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後又昏迷了三天,藍曉甄醒來時,就看見急忙來到她床邊的連嶼熙,于此同時,警察也來到了她的病房。
警方本以為這起車禍是意外,調查後卻發現藍曉甄駕駛的車子剎車油已經漏光,而且是遭到人為破壞,判定是蓄意謀殺。
藍曉甄沒想到醒來的第一時間會看見連嶼熙,她開口,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連嶼熙,既然我還活著,就不會給你再一次傷害學長的機會。」
聞言,連嶼熙的臉色顯露出心虛,說話也變得結巴,「麗、麗媛,你在說、說什麼啊?」
「剎車失靈是你動的手腳吧?你發現我車速太慢,就算剎車失靈也不會出太大的意外,因此你逼車、追撞,目的就是要讓我加快速度。」
「我沒有!麗媛,你在胡說什麼?」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我一出車禍你就立刻出現?為什麼你會說,車上的怎麼不是學長而是我?你原先根本是想害學長的對吧?」
連嶼熙本來該抵死不認的,但張麗媛的話讓他慌了手腳,警方不是省油的燈,自然也發現他的神情不大對勁。
「連先生,可否請你回警局協助調查?」
一听到這句話,連嶼熙轉身就跑,兩名警官立刻追上。
留下來的警官看藍曉甄說完這一點話就直喘氣,決定讓她多休息,「張小姐,你剛剛提供了很好的線索,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來做筆錄。」
「好的,謝謝警察先生。」
警察離開後,藍曉甄才發現病房里似乎不是只有她,她听見了拉上窗簾的聲音,循聲望去,就看見正拉上窗簾,幫她擋住陽光的沐雁陽。
她才剛要開口,另一個聲音就由病房門口傳來,「哥,剛剛外頭的騷動是怎麼回事……咦?大嫂醒了!」
沐梓青扶著蘇嫣容走進來,雙手插口袋的沐雁陽走到床尾,伸出腳踩了踩踏板,病床緩緩升起,讓藍曉甄可以坐起身。
藍曉甄一看見蘇嫣容,滿臉的憂心,「媽,梓青說你病了,你還好吧?」
「孩子,那都是三天前的事了,我早就沒事了。」
「三天?我睡了三天?」藍曉甄抬起手,看見了手上的繃帶。
「是啊,你全身上下都是傷,你爸媽在醫院里守了三天,今天凌晨才讓雁陽勸了回去,他們休息過後,晚一點會再來看你。」
她模著自己的臉,發現上頭也有繃帶,「我的臉也受傷了嗎?」
听見她的問話,蘇嫣容及沐梓青渾身一僵,蹩腳的轉移了話題,「你餓不餓?我讓雁陽去買點吃的。」
藍曉甄看著她們,突然心思一動,「我是不是毀容了?」她語氣很平靜。
沐梓青及蘇嫣容相視一眼,欲言又止,倒是沐雁陽給了她答案,「是,你的臉毀了,不過以你張家的財力,要重塑一張臉應該不是問題。」
沐梓青翻了個白眼,明明大嫂昏迷的時候哥擔心得要死,現在人家好不容易醒來卻又惡言惡語,到底是在傲嬌什麼?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反應不正常的還不只哥哥一個。
「真的嗎?這張臉毀了嗎?」藍曉甄笑了起來。
看見媳婦的模樣,蘇嫣容以為她受到的打擊太大,擔心得都要哭了,「孩子啊,你別急,現在整型技術這麼好,你會變得跟從前一樣漂亮的。」
「我不需要那張臉,不重塑也沒關系,變丑就變丑吧。」藍曉甄搖頭拒絕了。
這句話讓其他三人感到奇怪,總是用高價保養品保養肌膚的張麗媛,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大嫂,你若變丑了,不怕大哥不愛你嗎?」
藍曉甄望向沐雁陽,她很清楚張麗媛這張臉絕對無法讓他產生愛意,「學長他不喜歡張麗媛的臉……」
「的確,我寧可跟這張受傷的臉共渡一生,也不想看見張麗媛的臉。」
「那我現在毀容了,還有機會可以去到學長身邊嗎?」
沐雁陽沉默不語,看著她,想起她夢囈時說的話——
學長,這是你說的,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你要答應我,我們永不分離。
這是他上輩子過世後遇到藍曉甄,她曾對他說過的話,只有藍曉甄跟他知道。
如果……如果現在在他眼前的真是藍曉甄,那麼他等于是違背了自己的誓言,還深深傷害了她。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一回,我會平心靜氣的听完,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開走我的車、為什麼要阻止我開車?」
