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曼的澡露不同于一般胰子,那是她在同安縣山上發現的燻衣草,數量不多,也就只有兩瓶,一瓶給了姊姊,自己留下一瓶,所以她寶貝著。
她起身從妝奩上拿了一個小水晶瓶子,旋開蓋子,「這是用一種叫燻衣草的植物萃取出來的凝露,你聞到的是這個味道吧?」
獨彧嗅了嗅,頷首。
因為就著瓶口,味道濃烈了些。對于褒曼總能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獨彧已經不會感到驚訝。她對人和善、對事物敏銳,只要看見什麼稀奇的東西就會想拿這些東西來做點什麼,這些都是從小在宮中成長的他不可能擁有的特質。
他親眼所見的都是陰險狡獪,滿懷惡意的殺機與算計,更多的是牽涉到未來的利益,有些人早就拋棄親情和良知,成了怪物而不自知。
把瓶口旋好,褒曼有些遲疑的啟齒問︰「這房事,王爺的身子骨……能行嗎?」
褒曼發誓她沒有看不起自己的夫婿,是她听老九提過獨彧年幼時被下了劇毒,太醫們幾經搶救雖然挽回一條小命,可毒素己入經脈,入了全身經脈的毒素無法全數祛除,因此即便往後能一如常人般過生活,體弱虛寒也會跟著一輩子。
獨彧眼中起了壯闊波瀾,身軀靠了過來。「你試試,不就知道我的身子行不行?別亡心了,我一身醫術也不假。」
男人嘛,最不喜歡女人說他不行了,何況他要是不能治好自己的毒癥,又怎麼能千里迢迢來到北越,恐怕早就命喪黃泉成一堆白骨了。
當初那下毒謀害他的人,以為他這吊著半條命的藥罐子必然挨不過旅程的勞苦會死在半途,不料都到了同安縣,他仍然好端端的,這才勾起斬草除根的殺機,半途派人追殺。
其實他早查出想害他命的人是誰,並且早在多年前憑著自己的醫術給那人下了點佐料,無色無味,無形無影。
他這輩子既活不長也不會有子嗣,就算有,生出來的也只會是怪胎。
這些,就夠他受的了。
用他將近二十年的痛苦換取那人的一些折磨,獨彧覺得自己還是太過良善,便宜了那廝。
褒曼的思維卻和獨彧完全不在一個範疇里。
這床上運動可是個體力活,一個經脈都被毒藥侵襲浸潤的人,多少是有困難的吧?雖然他努力強健體魄,但那得吃多大的苦,忍受多少的痛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她十分心疼這樣的獨彧。
就算貴為親王又怎樣,還不如平凡安穩簡單快樂的人生。
獨彧忍著這些年並非沒有需求,他也不是柳下惠,只是他挑剔得緊,在正妃那里踫壁之後,他也不願踫其他女人半分,如今有了讓他心動的女人,自然沒有不行的道理。
獨彧把褒曼壓在床褥上,她一頭烏黑秀發如雲的披散在紅色綢緞的百鳥朝夙床單上,襯著雪白的小臉,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他心蕩神馳,猶如千萬只貓爪撓著心房,身上的中衣因為動作使得胸口衣襟半敞,稱得上結實的胸肌被褒曼一覽無遺。「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行不行。」他手指輕輕一挑,挑掉了褒曼身上的絲綢腰帶,她胸口馬上露出一件桃紅黃鸛鳥餃春桃的胸衣。
獨彧扯開她的中衣和綢褲,滿眼迷醉的看著這具雪白的身子,把頭顱整個都埋了進去。
他的重量使得褒曼整個沉入柔軟的被褥中,她不自覺嚶嚀了聲,自然的想縮起身子,獨彧哪肯,立即將她的雙手局局的據住。
「親我這。」他嘟起嘴。
褒曼暗笑,這人怎麼孩子氣了起來,不過還是依言咬了他的嘴唇。
趁著褒曼咬他嘴唇的時候,獨彧手腳麻利的把自己的衣帶解了,三兩下月兌掉衣服。
罩燈里的燭火不知什麼時候熄了,床帳之間除了外頭漫進來的月光,別無其他,褒曼倦極,抓著他的肩膀,入目的是獨彧瓷白般的肌膚和有力的身板,然而,想要看得更仔細,屋里卻昏昏暗暗,模糊一片,再也看不真切了。
這一夜,他們成了夫妻。
獨彧在封地的頭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北越的春日來得無聲無息,總要等凍土的地里冒出那麼兩、三棵女敕綠芽,人們才會發現春天來了。
