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讓她的思緒慢了好幾拍,都已經漱完口了,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剛才說了什麼,可是她驚訝的「啊」了一聲後,就只是眨巴著雙眼,沒有下文。
穆湛倫看著她發懵的表情,失笑搖頭,「放心,我的房間讓你睡,我去睡客房,別想歪了。」
「可是……」許詠妍垂下眼眸,靈動眼珠在眼里慌亂左右來回奔跑著。這樣好嗎?感覺自己好像鳩佔鵲巢。
「你爸媽今晚都不在,你這樣醉醺醺的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他轉身,替她轉開水龍頭,溫水開始嘩啦啦注入浴白里。「浴室里該有的都有,等一下我去附近幫你買幾件換洗衣物,我會把衣服放在浴室外頭,你洗好後就先睡,有事情到隔壁房間找我,OK?」
「OK!」
迅速替她準備好一切,穆湛倫就要往浴室門板快速移動,怎料才剛越過她,衣角就被她輕輕抓住。
他低頭,看著她依賴的小動作,心窩乍軟,抬眼看向她的目光,溫柔得仿佛快要滴出蜜來。
「等等,其實好像……」許詠妍迎上他那溫熱如火的目光,心跳瘋狂加速,再加上酒精帶來的體熱,令她不住輕喘著。「……應該是我去睡客房吧?我才是客人,我留下來真的太麻煩……唔……」
她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毫無預警的重重吻上她。
听見她左一聲太麻煩,右一聲太麻煩,穆湛倫已有幾分動怒,又听見她微微的誘人喘息聲,他實在不願再忍。
他雙手捧住她的頭,直接以吻封住她令人不爽的客套。
他們是什麼關系,她麻煩他是天經地義,代表她信任他,不麻煩才是刻意疏離,對他不信任。
這個略帶懲罰性的熱吻,吻得許詠妍雙腿發軟,要不是他將她抱得緊緊的,她肯定會直接雙膝跪地。
不過,始作俑者本人那邊的情況恰恰苞她相反。
穆湛倫全身肌肉緊繃,死命咬緊牙關,才有辦法將她抱上按摩浴白,讓她坐在浴白邊緣。
安頓好她之後,他霍然抽身,快速與她拉開一大段安全距離。
他強忍住體內勃發的,下顎抽動,一步步退到門邊,一只手向後探向門把,打算快點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以後不準再跟我說什麼麻不麻煩的問題,你要是什麼都不要我幫忙,才會令我難過。」他把視線定格在她臉上。
「喔,這樣啊……」她露出玩具被媽媽暫時沒收的表情,有點哀怨地看著他,胡亂點點頭。
「早點洗澡睡覺,有事叫我,或者過來找我,我就在你隔壁房,知道嗎?」打開門板離去前,他不放心的又交代一次。
「嗯。」她乖巧地點點頭。
她知道了,有事就去隔壁房找他。
快去快回的穆湛倫,把好幾袋衣物、保養品跟女性專用物品送進房里後,敲了敲浴室門板,詢問許詠妍的狀況。
她輕聲回應說她快洗好了,他听她的聲音還算清醒,也比較放心了。
他離開自己的房間,替她關上房門,走進客房,稍微整理一下後,點起桌邊一盞黃燈,踏入浴室梳洗。
十幾分鐘過去,穆湛倫打開浴室門,白色熱氣在身後團團升冒,在黃光與暗影的交互襯托下,他高壯的體魄更顯得陽剛。
他腰間系著雪白的全新浴巾,兩條手臂高舉過頭,抓著一條白毛巾,擦拭頭發,手臂上的二頭肌若隱若現,渾厚胸膛微濕,月復部肌肉結實,人魚線深深埋入松垮纏在腰際下的浴巾里。
他一邊整理自己,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像平常那樣luo睡,最後,他決定還是套件休閑褲比較保險,萬一她半夜喊他,他可以盡快趕到她房里。
穆湛倫套上薄軟睡褲,坐上床鋪,關燈,拉開蓬松被子,躺身進去,下一秒,他猛地瞪大雙眼。
不對勁!