藍曉甄不知道實話能不能挽回,但總之不會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了,所以她老實的全盤托出。
「學長,我真的是藍曉甄,我有一種能力,能夠夢見至親之人即將發生的劫難,五歲那年,我夢見爺爺病死了;七歲那年,我夢見我父母搭上死亡班機,而這一回,我夢見你出了車禍。」
「車禍明明是在晚上,當時我開車出門根本不會有事。」
藍曉甄不知道沐雁陽為什麼這麼說,但她搖了搖頭,「我的夢境是白天,所以我當時想著,只要你不開車就沒事,可當我發現你還是決定自己開車離開時,只好偷走車鑰匙、開走你的車。」
聞言,沐雁陽既震驚又心疼,他坐到床邊,緊緊扣住她的雙臂。
三天前他急急忙忙趕到醫院時,母親把他拒于門外,于是他在醫院中庭的小花園信步走著,等母親消氣,卻見一輛救護車停在醫院門口,而躺在擔架上,被推下來的人是她。
接著他看見著急地跟下救護車的人是連嶼熙,他不停地告訴醫護人員她出了車禍,請他們救救她。
「車禍」二字讓沐雁陽有了聯想,他模了模大衣口袋,赫然發現車鑰匙不見了,這才知道車禍終究是發生了,但這次遭劫的人是他的妻子。
當時他的心情相當矛盾,不知該怎麼看待這個他本該恨之入骨的女人,直到听見了那句囈語,他才開始覺得,會不會她說的都是實話,她不是張麗媛,是藍曉甄,她跟他一樣都重生了。
如果她真的是藍曉甄,那麼他發誓,他會竭盡所能彌補她,直到她願意原諒他為止。
「你怎麼這麼傻,就沒想過還是會發生車禍,而且這回死的會是你嗎?」
「我想過啊,但反正我這條命是撿來的,如果能幫你擋劫,就算死了我也無怨無悔。」
蘇嫣容因為媳婦的深情而動容,她站在床邊,不斷地打著自己從小就不曾責打過的沐雁陽,「你看看,這就是你無情趕出門的妻子,她這麼愛你!」
「媽,你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我怕啊!」
「怕什麼?麗媛她連死都不怕了!」
「媽,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丟下你跟梓青去死,你知道嗎?」
「雁陽……」蘇嫣容因為兒子表情里的恐懼而震懾,為什麼他說得好像他真的經歷過死劫一般?
「我真的死過一次,張麗媛因為我愛著曉甄,由愛生恨,與連嶼熙合謀害死了我,後來我重生,回到曉甄過世的那一天,也就是張麗媛過敏送醫的那一天,我會突然去南部而不是醫院,就是因為我要趕去救曉甄,無奈我終究來不及救她,回來之後,看著同樣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卻活了下來的張麗媛,我滿是憤恨,所以決定要讓張麗媛及連嶼熙付出代價。」
「這就是哥你後來對大嫂改變態度的原因?」
「是。我要杜絕她出軌的可能,所以我對她好,但我擔心她恢復記憶後記起我對曉甄的愛,還是會想謀害我,因此我不能留她在身邊。」
「哥,這種事你為什麼從來不說?」
「說了你們會信嗎?」
沐梓青啞口無言,的確,她到現在仍是不怎麼相信,但她實在不覺得哥哥會開這樣的玩笑。
「可是現在……」沐雁陽望著床上同樣一臉震驚的人,不禁有了一線希望,會不會他真的如此幸運,可以踫上兩次奇跡,他得以重生,他的曉甄也是?
「如果你是曉甄,給我證據,告訴我只有我與曉甄才知道的事,那麼我就相信你。」
「學長,我的書包不會飛,是被同學惡作劇掛上去的……」她笑著、也哭了,淚水模糊了眼眶,那日與沐雁陽初識的情節,在她腦中依然清晰,「還有,車禍過後,我相信學長說的莫非定律了,該發生的事,它就是會發生——」
藍曉甄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沐雁陽給緊緊摟進了懷里,藍曉甄覺得身上的傷口很痛,可是卻沒開口喊疼,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把她當成藍曉甄來擁抱,她不想拒絕。
「曉甄,我的曉甄,你真的回來了……」
「我回來了,學長,你可不可以答應我,這一回我們永不分離。」
「你怎麼會知道這句誓言?當時我遇見的真是你的靈魂嗎?」
「車禍之後我夢見了這個畫面,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嗎?」
「是真的!你怎麼能忘了這件事,你若早點對我說這句話,我就不會傷害你了。」
「對不起,我忘了,讓學長你多傷心了好幾個月。」
「不,是我混蛋,是我忘了對你的誓言,曉甄,你沒有錯!全是我欠你,是我欠你太多。」
「學長你沒欠我什麼……」
「我欠你的很多、很多,你知道,我的命算是你父母救回來的嗎?」
「什麼意思?」藍曉甄不明白,她已經過世了十幾年的爸媽怎麼會救了他?
