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制造驚喜的通常都是盛元湛,但這一回,尤頌恩也打算給他來個出其不意的驚喜。
她決定對征信事件既往不咎,所以打了電話給盛元湛,主動要求與他談談,也故意不先說要談什麼,害他忐忑得不得了,算是對他的小小懲罰。
尤頌恩趁著這天上早班,下午六點收工,按著所知的地址前往盛元湛的家具公司。
「你好,我想找盛元湛先生,已經和他約好了。」尤頌恩巧笑倩兮,態度大方地向一樓的門市人員表明來意。
今天她是有備而來的,杏色裙擺式毛呢外套搭深棕色小腳褲,腳踩駝色雕花短靴,長長的卷發在腦後束成馬尾,俏麗亮眼的模樣令人眼楮為之一亮。
在陷入僵局的三天之後再見面,他一定很想念她,所以她特別打扮得漂漂亮亮,不只要讓他驚艷,還要讓他有撥雲見日、失而復得的感覺,這麼一來,他有了這次的教訓,以後就不敢做不好的事惹她生氣了。
「好的,請稍等。」櫃台里的門市小姐頗有禮貌,之前己接獲指令,曉得會有訪客,但目光里有著明顯的打量,像是很好奇有女性來找盛元湛。
「謝謝。」尤頌恩微頷首。
門市小姐正準備拿起話筒通報,恰巧見到從二樓步下的總監特助余東望,她立即停下動作揚聲。「余特助,尤小姐來了……」
「尤小姐,請跟我來。」余東望與轉過頭的尤頌恩打了照面,心中依舊忍不住訝異,幸好盛元湛方才有事先告知,他也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不再那麼驚詫,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多看她幾眼。
不過,雖然他力持鎮定,尤頌恩還是敏感地發現他異樣的目光。
她記得他,當初發生擦撞事件時駕駛就是他,而她也還記得,他看見她的那副仿佛看見異形的眼神,今天雖然己沒那麼夸張,可感覺還是怪怪的……
「余特助……」納悶之余,她決定開口問個究竟,但口氣仍和悅友善,臉上也帶著笑容。「請問是不是我哪里有什麼不對勁,為什麼你每次見到我,眼神都有點奇怪呢?」
「嗄?」余東望一驚,急忙掰借口。「你誤會了啦,因為總監這幾年身邊都沒有女朋友,但現在你出現了,我覺得好奇,所以忍不住偷偷多著了你幾眼。」
這借口意在說明她的特別,尤頌恩也的確有點小小欣喜,但初次見面的驚恐又是為何?
「在路上那一次呢?」她可沒讓他唬 過去。
「呃……」余東望一頓,他的反應也不是普通快的,馬上想出另個解釋。「那次我根本是嚇呆了,車禍可是過失傷害,我怕惹出麻煩。」
盛元湛對她可緊張了,交代他不要在她面前提到蕭琬寧,以免節外生枝造成誤會,讓她感覺不舒服,影響他們的感情。他想想也對,畢竟逝者己矣,珍惜現在才重要。
其實現在再細看,尤頌恩和蕭琬寧還是有很多區別的,尤頌恩有自己的氣質與韻昧,和琬寧截然不同,難怪盛元湛會說他分辨得很清楚。
听了余東望的回答,尤頌恩綻開笑容,單純地接受他的說法。
「原來是這樣啊。」
六點多己是下班時間,辦公空間只剩加班的小貓兩、三只,這讓尤頌恩更自在了些。走過廊道,抵達總監辦公室,余東望敲了兩下門,里頭傳來應門聲,他們開門而入。
這是尤頌恩第一次到盛元湛的工作地點,看見他穿著鐵灰色手工西裝端坐在辦公桌後埋首閱覽文件,心跳莫名地快了快。
在工作地點里的他很不一樣,他在自己的領域里像個王,有種不怒而威的尊貴氣勢,那些曾看過的溫柔體貼好像只在她面前展露,此刻全數藏匿無蹤。
不知是幾天沒見面的心理作用還是怎麼了,她看著這樣的他,心悸不已。
盛元湛以為是員工,抬眸一看,沒想到尤頌恩己到,不禁露出訝異神情。
「你來了!」
「臨時說要來找你,會影響你工作嗎?」她知道人都來了才問有點多此一舉,但在那日拂袖而去之後,她想不到更好的開場白。
「不會,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他起身朝她走近,接著對余東望說道。「東望,你可以先下班了。」
