停在她身邊,她看也不看駕駛是誰就拉開車門往上跳,還不時往後看,看楊桃有沒有追來。
「快開車。」
爽朗的笑聲一揚,油門一踩往前飆飛。「安姬,你在逃命嗎?是狗要咬你還是蜜蜂要叮你?」
「咦!鐘璧是你?」好意外。
穿著很台的鐘璧故作帥氣的撩發。「不然你以為是誰,香車美人,得有我這樣的帥哥才配得上。」
「我以為是一級生。」吉卜賽那女人比她還懶,不可能在熱死人的天氣出門載她,在台灣的只剩下一級生。
海麗去了海地,也不知回來了沒,原本海麗要陪她參加這一次的巡回表演,臨出門前卻被一通越洋電話叫走了,因此她才被迫和姓刑的那家伙日夜相處,每天和他大眼瞪小眼。
「一級生哪會開這麼拉風的跑車。」他提出抗議。
「也許他車壞了。」才借鐘璧的車。
「 !最好七、八輛車全壞了,那人的車可不比我少,每年都有人從日本送他一台車。」真好,每季的名牌限量車,讓他眼紅地想叫弓藏一聲干爹。
「你們怎麼回來這麼快?我原本預估還要幾天。」若她的歐洲行未取消,他們應該差不多時間返國。
「別提了,差點沒命,那個天馬山莊的什麼夫人根本居心叵測,她那個十六歲的女兒罕就死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變成殯尸,一開始她女兒上了妝又噴上香水掩蓋尸臭味,外觀看來一點也不像死人,我們還很認真的和她女兒交談,想找出小泵娘不吃飯的癥結。
「結果隔天,那什麼夫人說她女兒又鬧著不肯吃飯,要我們去勸勸,誰知才剛帶我們到地下室就關上門,打算把我們當成食物送給她女兒吃,要不是賽巴斯克及時出現,用地獄之火把她女兒燒成灰,我和小秋就回不來了,身為母親呀,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發現女兒變成一堆灰,早就中了尸毒的南希夫人居然悲憤地要咬他們,他們只好把南菌夫人反鎖在地下室,任由她嘶吼尖叫,等她平靜下來後再放她出來,順便想辦法解她的尸毒。
死里逃生的鐘璧故作驚險的一抹虛汗,「听說你那邊也不遑多讓,真有人想殺你?」
「解決了,一個想不開的過氣魔術師而已。」
「都平安,都平安,歲歲平安人如意,沒事就好,過兩天我去廟里拜拜,要不要替你求個平安符?」反正平安符不用錢,投張小紅就能拎回十幾串。
安姬一下子變小,飛到他面前。「你忘了我是什麼嗎?」哪用得著平安符,她可是妖精。「快變回去,變回去,要是我來個緊急煞車,你那麼小一只撞上擋風玻璃就死定了。」呼!他真流汗了。
小尺寸又變大,她咯咯直笑,「你不是對自己的開車技術很有自信,夸口說從南台灣飆到北台灣只要一個小時。」
他干笑,「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我雖是金牌保證的安全駕駛,可耐不住別人蛇行、酒駕,還有那些車大不讓道,以及存心挑釁的人,馬路如虎口,意外隨時在。」
「一級生的車很穩。」坐他的車很平穩,不會忽快忽慢。
鐘璧小小的不滿了一下,弓藏開車太中規中矩了,像在開靈車。
「到了,請安姬小姐下車。」
「到了?這麼快。」不是剛上車。
他得意的甩發,親切有禮的為女士開車門。「希望你旅途愉快,下一回再搭乘靈異車行客車。」
「嚇!別說靈異,怪嚇人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搭的是靈界出租車。
安姬也不是個客氣的,跳下車後就真當鐘璧是司機將他甩在身後,快步朝有熟悉植物氣味的事務所而去。
回家了。