「如果不是把機票讓給了你的父母,死在空難里的人就是我跟我媽了。」
這話讓蘇嫣容也震驚了,「雁陽,你說那對夫妻是……」
「是的。」
沐雁陽放開了藍曉甄,下一瞬,她就被蘇嫣容給摟進了懷里。
「我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我原本是好意才讓出機票,沒想到竟然害了他們。」
藍曉甄怔忡了一會,很快的,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經過了十多年,失去父母的痛雖然一輩子也無法忘記,但她已經懂得釋懷,「媽,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莫非定律嗎?或許你們命不該絕,這是天意,怪不得任何人。」
「孩子,我們帶給你的只有痛苦,為什麼你還這麼寬宏大量?」
藍曉甄看著深愛的男人,她的確能選擇怨恨,但如果她能幸福,爸媽在天之靈應該也會很欣慰,他們絕對不會想看到女兒帶著怨恨過日子。
「我爸媽搭上那班飛機之前對我說,他們會給我帶回一個王子,我想……我是收到這個禮物了。」
沐雁陽心頭一熱,他坐到床沿,托起了藍曉甄的手,「曉甄,我的公主,你願意嫁給我,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
「可是我已經嫁了……」
「再嫁一次,用藍曉甄的身分嫁給我。」
她沉默了下,搖搖頭,「不行。」
這個回答讓在場的三個人都著急了,尤其是沐梓青,好朋友失而復得,還能成為一家人,她正開心呢,怎麼學姊卻拒絕當她的大嫂?
「為什麼?曉甄學姊,你不是愛著我哥嗎?」
「張麗媛是壞人,但她的父母不是,我不忍心跟他們月兌離關系,反正我也沒有親人,沒有牽掛了,只要你們知道我是誰就好,無須說出事實,讓兩個老人家傷心。」
沐雁陽揉著藍曉甄的頭發,他真的是愛上了一個善良的好女人,「我不管,反正上回娶張麗媛我沒好好的辦婚禮,這回就補辦一次,你不改名字可以,但婚宴不能少,還有,我要帶你去買屬于你的結婚戒指。」
「那舊的那一個呢?」
「丟了吧!」
丟了?那戒指很貴耶!
沐梓青首先抗議,「丟了多可惜!餅年快到了,就當包給我的紅包吧!」說的時候還兩眼放光。
這話讓沐雁陽及藍曉甄都無奈的笑了,也只有這個鬼靈精想得出這種解決方法。
「你要的話就送你吧,只要你不會覺得不吉利。」沐雁陽聳聳肩。
「反正我又沒有要戴,是要拿去換現,這樣我今年就有錢可以包紅包給育幼院那些孩子了。」沐梓青打得一手好算盤。
「這倒是一個好方法。」沐雁陽算是認同了,他不要那個東西留在他與藍曉甄之間,這麼處理是最好的。
位于宜蘭冬山河畔的民宿,沐雁陽摟著新婚妻子藍曉甄站在窗邊,還偷偷的把窗簾拉開一點縫隙往外看,藍曉甄依偎在他懷里,偷偷模模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看來是沒人跟來。」沐雁陽這才放心,放下窗簾後雙手抱著妻子的後腰,將她緊緊抱住,「今晚不用擔心被鬧洞房了。」
「你好壞。」藍曉甄掄起粉拳,輕輕在他胸口槌了一記。
「你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住院那麼久,後來又做臉部重塑,嫌自己丑不肯讓我抱,好不容易挨到我們結婚這一天了,我可不打算再等下去,所以絕對不容許有人來鬧洞房。」
臉部經過重塑後,藍曉甄雖然無法恢復本來的面容,但至少已經不是那麼像張麗媛了,只是重塑的路還很漫長,她的臉還是多少看得出車禍留下來的傷痕,但沐雁陽不在乎,沒有什麼比藍曉甄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更讓他開心,要不是女為悅己者容,他根本不覺得藍曉甄需要重塑臉部。
「小沐應該會很生氣,那天我不小心看見她在準備鬧洞房的道具。」
「梓青的惡作劇只是小兒科,Albert的惡作劇才嚇人,他這個人肯定會毀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讓我們以後的日子都不願回想起這一天。」
「這麼嚇人?」藍曉甄瞪大了眼,她不認識謝胤淳,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高中時期看樂團表演時見過他。