今年的北越百姓不同往年,要對著土地發然。
他們早早在獨彧的授意下留下少數開春要用的種子,好消息是獨彧還把吳涼從外地收集回來,適合寒帶氣候的各式種子在年前發放下去,派專人到各個村落去解說種子的用法,因此春雪才融,北越有限的土地上就己經看見勤勞的農民拖著耕犁在松土、播種了。
除了農業,商業也逐漸在起步,染坊織坊的擴大給予百姓更多工作機會,也因此帶動了許多周邊的營生。
獨彧也發布要興修水利、建設道路等種種有利于民的措施,建立了一心向民的形象。
他在忙于施政時,朝陽院里卻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一一七皇子,獨錦。
他有張彌勒佛似的笑臉,圓滾滾的臉見了人,未語先笑。獨?記憶里這位皇弟體態臃腫,說兩句話都得歇三口氣,不管去哪里都是車輦伺候,就連去個浴間也要十個粗壯太監才扛得動他。
他不好吃,不懶惰,可就是喝水也胖三斤的虛胖體質,加上母親只是個小小的才人,沒少受其他皇子和公主的嘲笑看扁。
獨彧的處境比獨錦好上那麼一點,至少他還有個在太監群里非常吃得開的老九,私生活有齊姑姑打理,這兩人在皇宮里看著沒有什麼,一個閹人、一個女官卻有非常了得的人脈,才能把他護到成人。
獨錦卻什麼都沒有,單打獨斗,誰都能踩他兩腳,看著就可憐。
獨錦的邑地在河南,兩人的封地一南一北相距頗遠,各自到邑地後為了避嫌從不聯絡,獨彧不明白七皇弟不遠千里,隨身帶了不到十個的護衛,神秘兮兮而來是為了什麼?
這是為防著多疑的皇帝嗎?
也是,兩個去了封地的皇子互通有無本就引人遐思了,要是大張旗鼓的前來就更啟人疑賨,隨便哪個有心人往上把折子一遞,他們就會多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站在他面前的獨錦如今留著兩撇小胡子,身體不再臃腫如球,反倒有了幾分雍容之態,對一個十幾年都和胖月兌不了關系的人來講,能瘦下來,雖然還是壯碩,但己實屬不容易。
「五哥,別來無恙,七弟想你了。」抱拳作揖,一來就把肉麻當有趣。獨錦也不跟獨彧客套,打過招呼便自來熟的喚人把他訂做的椅子搬上來,大剌剌的坐下,真的剛好塞滿那紅木椅。
獨彧還是一副難看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兄弟的到來有什麼改變。
老九很自然的擔起招待一職,讓人沏了好茶上來便退到遠遠的邊上去了。
「那些久別重逢的話咱們就一應省略,我不能待太久,所以也不嗦。五哥,你就再幫兄弟一把吧。」不能久待,自然是盡快進入正題才是。
他這哥哥一段時日不見還是這副鬼氣森森的樣子,他以前年紀小的時候也和眾人一樣都怕他怕得晚上作惡夢,但是自從發生一件事後,他再也沒怕過五哥。
他因為胖,做任何事情都不方便,那些伺候的內監就是他的左右手,但是他既不受皇帝喜愛,母親又只是個才人,連照顧他的資格也沒有,太監們自然也經常怠慢他。
他孤零零的住在寢宮里,有一回那些內監惡意整治他,一到沐浴時間就一個個找借口跑得不見人影,他臭了許多天沒盥洗,也不知臭了幾天,正巧遇到五哥,對一身髒污的他瞟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隨後,老九來了,大刀闊斧把那批伺候他的內監全換了,然後給了他減r的方子,還留下一句很惡毒的話——
「別把自己當豬看。」
一個太監再如何看不起他也不敢這麼直白的罵他,可想而知,這話是出自五哥的嘴。
他接下來的日子好過很多,那些內監再也不曾對他下絆子、讓他不痛快,至于五哥給的方子,他暗暗用了,一段日子之後果然身體的浮腫慢慢消去,他這才相信五哥是真心要幫他的。
「本王不記得幫過你什麼。」
「無妨,我記得就成。」獨錦笑得很是愉快。
獨彧用一張面癱的臉瞪著獨錦,「有話快說。」
「五哥變爽快了。」還有點人味了。「五哥可知京里發生的事?」
獨彧捏了下袍子的袖口,「邸報里寫了。」
「別告訴我,五哥不知道邸報里的東西來到你這里,已經過時了。」
「那又如何?」他該知道的並不比獨錦少。
