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吳思突發奇想,要去健身房鍛煉鍛煉。
上圍是不可能再有更大的弧度了,好歹把腰身弄一點,看起來更有曲線一點。
她想到就做,興匆匆地拽著蘇采去報名,在健身房買了一張半年卡。
蘇采自稱她的身材已經魔鬼得人神共憤了,根本不用再參加這樣的活動,免得讓人噴血。
吳思對于某人的自戀毫不接受,硬是抓著蘇采陪她也買了一張半年卡。
這晚剛好有一個免費的體驗活動,吳思當然不會錯過。兩人在瑜珈、肚皮舞,還有拉丁舞室輪著听了好一會的課。
看著人家扭動的厲害身姿,吳思窘了,蘇采驚嘆了,原來身材沒有最魔鬼,只有更魔鬼!
吳思正在興頭上,一連兩晚都去報到。
蘇采就不樂意了,她光看著別人跳就累,還不如在家里躺著舒服,磨了半天,吳思只好一個人過去了。
第一首選的,當然是鍛煉腰身的肚皮舞了。
肚皮舞的女教練是個混血兒,身材很棒,跳的時候全身都是韻律感,非常好看。
吳思去得晚,只做了一點點的熱身動作,然後悲劇發生了。
她不小心一使勁,居然把腰扭到了……
出師不利,吳思僵在那里,已經欲哭無淚了,幸好周圍的學員很快發現她的異狀,女教練用手模了模,親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這幾天最好不要做劇烈蓮動。
她還好心地扶著吳思下樓,正要叫計程車,就見一人快步走來,一手托起了吳思。
吳思扭頭一看,頭疼了,竟然是凌瑞。
「凌學長怎麼在這里?」她扶著腰,奇怪地問起。
「七點約了客戶在對面吃飯,隱約看見你了,還說會不會是眼花,沒想到真是你。」凌瑞上下看著她,關心道︰「你這是怎麼了,傷哪里了?」
女教練看他一副心疼的模樣,加上吳思又認識他,舉止之間比較親昵,以為他們是情侶,笑道︰「吳小姐熱身運動不夠,腰部有點扭傷,沒有大礙,就是最近要好好休息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凌瑞答謝了女教練,扶著吳思往路邊的車上走去,「小思,我先帶你去看醫生,免得落下什麼後遺癥就不好了。」
「沒那麼嚴重,我搭計程車回家就行。」吳思腰上疼得厲害,想要避開他的手,不但失敗了還把自己弄得更痛,皺著眉頭,說話有點咬牙切齒。
這人就跟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還老粘上來。
想到剛才女教練看他們那曖昧的眼神,她就渾身不自在。
「不行,腰傷了怎麼能不注意?以後老的時候就有得疼了。」凌瑞二話不說硬是將吳思塞入車里,發動了車子就直奔相熟的醫生那里。
吳思看著他,無奈地直嘆氣,這人雖然是好意,只是這強勢得不管別人感受的態度真讓人不爽。
醫生的話跟女教練差不多,都是多躺著不要做劇烈運動。
只是他看著凌瑞和吳思,以為是夫妻,還說了房事也要注意,最近就免了。
害吳思當時就黑了臉,凌瑞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一路送吳思到了家門口,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車,凌瑞怕她傷著,還一直扶著她到大門口,小心翼翼的就像抱著瓷器一樣。
吳思從口袋里翻出鑰匙正要開門,大門卻從里面打開了,她一愣,沒想到沈墨居然這麼早回來了。
還沒等她解釋現在的狀況,凌瑞先一步開口了,「小思扭到了腰,我剛帶她去看醫生,沒什麼事,多休息就行。」
沈墨的視線從凌瑞身上轉到吳思那里,見她扶著腰,皺著臉,伸手將她扶了過來,「麻煩凌先生了,好走不送。」
再好的脾氣,在看見吳思幾乎被凌瑞攬在懷里時,也忍不住要爆發出來了。
