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們怎麼這麼久不出來?」
嚴辰天冷著臉,沒有答腔。
蕭君允不安的玩著自己的手指頭,「你說,這次師妹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嚴辰天微吸了口氣,壓下自己的不耐煩。
「你說,我師妹是不是很開心看到我?」
嚴辰天實在看不出冉伊雪有一絲的開心,他仍如老僧入定,沒有理會。
「你說,多年不見,我師妹是不是很想我?」蕭君允傻乎乎的一笑。「你說,我師妹怎麼還是這麼可愛?」
「閉嘴。」終于,嚴辰天忍不住了,冷冷的喝道。
可愛?!冉伊雪?!他眼楮瞎了吧,明明就是個粗魯的潑婦,情人眼中出西施也不該這麼盲目。
蕭君允卻無辜的眨著眼,「辰天,你別生氣,我只是見到我師妹太開心了,我若不跟人說說,我會死的。」
「你死不了。」嚴辰天沒好氣的說︰「禍害遺千年,這話有其道理。」
蕭君允先是一楞,接著哈哈大笑,「辰天,你還真是逗,我第一次听你說笑。」
嚴辰天面無表情的望著蕭君允那副呆樣,腦子里卻莫名閃過了齊哥兒搶食成功的模樣——冉伊雪的兒子……他的神情頓時冷下來,冉伊雪的兒子雖然姓紀,但也不代表什麼,就如同舒雲喬一般,她才帶著閨女離開他,就把女兒改了姓名,所以姓氏什麼的,根本作不得準。
看著眼前的蕭君允,這家伙竟然當爹了?!不過看他找到冉伊雪後這副傻樂的樣子,應該壓根不知道此事。
想起冉伊雪的強焊,他決定不再多說,就讓這個傻小子笑個夠,反正將來可有他哭的時候。
「三叔,你來了。」帶著舒恩羽回來的蕭瑀一听到蕭君允來的消息,立刻迎了上來。
「蕭瑀你這小子真是好樣的,在京城闖了禍,就跑得不見人影。」蕭君允拍了拍蕭瑀的肩膀,「真是聰明。」
听到蕭君允的夸贊,嚴辰天的眼角抽了抽——一家子果然就是會有幾個長歪的。
「三叔,我爹還生氣嗎?」
「你爹他的脾氣本來就差,我離京那時,他提到你是還氣惱著,不過沒關系,你晚些時候再回去便好。」蕭君允的視線看向跟在他身後的舒恩羽,「這小泵娘是?」
「這是我表妹。」蕭瑀連忙說道︰「月妹妹過來,這是我三叔。」
「表妹?你是辰天的閨女吧,我記得叫月……凌月,嚴凌月。」蕭君允了下手指,「長得真好,像你爹。」
「三叔。」舒恩羽听話的跟著蕭瑀叫人,「我不像我爹,我像我娘親多一些。還有,我不叫嚴凌月,請叫我恩羽,這是我娘親給我取的名,我現在隨娘親的姓,就叫舒恩羽。」
嚴辰天聞言,不由皺了下眉頭,閨女總是三不五時試探他的耐性,他的聲音一冷,「凌月,過來。」
舒恩羽听到嚴辰天的話,不太情願的站到了他面前,卻對他扮了個鬼臉,擺明了欺負自己的爹看不見。
蕭君允在一旁看得一臉驚奇,蕭瑀倒是已經很習慣的模樣。
嚴辰天冷冷瞧著眼前舒恩羽古靈精怪的樣子,有些奇怪這丫頭怎麼就不像她的娘親那般溫和沉靜,反正他是打死也不承認這個閨女性子像他。
「你的頭發涂的是什麼?」
扮鬼臉正扮得歡的舒恩羽整個人一僵,「什、什麼?」
嚴辰天伸出手,輕觸了下她的頭發,有些粘膩,他露出嫌棄的神情,「去洗掉,以後不許再涂這些東西。」
舒恩羽遲疑的說︰「爹……你看得見了?」
他低下頭,緊緊獻著她琥珀色的雙瞳,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是。」
舒恩羽倒抽一口氣,連忙退了幾步,「什麼時候的事?」
嚴辰天沒有回答她,只說道︰「去把頭發上的東西洗掉,以後不許讓我再看見這些。」
「可是……」舒恩羽頓了一下,「我是個白子,洗掉之後露出一頭白發,出去會被指指點點的。」
「怎麼,你怕?」
舒恩羽揚起下巴,「自然不怕,只是不想娘親難過。」
嚴辰天的眼神微黯,「放心吧!以後一切有我,不會令你娘……和你難受。」
他的話令舒恩羽的心莫名一動。
「哇,好溫馨!」蕭君允不識相的出聲,一臉的感動,「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嚴肅的大理寺卿英雄柔情的一面,我都要醉了。」
嚴辰天看著蕭君允好氣又好笑,「有時間在這里看戲,不如快去瞧瞧你師妹,省得讓人給跑了。」
蕭君允的表情一變,「跑了?!我就守在門口,人怎麼會跑了?」
「屋里有窗子。」
蕭君允大驚,也顧不得禮數,連忙沖上前將房門推開。
屋內的舒雲喬發現有人闖入也沒受到驚嚇,只是收回正在收拾包袱的手,緩緩的站起身,面對來人。
「美人兒。」