就因為他們被排除在風雲詭譎的皇宮外,對那里的動靜更加需要上心,不為別的,就是要自保。
對許多人而言,二十年或許只是成長階段,對獨彧卻不是。他的二十年步步艱辛,殫精竭虎,用心計較,絞盡每一分心血腦汁讓自己變強,變得能夠立于不敗之地,不再任人宰割。
京城里的波濤洶涌並不會因為他和七弟的離去有什麼改變,那些人角力得更加厲害了,只要有人被抓著小辮子,就能羅織一堆罪名,反正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誰叫他們生長在皇家,空有光鮮亮麗的外表,其實所要付出的代價往往超過尋常人能想象的。
那金碧輝煌的皇宮總有流不完的血、擺月兌不了的宿命,但是又有更多的飛峨要往前撲,無人能擋。
「就算太子被廢,也不如何?」獨錦如同彌勒佛的笑臉,不笑的時候很少,幾乎無人看過。其實他不笑,可怕程度並不亞于獨彧的冷面寡淡。
「因為太子妃連續生出怪胎,被文武百官上告上神警示德性有虧?」
獨錦莞爾,「本王就知道五哥不是置身事外的人,五哥的消息靈通非比尋常,七弟佩服。」
「你別忘記他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地位非其他皇子能取代。就算被廢,誰知道有沒有再起的機會。」向來皇位立長立嫡,皇帝卻因為寵愛這個貴妃所出的兒子,將幾代傳下的國詔改為立賢不立長,這不只引起諸多大儒、朝臣非議,更引起朝中派別對立,攻訐誹謗皆有之。只是,權臣們再如何不贊成仍拗不過皇帝,本是六皇子的獨予終究越過上頭幾位皇子,被立為東宮。
「重新再起?五哥,你以為大皇子、二皇子,還有其他旁觀的皇子們會給獨予復起的機會?他好不容易倒台,想稱此機會一舉打垮他的大有人在。」這事攸關到最後誰能站上高位,笑瞰天下江山,若不隨著潮流就只能落得被撲殺的命運。
「他們會怎麼做,本王不關心,本王不是池中的傻魚,只要坐收漁翁之利便是。」
獨錦哈哈大笑,「五哥,七弟就等你這句話,七弟有奪嫡之心,你助兄弟我一把如何?」
獨彧定定的看著還有些r肉亂顫的獨錦,「你想找死?」
「五哥這麼說就岔了,七弟這不是想活下去嗎?」
「你想要什麼?」
「借五哥的京畿守備令牌。」
京畿守備令牌可調動禁軍,此二衙是京城防御的最後一道關卡,應該說是皇宮倚仗的屏障。
獨彧很稀罕的變了顏色,這一變,五官有了些表情,難得在獨錦面前說了真心話。「要奪嫡,光憑個人的武力是解決不了事的,要手中有權,掌握軍隊才行。」
「這點就不勞五哥費心,七弟自有辦法。」他也不是軟柿子,為了今日他已經準備許久。
十年磨一劍,他也磨了將近二十年。
獨彧慢慢的眯起了眼,「你可想過,就算你能掌握軍隊數十萬的助力,可擁護你上位的人太少,現實上,你想上位很困難。」
獨錦大手一揮,有那麼點豪氣干雲的氣魄。「這不是最主要的,沒有根基可以再建,何況七弟只要打著正統的名頭,總能招來一些忠誠的部屬。」
「既然你心里有數,算本王多事了。」
「七弟倒是想知道五哥對那個位置,沒有別的想法嗎?」
「以前有,如今沒有。」上一世他也曾想過,但是重活一世又遇見了他的側妃,那些念頭已如明日黃花。
「如今不代表未來的意思嗎?」獨錦試探味道濃厚。「七弟也知道五哥的實力不僅于此,若是有心于大位,未必不成。」
「你們稀罕,本王並不,本王只想守著妻女偏安北越,足矣。」盡避試探吧,他暫時不想,也沒必要曝露所有實力。每個人都有籌碼,哪能把底牌全部掀給別人看的道理。
獨彧和他那位側妃的事,獨錦有所耳聞,「那位求來的側妃,看來深得五哥的心。」
「別打她的主意。」連問一問都不要!這是純粹男人的獨佔欲了,自己的所有,絕對不許他人染指。
「五哥誤會大了,七弟也是有兒有女的人,要不是為了他們,我拚這老命做什麼?」想借人家的力他也得交點心,讓人家看見他的誠意在哪里。
他在南面也是王,雖然仍要受皇帝制約,但只要他安守本分,只要皇帝在位一天,他也無須太過煩惱。
但人無遠虎,必有近憂。父皇不可能做一輩子的皇帝,將來上位的兄弟只要看他不順眼,他這南王隨時就得掉腦袋。
為了往後無憂無虎、平安舒坦,沒有人隨時要你命的日子,他只有豁出去了!他想來想去,想到了五哥,這才跑到北越來尋求他的援助。