身邊怎麼熱熱的?他伸出手臂,扭開床邊燈,迅速轉頭,赫然驚見許詠妍竟然睡在他身邊。
她不是睡在他房間,怎麼又跑來這里了?
「詠妍,詠妍?」他伸出手,輕拍她又紅又熱的臉頰。
「嗯?」睡得迷糊的許詠妍勉強睜開雙眼,盯著他看了好幾秒,才認出是他。
「是你啊……」
「你怎麼跑來客房了?」
「這是我的房間,什麼客房?」她輕瞪他一眼。
「你睜開眼楮看清楚,這里不是你的房間。」
「咦?這不是我的房間。」她抬高下巴,認真看了眼房間里的擺設。「這是你的房間?」
「這是我家的客房。」
「你為什麼不睡自己的房間,要睡客房?」
「因為我把房間讓給你……」跟個醉鬼解釋這麼多干麼?穆湛倫重重嘆口氣。
「算了,起來,我送你回去睡。」
「等等,我有事要跟你說。」許詠妍突然瞪大雙眼,終于想起來自己為什麼要跑來找他。
「有事明天再說。」他掀開被子,露出肌肉結實的上半身,打算先下床再說。
這一刻,他很慶幸自己剛剛套上一條褲子,雖然布料薄而透氣,但好歹該遮的都遮了。
看他三言兩語就想打發自己,她秀眉擰緊,一個翻身,以動制動,直接坐到他身上。
她右手握拳,用左手固定他的臉,沒注意到他瞬間石化的身體,像個老師一樣對他說教,「不行,你國小沒學過嗎?要今日事,今日畢。」
她身上居然穿著一件蕾絲睡衣,在他面前彎腰,春光盡現,白女敕胸脯正朝他散發出女性誘惑。
穆湛倫咬牙,體內狂烈跟一線理智正在不斷拉扯。
他的額頭上開始冒出薄薄細汗,屏住呼吸,不敢有太大動作,就怕理智會突然崩毀。
他傾全力忽略跨坐在他腰際上的豐軟女臀,動也不敢動,放在身側的雙手必須緊緊握拳,強力壓下|體內陡升的剛猛。
她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根本是在火上澆油!他不想趁她喝醉時出手,想好好珍惜她,可是她卻……
「今晚你喝醉了。」他看著她,嗓音低啞的說道,但這話與其說是講給她听,倒不如說是用來警告自己。
他忍得額頭頻頻冒出大顆汗加小顆汗。
許詠妍全然不知他的辛苦,也听不見他心中的哀號,對他笑得無比可人,她興匆匆的攤開右手掌心,湊到他眼皮子底下。
「喏,你看這個。」她可沒忘記自己原本的打算,要讓他好好開心一下,讓他知道她心里其實一直有他的存在,只是她對別人的事通常比較熱心跟積極,對于自己的事,則抱持比較隨緣的態度。
「這是……」穆湛倫猛然瞪大雙眼,腦袋宛如被雷電劈過。
那是當初他想跟她定情用的禮物,原以為壞了,沒想到竟完好如初,項鏈依舊精致,一克拉的鑽石,鑽石兩邊瓖金銀花邊的秀氣心形鏡,原本應該被踩碎,但眼前的心形鏡已經被修好,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項鏈曾經慘遭橫禍。
她一定拜托人很仔細修過,才能呈現出眼前幾近完好的狀態。這一刻,他心頭大受震蕩。
「當初你送我的項鏈啊,不認得了喔?」見他滿臉震驚,許詠妍滿足地笑開,晃著手中的項鏈,突然好想戴上它。
自從項鏈修好之後,她雖然每天隨身帶著,但一次也沒戴過,心里總覺得他沒親手把禮物交到自己手中,這條項鏈並不完全屬于自己。
現在正好,他人在這里,項鏈也在。
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問題是……怎麼會在她手上?
