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傍晚時分,楊旭開著車,載著寧雪兒在郊外疾馳。
寧雪兒開了車窗,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任由微風輕拂她的臉,「沒想到我身體不好會因禍得福,讓你帶我出來健身,我現在好開心啊。」
從小像溫室的花朵般被家人呵護著,寧雪兒從來沒有出來玩過的機會,所以這次的機會她很珍惜。
楊旭的嘴角一揚,「明天起要攀岩、要長跑,還得要爬山,到時候別哭喊著要回家就好了。」
「才不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才說服家人讓我出來一趟,我才不會輕易放棄機會。」寧雪兒對自己這次出行自信滿滿。
「那就好。」楊旭繼續專注開著車。
寧雪兒看著楊旭帥氣的側臉,感覺心動。忽然一個疑問從她腦子里掠過,她月兌口而出,「楊旭,你有……」
打住!寧雪兒欲言又止,雖然她好想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可是如果問出來,他又來問她同樣的問題,她會很尷尬。
「有什麼?」楊旭轉過臉,輕瞥一眼寧雪兒問。
「呃,不是啦,我是想說郊外蚊蟲很多,你有沒有帶防蚊液來?」寧雪兒忙轉移話題。楊旭笑了笑,「你是想知道我陪你出來,我的女朋友會不會生氣是吧?」
寧雪兒一臉驚訝地看著楊旭,他言下之意,是有女朋友了?
看著寧雪兒驚訝的樣子,楊旭再次笑了,「放心,不會。」
寧雪兒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一些失望,心情有點失落。
「因為我沒有女朋友,何來女朋友生氣?」
寧雪兒看著楊旭,又驚又喜,「可是,你很受女生歡迎耶,怎麼可能會沒有女朋友?」
「可惜她們不是我的菜。」楊旭無奈地搖了搖頭。
「喔……」寧雪兒若無其事的樣子應了一聲。只是她的心里真的很雀躍,她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開心個什麼勁。
「干嘛我單身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楊旭輕瞥一眼寧雪兒,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沒有啊,就是想著快到目的地了,超開心而已。」寧雪兒顧左右而言他。
楊旭無奈地搖搖頭,還是比較相信他的直覺,寧雪兒因為他沒女朋友而有些幸災樂禍,大概她真的是被劈腿,打擊太大。
「那你呢,有男朋友了沒?」楊旭專注在車子前方,「你應該不會真的跟我一樣糟糕吧?」
寧雪兒臉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她臉上便是一抹神秘的笑容,「欸,不一樣。」
楊旭心里莫明地有點煩躁,她的意思是她有男朋友了嗎?
「最起碼你的女朋友有現成的可以挑,可是我的男朋友,我連什麼樣子都還沒見過。」寧雪兒狂吐苦水,她的人生被安排好了,還沒有來得及好好談戀愛,便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
男朋友已經是她人生的奢侈品,她無福消受了。
楊旭差點笑出聲來,「我們樂部里肌肉男還是不少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牽線。」
寧雪兒瞪一眼楊旭,「你還是好好關心你自己吧。」
「南雪兒,沒有後悔藥哦。」楊旭調侃道。
「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寧雪兒扭過頭去,再也不看楊旭。
車窗外樹影斑駁,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有時較勁,有時又開懷大笑,旅途上他們相處很愉快。
落榻的民宿環境很好,老板也很客氣。
楊旭與寧雪兒各自回房把行李放好,晚飯也就準備好了。
民宿的飯廳里,老板給二人上齊菜,便去打點別的事情,只留下他們兩個用餐。
「我最喜歡紅燒排骨了。」寧雪兒的筷子探向面前那一碟。
「喜歡就多吃,我給你盛碗魚湯。」楊旭拿起碗,很細心地用勺子給寧雪兒盛湯。
寧雪兒把排骨送嘴里,卻眼含笑意看著楊旭,「楊旭,我發現你其實滿體貼的。」
楊旭把湯遞給寧雪兒,「我什麼時候不體貼了?」
寧雪兒瞪他一眼,「你忘啦,一開始我要換教練的時候,你不肯換。還有,給我高強度的訓練,害我作惡夢。」
「沒想到我這麼有影響力。」楊旭啞然失笑。
「所以說,你干嘛從良了?」寧雪兒打趣道。
楊旭一額汗,「什麼從良,我一向是個好人好不好?」
「才不是,一開始你是一個壞人。」寧雪兒反駁道。
「好吧,隨便你怎麼說。趕緊多吃點、多補補血,我可不想訓練的時候有人餓暈了。」
楊旭把菜挾到寧雪兒的碗里。
寧雪兒看著楊旭吹胡子瞪眼,楊旭卻毫不理會,只是不停地給寧雪兒挾菜。
不知道為什麼,寧雪兒這頓飯吃得很開心,對楊旭,她很感激,如果沒有他,她大概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出來散心吧。
就這樣,她胃口很好地吃完了人生中最開心的一頓晚飯。
