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從沒發生過?
听見他天真的話,秋水灩忍不住低笑出聲。
「沈震,我很感激沈家對我的這份恩情,如果沒有你們父子倆,或許我早已餓死在街頭了也說不定,」望著他充滿企盼的眼神,她抿抿唇,又說︰「但,這不代表,我能忘記你們之後對我做過的事。」
听她這麼說,沈震著急的想要解釋,「水灩,妳該知道,我會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
「我不怪你,但我也不會嫁你。沈震,我們之間早已結束,不可能回復成之前那樣,就像你父親,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對待我。」頓了頓,她接著又說︰「我當初會答應到嚴昊身旁,是因為我欠沈家十年的養育之恩,並非因為你。我不願之事,誰也無法強逼我,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因此你用不著對我感到虧欠,或許我曾經對你感到失望、怨懟,但現在我對你,並沒有任何感覺,沒有恨,當然也不會有愛,所以我們解除婚約吧。」
她不曉得沈震所謂的事情過了是什麼意思,但她很清楚,她並不想嫁沈震,如果只為了在上海有個容身之處,而強迫自己接受他,那對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可悲。
所以她打算趁今天,和沈震將事情說明白。
一听見解除婚約,沈震臉色一白,著急的握住她的手,低聲懇求,「水灩,妳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妳別生氣,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不該讓妳受這樣的委屈,妳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彌補妳,好嗎……」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別這樣!」秋水灩擰起柳眉,想掙開他緊握著她的雙手,卻掙月兌不了。
「水灩,妳該知道我有多愛妳,算我求妳,不要這樣對我……」
然而不管他怎麼好言相勸,秋水灩就是無動于衷,堅持要和他解除婚約,這讓沈震臉色丕變,握著她雙手的力道頓時加重。
「是嚴昊對不對?妳愛上他,所以妳才不嫁我,對不對?」
那像是要掐碎她手骨的力道,讓秋水灩吃痛的擰起了眉,「我說了沒有,你掐得我很痛,快放開我!」
被妒意沖昏頭的沈震根本听不進去,他緊掐住她的下巴說︰「別騙我!我不是瞎子,不管任何時候,只要嚴昊一出現,妳的目光、妳的心神,總會往他身上去,妳看嚴昊的眼神,充滿感情,如果不是因為他,妳不會這麼堅持和我解除婚約!」
「放開我!」她不想再說,她知道不論她說再多,沈震也不會接受,于是用力的掙開他的手,轉身就要上馬。
「不準走!」他沖上前扳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進一處林蔭隱蔽之處,「我不準妳走,妳是我的,是我的!」
秋水灩終于發現他眼里的嫉妒及瘋狂,繃著身子,警戒的往後退去,「沈震,你冷靜點。」
「冷靜?」俊秀的臉龐一擰,他緩緩朝她走近,「我愛了十年的女人要和我解除婚約,妳要我怎麼冷靜?」
突然,他沖上前,將秋水灩壓在地上,制住她的雙手,重重的吻上那曾經屬于他的紅唇。
「妳是我的……這唇是我的,這身體也是我的,妳的心也應該是我的……我不會讓嚴昊把妳給搶走,絕不!」
「不要!」秋水灩大驚失色,別開臉,想避開他的侵犯,然而沈震卻強硬的扳住她的下巴,甚至撬開她的唇齒,恣意的吮吻。
秋水灩嚇到了,她從未見過他失去理智的模樣,這讓她一時間無法反應,然而當沈震探手扯去她身上的襯衫,甚至在上頭揉弄時,她終于回過神,憤然的狠咬他侵略的舌,用力將他推開。
趁他被推跌在地,秋水灩這才狼狽的拉攏被他撕毀的衣襟,也不管馬兒還被她丟在一旁,獨自一人快步往林中深處奔去。
看著那消失在眼前的縴細背影,沈震臉色陰霾的站起身,眸中閃過一抹妒意及殺意,他沒追上前,而是轉身駕馬,往反方向而去。
濃霧漸散,陽光露臉,森林中的一切突然變得清晰,然而像無頭蒼蠅般逃跑的秋水灩卻迷路了。
看著周遭聳立的林木,她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更別提她全副心神都放在沈震有沒有追來這件事上,壓根沒注意自己跑往哪個方向。
在跑了將近二十分鐘,身後似乎也沒有任何追趕的跡象後,秋水灩這才停下早已虛軟的雙腿,整個人癱坐在地。
抹著額間落下的汗水,秋水灩正想閉上眼稍事休憩,前方卻突然出現馬蹄聲,這讓她才松下的神經再次緊繃,正想著要躲,一匹白馬已出現在她眼前。
看著來人,說真的,秋水灩不知是慶幸或是不幸。
發現癱坐在地上的秋水灩,馬上的人也很錯愕,接著臉一沉,尖聲問︰「妳怎麼會在這里?沈震呢?」
依照過往的經驗,秋水灩很清楚眼前的程雅芝恐怖程度並不亞于沈震,于是她警戒的站起身,淡聲說︰「我們走散了。」