「咱們這是算達成協議了?」獨錦想拍板定案。
「幫了你,我有什麼好處?」獨彧也不客氣。
「五哥想要什麼?」
「把北邊這塊給本王,本王從此與永定王朝無干涉。」他不做北王,他要做的是自己的王。
「成交!」永定王朝這麼大一塊陸地,就算割舍北方這一大塊,他還有更多更豐鐃的土地,他覺得獨彧不夠貪心。
他願意給。
獨錦沒有在王府里做任何逗留,等于是悄悄的來又無聲息的回去了。
是夜,獨彧與褒曼一陣翻雲覆雨的纏綿,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獨彧數回提槍上陣之後越發熟稔,慢慢的模索出褒曼的敏感帶,自諳己精通夫妻之道,神色間十分自信。
至于經過一番折騰,好不容易心魂歸位,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的褒曼,眼皮沉重的幾欲睡去。
這幾日與他耳鬢廝磨,發現他幾乎無時不刻的在想那件事,折騰得她直討饒也沒用,明明他每天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卻還有多余的精力做這檔事……
燭火跳躍,紗幔上影影綽綽,露出一對交頸的鴛鴦,無限腐旎。
伴著獨彧呼吸而昏昏欲睡的褒曼,忽地听見獨彧壓抑兒沙啞的聲音,「曼曼,你想當皇後嗎?」
褒曼睜大迷離的眼眸,「我連正妃都不是,這一步會不會跨太大了?」自從當了真夫妻,她說話也隨興多了,鮮少自稱妾身。
獨彧眼神忽然一黯,身板挺直,「這是我虧欠你的地方,現在……我還給不了,你信我,將來我一定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你待我這麼好,名分這東西,我還真的不是很看重。至于皇後?我不願意。」她說得斬釘截鐵,一點遲疑也沒有。
獨彧低頭看她,見她臉上表情,頓時覺得十分有趣。
她有種魔力總讓他百看不厭,此刻玩心大起,用滿臉的胡碴去扎她的小臉。
他的胡碴不是非常硬,但刺得褒曼又疼又癢,伸手便要去推他的下巴。
趁她手忙腳亂時,獨彧壓上她的身子,將她驚得連聲嬌呼,「王爺,你想做什麼,我們才剛剛那個而已……」
獨彧听她這麼嚷嚷,一邊趴在她身上,一邊大聲歡笑,毫不掩飾自己的幼稚,都要笑得闔不攏嘴了。
褒曼被獨彧爽朗至極的笑聲給驚得連掙扎都忘了。
她認識這個男人至今,第一次听到他發出聲音的笑聲,不同于他講話時清冷的音調,他的笑聲里滿滿都是真心實意的開懷。
身為人妻的她能在有生之年听到夫君這樣的笑聲,她覺得,值了……還有點想哭的感覺。
而且,他笑起來非常好看,看得她都快忘記眨眼了。
「怎麼,嚇著你了?」獨彧在笑聲歇後,有些不自在的問,不想嚇著他的小妻子。沒錯,她是他的妻,雖然名分上她只是側妃,他卻從來沒當她是妾。
她是他的妻,他認可的那一個,也會是此生的唯一。
獨彧忍不住捏捏她白幼女敕的臉頰,「曼曼,看看你都想到什麼地方去了,你的小腦袋瓜都是床笫之事。」
他笑得非常暢快,狡黠的朝她眨了眨眼,「不過你倒是提醒了為夫,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我自當要盡一下為夫的義務……」
他的面癱,瓦解了。
褒曼瞧著這陌生的男人。老天,要不要這麼帥到害她小鹿亂撞,害她都想隨便他為所欲為了……幸好她理智尚存。「喂喂喂!外頭還有下人,你非要這麼欺負我!」說完,還有些害羞。
獨彧把將她摟緊,「這有什麼,你是本王的妻子,我喜愛你、疼寵你,一晚不管要你幾次,誰敢說什麼,再說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褒曼知道男人禁不起刺激,為了避免獨彧將幼稚發揮過度,做出更加幼稚的舉動,她連忙將話題岔開。「你怎麼會突然問我想不想當皇後?要是我應是,皇後的後冠就會從天上掉下來砸在我頭上?」
獨彧模了模她滑順的發絲。「如果你想要,我就去拿。」
說得像從桌上拿橘子似的簡單,但實際上呢,那可是高風險、高難度動作,一不小心是會掉腦袋的,何況坐上那位置到底有什麼好?
