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眼前這個疲倦、暴躁,更是困窘的男人,她咬著柔女敕唇瓣,提出心中的疑問。
「你為什麼睡在錢上?」
「因為我心情不好。」他粗魯的說,緊抿著唇,下顎緊繃。
「你了。」她指出事實。「而且,你沒有刮胡子。」
「你……’他太過疲憊,有記憶以來,不曾如此脆弱。「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嗎?為什麼還要來這里?」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睡在錢床上,心情還是不好?」
他額上青筋抽搐,擱在膝頭跟身側的大手,雙雙緊握成拳,終于肯吐露事實。
「因為,我為了保護一個女人,所以欺騙了她,但是後來……」薄唇很干澀,已經許久沒有清水滋潤,連嗓音都是沙啞的。他深吸一口氣,眸直視著她。「我愛上你了。」
發現自己的欺瞞,把她傷得多麼重後,他恨不得剪斷自己的舌。如果,能收回那些謊言,即使字句都化為鐵針,他也願意全部吞下肚。
「我從來不想欺騙你的感情。」他凝視著她,嘶啞的坦承,「原本,我想等到事情結束,再重新追求你。但是,你太誘人,我太想要你,無法跟你保持距離,然後,那些該死的殺手就冒出來了!」
「你說的,不是謊話?」她紅唇顫抖。
「不是。」他願意用性命來保證。
「所以,你對我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全為了工作?」她語音顫顫,心兒抽緊,覺得有些暈眩。
孝國無法轉移視線,看著心心念念,這些時間里始終可望,卻遠遠不可及的身影。
「我看著你很久了。」他盡情傾訴,不需再保留。這些話,是他早該告訴她的。「我喜歡你認真工作的模樣、喜歡你拿著梳子五音不全的唱歌、喜歡你會在大太陽下,陪伴哭泣的迷路孩子、喜歡害羞善良的你。」是這一切,累積成深深的愛。
這番告白,讓她驚喜不已,慶幸自己的愛戀,終究沒有錯付。
「我原本以為,自己是自作多情,太過愚蠢,好笨好笨……」
听不下她的言語,孝國翻身下床,來到她的身邊,黝黑的大手輕輕捧起心愛女子的小臉。
「你不笨,更不是自作多情。」撫著她素淨的小臉,他拭去她眼角滑下的淚滴,衷心懺悔。「我很抱歉,很後悔很後悔。」
來是因為,那些男人都不是他。
能讓她動心用情的,始終只有他。
還好,她選擇相信他,來到這里跟他見面,證實心中吶喊著信任他的渴望。不然從此以後,極有可能變成陌路人,或者是仇人。
「女圭女圭說,你一直留在新加坡,在暗處保護我。」
「我不想再騙你。」他雙眼都是血絲,仍掩藏不了情意。「但是,我沒有辦法離開,必須確認你安全無虞。」
「而且,你沒有支薪。」她看著他,忍不住又說。「你明明是這麼愛錢。」
「這是嗜好、是興趣,你卻是……」他的額頭抵著她的,粗糙的大掌撫著她的臉。「鈔票不能給我溫暖、不能對我微笑,更不能伸手擁抱我。我連公司的錢也領出來,以為能夠好過一些,但是滿腦子卻只能想著你。」
過去那些日子的萬般傷心都化為泡沫,被他的坦承撫平融化,她不需要听更多解釋,再也忍不住,伸出雙手擁抱他,女敕紅的唇瓣貼上薄唇,以舌尖滋潤他干渴太久的嘴。
孝國低吼一聲,貪婪的抱緊她,吻得又深又久,才稍稍彌補這段時日的相思之苦。他知道,自己太過幸運,單純美好的她,願意再回到他身邊。
久別多日,他們都太想念對方,一時天雷勾動地火,彼此都深陷情|欲,難耐激切的想重溫對方的溫度。
「孝國,門……」她嬌嬌羞羞,僅剩一絲神智。「門還沒關……」
他只顧著吻她,看也不看一眼,隨手抓了一本書,扔了過去,神準的讓半開的門砰然關上,讓兩人有了隱私。
狂風暴雨般的熱吻、匆促急切的愛|撫,他們熟悉彼此,慢不下這次的節奏。他是赤luo的,而她的運動服很快就被剝除。
……
激情過後,還有余力的他,抱起她汗濕的嬌軀,想把她抱到床上再好好溫存,卻听見她羞羞的抗議。
「不要,我沒辦法躺在那張床上。」她雙頰潤紅,黑陣水汪汪的。「這樣我以後都不好意思拿鈔票了。」
孝國這才想到那些鈔票,雖然都是新的,但畢竟用的是油墨,不該讓她細女敕的肌膚被印染,更吝嗇的不願意把她的味道,分享給他原本最愛的鈔票。于是,他拿出衣櫃里的干淨床單,抱著她躺在地上。