听到蕭君允的稱呼,嚴辰天的眉頭皺了起來,在蕭君允伸手抓住舒雲喬的肩膀前,他已經閃到她面前,揮開了蕭君允的手。
蕭君允的眼眶立刻一紅,「你這個壞人。」
嚴辰天的頭一撇,當沒有听見指控。
「美人兒,」蕭君允急急的看著舒雲喬,「我師妹呢?」
看著那張泫然欲泣的女圭女圭臉,舒雲喬有些于心不忍,目光瞟了下還未關上的窗子,「伊雪走了。」
蕭君允立刻一抹眼淚,轉身去爬窗子。
嚴辰天覺得太陽穴一痛,長臂一伸,把人給拎下來,「有門可以走,而且你的馬匹在外頭,騎馬追人肯定比你的兩條腿快。」
「對!」蕭君允不顧嚴辰天一臉的厭惡,用力抱了他一下,「辰天,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一下子就忘了方才還當嚴辰天是壞人,轉身就跑出去。
看著蕭君允的背影,嚴辰天不禁搖頭,單憑這腦子,壓根別指望他能追上人,「蕭瑀。」
「我立刻跟我三叔去一趟。」蕭瑀不用嚴辰天多交代,轉身跑了出去。
舒恩羽搞不清楚狀況,但是發現有好戲可看,立刻眼巴巴的看著嚴辰天。
看出了自己女兒沒有說出口的請求,嚴辰天依然一臉的冷峻,「你要去可以,但得听蕭瑀的話。」,「是!」舒恩羽問也不問舒雲喬一句,畢竟她知道娘親擔心她,定會阻止她,所以她沖著舒雲喬一笑,道︰「娘,我去去就回來。」,「等——」她的阻止還沒說完,舒恩羽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舒雲喬忍不住一嘆,抬頭看著嚴辰天,「你就不怕她心野了?」
「她心野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嚴辰天根本不放在心上,「反正我的閨女,也不怕她野了。」
舒雲喬徹底無言,轉過身,繼續不疾不徐的收拾包袱。
嚴辰天大手一伸,將她的身子硬生生的扯入自己懷里,「你在做什麼?」
舒雲喬下意識伸出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既然王爺已無事,我也沒留下來的必要,我與恩羽也該走了。」
「走?!」他略挑眉,將她抵在他胸前的手反剪在身後,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貼近自己,「好,明日一早我們一起走。」
舒雲喬被箝制在他的懷里,只能低下頭,不與他的雙眼對上,「王爺誤會了,我並不打算回京,只想帶恩羽回杏花村。」
「去哪里都無所謂,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正好我也想看看你這些年住的地方,杏花村……我听聞這是個有趣的地方。」
他的話令她的身子一僵,抬起頭,正好看過他眸底乍現的冷光。
杏花村有許多的形容詞,寧靜、樸實、和善,但有趣……她腦中閃過村里特殊的祭祀,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王爺,村里的人對我有恩。」
「你怕什麼?」嚴辰天的口氣似笑非笑,「就是尋常的村落,我去瞧一眼罷了。不過若是你執意長住此處,我也只能與你一起。」
她的面色變得蒼白,「你別威脅我。」
「我怎麼舍得威脅你?只是我既然找到你,就不會再讓你跑了,你是我的愛妃,是我認定的人,不是你說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
舒雲喬的眼底閃過一絲澀然,但消失得很快,她發出一聲嘆息,「王爺何苦讓彼此為難?」
「為難的始終是你,不是我。」
他的手一用力,在舒雲喬還來不及反應時就將她壓在床上。
她才要掙扎,他已經單手將她雙手壓在頭頂,身子壓制住她的兩腿,空出的一手解開她的腰帶。
「若是為了不能生育一事,你大可不用放在心上。」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中,雙唇輕輕低喃,「我在乎的向來只有你。」
她的心一凜,一時忘了阻止他的侵犯,任由他的熱唇滑過她的身軀,大手漸漸肆無忌憚……過了許久,她才終于從他近乎瘋狂的激情中平復過來,他沉沉的身軀還壓在她身上,有些重,但是她沒想過把他推開。
「你是什麼時候知曉的?」
