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郝詠嫻的公司走回郝家,正常速度的話,大概需要二十分鐘的路程。
不算太遠,但也不能說近,尤其對一個上班很累很累的人來說,還要走個二十分鐘才能回到家,簡直是折磨。
但這種折磨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尤其是可以為了等接她下班在樓下守候一個多小時的心愛男人面前,就通通變得微不足道了。
二十分鐘算什麼!兩人的約會時間本就少得可憐了,就算再來兩倍,他們也甘之如始。
所以兩人又彎來彎去,不是去逛逛小夜市,就是去小鮑園吹吹涼風,一路上他們聊的話可多了,雖然不著邊際卻甜蜜快樂。
這段每天都會走的路程,對他倆來說就像下半輩子的人生道路一樣,他們想要一直走,一直牽著彼此的手走下去。
等到了郝家門口,已經是再一個小時過後的事了。
明明很累的兩個人,還是站在郝家門口依依不舍。
「先拿鑰匙開門吧,我等你進門後再走。」裴易行模模她的頭說。
郝詠嫻依言低下頭翻找包包,手在里頭撈了撈卻撈不到鑰匙串。忽然,她想起來了,「對了,我今早到公司才發現我忘了帶鑰匙。」
「郝爸郝媽這時間差不多在休息了吧,要不要打電話請他們幫你開一下門?」他建議。
「好。」
郝詠嫻拿出手機開始撥打號碼,但打到一半又「啊」了一聲。「我忘記了,我爸媽今早下去南部找我哥了啦。」
裴易行輕敲了下她的額頭。「怎麼啦你?忘東忘西的。」語氣里沒有責怪,反倒是疼寵多一些。
他知道她近日實在太忙,還好他有等她一起下班,不然她就要自己傻傻在這麼晚的時間等在門口了。
「現在……還有幫人開鎖的嗎?」她不抱希望地問。
「恐怕很難。」他搖搖頭。
但,這時間也不好再讓她去他家過夜,因為家里有個酒鬼老頭,搞不好比入夜的暗巷還要危險,所以他還是希望她睡自己家比較安全。
裴易行退離郝家門口幾步,抬頭往上看了看,郝家是一棟仿歐式的建築,獨棟兩層樓高,外加一個大大的庭院。
老實說,他以前就覺得這樣的建築設計美歸美,但在台北市里不算安全。現在他得仿效宵小夜襲,干脆順便實際檢測一下郝家的門戶安全指數。
裴易行命郝詠嫻乖乖站在門口,自己則繞了繞屋子的四周找到幾個著力點,三兩下便順著屋檐攀到了屋頂。
「小行,小心哪!」底下的郝詠嫻看得膽戰心驚,忍不住出聲提醒。
他鎮定地繼續往上爬,當來到位于二樓郝詠嫻的房間時,他動手推了推窗戶,然後轉過頭凶狠地瞪視在下面為他擔心的女友。
「郝詠嫻,你居然沒給我鎖窗戶!」他發出怒吼。
很危險的,懂不懂啊!
郝詠嫻先比了個手勢要他小聲點,然後抓抓頭、吐吐小舌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忘記了嘛!」
雖然她該打,但也因為她沒把窗戶鎖好,讓裴易行得以輕易地爬進屋內。
由此可知郝家的門戶安全的確該注意一下,實在太容易被闖空門了!
順利進入郝家的裴易行,從二樓下來到一樓替女友開門。
「下次你再給我忘記鎖窗戶試試看!什麼都能忘,就這不能忘,懂嗎?」拉過女友,裴易行首先就來個嚴厲的警告。
「知道啦!」
「哼,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還會有下一次。不行,我得找朋友來幫你們這邊的鎖做一下加強。」
從小出來混有個好處,就是什麼三教九流的朋友都多少認識一些。雖然以前那些只懂吃喝打架的朋友多數已斷了聯絡,但還有幾個最後不得不屈服于環境底下終于肯努力打拚的,至今仍有在聯絡。
「哎嗽,你太操心了啦。」她笑他像個老太婆似的,但也沒敢笑太久,因為某人的嘴臉現在看起來非常凶狠。
噴,明明就是那麼俊美的一張臉,干麼弄這種表情來嚇死人啊!