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是很安心,好像她天生屬于這里,來到這里就有回到家的感受。「安姬,回來了。」
涂著紫色蔻丹,穿著黑色長袍的吉卜賽迎面走來,她懷里捧著水晶球,腳邊跟一只看起來像玩具的黑色小貓。
「嗯,又可以游手好閑十一個月了,我要盡情的睡覺,痛快的吃喝,把流失的靈力補回來。」安姬捋起小辦膊,立下沒志氣的宏願。
「你可以再沒出息一點,除了吃和睡外你就沒其他事好做嗎?」夏春秋噗哧輕笑,端著沖泡的熱可可喝了一口。
她想了一下,輕盈的往桌上一跳,美麗嬌俏的魔術師瞬間變成兩寸高的小妖精,她身上的衣服、高跟鞋、配飾掉了一地,換上熟悉的花瓣裙。「那就多種些水果吧!我們事務所里的小偷很多,果子剛成熟就被偷光了。」
聞言,「小偷們」都笑了,的確是令人期待的壯舉。
安姬細心照顧的蔬果比市售的邇甜,絕無農藥殘留,蔬菜葉大翠綠,水果大又甜,水分又足,吃過就愛上了,因此事務所的成員便把她住的頂樓當成二十四小時不打詳的超級市場,想吃就上樓摘。
也幸好安姬不小氣,由著他們去,她享受著培植的過程,讓植物長得更有朝氣,在淨化的空氣中她無比幸福。
「好在沒有外人,要不然你一下變得這麼小,肯定嚇暈不少人。」夏春秋用羽毛輕撓,小小的人兒咯咯笑著四下逃竄,躲到筆筒後頭。
「你怎麼沒嚇暈,還盡在欺負人。」張翅一飛,安姬站在燈架的吊墜上,手捉著墜煉左擺右蕩。
夏春秋說了句老實話,「你太小了,起不了威脅性。」
「 !欺負我人小,壞人。」她撇過頭,不理人。
「是,我是壞人,你最愛的葡萄被我吃光了。」太甜太好吃了,她吃著吃著就忘了留兩串。
「什麼?我那葡萄是準備釀酒、做果醬的!夏春秋,我恨你,以後不許你上樓!」她凌空跺腳,迅速地往頂樓飛去,繽紛的小點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許久,爆出大笑聲,確定安姬不會再折返,幾個人開盤聚賭。「賭她半小時會發現。」
「最多十五分鐘。」
「我賭她會先去看她的葡萄樹,哀悼沒吃到的葡萄五分鐘。」
「我看一看我的水晶球……十分鐘。」
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屏氣凝神的賭徒們豎直耳朵,等待那美妙的尖叫聲到來。
「啊一你怎麼在這里?」
有人笑了,弓藏一級生收走賭金。
頂樓花屋里。
「你要問問楊桃,是她讓熊大和尚子送我過來,還說讓我好好休養,有美女作伴好得更快。」他只是沒反對而已。
「楊、桃!」難怪她下飛機時沒瞧見那兩個人,還以為他們走在最後頭運送行李。
「你這里的風景不錯,植物養得很好。」沒有混濁的空氣,只有大自然的清奭,清香宜人。
「我不歡迎你,給我走!」安姬像飛到他鼻前,揮舞著拳頭,企圖趕走不速之客。趴著難受的刑清霆改為側躺。「你的床真柔軟,躺起來真舒服,我就不客氣的借用了。」
「克雷格•多倫——」她氣憤地往前沖。
太多的愛情故事從巧合開始,安姬沖得太快煞不住腳,一下子貼在刑清霆唇上,她轟地全身發燙,沒法控制的恢復人類身形,與他唇貼唇。
更令人尷尬的是,變大的安姬沒有穿衣服,一絲不掛的抱著滿眼含笑的男人,一腳還跨在他腰上。
充滿綺思的靜默。
「我……我不是故意的……」背後的薄翼透出射入屋內的陽光,讓她赤|luo的身子染上金色光芒。
她要起身,一只大手突地按向她後腰,不讓她起來。
「我是故意的。」刑清霆伸出另一只手按下她的頭,深深吻住帶著果香的艷色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