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听到他這番話語,邊靜清楚的明白到他對她的愛戀是如此之深,她既感動又歉疚,原來她一直誤會了他。
她以為他是變態的藍胡子,他奪走袁秀熙的生命,可原來他是這麼溫暖又有情的人,她怎麼會離開他?她巴不得現在一把抱住他,告訴他「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她眼底盈著淚,「你恨毅兒的娘嗎?你恨那個男人嗎?」
他神情平靜地搖頭,「不恨。」
「真的不恨?」
「若是有恨,我不會把毅兒當親生兒子養。」
她語帶試探,「若你見到那男人,會對他做什麼事嗎?」
他沉默了幾秒,淡淡說︰「我只希望他好好照顧她,不要辜負她對他的愛。」
听到他這些話,邊靜安心了,她相信他不會對桑默做出什麼報復行為了。
為免他以為她跟袁秀熙一樣愛著別的男人,她決定說出實情,並表明自己對他的心意。
「侯爺,」她握住他的手,誠摯的凝望著他,「有些事,我終于可以告訴你了。」
他狐疑地看著她。
「周定安是我的哥哥,親哥哥。」
南宮縱眉心一蹙,「什麼?親哥哥?」
「他不叫周定安,他是桑默。」她觀察著他的表情,發現他對「桑默」這個名字非常陌生,這表示他知道袁秀熙有愛人,但不知是誰。
「我跟哥哥來自秀水縣。」
他微訝,「秀水縣?那不是……」
「是的,我們跟毅兒的娘親袁秀熙都是秀水縣人士,而且我們的父親是袁家的長工,我們兄妹倆自小在袁家長大,跟秀熙姊也是一起長大的。」
聞言,敏銳如南宮縱,很快就意識到什麼了。「難道你的兄長是……」
她一臉抱歉,「是,我哥哥就是秀熙姊的愛人。」
南宮縱震驚,他微微的倒抽一口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侯爺,請听我說……」于是,她將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包括她為何來到慕天城,桑默又為何隱姓埋名,還成了李家姑爺的事都說了出來。
知道她、袁秀熙及桑默的關系後,南宮縱驚訝不已,久久無法言語。
邊靜不安地看著他,「侯爺,你生氣嗎?我騙了你,而且我哥哥是……」
他深深注視著她,嚴肅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我沒生氣。」他撫模著她的臉,「反之,我很高興。」
「高興?」
「我很高興他是你哥哥,不是你的愛人。」他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邊靜羞怯的看著他,一時不知要說什麼。
「你可真是磨人。」他苦笑,「若你一開始就對我說實話,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
「你看起來那麼可怕,我怎麼敢說呢?」
「可怕?」他微擰眉,「我看起來很可怕嗎?」
「你態度冷冷的,外面又那麼多關于你的傳聞,我以為你殺了秀熙姊,當然覺得你可怕。」
「那現在呢?」他深深注視著她,「還怕嗎?」
迎上他那深情又熾熱的眸光,她羞赧地道︰「不怕了,我現在知道你是個好人。」
「你確定?」
她點點頭,「我想,秀熙姊不是無情的丟下毅兒,而是知道你是個好人,會好好的養育毅兒才不帶他走。」
「真難得,你居然會夸贊我……」說著,他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親了一記,想再親一下時,她突然推開他。
「那秀熙姊呢?」她看著他,「你已經讓她離開,那麼她為何沒回秀水縣跟我哥哥相守?」
「這件事我會派人盡速查明,你放心吧。」
「嗯。」她點點頭,安心一笑。
「秀熙的事你別擔心,我一定給你一個說法跟交代,倒是你……」他眼底滿是濃情。
「我怎樣?」
「既然你對我有愛,我們是不是可以當真正的夫妻了?」他將她緊緊抱住。
「這事不急吧?」她差紅了臉。
「我很急。」他毫不隱藏他對她的渴望。
「我……我剛撞了頭……」
他眼底閃過一抹異彩,深深一笑,「我不會弄疼你的。」
南宮縱以邊靜的名義向庭馨書肆買了一批書籍送給幼塾,替她化解了此次的危機。南宮翔陷害她不成,懊惱不已。而南宮遠也責怪他見獵心喜,反倒誤事,將他狠狠的訓了一頓。
「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南宮遠氣惱地說。
「爹,我是有了十足十的證據才去抓她的,沒想到南宮縱竟然會為了維護她而……」