「事發沒多久,姊姊便派人告知我。」他吻了下她略微汗濕的鼻頭,抱著她翻個身,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我原想要她派人送你來南方與我團聚,但當時南方瘟疫橫行,你才小產,身子虛弱,姊姊擔心你受不住,提議等你身子好些再說。過沒多久,姨母送來家書,她直言讓我休了你,另娶門當戶對之人為妻。」
察覺她不由自主的輕顫,他越加擁緊她,「我答應回京再議,條件是,讓你為你爹盡孝守墳,不許傷你分毫。」
這些事她全然不知,她低頭凝望緊緊擁住自己的男人。
他揉了揉她的後背,「我答應姨母不過是敷衍,我從沒想過要迎進新人,更別提休妻,原以為只要讓你離開郡王府,京中有姊姊在,你的日子不會難過,卻沒想到我才回京,你竟帶著凌月走了。」
想起那一夜的混亂,舒雲喬心頭五味雜陳,她的離開不單是不想拖累他,還有更多是對自己的掙扎與懷疑。
「在你生死不明的時候,恩羽被郡王和側妃帶走,更被打得遍體鱗傷,我趕去時,她只剩一口氣……有一瞬間我竟然覺得她或許真的不祥,死了也好。」她的聲音有些破碎,「天下人都能說她不祥,但我不能……我是她唯一信任的娘親,可是我——」
他沒有讓她把話說完,用力的吻住她。那些權勢,他從不看在眼里,然而卻有人為得到權勢不惜一切。當年為了郡王妃這個位置,他的姨母不惜毒殺了親姊姊,也就是他的生母,妄想取而代之,所幸最後被他的姊姊阻止。
姨母得不到郡王妃的位置,一心想著只要他死了,自己的兒子就能取代他,六歲時他跟著姊姊下江南省親遇到意外,要不是運氣好遇上舒雲喬,他早已殯命。
他絕對不會讓姨母如願,于是與姊姊聯手,打壓姨母和她生的庶子庶女,但他們也非毫無反抗能力,因此才有了後來一連串的是非,包括說凌月不祥的謠言、妻子的小產,最終導致她們母女的離去。
察覺她流下眼淚,他憐惜的低頭吻去她的淚。他知道他任性的讓仇恨凌駕于一切,才造成如此結果,但他回不了頭……天亮了,蕭瑀才帶著同樣一臉疲累的舒恩羽回到福滿樓,不過他們身旁沒有蕭君允,更沒有冉伊雪和紀修齊的身影。
舒恩羽累了一個晚上,吃了點熱粥後隨著舒雲喬進房,倒頭就睡。
蕭瑀也想要好好睡一覺,但他知道自己沒有舒恩羽的好福氣。
在嚴辰天心頭上的人有分三六九等,舒雲喬不用說,肯定是他舅父心尖上第一人,至于舒恩羽……蕭瑀很清楚,就算嚴辰天跟舒恩羽再如何針鋒相對,人家就是骨肉至親的父女,自己遠遠排在舒恩羽後頭。所以嚴辰天的寶貝閨女能在填了肚子後就立刻上床休息,他卻得把事情交代清楚,就算累死了,他猜他舅父頂多挑下眉,連同情的眼神都未必會賞他一個。
「情況如何?」嚴辰天坐在花廳的榻上,一臉嚴肅。
蕭瑀有些沮喪的搔了搔頭,他明明就是在鎬京城里要風是風的小霸王,想做的事,哪件不是穩穩當當、順順利利?可是這次一出鎬京,自己什麼都做不好的感覺實在糟,他無力的承認,「回舅父,人沒追著。」
嚴辰天聞言,沒有半句指責,只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看來冉伊雪背後的靠山不小,「你三叔呢?」
「三叔沒跟我回來,因為他說這次就算跑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尋著人,所以打死不跟我回來。」蕭瑀揉著自己疲累的眼,強打起精神回話,「舅父放心,三叔身邊有著鄂親王府的暗衛,安全無虞。」
嚴辰天也相信蕭君允不會有事,只是要找人,單靠他和幾個暗衛可沒法子,「你修書一封送回鎬京給你爹,讓他派人去找。」
蕭瑀一心只想躺在床上狠狠睡個三天三夜,但他知道除非不要自己的小命,不然還是得先把嚴辰天交代的事做完,他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是,我回房後立刻修書一封派人送回京城。」
舒雲喬在內室听到嚴辰天的交代,不由心中一嘆,輕手輕腳的將被子蓋在舒恩羽身上,伸手將床帳給放下後,緩緩走了出來。
「王爺,找人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她看了蕭瑀疲累的神情一眼,「蕭瑀累了一夜,不如讓他先歇會兒,等睡醒再說。」
蕭瑀聞言,一臉感激的看著舒雲喬,果然還是溫柔的舅母有人性。
嚴辰天冷著臉看著蕭瑀,「你先下去歇息吧。」
「是。」蕭瑀對舒雲喬一笑,沒有遲疑的轉身走了出去。
舒雲喬柔聲說道︰「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想給蕭璃多些磨練,但也別逼他太急,不然縱使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我有分寸。」嚴辰天篤信玉不琢不成器,為讓雛鷹學會飛翔,就要有親手將它們推下山崖的狠心。