自從她開口要他回美國後,他的心情沒好過,直到雙腳踏在美國的土地上,腦袋稍微清醒點後,才懊惱的想起自己忘了去把項鏈撿回來。
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這條項鏈,現在卻奇跡似的出現在他眼前,教人怎能不驚訝?
「告訴我,項鏈怎麼會在你手中?」穆湛倫雙手捧著她的臉,著急低問。
她看著他,歪著頭,挪動兩下,他的掌心立即感覺她像只貓似的,用柔女敕的臉頰輕輕磨蹭著他的掌心。
他用力屏住呼吸,喉結上下用力滾動。
該死!她再不安分一點,他一定會對她出手。
「那天我們吵架後,我又跑去那里找項鏈,找了好久才找到。」
「你還敢回去?」他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我不敢啊,可是我想找到你原本要送我的項鏈嘛……」許詠妍看著他突然瞪直的雙眼,有些別扭地要求道︰「幫我戴上項鏈,好不好?」
「什麼?」穆湛倫注意到她傾身的動作,立即重重閉上雙眼。
為了讓他幫她戴項鏈,她居然俯趴在他身上,馥軟身子不自覺上下磨蹭幾下,當下他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死因是欲求不滿暴斃。
「我想戴上這條項鏈。」她的聲音很委屈。
他不敢睜開眼,可是逃過了視覺上的刺激,卻讓觸覺神經變得更為敏感。
穆湛倫深呼吸一口氣,才有辦法開口,「詠妍,你該回房……」他馬上听見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飽含了濃濃的。
「你不是問我……心里到底有沒有你?」
「詠妍……」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粗重,濃眉皺得死緊,強迫自己不準睜眼,不準看向她豐軟的身體。
現在聊這個,會出事的……
「這就是我的回答。」她把清醒時羞于出口的話,趁著酒意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來。
穆湛倫知道他必須順了她的意,她才會放過他,他不得不緩緩睜開眼,瞥了一眼她甜美中帶點害羞的可愛表情,便馬上轉開視線,伸手取餅她手中的項鏈,迅速為她戴上後,雙臂撐床,輕扶著她坐起身。
「我送你回……」他下顎抽緊,咬緊牙關,察覺兩人因坐起來的動作,下半|身緊密貼合的窘境,黑眸里的轉濃。
該死,他應該先把她抱到旁邊,才會——嚇!穆湛倫狠狠倒抽一口氣,霍然瞪大雙眼。
「湛倫,我不想推開你。」許詠妍抬起雙手圈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緩緩搖頭。
看著她酡紅的雙頰、迷蒙的雙眼,他全身緊繃,內心低吼著,別在這種時候這麼溫柔的對他說這種話!
「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穆湛倫努力自我催眠,苦苦等待壓下這波沖擊後,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抱她回房。
他不希望她後悔……
「我知道。」許詠妍專注的看著他,嬌聲問道︰「湛倫,你想推開我嗎?」
再也忍無可忍!
他重重低吼一聲,利落翻身,雙臂護著她的身體,將她重重壓上床鋪,兩人位置互調,額頭相抵,呼吸同樣粗重。
他怎麼可能推開她!
「我不希望你後悔。」穆湛倫在她臉上、頸項、鎖骨落下無數輕柔的吻,在空檔時飄出這句話。
他的吻充滿情|欲卻始終沒有火力全開,濃吻一路慢慢下滑,撥開寬松睡衣,濕熱深吻來到她令人瘋狂的白膩胸脯。
幾秒鐘後,他意外听見她聲音充滿感情的回應——
「如果是你,我就不會後悔。」
就是這句話,讓他徹底喪失所有自制力。
在兩人luo|身相擁,緊緊結合的那一瞬間,他下巴微揚,發自內心深處的低喊,「詠妍,我愛你……」
她緊緊抱著他汗濕的背,跌入沉重黑暗的前一秒,臉上漾起一抹漣漪似的幸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