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街集,到一處僻靜地,前頭忽地出現一群黑衣人擋住她們的去路。
「你——你們是是——是誰?!」小紅嚇得躲到女乃娘身後,聲音發顫。
黑衣人也不說話,帶頭的人下巴一揚,上前三個人,一左一右一後,將她們包抄住。
「女乃娘……」小紅抓著女乃娘的手,又驚又恐。
女乃娘拍拍她,心里也十分害怕,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黑衣人上前,一下子就抓住她們,蒙住她們的眼楮。
「你們想做什麼?!救命啊!」女乃娘跟小紅大叫出來。
立即被蒙住口,雙雙被架住,帶離大街,沒能看到站立在道旁被兩名侍從護衛著、穿著一身黃服瓖金邊的龍天運。
領頭的黑衣人快步走到龍天運身前,恭敬地行個禮後,才揮手示意幾個黑衣人離開。
「玉堂,善尚,走吧。」龍天運這才開口,循著方才殷若然去遠的路,往書鋪而去。
那書鋪不大,鋪子前空蕩無人,鋪子里亦只有一名在打瞌睡的伙計。鋪子後面掛著的簾子後,隱約傳出鋪子老板的聲音,似是在應付著什麼,聲音听起來有些不耐煩。
龍天運掀開簾子一角,隱在簾子後。里頭,殷若然跟在鋪子老板身後,鋪子老板揮揮手,像在揮蒼蠅一般,一臉的不耐煩。
「去去!我說不成就不成。你沒看這鋪子冷清得,太學府那些士子全往街頭那家新開的書鋪去了,鋪里沒半個人來,書都賣不出去,哪還需要人抄錄啊!好了,快走吧!別一直纏著我。」
「既然不需要人,干麼還貼單子招人?」殷若然揚著手中的紅單,在鋪子老板面前晃晃。
鋪子老板從殷若然手中抽出單子一看。「欸,也不看這都過了多久!」
殷若然一听,連忙搶回單子一看,手指點著單子,不滿說︰「這上頭也沒落款,什麼都沒寫啊。」
鋪子老板不耐煩地又將單子抽去,點著上頭,沒好氣說道︰「沒看這上頭寫的!「玉樓春」是前兩個月流行的本子,這會都流行「滿堂春色」了。」
原來如此。殷若然點點頭,總算明白。小說本子流行一過,新本子出來,大伙就都跑去追著新本子了。
「好了好了!快走吧。那可惡的新鋪子老板出了高我一倍的價錢,把新本子給搶去,有點名氣的文師現下都把本子往那送,沒看我鋪子這會兒閑得可打蒼蠅!」
是沒錯,鋪子冷清得,她方才進來就覺得奇怪。殷若然有點泄氣,剛想放棄,目光掃到架上一排署名「滄浪」的刻印本子,眼珠子轉了轉,心里有了主意。
「老板,如果我幫你出個主意,保證你鋪里本子大賣,你要怎麼著?」
「你能有什麼主意?」鋪子老板斜眼睨她,根本不相信一個女孩兒家做以
殷若然挑眉一笑。「反正你也沒損失。但要是成的話,賺得的錢跟找分帳。」
「你都沒下本錢,一開口就是五五分帳——」
「我出主意啊。你道我十年寒窗是不必本錢的嗎?」臉兒一正,一副理所當然。
「女孩兒家說什麼十年寒窗……」鋪子老閱嘀咕著。依他看,女孩兒家頂多讀個女誡或女論語就了不得了。不過,想想反正也沒損失,便點個頭,還價道︰「五五不成。八二分帳,我八你二。」
「七三。我七你三。」
「六四——」
「成交!」殷若然用力拍下桌子,拍定交易,隨即指著架上那排本子,說道︰「那滄浪是誰?」
鋪子老板轉頭一看,喔一聲,說道︰「那是我前幾年買下的本子,一個窮秀才寫的。那窮秀才窮得沒飯吃,一把鼻涕一把淚求著我買下本子,我看著可憐才給買下的。听說那窮秀才離開了京城,兩年前病死了。當初這本子刻印了三十本,可真不行,一本也沒賣出去。哪賣得出去!又沒名氣,又不吸引人。」
「這書好看嗎?」
「文筆不錯,故事也動人,就是沒名氣,賣不動。」
「那就好辦。」殷若然點點頭,將那排本子全搬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鋪子老板驚呼,不明所以。
殷若然也不答話,研了墨,提起筆就刷刷刷地在本子扉頁上頭作起畫,跟著在畫旁題詞,還落了款。
「東塘潮主?這誰啊?」鋪子老板看得一頭霧水。
殷若然仍然不答,一口氣在三十本本子上作畫題詞加落款,然後掀開簾子出去,拍醒打瞌睡的伙計,遞給他一張紙,說道︰「照這上頭寫的吆喝去。」
伙計睡眼惺忪,不明就里,疑惑地接過紙張。「這什麼?」
「你別多問,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伙計被她那麼一喝,不及細想,匆匆起身到鋪外,對著來往過路人大聲吆喝道︰「來喔!來喔!熱呼呼、墨香香!罷到鋪的東海名家滄浪新出的本子!由東海名詞家與畫師東塘潮主親筆為本子作畫跟題詞!刻在東海流行,江南人手一本談論的名作!只有透過關系,才能入手的本子!限量三十本!快來喔!只有三十本!錯過就沒有!來晚了就買不到!三十本!限量三十本!每本只要——」伙計突然頓住,吸了一口氣。
鋪子老板連忙搶過紙張一看,也吸了一口氣。居然一口氣將價錢提高了兩倍,比刻在流行的本子還要貴上一倍。
「干麼停了?還不快吆喝!」殷若然皺眉。
鋪子老板連忙將殷若然拉到一旁,小聲道︰「這樣好嗎?這什麼東塘潮主要是知曉了,找上門來,我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不會的,你大可放心。」
「你認識此人?」
「不認識。」
「那你還——」
「我可沒說有這個人。」殷若然一副無事般打斷他的話。「那你——啊?」鋪子老板猛一呆,張大嘴。「你——你——竟、竟——」竟然杜撰個東塘名詞家兼畫師出來!