他轉身走進內室,看著床上已經睡熟的女兒,他不是個心軟的人,對自己的外甥和女兒都一樣,唯一的例外,就只有自己的娘子,「齊哥兒的事,你別插手。」
听嚴辰天提及的不是蕭君允和冉伊雪,而是齊哥兒,她便知道他也猜出齊哥兒的身世,所以他的決定她並不意外,只是……「齊哥兒是伊雪懷胎十月所生,她沒想過讓他認祖歸宗。」
「這事兒不是她說了算。」嚴辰天側著頭看著她的剪水雙眸,「宗族的規矩就立在那,不論是君允或是我,都不會任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
她聞言,胸口一悶,下意識退了一步。
他眼捷手快的拉住她,沒讓她逃開,「我派唐越回京尋了兩位教養嬤嬤,等我們回京之後,就能讓凌月學些規矩。」
舒雲喬終于明白之前嚴辰天那句「女兒自在的日子也沒多少」是何涵義。
「兩位教養嬤嬤也是宮中請來的?」
她猶記得當年嚴辰天的姊姊嚴瑯玉出嫁前兩年,嶸郡王府曾從宮里請來兩位教養嬤嬤,一位姓李,一位姓林。嚴瑯玉出嫁之後,也不知道嚴辰天用了什麼方法,總之兩位教養嬤嬤便從宮中被放了出來,跟在才進京沒多久的她身旁。
她平白收了兩位有品階的宮人在身邊,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兩位嬤嬤待她極好,沒有一絲瞧不起她的出身。
她娘親早死,這兩位嬤嬤陪了她數年,給了她如母親猶在的溫暖,教會她不少規矩,讓她出嫁後得以在嶸郡王府一直沒出大錯的穩坐著世子妃的位置。
想起兩位老人家在她嫁入嶸郡王府後便告老返鄉,她剛嫁人的頭些年,原本還有魚雁往返,這些年卻是徹底斷了聯系,也不知兩人如今是否安好?
「來的自然是宮中的人,凌月可是堂堂嶸郡王府的嫡小姐。」
「王爺,恩羽只是恩羽,妾身從不妄想恩羽能嫁入什麼權貴之家,也不指望回京,我只想她此生能得一知心人,幸福快樂,所以教養嬤嬤一事還請王爺三思。」
「恩羽、恩羽!」嚴辰天聞言一惱,揚聲說道︰「為何你總不願改口稱她凌月?」
他的聲音驚擾了床上的舒恩羽,見她嚶嚀了兩聲,舒雲喬連忙在床沿坐下,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看她翻身向內,再次安穩入睡。
看著舒雲喬,嚴辰天有些煩躁,縱使彼此將話給說開,但她卻擺明了不願與他返京,他不懂她到底還有何顧忌?
「舒雲喬,你該明白,不論你要叫她什麼,她始終是我的閨女。」他一字一句說得輕柔而肯定,「她終究要回京,尋戶門當戶對的人家。」
「尋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她抬起頭,一臉坦然的面對他炯炯有神的雙眸,「王爺難道不怕人家說她不祥?」
嚴辰天的眼微冷,「誰敢?!」
「縱使不敢在王爺面前議論,但背後的耳語不會少,何苦讓恩羽去承受這一切,不如讓她自在點在這里過日子。」
「那你呢?你重視那丫頭,為了她可以拋下一切,所以她留下,你也要留下?」
「她畢竟還小。」
「她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能婚配。若拿那丫頭逼著你,你才听話,我就只有利用她。」
「妾身心中向來敬重王爺,無須用恩羽威嚇。」
「騙子,你口不對心。」他低下頭,直視著她的雙眼。「總之不論你或她都只能隨我回京。」
舒雲喬沉默半晌,她無法說服嚴辰天改變心意,最終只道︰「你一心想坐上嶸郡王之位,若是沒後嗣,這個位置要來何用?」
「這位置我要來只為報仇。」
她又沉默,眼神似乎一下子變得空白,為了報仇,她真的失去太多,回京代表著將再次與那些陰謀周旋,她只覺悲哀。
她表面上雖然平靜無波,但嚴辰天太過了解她,莫名的煩躁充斥在思緒中,他一把拉過她,不顧她似有若無的掙扎,雙唇佔有的覆在她的唇上,幾近饑渴的狂吻她。
背對自己雙親躺在床上的舒恩羽緩緩睜開眼,她將爹娘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听了個清楚,她一動也沒動,沒有讓人察覺她的清醒。
直到房門被關上,知道爹娘離去後,她才重新閉上了眼,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