清晨,陽光透過樹梢灑落,處處是婉轉悅耳的鳥啼叫聲,還有小昆蟲發出的聲響。
郊外的空氣很清新,寧雪兒跑在落滿樹葉的小徑上,楊旭在陪跑。兩人在交談著,心情很不錯。
突然,地板上傳來啪的一聲響,寧雪兒停下腳步定晴一看,一條綠油油的大青蟲正在地上蠕動。
「啊!」寧雪兒尖叫一聲,跳到了一旁的楊旭身上。
電光石火之間,楊旭有些措手不及,只能任由寧雪兒整個掛在他身上。
「好可怕,有蟲子。」寧雪兒急得快要哭了。
楊旭一瞥地上的蟲子,感覺寧雪兒有點莫名其妙,「不就是一只蟲子嗎,你比它大只那麼多,怕它干嘛?」
「不行,我全身已經起雞皮疙瘩了,我不要再在這里跑了。」寧雪兒仰頭看著半空被風吹動的樹葉,很擔心會有第二條、第三條蟲子掉下來。
「這麼快就想打退堂鼓了?」楊旭感覺很頭大。
「可是有蟲子。」寧雪兒一臉害怕地指著地向蟲-「所在的地方,連看都不敢再看。
「安啦,它會掉下來只是一個機率問題,這里不會到處都有蟲子不是嗎?趕快繼續跑步。」
楊旭感受著寧雪兒整個身體懸掛在身上的重量,鼓勵她下地。
「你確定嗎?其他地方不會再掉蟲子了?」寧雪兒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我保證,不會再有蟲子掉下來了,放心跑步好了。」楊旭微笑著環顧四周,看來他要換田間小路陪她跑了。
寧雪兒加快步調,她只想盡快跑完全程,而跟在她身後的楊旭看著寧雪兒的側臉,開始有了一絲疑惑,她軟軟地掛在他身上的感覺,讓他回味無窮。
他記得她說過她沒有男朋友,這麼柔弱的女生,沒有男朋友照顧怎麼行?看來眼下,他只能好好當這個護花使者了。
可田間小路也沒有楊旭想的那麼簡單。
不時從綠油油的草叢里飛出來的蟲子還有跳出來的青蛙,嚇得寧雪兒尖叫連連,正因為道樣,她跑得飛快。
看著寧雪兒小臉緊張地一路狂奔,鞋子都跑掉了,楊旭跟在她身後捧月復大笑。
接下來的登山項目還有攀岩,在寧雪兒身上,楊旭收獲到的都是意想不到的結果。時間不長的這趟野外拓展運動,楊旭的笑聲加起來,比過往二十多年的人生還要多。
他承認,寧雪兒就是他的開心果,沒有她,他的生活一定還是跟以往一樣,平淡而乏味。
為期半個月的野外訓練已經接近尾聲。晚上,楊旭與寧雪兒坐在民宿天台,看著滿天星斗促膝長談。
夜風吹來,伴隨著夜來香的香氣,楊旭幫寧雪兒打開一瓶啤酒,也給自己開了一瓶。
「來,為我們順利完成任務干杯。」楊旭拿著啤酒瓶,跟寧雪兒踫杯。
寧雪兒臉上掛著笑,跟楊旭踫過杯後,一仰頭喝了一口啤酒。
「少喝點,別醉了。」楊旭叮囑著寧雪兒。
「沒關系,我今天很開心,不會醉的!」寧雪兒繼續輕啜著酒。
「的確,你有教練、醫生,還有保鏢三重身分的我在。」楊旭很平靜的口吻說。
「少來,怎麼會有像你這麼自戀的人啊。」寧雪兒一手搭在楊旭的肩膀上,笑得很開心。
「說真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你配合得很好,我很滿意。」楊旭對寧雪兒投以贊賞的目光。
寧雪兒粲然一笑,「真的嗎?我還以為我一直在給你添麻煩呢。」
「沒有麻煩,不要總是這樣看輕自己。」楊旭說完,繼續喝啤酒。
「對了,你有帶別的學員來過這里嗎?」寧雪兒好奇地問。
「沒有。」楊旭回答得很干脆。
「啊,你第一次帶學員來這邊嗎?」寧雪兒很驚訝。
「嗯,誰教你這個大小姐身體不好,連對空氣的品質都那麼有要求。」
「哪有?」寧雪兒掩嘴笑。
「哎,真希望能經常帶學員出來練。」楊旭感慨道。
「你是說男學員還是女學員啊?」寧雪兒打趣他。
楊旭指著寧雪兒的鼻子,「你學壞了,老是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寧雪兒拍開楊旭的手,氣呼呼的樣子,「哪有壞?只是關心一下而已嘛。」
「好啦、好啦,你是關心不是亂想,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寧雪兒抱膝看著星星,突然听到一陣貓叫聲,她轉過臉去,看到一旁黑漆漆的樹梢上有一雙綠幽幽的眼楮。
「哇,有鬼!」寧雪兒嚇得撲到楊旭懷里,害得楊旭險些跌倒。
評枰的心跳聲,從寧雪兒的心髒發出。寧雪兒的臉刷地紅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情竇初開一樣,有種朦朦朧朧的情感在她心中萌發。
楊旭倒不以為意,只是努力不讓她跌倒。
「只是貓而已,你怕什麼?」楊旭好想笑。
「可是它的眼楮好嚇人嘛。」寧雪兒躲在楊旭懷里不敢動。
「安啦,害怕就回房睡覺,我送你回去。」楊旭握著寧雪兒雙肩讓她起來,自己也站了起來。
寧雪兒看著近在咫尺的楊旭,很想親近他,可惜她已經有婚約在身,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把真情藏于心底。
天知道,這段時間孟澤打她的電話,她都是躲起來接的。她不想因為孟澤讓她跟楊旭之間的感覺變味,她真的很珍惜他們的友情。
楊旭護送寧雪兒回房。在門外,他無奈地笑了,野外訓練轉眼就結束了,他真的很擔心寧雪兒的訓練課程結束,大概那時候他會不舍得放她走,因為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放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