程雅芝擰起眉,嗤聲說︰「這麼巧?我迷路,妳也迷路,呵!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呢!」
「既然妳我都迷路了,那就各自找路吧,我先走了。」秋水灩一心想離開這隨時會失控的女人身旁,根本不想和她多說。
「等等!」程雅芝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過她,特別是這時候只有她們兩個人,就算發生什麼意外,也不會有人知道。
「還有事?」她轉身,冷淡的看著她。
這時,程雅芝才看清她唇上的紅腫及身上的狼狽,眉一挑,「妳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秋水灩這才發覺自己不小心松了手,讓那**出半個胸口的襯衫在她面前大敞,但她也不慌,隨手拔了把地上強韌的干草,隨性的將破裂的襯衫給打了結,才淡然的說︰「沒什麼,被樹枝給勾破了。」
「勾破?」程雅芝當然不信,下了馬,走到她面前,瞇著眼打量了半天,才鄙夷的說︰「我真佩服沈震,佩服他的胃口,這麼不挑嘴,像妳這種人家玩過、不要的舊鞋,他還肯要,不僅要,還不挑時間、不挑地點,在這荒郊野外,你們兩人還能做出這麼骯髒的事來,真是不知羞恥!」
秋水灩早知道程雅芝叫住她肯定沒好事,因此听見這樣的羞辱,她壓根不意外,也不想和她計較。
「如果妳話說完了,那我要走了。」再待下去,听見的話只會更難听,倒不如早點走人的好。
但秋水灩忘了,忘了程雅芝有多瘋狂,尤其是程雅芝最厭惡的就是她一臉淡然,總置身事外的模樣。
「誰說妳能走的?」她動作極快,沖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陰狠的說︰「妳知道我最討厭妳什麼嗎?除了那張過份美艷的臉蛋外,就是妳那讓人抓狂的個性!要是妳肯哭著求我,或是可憐兮兮的裝委屈,或許我可以放過妳,但妳這模樣,該死的就是讓我看不順眼!」
特別是她還曾搶過她的男人,光是這點,她就不可能放過她!
秋水灩沒有應聲,而是繞過她,想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見秋水灩根本沒將她放在眼里,程雅芝臉色一變,掏出身上的獵槍,瞄準著她。
「不準動!」
「妳這是做什麼?」秋水灩腳步一頓,警戒的看著她。
「這需要問嗎?」她大笑出聲,又說︰「這里是狩獵場,又這麼湊巧只有我們兩個人,要說我在獵殺獵物時,誤傷了妳,也不會有人起疑,但妳放心,只要妳還是沈震未婚妻的一天,我就不會要了妳的命,不過……若是計劃生變的話,可就難說了。」
看著她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秋水灩更覺得今早那股不安再次加深,讓她一時忘了那對著她的獵槍,急著問︰「什麼計劃?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麼?」
「像妳這種沒有半點利用價值的女人,不需要知道!」程雅芝冷笑一聲,「妳該慶幸嚴昊早厭倦了妳,要不,妳恐怕會比現在被我用槍指著還要淒慘!」
嚴昊不會放過背叛他的女人,特別是他早已沒興趣的女人。
如果秋水灩真被沈家父子給利用,背叛了嚴昊,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然而程雅芝卻不知,她所謂的「計劃」和沈家兩父子所計劃的根本不同,否則沈瑋真也不會在看見她的出現時,如此訝異。
她這麼一說,秋水灩更困惑了,想起程雅芝及她父親出現在沈府的那一天,那畫面讓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把話說清楚,你們父女是不是和沈瑋真在計劃什麼?計劃的對象,是不是嚴昊?」
程雅芝沒想到她只是稍微透露一些,秋水灩便能猜到,臉色倏地一變,不悅的說︰「就說了跟妳無關!妳只要關心妳自己的安危就行了,來吧!妳要選左腿還是右腿?或者是……那張令人憎恨的臉蛋?」
很顯然的,程雅芝並不想再談下去,而秋水灩在看見她扣下獵槍的扳機後,心一凜,總算正視到自己此時處境有多危險。
「妳不是說妳不會殺我?」秋水灩一步步的向後退去,試圖用她說過的話拖延時間。
「我沒要殺妳。」程雅芝笑了,見她退一步,她便向前一步,「妳可能忘了,在我被嚴昊趕出去那天,曾說過的話,我說……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毀、了、妳。」
她陰森且極輕的語調,讓秋水灩背脊泛起一股惡寒,加快了後退的速度。
「不準動!」她將獵槍瞄準秋水灩修長的雙腿,低聲又笑,「我只是想把妳給射成瘸子,可不是真要妳的命,要是妳再這麼亂動,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射穿不該射的地方。」
這次出游雖是嚴昊主動邀約,似乎有想和她重修舊好的跡象,但只要秋水灩還活著一天,就像有根刺一般,在她心頭扎著,讓她無法放心,既然如此,那她就讓她變成一個殘廢,這麼一來,別說是嚴昊了,說不定連沈震也不會要她,到時這賤女人,就再也不是她的阻礙了。
秋水灩怎麼可能乖乖听她的話,一轉身,便要逃跑。
她的舉動讓程雅芝秀氣的臉色閃過一抹狠絕,手指一扣,槍聲倏地響徹整個狩獵場,群鳥紛竄。