「所以我偷偷訂了這間民宿,婚宴一結束馬上帶著你逃跑就是這個原因。」
藍曉甄看著沐雁陽笑得開心的臉龐,自從知道她是誰之後,她就常常看見沐雁陽的笑臉,她想,他一定很愛她,這讓她覺得好幸福。
藍曉甄倚在他的懷中,眼楮一瞥,看見他們的行李放在門邊,「咦?我們走得那麼匆忙,怎麼會有行李?」
「是媽幫我們準備的,你在婚宴會場的新娘休息室換下禮服的時候,媽幫忙把我們的行李偷偷送到停車場去,放在我們的車子里。」
「所以媽知道我們在這里?」
「當然,我可憐兮兮的拜托了她好久她才幫我忙的,她覺得鬧鬧洞房無傷大雅,我又是撒嬌又是耍賴的她才願意幫我。」
「學長你會撒嬌?」
「偶爾我也會使使小手段的。」沐雁陽回想起今天午後在停車場看見的,臉上又勾出了一抹微笑。
「學長在笑什麼?」
「送我們行李去停車場的,不只我媽一個人。」
「除了媽還有誰?」看他開心的。
「還有爸。」
「爸?」
「是啊,他看到我劈頭就罵,說我們兩個的行李這麼重,居然讓我媽一個人搬,還說我不孝呢!」
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他被罵還這麼開心的,不過藍曉甄明白沐雁陽在開心什麼,「爸他終于釋懷了。」
「嗯,我謝謝他幫忙送行李,他接著對我說‘我的老婆我自己照顧,你照顧好你自己的還有我的公司,別讓我退休也退得不安穩’。」
「爸真的這麼說?」
「真的,雖然當初是為了利益結婚,但他看來並不是完全對媽沒感情。雖然女乃女乃還是很討厭我媽和我,但我想總有一天會改變的。」
「學長,我也會幫你的,而且我很得女乃女乃的緣喔!」
沐雁陽听著藍曉甄的稱呼,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曉甄,你什麼時候才要改口喊我的名字?」
藍曉甄嘟起嘴,偏過頭,「不要,我要喊你一輩子學長。」
「這樣很生疏耶!」
「我的長相已經跟以前不同了,如果我不喊你學長,你忘了我怎麼辦?我不管,這個稱呼只有我這麼喊,所以才特別。」
看她難得使性子,沐雁陽也舍不得不依她,他心里知道她在意什麼,都是他的錯,一開始沒認出她,又因為那張臉而拋棄她,估計是心里還有著陰影。
「好,只要你喜歡,隨便你怎麼喊,我都依你。」他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龐,表情溫柔,更多的是心疼。
「學長……」
沐雁陽傾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老婆大人,忙了一天累不累?我幫你準備換洗衣物,你先去洗個澡……」
他放開她,轉身就要去拿行李,才剛要走開,就發現自己的西裝被扯住,低下頭,便看見西裝扣眼正扣著藍曉甄套裝的鈕扣。
從剛剛她就偷偷模模的,原來是在把他們的衣服扣在一起,「你在做什麼啊?」
「我希望我們像扣在一起的衣服一樣,永遠都不要分離。」
「你啊……怎麼可愛得這麼讓人心疼。」他重新將她摟進懷里,「曉甄,我愛你,我們永不分離。」
藍曉甄笑了,過去的二十五年人生,或許悲傷多于幸福,但她相信從今以後,她的人生里只剩下幸福,也會緊緊地抓住這份幸福。
「學長,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
相擁著的一對壁人,誰也舍不得放開彼此,而好不容易尋跡找到這里,準備鬧洞房的幾個人,也都舍不得出聲破壞這個感人的氣氛。
謝胤淳搔了搔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徐晏之,「怎麼,不進去嗎?」
「我還得保住我的飯碗,謝執行長,不如你打前鋒吧?」
謝胤淳睨了他一眼,要真的怕保不住飯碗就不會跟來了。他又轉頭對沐梓青說︰「你可是新娘的閨蜜,你來吧。」
「我不是來鬧洞房的,只是來監督你們會不會玩得太過火。」她雙手叉腰。
就這樣,三個人互相看著對方,最後誰也沒闖進去。
「難得來一趟宜蘭,我們去逛逛夜市吧!我好朋友結婚我高興,今晚你們吃什麼,全都由我買單。」
「那就謝謝招待嘍!」
謝梓青及徐晏之聞言開心地叫出聲,謝胤淳趕緊做了噤聲的手勢,他們才驚覺不妥,壓低了音量,隨即三個人有默契地提都沒提一句,悄悄轉身離開。
他們的愛情等了太久才圓滿,不該讓他們再等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