治理一個國家是容易的事嗎?更別提為了平衡朝堂勢力,得納進數不完的嬪妃,那絕對是惡夢!
好處她想不出來,她所知道的只有壞事一堆。
「我不想,你也別去拿。」
「哦?」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很好,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睡覺,就算各做各的事,什麼都不說,我也心安。我的心很小,無法跟其他女人分享夫君。」不想、不願、不能也不肯。
她這一輩子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與人分享,除了牙刷和丈夫不能。
「不只君王能有許多妻妾,本王如果想,也能三妻四妾左擁右抱,要多少有多少。」他又逗她。
他哪里知道這可捅了馬蜂窩,懷里的美人不高興了,表情也不對,說起話來能酸死人。「那就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了。」
「就這樣?」他的眼只能瞧見褒曼的頭頂,听她說得雲淡風輕,兩句帶過,不免有些小失望。
「王爺還想怎樣?我都避開了,逃得遠遠的,隨便你要享幾人之福都與我無關。」就算他想玩3/P、4/P、隨便幾P,她都眼不見為淨了,還想怎樣?
逃得遠遠的?「這不行!」獨彧慢半拍的發現他的小妻子打翻醋缸子了,他扳過她的身子,看她那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生動模樣,怎麼都看不累。
「你都享齊齊齊齊人之福了,我再不走,不是太不識趣了?還是把位置挪出來給別人不是正好?」她轉身要走。
「不好,我們還要一起生孩子,沒有生到讓我滿意的孩子之前,你哪里都別想去。」就算她大度能容人,他也沒打算再往屋里放人。至于把她讓出去?他和她這輩子的孩子生不完,等他滿意,她也老了,看她還能去哪里?
「你當我是母豬?」褒曼老實不客氣的槌了下去。
獨彧任她槌到滿意為止,然後握住她忙碌的兩只拳頭攢在手心里。「如果你是母豬,那我就是種豬,有什麼不好?」
褒曼目瞪口呆,這個男人平常大氣不出一個,被逼急了卻什麼話都敢說,「你就留校察看吧,哪天大過記滿,我踢不動你,我就把自己踢了。」愛情很美好,但是愛情的世界只能一個你一個我,再多任何一個都太多、太擠了。
獨彧雖然不懂什麼叫「留校察看、記大過」,但是從她話里的意思也琢磨得出,他要是敢多往屋里放個人,她就會頭也不回的走掉。
唉,這女人是太過愛他,愛到眼里容不下沙子,還是根本沒拿他當回事,說離開就能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矛盾了起來。「你真狠心!」
褒曼別開眼,聲音帶著惆悵。「我只是對自己狠罷了。」
獨彧將她重新摟進懷里。「不管你狠我狠,在你給我生孩子之前,哪里都不許去!」
「孩子孩子,你到底是有多想要孩子?萬一,我是個孵不出蛋的老母雞,有得你哭的。」褒曼啐他。
這並沒有難倒獨彧,他看著褒曼的目光依舊熱烈。「既然生不出來,咱們就不生了,」他頓了下。「其實是因為你,我才有生孩子的念頭,我想要的是你跟我共同孕育的生命,像你也好,像我也行,只要是我們兩人的。
「你知道,皇上的子嗣眾多,我只是其中一個,並沒有特別受歡迎。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我的出生只是個錯誤,我娘一年半載也不曾來看過我一回,所以我常常想我的出生究竟是為什麼?只是男女歡愉下的產物,可有可無嗎?」
這個男人,叫人心痛得無以復加。
褒曼偎著他,想把自己的溫暖多給他一些。
她不想再听他說這些陳年往事,迅速的掩住了獨彧的嘴,她不想看她男人那逐漸幽深黯沉的眸子,她無法想象他那些獨居深宮、沒有父母關愛,只有兩個忠僕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心痛無比,將手拿開後,含淚,第一次主動的吻住他。
她的唇就像火把,輕輕點在獨彧唇上,足以燃起讓兩人焚燒的烈焰。
受到如此激勵的男人哪能不全力以赴,本來是主動的人很快易位,褒曼沉溺在獨彧瘋狂洶涌的愛海中,心髒一直咚咚的跳個不停。他濃厚雄性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席卷了她,兩人的心從來沒這麼近過,她任他予取予求,直到真正連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