沈墨難得孩子氣地用力摔上了大門,任由凌瑞在外面站著,絲毫沒有平日的待客之道。
吳思見他不高興,有點忐忑了。
「剛剛正好踫上凌學長,他就順道送我去看醫生了。」吳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本來她就是去上課,誰知會倒霉地扭到了。
她肉痛那張半年卡,上課第一天就扭傷了,連續好幾天都不能去,真是虧大了。
見吳思一臉心疼的樣子,還欲蓋彌彰的解釋她跟凌瑞在一起的事,沈墨的心轉眼沉了下去。
「哎喲——」見他沉著臉不吭聲,吳思扶著腰哼了一聲,他連忙扶著她到沙發坐下,面色不好看,動作卻極為輕柔。
「怎麼扭到腰了?」他皺眉看向一旁的她。
吳思皺著臉,有點窘迫,聲音越來越小,「最近好像有點胖了,打算去健身房鍛煉一下,沒想到熱身沒做全就扭到了……」
「健身房?」沈墨想不到健身房有什麼運動需要十足的熱身,還這麼容易就扭到腰。
狐疑的視線在吳思身上轉了轉,她不由鬧了個大紅臉,「我腰上有一圈肥肉怪丑的,就想跳肚皮舞減一下……」
「肚皮舞?」沈墨驚訝地盯著她,居然有人跳個肚皮舞也能把腰扭成這樣。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醫生怎麼說,沒什麼大礙吧?」
「嗯,說是多躺著休息就好。」吳思想到醫生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最近不要行房,臉更紅了。
「怎麼臉紅了,發熱?」沈墨俯身,兩人的額頭貼在一起,感覺了一會才退開道︰「似乎沒有發燒。」
見吳思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他趕緊抱著她上樓去臥室躺著。
「去外地的工作,都談好了?」平躺在床上,她一點都睡不著,又不喜歡用這姿勢看書,沉悶地發了一會呆,感覺到室內的氣氛有點沉重,干笑著找了個話題,誰知一出口,她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墨的神情倒是很自然,坐在床頭翻著設計畫冊,轉過頭道︰「嗯,都談好了。合約已經簽好,下周開始就有得忙了。」
「談妥了?那就好,看起來挺順利的。」見他神色自然,她也放松了許多,笑咪咪地搭話道。
「嗯,薛敏比較仔細,去之前就打听好對方公司的情況,定了頗為合理的條約。對方很滿意,我們也沒賺少了。」說到這里,他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吳思側過頭嘟嘟嘴,怎麼看都是薛敏更像是賢內助。不但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做事細心又周全,在事業上對沈墨的助力不只一點點。還有家事也做得很好,壓根就是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新好女性……讓同為女性的她,都有點嫉妒了。
嫉妒?
吳思抓著被角眨眨眼,覺得腦海中似乎靈光一閃,卻一下子抓不住。
薛敏全心全意替沈墨辦事,任勞任怨,又有這樣出色的外表,脾氣更是好得沒話說,跟公司同事也相處得極好,如果說薛敏這樣做完全沒有私心,那真是見鬼了!
雖然起因是她請薛敏幫忙,但自從上一次薛敏熱心的給她找來刑勇後,她跟沈墨的關系就越來越差。
吳思皺著臉,沒有醫,如果現在跟沈墨說,他恐怕也只是以為她出于嫉妒或者其他、心理,不當一回事。
她越來越覺得恐怖,如果說這些都是薛敏暗地里安排的,這人的心機未免太深了,畢竟面對面的時候,薛敏對她比任何人都要親切友好。
想到這里,吳思渾身炸毛了!