人群听到吆喝聲,湊了過來,站在書鋪前,交頭接耳的。
「你有听過這個人嗎?」
來人搖頭。「你呢?」
「也沒有。听說是東海名家,現下江南正在流行,人手一本。」聲音有點不安,怕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既在東海江南流行,怎麼沒傳到京師來?會是新出名的文師?」
「許是如此。我翻閱了下,文筆深刻有力,故事亦充滿新意,扉頁的畫與題詞亦顯得蒼勁有力,清新雋永,的確像是名家之作。」
說著,有一個人買了第一本,跟著另一個人也掏錢買了第二本。
鋪子老板目瞪口呆,眼看又有一人掏錢買書,大受鼓舞。管他的!餅後若著在畫旁題詞,還落了款。
「東塘潮主?這誰啊?」鋪子老板看得一頭霧水。
殷若然仍然不答,一口氣在三十本本子上作畫題詞加落款,然後掀開簾子出去,拍醒打瞌睡的伙計,遞給他一張紙,說道︰「照這上頭寫的吆喝去。」
伙計睡眼惺忪,不明就里,疑惑地接過紙張。「這什麼?」
「你別多問,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伙計被她那麼一喝,不及細想,匆匆起身到鋪外,對著來往過路人大聲吆喝道︰「來喔!來喔!熱呼呼、墨香香!罷到鋪的東海名家滄浪新出的本子!由東海名詞家與畫師東塘潮主親筆為本子作畫跟題詞!刻在東海流行、江南人手一本談論的名作!只有透過關系,才能入手的本子!限量三十本!快來喔!只有三十本!錯過就沒有!來晚了就買不到!三十本!限量三十本!來喔——」伙計突然頓住,吸了一口氣。
鋪子老板連忙搶過紙張一看,也吸了一口氣。居然一口氣將價錢提高了兩倍,比刻在流行的本子還要貴上一倍。
「干麼停了?還不快吆喝!」殷若然皺眉。
鋪子老板連忙將殷若然拉到一旁,小聲道︰「這樣好嗎?這什麼東塘潮主要是知曉了,找上門來,我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不會的,你大可放心。」
「你認識此人?」
「不認識。」
「那你還——」
「我可沒說有這個人。」殷若然一副無事般打斷他的話。
「那你——啊?」鋪子老板猛一呆,張大嘴。「你——你——竟、竟——」竟然杜撰個東塘名詞家兼畫師出來!
人群听到吆喝聲,湊了過來,站在書鋪前,交頭接耳的。
「你有听過這個人嗎?」
來人搖頭。「你呢?」
「也沒有。听說是東海名家,現下江南正在流行,人手一本。」聲音有點不安,怕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既在東海江南流行,怎麼沒傳到京師來?會是新出名的文師?」
「許是如此。我翻閱了下,文筆深刻有力,故事亦充滿新意,扉頁的畫與題詞亦顯得蒼勁有力,清新雋永,的確像是名家之作。」
說著,有一個人買了第一本,跟著另一個人也掏錢買了第二本。
鋪子老板目瞪口呆,眼看又有一人掏錢買書,大受鼓舞。管他的!餅後若被發現也是過後的事,現下有錢就先賺!豁了出去,跟著大聲吆喝起來︰
「快來喔!東海名家剛到鋪的名作!限量三十本!只有三十本!來晚了就沒有!江南正在流行,名家之作!即早入手,以免向隅!」
書鋪前很快聚滿了人,爭著購買名家之作,怕搶晚了,錯過了可惜。不一會,三十本書便賣光了。鋪子老板笑呵呵,高興極了。
「這姑娘真聰明!」人群後不遠,龍天運將一切收進眼底。听善尚贊嘆道︰「巧妙利用了人們崇尚名家、物以稀為貴、與從眾加上爭先恐後之心,以名家親筆題詞作畫為號召,限制了數量,甚至刻意提高了價錢,讓人以為貴就是好,將顧客的心理揣摩得精準。」
「哼,」龍天運輕哼一聲。「這可是欺詐。」
善尚微笑。「皇上說得是。不過,這姑娘聰明也是真。是吧?衛尉大人。」「如皇上說的,這是欺詐。」衛尉一板一眼。
善尚莞爾一笑。「皇上,您打算怎麼辦?」
龍天運盯著殷若然看了一會,才說道︰「先回紫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