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楞了,奇怪他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他還派人跟蹤自己?
她心虛地問︰「你怎麼知道不是我一個人出去的?」
他沒好氣地道︰「你又不是吃很多,自己一個人怎麼會吃到沒錢坐車回來?」
吳思窘了,一個人吃了近千元,那位刑勇真的很厲害,的確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她干笑道︰「是個普通朋友,出去見個面吃了一頓,他確實比較能吃……呵呵。」
「普通朋友?」沈墨瞅著吳思,知道她沒說謊,但是話里也有所隱瞞。
她醒來誰都不認得,就只記得蘇采這個好朋友,現在哪里來的普通朋友?
他眉頭一皺,吳思認得的人除了凌瑞還有誰?
他雖然是這樣猜,卻不敢開口問。
畢竟這樣問出口,她那麼敏感肯定會想歪,會覺得他沒有信任她,懷疑她跟舊清人藕斷絲連又或是疑神疑鬼。
他也沒再多說什麼,把睡衣塞到吳思手一里,笑道︰「你走了很久也該累了,趕緊洗完澡,我幫你捏捏腿。」
吳思急忙擺手,「不用了,才走了幾站,你說的我好像萬里長征回來一樣。」
「不是萬里長征是什麼?」沈墨好笑,打趣道︰「我在門口都決成望夫石了,瞪大眼就怕錯過你。」
他一說,吳思歉疚道︰「讓你等了這麼久,真是對不起了。」
沈墨捂著她的嘴,搖頭道︰「思思,別老跟我說對不起,丈夫在家門口等著妻子回來也沒什麼。」
他說得不介懷,她心里還是有點歉意,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抱著衣服就要鑽入浴室。
沈墨模著臉朝她背影揚聲道︰「等一次就有一個吻做獎勵,我該等個幾回的……就是太讓人擔心了,不如換點別的獎勵?」
看他眼神不斷往床上瞅,吳思瞪了一眼過去,紅著臉溜入浴室了。
那架式擺明是想侍寢……不用說,沈墨之後肯定會深切表達他的辛苦勞動,于是索要更多的獎勵……
直到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里面傳來,沈墨坐在床頭,面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從下午到晚上那麼久的時間,思思真的跟凌瑞在一起?
他們一起吃午飯,然後去逛街還是看電影?
思思會朝凌瑞高興的笑,會牽著他的手,還是兩人會像晚上那樣親吻?
就算他明白,她並不是隨便的女人,只是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他心里的火就燒得自己一陣陣的刺痛。
哪怕他們有一丁點像平常人那樣的踫觸,他也不樂意。
過往她和凌瑞在一起是多麼喜歡笑、多麼快樂,他是最清楚的人。
沈墨想著吳思忘記了以前的事,跟自己能重新開始,不止一次的慶幸,可現在這樣的平衡似乎被慢慢地打破、瓦解,讓他一陣心慌。
沈墨苦笑,他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
吳思從浴室出來時,就看見他在床頭發呆的樣子。
她沒見過沈墨這模樣,奇怪地蹲在他面前,關心道︰「是不是太累了?你去洗洗睡吧,都是我害你在外面擔心又奔波。」
沈墨朝她笑了笑,「沒有的事,思思先躺著,我給你捏捏腳。」
「不用了,就那麼一點路。以前我還是八百公尺賽跑第六名,別小看人了。」吳思推著他往浴室走,嘟囔道。
「第六名?」沈墨古怪地轉過頭,好笑道︰「不會比賽就六個人吧?」
吳思不吭聲,還真讓他說對了,臉上小小的紅了。
沈墨一看她這樣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想笑又擔心她以為自己嘲笑她,使勁憋著進了浴室才大笑起來。
吳思在外頭听見他的笑聲,郁悶地皺著臉。
她托著下巴坐到沈墨剛才的地方,想到他皺眉楞神的樣子,琢磨著難不成他發現自己今天是跟刑勇見面,會不會懷疑她又打算偷偷跟蹤調查,于是有點惱了?
可是礙于不好指責當面她,所以才有那樣苦惱的表情?
吳思越想越覺得心虛,都怪她好奇心太強,要不然也不用弄得這麼尷尬了。
這時,听見浴室里的水聲停了,吳思趕忙月兌掉睡衣外袍迅速鑽入被窩里,緊緊閉上眼楮,心里不停默念著︰我睡著了,我是一塊石頭,我什麼都听不見……
沈墨出來看她躺著,輕手輕腳地關了燈。
「近的時候,卻發現吳思緊閉的眼皮在跳動著,他嘆了口氣,連裝睡都使出來了,看來她不想再提今晚的事了。
沈墨隨手關掉床頭燈,不像平日那樣摟著她,而是背過身睡到了床邊。
吳思平躺了一會,見身邊人睡下後沒有動靜了。
腰上沒了那條手臂,說不習慣是真的。
以前她還覺得那手臂重得要命,剛開始不適應,很久才能睡著,現在他卻背對著她……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見沈墨一動也不動的似乎是睡著了,心里掙扎著是往他那邊挨著,還是反方向地睡床邊上,免得兩人背對背地磕得慌?