也怕誤會了好人,她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先試探一下比較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不信薛敏如果真的做了,會一點破綻都沒露出來。
她琢磨了下,遲疑著開口問道︰「沈墨,你認識一個叫刑勇的人嗎?」
他一听,闔上畫冊皺眉道︰「思思,你怎麼認識這個人?」
「听說他跟你還有凌學長是同一屆的,真的嗎?」
沈墨眯著眼,不悅地點頭,「不錯,他是跟我們同班了一段時間,只是沒讀完一年就因為操守問題被學校開除了。」
「什麼操守問題?」吳思嚇了一跳,想坐起來繼續追問,動了動,全身卻疼得僵住了。
他連忙扶著她,「小心點,別亂動。」
她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郁悶道︰「他不會是吃霸王餐給人發現,然後才被學校開除的吧?」
「不是,」看她的慘狀,他嘆著氣慢慢給她揉了揉腰,「他的手腳不干淨,班上好幾個同學的東西不見了。原本學校想要息事寧人,同學也將貴重物品隨身攜帶,只是刑勇後來拿了我設計的一件服裝去賣,東窗事發,學校就請他離開學校了。」
「居然有這樣的事……」吳思模著下巴,有點壞心眼地告訴他,「你打電話找不到我那天,就是薛敏介紹他跟我吃飯去了。」
沈墨楞住了,反射性地問︰「那天你不是跟凌瑞出去的?」
吳思也愕然了,「沒有呀,我請刑勇吃午飯,沒想到他居然把我帶的錢都吃光了,害我只能走路回來。」
沈墨暗暗地松了口氣,原來那天她晚歸並不是跟凌瑞廝磨在一起。
連日來的陰霾,突然像被風一吹,煙消雲散。
他想了想,奇怪道︰「薛敏怎麼突然介紹刑勇給你認識?」
吳思眨眨眼,總不能說她好奇凌瑞跟他的關系,于是八卦地找人問了吧。偷偷捂著自己的胸口,她決定繼續拖人下水,至于對象自然是月兌不開關系又有情敵嫌疑的薛敏美人了。
「我忘記了很多事,有點忐忑不安,直接問你總是唐突。薛敏就建議我多認識你以前的朋友,側面了解。」吳思扁了扁嘴,如果不是那次的深入了解,她怎麼可能這麼苦惱?
想起那晚她臉色不好看,沈墨的眼神一沉,低下頭悶悶道︰「思思見了刑勇,他都說了什麼?」
吳思沉默,既然刑勇這個人並不可信,他說的事情更加沒有說服力,她卻因此對沈墨有芥蒂,現在要說出來,真是有點難以啟齒。
「唔,也沒說什麼,就提起了你們以前同班的事,唆唆說了很多。」她撇開臉,明顯有點心虛。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顎,「思思,你每次說謊總是看向另一邊的習慣,這麼多年來一直沒變。」
吳思被迫對上他的目光,雙眼有點閃燦,避重就輕道︰「他還說你跟凌瑞以前的關系就不太好,經常互相比較,不但是設計作品,還有別的……」
沈墨看著她很久,才在她唇上吻了吻,臉色越來越陰沉,嚇得她瞪大眼盯著他,半天不敢吱聲。
「刑勇也告訴你,我跟凌瑞之間的聯系?」見吳思臉色微微一變,他知道自己說中了。
她會將心里所想的擺在臉上,幾年來一直沒有變。或者就因為她始終沒有改變,他心底的不安才一年接著一年地漸漸加深。
她的性子跟幾年前一模一樣,那麼她的心是不是也沒有任何變化,繼續向著凌瑞?
這是沈墨最擔心的,自從吳思意外失憶,這種患得患失越來越嚴重了。
他最怕的,就是吳思知道了自己跟凌瑞的關系,會聯想到幾年前的事,或許會像之前那樣懷疑、質問,然後再也听不進他的話,再也不會相信他……
沈墨長長地吁了口氣,顯然繼續隱瞞對兩人來說並不是好事。可是這件事就像毒瘤一樣深藏在他的心底,即便挖走了,仍舊是心里永遠無法痊愈的傷;要攤開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