「好,尤小姐再見。」余東望不忘保持待客禮貌跟她打招呼,隨即下班走人,將空間留給他們。
「听你說要談談,我心里很不安。」只剩兩人,盛元湛立即切入重點。這些天,他吊著一顆心,寢食難安,又不能逼她太緊,只能傳簡訊解釋道歉,等她心甘情願地接受這件事,又不斷臆測她的心思,夠煎熬的了。
尤頌恩橫睞向他,抿了抿唇說道︰「關于征信社的事,還好你是在我們認識之前去委托的,要是在交往期間做這種事,我就不原諒你。」
言下之意,就是原諒了?盛元湛露出松口氣的笑容,緊繃的心情總算可以緩和下來。
這三天時間,他過得像是三年般漫長,本來想如果一直沒能解決,就得改變策略,化被動為主動,不再理性地等待她想通,幸好他的頌恩果然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女人,沒讓他失望。
「已經交往了當然不會再找什麼征信社了。」他理所當然地講,這更證明了他當初的用意是真的單純。
「就有疑神疑鬼的人咧。」她努努唇。
「我絕不會。」他連忙撇清,討好意昧十足。
「最好是啦。」她皺鼻,隨即委屈地抱怨,但听起來卻像撒嬌。「害我心情不好那麼多天。」
「我也不好過。」他伸手將她拉近,從身後環住她,下巴靠著她肩膀,汲取她身上馨香的味道。
「有嗎?我看不出來耶。」他的環抱令她酡紅了臉,還想裝酷嘴硬。他呀,雖然很尊重她,給了她靜心思考的空間和時間,但好像太理智了,她不禁想知道自己有沒有讓他失控的魅力和影響力。
「當然有,我擔心得不得了,怕你一氣之下就完全不理我了。」他將臂膀鎖得更緊,不諱言地坦白道。
這次的事,他表面看起來鎮定從容,還能有風度的給她空間時間思慮,但事實上,他不斷猜測她的想法,嘗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同時也更加確定她已經在他心里扎了根,不能輕易移除了。
「那如果我真的不理你了,你會怎樣?」尤頌恩轉過身來,明亮的大眼楮瞅著他問。
「我會……」盛元湛傷腦筋地蹙眉,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去專櫃找你、到百貨公司等你下班、在你家門口站崗……努力的解釋再解釋,直到你明白接受為止。」
「這根本是死纏爛打嘛!」她嗔聲掄拳打了他一記。
「你沒听過‘烈女怕纏郎’這句話嗎?」他開玩笑地說。
「以你的個性,我才不信你會這樣。」這種行徑,別人做來她可能會很反彈,但如果是他,她應該會很快就被打動,因為明知他不是這樣的人,所以當他這麼做時反而覺得更可貴。
「如果對象是我很重視的人,就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將她頰畔落下的發絲勾往耳後,語氣動作與眼神都帶著濃濃的寵溺與喜愛。
「我是嗎?」她嬌俏地問,不滿意只是暗示,要索討明確的答案。
「你說呢?」他微笑反問,但啄吻她鼻尖的舉動己給了答案。
「是我先問你的,干麼不正面回答?」不讓他唬 ,尤頌恩昂高下巴,堅持要听他親口說。
盛元湛哂然揚唇,很高興她在意,這證明她對他己投注了感情,而且愈在意,感情就愈深厚。
「你是,是我很重視的女人。」緊凝住她的眸光幽黯深邃,蘊含柔情,他坦承告白。
聞言,尤頌恩唇瓣彎彎,迎視他的目光,笑容益發甜蜜。未幾,她踮起腳,嬌羞地輕吻了下他的嘴角。
這樣小兒科的親吻哪能滿足大男人的,盛元湛扣住她後頸,覆住那張甜美的小嘴,俊唇極有力的纏吮住她。
他們唇瓣相貼,輾轉相踫,三天沒見面雖然不算多久,可難熬的是心情,此刻的釋懷令內心深處的熱情流瀉,藉由這記親吻表達對彼此的牽掛與想念。
尤頌恩被他火熱的攻勢吻得腳軟,所幸他強健臂膀牢牢地擁住了她,在他的挑逗糾纏下,她迷醉地迎合回應,感受熱潮不斷上涌,匯聚在心口,滿溢的情感幾乎容納不住,像是快要爆炸了。
盛元湛著迷地品嘗著她,用最多的熱情傾注在這個吻里,不安的心終于在此刻落定,擁著她才是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