「抓她?」南宮遠瞪著他,「抓奸要在床,她跟那個男人只不過一起喝茶,就算有可議之處,也不至于能安上什麼罪。這下可好,南宮縱非但沒治她罪,還幫她解了套。」
「這……我也沒想到啊!」
「你沒想到的可多了。」南宮遠冷哼,「你可知道那個周定安是什麼人?」
南宮翔微楞,「他不就是李家的女婿嗎?」
「他的本名是桑默,是邊靜的親大哥。」
聞言,南宮翔一震,「這不是真的吧?」
「這事是南宮縱親口說的,而且我也派人去確定過了,他們確實來自秀水縣,是一對兄妹。」南宮遠說著,又氣惱的瞪他一眼,「瞧你多事!」
「爹,我也是想幫您呀!」南宮翔一臉無辜,「不把南宮縱拉下來,爹什麼時候才能當上平遠侯?」
「我自有打算,現在倒讓你壞了事。」南宮遠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爹有什麼打算?」
「甭提了,都讓你破壞了。」南宮遠沒好氣地說。
南宮翔被父親刮了一頓,悻悻然地閉起嘴,須臾,他想起一件事,困惑不解。
「話說回來,有件事情倒是奇怪,為什麼她沒把雨懷的事說出來?」
南宮遠擰眉,「羅雨懷什麼事?」
「她曾有意無意的暗示雨懷,說知道她紅杏出牆之事。」
「什麼?!」南宮遠面色一變,「你是說她知道你跟羅雨懷……臭小子,我早警告你不要再踫羅雨懷!」
「爹,我就不信她真知道什麼,要是她知道,為何不抖出來?」南宮翔不以為意地。
「你……」南宮遠氣恨的瞪著他,「要是讓南宮縱抓到你的小辮子,我們家永遠別想翻身了!」
見父親如此激動,南宮翔似乎也意識到事態嚴重。
「爹,您也別太擔心,若是她知道什麼,怎麼會不說出來反咬我一口?我看她應該也是猜測的……」他安撫著南宮遠。
「要是她真看見了什麼呢?」南宮遠神情嚴肅,「廊道未封之前,你多次到侯府去跟羅雨懷私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能確定沒被人發現?」
「爹是說……」
「雖然不確定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南宮遠若有所思,突然,他靈光乍現,「有了!」
「有什麼?」南宮翔疑惑地問。
「要拉下南宮縱,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傳聞成真。」南宮遠高深莫測的一笑,眼底迸出殺機。
「讓傳聞成真?」
「你不用多事。」南宮遠目光犀利地看著小兒子,「告訴你,你只會壞事。」
自從那天南宮縱抱著昏迷的邊靜回來後,所有人都發現他變得不同了,從前那個總是冷若冰霜,猶如修羅的平遠侯,如今有了笑容,有了溫暖。
邊靜帶著南宮毅搬進觀心院,往昔寂靜無聲的觀心院,現在總是歡聲笑語不斷。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一切的改變全是因為邊靜,她柔軟了南宮縱的心,溫暖了他的生命,讓他體會到幸福的滋味。
這日,南宮縱將桑默請進侯府,奉為上賓。這是桑默第二次見到他,緊張依舊。
日前,他已從妹妹口中得知南宮縱並未殺害袁秀熙,而是放她自由,及南宮縱知道他便是袁秀熙當年無論如何都要相守的愛人,就算南宮縱並不記恨,也沒追究此事,但他終究是當事人,立場難免尷尬。
「大舅子不要拘束,你我是自己人。」南宮縱牽著邊靜的手,臉上有著愉悅輕松的笑意。
「哥,夫君這次請你進府,是有件事要跟你說。」
「咦?」桑默疑惑,「不知侯爺有什麼需要小人……」
「大舅子。」南宮縱打斷了他,「你是我娘子的大哥,不用什麼小人不小人的。」
「是……」桑默還是恭恭敬敬的。
邊靜看著一旁的的南宮縱,「夫君,還是由我來說?」
「嗯。」南宮縱點頭。
「哥,」邊靜一臉認真,「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
「什麼事?」他一怔,「難道已經找到秀熙了?」
邊靜搖搖頭,「不,夫君派出去的探子還沒追查到秀熙姊的下落,今天我們邀你進府,是為了另一件事。」
「什麼事?」
「哥,毅兒是你跟秀熙姊的骨肉。」
聞言,桑默陡地一震,「什麼?!你說是我……」他倒抽了一口氣。
南宮縱神情平靜,「秀熙當年嫁進侯府時就已經懷了孩子,毅兒不是我的骨肉,是你的。」
桑默整個人楞在當場,久久回不了神。
「哥,夫君的意思是,你是否要毅兒認祖歸宗?若你希望如此,我們就……」
「不。」桑默回過神,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