之前她經常莫名在他懷里醒來,後來索性直接靠過去睡,免得半夜把沈墨吵醒了。
她喜歡轉向右邊睡,以前沈墨對著自己,正好靠在他懷里。
吳思左右權衡了一下,還是往床邊挪了挪。難得走了那麼多的路,她很快就睡著了。
黑暗中,沈墨睜開眼,等到旁邊的人睡著了,他才慢慢地轉過身,看見吳思縮成一團窩在床邊的模樣,再往外一點她就摔下去了。
她睡覺愛向著右邊,還喜歡滾著滾著就往更右邊去了,如果沒抱著她,她天天晚上都得摔到地上。
所以每晚她睡著後,都是他把人摟在懷里,免得她掉下去。
即使跟沈小齊一起睡的時候也是一樣,要不然人怎麼會突然跑到他那一邊去?
就只有吳思不清楚,才會奇怪自己怎麼會換了地方睡。
沈墨看著她迷糊的樣子總是想笑,也就沒有告訴她真相了。
他打開床頭燈,無奈地伸手把人攬了過來,許是習慣了他的體溫,吳思乖乖地靠著他,手腳直接往他身上纏,依舊睡得香甜。
他的手指停在她嘴唇上,晚上因為生氣他吻得很用力,她的嘴角還破了一點點,有點腫。
沈墨看著有點心疼,想到普通的軟膏不能消腫,索性從櫃里翻出薄荷膏輕輕地涂抹在她唇上。
薄薄的一層,反而讓她的唇瓣透出一股水潤的顏色,清亮透澤,他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去,薄荷膏沾染在唇上,涼涼的,甚至有點麻麻的感覺。
一不做二不休,沈墨索性把吳思的小嘴里里外外地吃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又幫她抹上薄荷膏。
他關了燈,摟緊吳思終于是睡了。
吳思起來的時候,沈墨已經出門了。
床頭櫃上有他的留言,說是決定了合作的公司,跟薛敏與對方商談。
又是薛敏……
盡避知道薛敏的能力在一干助理之中是最好的,可是沈墨也該平分給其他助理一點機會,要不然以後身邊少了薛敏,公司就不用干活了?
吳思拿著便條紙發了一會呆,去浴室洗了把臉,盯著鏡子里蒼白憔悴的人,眼神呆滯,頭發亂七八糟,心里有點不舒服。
難道是生理期快到了?她居然有點不喜歡薛敏,即便她對自己很親切,一點都不像薛琪琪那樣針鋒相對,還屢次幫她教訓薛琪琪。
又用冷水沖了沖臉,吳思用毛巾擦去水珠,將心里突如其來的情緒全部歸咎于即將來臨的生理期。
沈小齊已經去幼稚園了,文杰的工作徹底淪為保姆。
其實文杰跟她一樣在服裝界都是門外漢,只是外行的程度比她要小一點點。
他一直這樣跟著沈墨,也難怪未來的她會感到不安了。
沈墨跟她提起過文杰的戀人,想來兩人的關系不錯,沈墨又信任他,才會將文杰一直留在身邊做些零散的工作。
而文杰還留在這個城市,不是為了別的,只是還沒忘記當初的戀人。實際上,他還在期待著,默默地等待著。
這樣的心意,令吳思相當佩服。
有人說戀上一個人並不難,只是能長時間毫無保留地持續戀著,這樣的堅持卻是不易。
吳思坐在桌前,一口咬著沈墨做好的三明治,忽然有點感嘆。
沈墨對她的好從所有細微的地方都能看得出來,絕不像是假的。如果兩人結婚時間很短,她心里或許還會有些疙瘩,但是他能持續四年都對她很好的話……
吳思想像不到,如果是愧疚,真的能支撐那麼長的時間嗎?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半的牛女乃有點咽不下去了。
拿起旁邊的手機,她咬著唇想要不要跟沈墨坦白一下昨天的事,可昨晚什麼都沒有說,今天卻突然主動告知,怎麼看都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或許,沈墨其實也沒有放在心上,被她這樣一提起反而會不高興自己的刻意隱瞞。
想到這里,她又膽怯了。
可這樣瞥瞥扭扭的實在讓人心煩,吳思決定出門去晃晃散心,稍微收拾了一下,隨手從衣櫃里挑了一條淺灰色的連衣裙套上去,她也懶得打扮,整理了下頭發,抹了點口紅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