郝詠嫻不怕死地伸出雙手覆上他的兩頰,好玩地揉捏著。「好啦,不要生氣了啦!笑一個,快。」
被她弄得沒轍,最後裴易行只能拉下她的手,將她扯進懷里給她一個懲罰性的吻。
因為是懲罰性的,所以總會激烈一點,只是兩人都忘了,目前他們所處的環境,真是好一個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天非常暗,屋內只有小茶幾上那盞沒什麼作用的小燈發出來的微光。
地利︰郝家。客廳寬敞,沙發柔軟,最重要的是樓上還附設會令人想「躍躍欲試」的軟床。
人和︰除了男女主角之外,其他閑雜人等皆已淨空。
過于安靜的氛圍,過于疲累的兩人,即便只是一個深吻都足以讓彼此氣息變得不穩。
因為萬籟寂,所以那一、兩聲的喘息聲,在這個時間里、在這個空間里,听起來格外地清楚,也格外地……曖昧。
裴易行舍不得離開她的甜美,雙唇才稍離又貼了回去,再次輾轉深纏汲取著檀口中的美好滋味,身子漸漸變得緊繃起來。
「小行……」
郝詠嫻發出呢喃,裴易行稍稍睜開眼,瞧見女友星眸半閉,唇色被他方才的吸吮弄得更鮮紅欲滴,突然覺得一觸即發。
停停停!說好了除非自己功成名就,不然絕不虧待詠嫻的,他現在到底該死的在做什麼?!
閉了閉眼,強迫自己硬把吸引力十足的嬌軀給拉離懷抱,他口干舌燥地故作鎮定。
「很、很晚了,我要先走了,你等下鎖好門和窗戶,早點休息。對了,可不可以給我一杯水?」
情緒還沉浸在方才激吻中的郝詠嫻慢慢回神,有點呆地問道︰「水?熱的還是冰的?」
「愈冰愈好。」他現在非常需要。
她「喔」了聲,點點頭,乖乖地到廚房倒了杯水。
「幫我多加一些冰塊。」留在客廳平復心情的裴易行,稍稍放大音量對著廚房喊。
「好。」郝詠嫻打開冰箱上層的冷凍庫,拿了些冰塊加到杯子里。
拿著水回到客廳,由于昏暗的光線讓她視線不清,當她走向裴易行時,一個不小心絆到了地上小小的高低階,整個連人帶水地往前就要撲倒。
裴易行反應超級快,一個箭步將差點跟地板親吻的女友攬進懷里。
但反應再快,一次也只能救一項,所以那杯盛著滿滿冰塊的冰水,就這樣全部灑在了他的衣褲上。
「好冰!」他反射性地叫了一聲。
郝詠嫻忙站穩身體,搖了搖手中空無一物的杯子,接著一邊道歉一邊再次往廚房跑去。「對不起,你等我一下,我拿抹布來。」
「慢點,不要跑,小心又會跌倒。」
警告完,想想不對,這家伙什麼時候把警告當一回事了?于是裴易行還是認命地找到客廳的電燈開關,將燈打開。
拿了抹布匆匆返回的郝詠嫻也沒多想,快速地將抹布貼往他身上,努力地擦拭他的衣褲。
剛剛冰水噴濺的位置處于腰月復、胯|下一帶,郝詠嫻彎著身跪在地上,非常努力地擦擦擦。
因為裴易行將客廳大燈打開,所以現在女友的一舉一動都看得非常清楚……唔,這姿勢,會不會太……煽情了點?
人哪,真的不能亂想,意隨心動,不過才覺得她的舉止很有遐想空間而已,他的身體已老實地做出反應。
「小、小行……你這……鼓鼓的……」此時跪在地上的郝詠嫻,瞪著大眼很好奇又很害羞地盯著。
感受到她的視線,裴易行更難忍住。他抓起郝詠嫻,低頭就是一陣比剛才還要火辣的熱吻,鐵臂緊緊抱住她,當她柔軟的身子貼上自己緊得隨時就要爆發的身子時,他滿足地低嘆。
郝詠嫻感受到他的狂熱,就算沒有經驗,她也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
恍惚中,她似乎听見他開口要求她推開自己,但當她舉起雙臂,卻不是將他推離一而是摟住他的脖子將他更拉近自己。
「詠嫻,你這樣,我會瘋掉的。」
他的舌頭不斷在她的嘴里翻攪,像是永遠都嘗不夠似的,又吸又吮,那濡沫相交的聲音激發了彼此敏感的身子。
趕在理智潰散前,她將雙唇抽離,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那個……我房間……嗯……在二樓……」她紅著臉,斷斷續續地終于把話說完。
「我知道啊……呃?詠嫻,你確定嗎?」後知後覺的男人領悟女友的意思時,驚訝地再次詢問她。
雖然他不保證一定煞得住車,但他絕對絕對是以她的感受為第一考慮。只要她有一點點的不願意,他寧願憋死自己也不想讓她難過。
正因為這樣的疼惜,所以郝詠嫻笑著埋進他的頸項里,非常輕微地點了點頭。
她信任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家人之外,他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把全部的自己給他,除了害羞之外,她一點都不覺得有哪里不妥。