光天化日之下,樓下還有楊家小媽在,婉麗趴躺在他結實的身上,明明覺得羞,卻也覺得萬分甜蜜,舍不得與他**後的余韻。
注意到他臉上和身上的瘀青,她伸手輕撫。
「你受傷了?」
「是我活該。」他滿足的喟嘆,被揍得心甘情願。
「是向大哥打的?」她記得,向榮把他的下巴揍得都月兌臼了。
孝國抓起她的手,逐一親吻。
「你回家那天,他逮到我尾隨在後面,在你回房休息後,出來把我狠狠痛揍了一頓。」
婉麗心疼不已,知道他是故意挨打,否則向榮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好過他這個專業保鏢。
「很痛吧?」
「比不上看著你哭時,我心里的痛。」他清楚記得,她在新加坡偷偷落淚的模樣。「不管為了什麼原因,我都不該欺騙你,害得你傷心。」
幾張原本在床上的鈔票,被風吹得飄起,落在他身上。她撿起一張千元大鈔端詳起來,第一次看得這麼仔細。
「你為什麼會開始收集鈔票?」她問。
「它們很漂亮。」他老老實實的說。「還有,高中園游會時,班上賺了不少錢,數著鈔票讓我很有成就感,從此之後就上 ,再也戒不掉。」
她記得他曾經提過,高中園游會時的事情,那時他的黑陣閃閃發亮。原來,那就是他收集鈔票的起因。
「你一定覺得我很奇怪。」他模糊咕噥。不只是她,任何人都會覺得他很奇怪。
她卻露出笑容,輕輕搖頭,散落的發絲拂過他的胸膛。
「剛看到時,我的確有些吃驚。」她看著四周,五顏六色的精致鈔票,就像品種顏色不同的花。「其實,細看之後,的確很漂亮。」
長久憋在胸口的那口氣,終于被他吐出來。他松懈下來,仰頭笑出聲音,把她抱得更緊。
「你笑什麼?」她很想知道。
「在新加坡的時候,我一直煩惱,之後該怎麼告訴你,我有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怪癖,卻沒想到你根本不介意。」這個小女人,還能給他多少驚喜?
對待心愛的人,當然比較寬容。她可以接受,就像是別人喜歡收集郵票,而他則是喜歡收集鈔票,想想好像也沒那麼奇怪。至少,她並不覺得這個癖好會影響彼此的感情。
「不過,孝國,這張床上到底有多少錢?」她比較好奇數目。
「一億六千……」他抓起散落在地上的那堆錢,利落的展成扇形。「一百萬。」
「一億六千一百萬?’她驚呼出聲,迅速坐直身子。「你把一億六千一百萬放家里?」
「平常都是放銀行里,只是我這次實在是打擊太大,所以才去把錢全部領出來。」金錢失去原本的強大魔力,也不是說再也沒有影響力,但是遠遠不及她重要,從以他只會徹底敗倒在她的魅力下。
只是,被這筆數目嚇著的婉麗,已經站起身,驚慌的開始穿衣裳。
「不行、不行,你還是快點把錢存回銀行,這麼多錢放家里,實在是太危險了。」
失去她的嬌軀貼熨,他很是不滿意,伸手將她抓回來,翻身壓在身下,笑容滿面的安慰著。
「別擔心,我家是開保全公閔的,保全措施比銀行更好。」
「太危險了。」她堅持。
「那麼,晚一點我們就把它們存回去。」他一邊說著,一邊親吻細膩的肌膚,好想念她的芬芳,迷醉得想永遠沉浸其中。
「晚一點嗎?」
「沒錯,晚點。」
「為什麼?」她茫然不解,被吻得酥軟。
「因為,天太亮了。」他說,親吻她的唇瓣、她的下巴、她的雪女敕渾圓,愈說愈是模糊不清。「財不露白,運送大鈔不能白天出門。而且,我需要好好的、好好的,看看你。」前一次太過匆促,這一次他要慢慢的、慢慢的,徹底再愛她一次。
她想要抗議,卻很快的在他吻下淪陷,忘了身旁所有人事物。
天色真的很亮,盡避羞怯,但她獻上嬌潤,知道他會多加疼惜。午夜夢回,也曾夢見他太過親昵的吻,每次醒來之後她都全身發燙,空虛到發疼的想念他。
她只想屬于他,永永遠遠。
修長的雙手擁抱他的頸項,這一次她無法再有顧忌,即便再羞再忍,也還是嬌吟出聲,耳畔听見他伴隨沖剌的低吼。
白雲悠悠飄過藍天,房里相愛的情人,沉浸在歡愛的游戲中,再也不理會是否有人听見,是會取笑,還是訝異,或者上樓抗議。楊家人都很識相,絕對不會上來打擾。
濃情時光正甜,她是一朵綻放的花。
而他,是她的護花使者。
春風正暖,空氣中充滿著幸福的味道,還有呢噥的笑語,久久不絕于耳。窗外,白色的蝴蝶翩翩飛上藍天,越過歡樂繁榮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