郝詠嫻的應允很是輕微,但裴易行感受到了,他那敏感的身子瞬間變得狂喜且顫抖。
他抱著她,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她的房間,甫進入房里,裴易行已按捺不住地將她放倒在床上,熱切地吻起她全身上下。
兩人交往多年,彼此都向對方交付了最忠誠的信任,所以郝詠嫻雖然對男女間親密的事還?*???緣媒粽牛???耆?嘈排嵋仔校?嘈潘?梢願??詈玫母惺塴 br />
當她學著他,將稍嫌冰涼的小手伸進他的襯衫下襬時,裴易行很明顯地重重喘了一口氣。郝詠嫻似乎很滿意自己在他身上制造的效果,輕笑地將柔柔的唇瓣印在他的鎖骨上。
「詠嫻……」裴易行捧住她的小臉深深吻住她,唇舌竭盡所能地吸吮她甜蜜的津液。
她燥熱難耐,雙手掛在他的頸項後,裴易行輕壓著她,情不自禁地緊貼著她柔軟的部分廝磨著,當她泛出一絲濕潤時唇畔滾出輕吟。
「行,我好緊張……」
她誠實的反應,讓裴易行拉回了幾乎要被情|欲所吞沒的理智。
他硬生生地踩住煞車抬起身,並艱難地從她身上翻下來,忍著叫囂的沖動,微抖著手替她穿好衣裳。
「行?」猶在情|欲中浮沉的郝詠嫻,不解地抬眼瞧他。
他看起來明明很想要,明明忍不了,干麼停止?
裴易行輕笑地在她的眼瞼上落下輕吻。「傻詠嫻,你該阻止我的。」
「為什麼要?我覺得很棒啊。」那天真的模樣、那有些不滿足的不解,還有微嘟著的紅唇,簡直就是在折磨已經很天人交戰的裴易行。
「傻瓜,現在的我還沒有資格。我發誓過,除非能給你最好的,不然我不會讓你委屈。」真是的,他差點就毀了自己的諾言了。
郝詠嫻坐起身,感動地傾身趴在他的胸膛上,手指輕畫著圈。「真的不要嗎?不可惜嗎?我感覺還不賴啊。」
嗲聲哮氣,配上食指在胸膛上制造的酥麻感,裴易行恨不得化為一頭野獸將她撲倒給吞下肚。
要不是她透露出來的青澀和赧然,說明此刻的捉弄不過是因為相信他所以放膽為之,他哪有辦法克制得住?
既然相信他,他更不能讓她失望。
「行了你。」他輕推開她的頭,不讓她繼續在他身上作怪誘惑他。「快去洗澡啦,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
不曉得自己威力十足,被推離的郝詠嫻見惡作劇未果,皺皺鼻頭。
「好啦,就知道你不行,哼!」她拿起換洗衣物,哼著氣進入浴室。
裴易行瞪著被關起來的浴室門,為之氣結。
要不是不想委屈她,他絕對能馬上證明給她看他到底行不行!
浴室里開始傳來淋浴聲,還和著好听的歌聲。裴易行躺在充滿馨香氣息的單人床上,笑著閉眼休息。
隔了一會兒,洗好澡的郝詠嫻從浴室出來看到還在床上的男友,輕聲叫了一下。「啊!」
「干麼?看到鬼喔?」裴易行坐起身招手要她坐到身旁,拿下她頭上包著的毛巾,輕輕幫她擦著濕發。
「你怎麼還沒回去?」
「今天你家人都不在,我會留下來陪你。」
「呵呵,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你不是小孩子,但你比小孩子還天真、還蠢。」擦得差不多了,他找來吹風機接著幫她吹干頭發。
被罵的郝詠嫻扁著嘴,不服氣地搶過吹風機自己吹,然後丟給他他之前放在這的換洗衣物。「快去洗啦,你才是老人家咧。」
交往這麼久,他偶爾會在她家過夜,原因幾乎都跟今晚差不多。
拿著換洗衣物,裴易行笑著踏入仍水氣迷蒙的浴室,準備洗去一身的疲憊及仍有足星之火的。
沖洗完畢時,郝詠嫻早就窩進被窩里準備入睡了。
裴易行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躺進去,嬌柔芬芳的軀體馬上自動黏了過來。
「詠嫻,我剛洗完澡而已,我不想再去沖一次冷水澡。」
郝詠嫻輕笑地槌了他胸膛一下。「我又沒別的意思,只是抱著你睡比較舒服嘛。」
很好,很單純的企圖。但對他來說,現在她講的任何一句話,哪怕只是一聲無意義的呢喃都能啟動他的獸性。
然而他的親親小女友一點都不懂他的掙扎,兀自將頭埋入他的肩窩處,香甜地入夢去。
裴易行只能無語地瞧著天花板,努力背著公司管理守則,希望可以盡快消火,好讓他也能安然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